d着也难受,于是她主动提议,“这大晚上的要休息,没必要再绑着,将绑带放下来吧”她都这么说了,承誉自是配合,乖乖的由她来解,将将解开,他来回晃动想舒展一下筋骨,然而才晃了两下就扯到了伤口,痛得他哀呼出声。宁疏忙提醒道:“小心些,才包扎好的,可别又渗出血来。”目睹她紧张忧虑的神色,承誉反倒心甜如抹蜜,“你还愿意关心我,我心甚慰。”他话音刚落,她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不屑哼笑,“谁关心你我只是希望你尽快好起来,你痊愈之后我便能离开王府。”敢情她还在想着此事啊那就让她慢慢琢磨着,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解罢绑带后,他又让她为之宽衣,宁疏难以置信的瞪他一眼,忿忿然嗤道:“你你这是得寸进尺”第57章 共榻同眠承誉无辜摊手, 撇清自己, “你自个儿说是我的婢女, 那为我宽衣便是你的职责。”宁疏暗叹自个儿搬起石头砸了脚, 但话已出口, 她反悔不得, 唯有遵从他的意思,为他宽衣。说来这还是她头一回伺候男子, 双颊烧得似红霞一般, 甚至不敢去瞧他, 将小脸别的远远的, 颤着手去解他的外裳。难得她离得那么近,承誉微侧首,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看着她那红透的耳尖和鬓边的碎发, 心猿意马。感觉到他的气息近在耳畔,喷洒出的温热感令她浑身一苏, 紧张的她默默移至他身侧, 为他褪掉衣袖。好不容易将外裳脱下,她还得去解腰带, 嵌着白玉的腰带不紧不松的环绕在他的蜂腰上, 隔着薄薄的长衫, 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呼吸间的肌理颤动。连看一眼她都觉得是罪过,羞赧的宁疏赶忙收回视线,胡乱将腰带取下塞到他手里, 转身便跑开了,再不肯管他。握着玉带的承誉望着她匆匆去往榻边的背影摇头失笑,也罢,往后有的是机会相处,不能吓到她。饶是已经远离他,但一想到方才的场景她就呼吸急促,好半晌才平复,总感觉自己在一步步的走进他挖的坑里面,但每一桩事他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令她无可反驳,再这么下去,她怕是自身难保吧隐隐生忧的她又起身将屏风移过来,挡在中间,这才合衣入榻歇息。虽说有屏风做挡,她仍觉得别扭,且她总感觉有道目光在注视着她,宁疏抬眸往斜对面瞧去,果见屏风那边的承誉正枕着完好的胳膊笑眯眯地打量着她。宁疏当即收回目光,背对着他,用薄被将自个儿捂得严严实实,心道这绢纱屏风中看不中用,明儿个得换架瞧不见人的屏风才是。承誉当然晓得她住这儿别扭,但是没关系,凡事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待多住些日子,习惯之后她也就放松了。为缓解她的紧张,承誉提议道:“你且瞧瞧窗外的月色。”之前她生病时在此住过两晚,当时承誉就睡在这榻上,月光流泻在他身上的场景至今烙印在她脑海之中,今晚她正好睡在这儿,起身将窗子推开一半,然而月底无月,只有漫天繁星,明灭不定,像是谁的心事被悬挂在夜幕之上,引人遐思。看着看着,她竟渐渐睡着了。孰料半夜隐约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宁疏迷糊睁眸,恍然瞥见身旁有人,吓得她登时一个激灵,身子不自觉的向墙边挒去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承誉睡在帐中,怎么可能跑到她这儿来联想到自己曾经梦见过他出现在朗清轩的场景,宁疏拍了拍心口,浑不把眼前人当回事,自我安慰着,“肯定又是做梦,假的,假的”“又”这个字在承誉听来意义重大,令人浮想联翩,“难不成你曾梦见过我我居然会出现在你的梦里,看来我是你的心上人啊”意识到这一点,承誉极为愉悦,唇边的笑意越发浓烈,看得她恍了一瞬的神,脑袋懵然的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去戳他肩膀,触感如此真实,宁疏的心蓦地紧张起来,难道这不是梦他真的躺在她身边惊慌的宁疏尖叫着想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以指挡唇,示意她别闹那么大动静,“你再大声些,旁人会以为我在欺负你。”人都躺她身边了,这还不算欺负吗宁疏实在不敢想象,她若没醒来,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那你大半夜的来此做甚我同意睡榻已是最大的让步,你怎可得寸进尺即便我是丫鬟,你也不能强迫我吧”他就是有那个想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承誉苦笑着提醒道:“我还受着伤呢能拿你怎样打你进府以来,我对你如何你应该很清楚,你若不同意,我会乱来”仔细想想,他的确不像是会用强之人,宁疏稍稍安心,但仍觉疑惑,“那你躺在这儿作甚想看星星你看呗我去睡床好了。”一直用手肘撑在榻上的宁疏准备坐起来,却被他再次拉住胳膊,示意她躺下别乱动,“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我没话跟你说。”得还跟他置气呢她不愿说便罢,由他来说也成,“小时候会有人给你讲故事吗”宁疏不明白他此话何意,只如实答道:“当然有,我娘经常给我讲故事。”忆起往昔,承誉苦涩一笑,“我自六岁起,就被父皇封为太子,你说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出众父皇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为了讨母妃的欢心,他才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可惜在我的印象中,母妃并不怎么搭理父皇,还偏居琼华宫,常年独居宫中,不与人来往。父皇他政务繁忙,没太多的空闲陪我,每回主动来看望我,都是带着我去找我母妃,因为只有我在场,他才能与母妃搭上几句话。尽管如此,我也很开心,至少我们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哪怕片刻也欢愉。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母妃每每瞧见我,总会伤感流泪,后来父皇就不许我单独去见母妃,说我会惹她伤心。我就不明白了,我可是她的孩子啊她看到我应该开心才对,为何会难过呢这个问题,无人答复我,我见母妃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她也从来不会走出琼华宫去找我,我童年的记忆里只有那些宫人们,嬷嬷要给我讲故事,我不肯听,吵着要见母妃,想让她给我讲故事。父皇待我一向有求必应,却唯独这件事,他不肯依我,不肯让我搬到琼华宫跟母妃在一起,所以我的童年没有故事,白日里的我有多尊贵,晚上入睡前就有多孤寂。”看他讲起往事那黯然神伤的模样,宁疏心生同情,浑忘了计较他还躺在她身边这一茬,她也跟着不自觉的缓缓躺下,轻声哀叹。先帝与怡贵太妃的感情纠葛,宁疏并不了解,也不敢胡乱猜测,以免冒犯了长辈,“兴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吧你是她的孩子,她肯定很疼你,也想将你养在身边,奈何宫里有规矩,皇子不能由母亲来抚养,她迫于宫规才没敢接你。”那也是妃位以下的女人没资格抚养孩子,当时他母妃已是贵妃,又怎会没资格呢这一点承誉很清楚,但还是选择自欺欺人,用这个理由搪塞自己。本来只是想找她闲聊几句,没想到居然扯了那么远,不意让她担忧,承誉兀自笑笑,“反正童年已经熬过去了,没有故事我也照样活得很好。”他面上故作无谓,其实心里还是耿耿于怀吧“缺失的童年的确补不回来,但愿往后的路不会留下什么遗憾。”渐渐放松的宁疏善心大发,忍不住道:“小时候我可是听过很多故事,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她肯主动与他说话,不再处于被动,单就这一点已令承誉深感惊喜,望向她的褐色瞳孔闪着期待的光芒,“好你讲什么我都喜欢听。”如此一来,两人暂抛嫌隙,躺在榻上讲起了故事,时不时的互相讨论着,道出自己的见解,讲完一个他还不罢休,又让她再讲一个。只因承誉觉得认真讲故事的宁疏温婉柔和,眉目间尽是神采,不由令他恍了神,他甚至还在想,将来若是有了孩子,她会不会也像这般,给孩子讲故事胡思乱想间,承誉眸眼酸涩,再也支撑不住,就这么睡了过去,而宁疏也是哈欠连连,后来没听他应声,便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至鸡鸣时分,宁疏渐渐苏醒,刚想翻身,手臂却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心房顿颤的她睁眼就见自己的手臂搭在一个男人身上,而承誉的脸容近在眼前,此刻窗外已泛白,也就是说她就这样和他躺了一夜难以接受的她紧捂着自己的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现下他还没醒,若是质问闹腾,将他惊醒,他一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妨碍,难堪的只会是她啊毕竟他来到榻上,而她只顾讲故事,根本没有赶他离开,她也有一定的责任。思量再三,她决定不与他争执,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尽量放缓动作,坐起身来,自他脚边悄悄下去。共处一室也就罢了,居然还同睡在一起,这境况似乎越来越复杂,心烦意乱的宁疏洗了把脸,整理好仪容,而后推开了门,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试图让裹着凉意的晨风吹散她的迷惘。实则在她的手无意搭在他身上时,承誉已然被惊醒,但并未睁眼,为的就是想等她的反应,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没闹腾,反而缩手缩脚的下了榻,大约是觉得窘迫才选择悄无声息的掩盖过去再也睡不着的承誉干脆也坐了起来,隔窗往外张望,透过海棠树枝的间隙,正好能瞄见那道坐在亭间的紫裳倩影,只是她的小手撑着下巴,薄唇紧抿,倦怠的眸光将心事深藏。昨儿个他连哄带骗将人给留下,今日瞧见她这般黯然,他又心生愧疚,遂也跟着起身出去。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宁疏回首看到熟悉的身影时,再回想起方才的情形,目光明显闪烁,隐隐生忧,“你何时醒来的”料想她定是怕他发现两人睡在一起才会这般紧张,承誉一力承担,主动安抚道:“昨晚的事是我冒犯在先,不过你放心,我承誉不是没担当之人,定会对你负责到底。”宁疏一听这话越发惶恐,“负什么责什么都没发生,我不需要你负责。”“这都躺在一起了,就算我没欺负你,也有损你的清誉不是”凝视着她的同时,承誉的眼尾荡着化不开的笑意,趁机再表心迹,“宁疏,看来往后你只能嫁给我。”第58章 你得对我负责承誉此言着实吓到了宁疏, 她哪有胆子趁机去提什么条件, 更不屑以这样的方式威胁旁人, 十分体贴地为他开脱,“先前不也在一个屋里待过吗特殊情况, 我可以理解, 绝不会逼你负责。”她一个姑娘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居然也不哭闹, 没吵着让他给一个说法, 如此深明大义反倒让他不知所措, 既然她不肯闹事, 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之,找她麻烦,“之前都是分开睡,这次躺在一起, 意义大有不同,即便你不愿意让我负责, 那你也得对我负责啊我可没跟姑娘家一起躺过, 你是头一个,反正我是赖定了你, 你休想推卸责任”听着他的数落, 宁疏瞠目结舌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也不晓得是自个儿耳朵出了毛病还是眼神有问题,“你方才的模样活像个怨妇。”是吗当初错的是她,既已看清自己的心, 决定与她在一起,那承誉也就不会再顾忌什么颜面,纵使有耍赖的嫌疑也要坚持到底,苦口婆心的与她掰扯,“负心人不分男女,我对你一往情深,又与你共榻同眠,你若还对我如此冷淡,那可真就是个薄情女了”可怜宁疏脸皮薄,被他这么一控诉,竟然真有理亏之感,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眼神闪躲,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觉着你最近的话太多”和她印象中的承誉完全不是一个人“哦是吗”话少是因为没人值得他多言,话多则是因为,他的心门已为她敞开,自然什么都愿与她说,最温柔最隐秘的一面,全都愿意展现给她,不管她如何与他闹腾,他都有足够的耐心去哄她,直至她接受原谅,“那你喜欢话少的我,还是话多的我”“我喜欢”可怜她还真的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就是个坑啊恼瞪他一眼,她当即改口,“我都不喜欢”道罢气鼓鼓的转身欲离。这一回他没再拦她,只是在她身后扬声唤道:“宁疏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昨日我已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你想了一夜还没决定吗”停下步子,心虚的宁疏轻刮着自个儿小拇指的长指甲,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借口道:“你只说让我考虑,可没说考虑多久,我还没想好。”是真的没想好吗这种托辞又怎能瞒得过承誉“感情这种事,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其实你内心深处早就有答案,知道自己偏向哪一边,之所以说考虑,不过是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真心的内心罢了”说话间,承誉已来到她身前,尽管她连抬眸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他依旧凝望着她,期盼着她能明白他的情意,“咱们相处的时日不算很长,也不算太短,你的脆弱和坚强,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