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来寻。到时候免不了央着爷帮我开门,到时候奴才不要烦扰爷的国事,叫爷能拨冗过来说说话儿就是。”“那怎么够”他伸手又将她攥回来:“况且十一月紧接着就是皇太后圣寿,与后宫的册封礼,爷还有的忙。”他顿住,抬眸殷切地望住她:“答应爷,下月册封礼,一并进封了你,正大光明住进永寿宫来,可好”婉兮努力笑,却垂下头去。“爷奴才不想离爷近些只是奴才入宫年头尚浅,自保的本事学的还不到家。爷再宽限奴才些时日,叫奴才以官女子之身寻得一方荫蔽,再摔打些日子吧”“待得奴才将该学的都学会了,不再害怕这宫里的人心算计,奴才自不敢再辜负爷的心意。这永寿宫,便也请爷帮奴才留着”她虽然还是没肯住进来,可是她这样的话却也是头一回说。从前都是他说替她留住永寿宫,这一次却是她主动要他帮她留着这儿。两句话之间的差异,便已是她心路的大大进程。他便笑了,上前拥住她:“好,一言为定。”第412章412、难分2更夜色轻临,如一袭玄色大氅,点点遮盖住紫禁城的朱墙金瓦。他攥了她的手,一路送她出了永寿宫,直到螽斯门口。宫中虽大,可是从永寿宫门到螽斯门,路程却短得叫人心酸。他蓦地寒声喊:“李玉到御茶膳房取一瓯子朕用的、最好的海棠果蜜饯来”李玉赶紧去了。一来一回也需要工夫,他便攥紧了她,两人一并站在这宫墙夹道渐渐罩下的暮色里。天地虽大,她所有的心事却都只在他掌心。婉兮垂首,努力轻笑:“爷不差这片刻工夫,又何苦劳动李谙达跑这一趟”他唇角抿紧,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婉兮含笑,将两人攥着的手举到唇边,替他和呵了呵气。该冷了吧他这才歪头定定凝视住她:“你的小心眼儿,爷都明白。”婉兮被唬了一跳:“爷又冷不丁说什么吓死奴才了。”他轻哼一声:“回宫来这么些天,你也不说来看看爷。结果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今儿娴妃来请安的时候儿来瞧爷。”婉兮心下一虚,忙垂下头去:“爷,爷说什么呢奴才赶在这个时候儿来,哪儿是瞧着什么娴主子啊奴才不过是,因为这个时候儿皇后主子去瞧贵妃主子了,奴才这才得了空出来罢了。”皇帝听得皇后赶在这个时候儿去看贵妃,长眉不由得轻扬。“她去得也巧。不早不晚,都挑这个时候儿。”婉兮藏住一声轻叹,“爷方才可冤枉了奴才去,这便知晓了吧”“哼”他却终于微微展开笑意:“你的小心眼儿又何止这一桩去。你急着在这个时候去抛开那海棠果,不是为了寻个借口去见舒嫔的”婉兮有些结巴了:“不、不是只为了舒主子是,是埋得太久了,该起出来了。”他却微微高扬起下巴:“还说嘴爷看你就是想借着这海棠果的引子,去看看舒嫔。自然,你们的交情还没那么亲近,你也犯不着这样巴巴儿地去瞧她你只是想瞧瞧,爷究竟宠没宠幸过她”婉兮张开嘴,说不出话来了。他立在暮色里微笑,双眸深幽,却光华灼灼:“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你不如直接来问爷。”婉兮尴尬得连忙别开头去:“奴才,才没有奴才只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答应了人家舒主子的,便必定要给她送去。”她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况且奴才就算去瞧了舒主子,奴才哪儿就能凭面相猜出舒主子承宠没承宠呢奴才又不是御医,可不会望诊的本事。”皇帝轻哼:“小妮子,还嘴硬”“奴才没嘴硬”她的话音未落,便见他的脸倏然向她压了下来。婉兮心下一惊,念着自己还来红呢,便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他那肯容得她逃。况且这宫墙夹道虽能走车,可是在他那长腿底下又够得上几步呢他便将她直抵到朱墙上去,脸向她不依不饶地压下来。却说:“让爷试试,你这嘴究竟还硬不硬。”她一个轻喘,他已辗转而入。第413章413、问准3更堂堂天子,竟然就在这宫墙夹道里,借着暮色遮掩,迫着一个官女子承接了他的迫切。哪儿还像个天子呀,简直就像,就像从前在家里头,听丫头二妞说起,说那年五妞还没进宫引见的时候儿,跟村里一个小子偷偷地好上了。五妞去引见前的那个晚上,两个人在村里私会,两人那是抱头痛哭,哭到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二妞恰好打那过,不小心瞧见那小子把五妞给亲了。那时候二妞年纪还小,回来只纳闷儿地跟她嘀咕,说那小子在“啃”五妞,还问是不是被什么邪祟给附了身了。只有乡间情窦初开的丫头小子能干出来的事儿,此时在这紫禁城里,堂堂天子竟也干出来了。许是想起了那事儿,她一边承受着他的袭掠,一边却是想笑。她这样,整个身子便都是软的,牙关也没了半点防护,倒叫他恣意来回,勾连自如。她一这般,他便又如含着了满口蜜糖,外兼海棠果的微酸,不由得情动难平,伸手一把穿进大氅,扣住了她的小腰。“红还有几天会走,嗯”婉兮还以为这事儿是自己的秘密呢,哪儿想到原来人家都知道女孩儿家谁说到这事儿不害羞呀,她满脸通红盯了他半晌,才娇俏跺脚:“是归爷爷我,我找他算账去”皇帝便也笑了:“算账随你,别出人命,便都由着你去。只是你别以为用这个就能躲过了爷的问话给爷回话,你素常是几天才走利索”婉兮深深垂下头去,恨不能将头锁进那紫貂大氅的脖腔儿里去。“大约,至少得七天。”她那个来得不是很稳定,却来一回就延宕好些天不走。她很是不耐烦呢,故此有的月份就算不来,她还原本挺高兴的,故此也很少与娘亲说起。皇帝微微一算,便笑了:“今儿正是七天尾。”婉兮哪里还用问他问这个作甚便更是羞得恨不得将自己也埋到地底下去,只悄然道:“爷噤声。”皇帝便笑:“可还疼”婉兮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原本是疼,可是奴才自己想法子给焐过来了。今儿已经松快多了,不疼了。”她的独家法宝便是那些黑蛋儿,一个个热乎乎抵在肚子上,帮她缓解了不少。她虽说是官女子,没资格跟主子们似的有精美的手炉,也捞不着梅花香饼子,不过她一样有法子将自己照顾得妥妥帖帖的。故此在官女子与内廷主位两种身份之间,她倒当真没那么羡慕后者。当官女子,也总有当官女子的自在,是主位们都比不了的自在。远处轻咳一声,是李玉回来了。实则李玉回来半天了,都在门洞那儿躲着呢。这不过是心照不宣,婉兮便红了脸,忙半侧了身,将自己藏在皇帝身后去。皇帝便又笑了,也不回头,只背身儿向后伸手:“李玉,原地站住,不许绕过来。只将瓯子递进朕手里就是了。”李玉一惊,垂眸看自己站的地方。是距离皇上已不远了,可是那距离还是超过他臂长的。他若遵旨就立在这儿,就没法儿将瓯子递进皇上手里了啊李玉也灵活,索性噗通往地上一趴,借着整个身高做桥,终于将瓯子成功递过去了。第414章414、监察4更次日前朝传来消息,名臣刘统勋丁忧期满,皇帝授刘统勋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监察百官言行。消息传来,前朝后宫不免有些人心惶惶。都说刘统勋刚正不阿,这下子前朝百官都要谨言慎行才行了。虽说刘统勋再监察百官也管不着后宫的地界儿,可是后宫谁人没有父兄在前朝任职呢。“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若居官清正,又用管谁是左都御史么”语琴跟婉兮不由得道,“话又说回来,但凡害怕的,怕是她们自己心下都清楚,自己的父兄在前朝必定有贪赃枉法的事。”婉兮便眨眨眼:“难得见姐姐说得如此痛快。”语琴便也拍了拍炕沿儿:“可不从前我总难过自己母家远在江南,也无人在朝中任职,叫我半点都倚仗不上;如今瞧着他们那些害怕的样儿,我反倒庆幸不已”婉兮妙目轻转:“姐姐可是知道什么了”语琴面色微微一红,上前拍了婉兮一记:“你个贼丫头,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去”“既是叫你瞧出来了,那我便告诉你罢:那日皇后来瞧贵妃,我也去请安,偶然隔着帘子听见她们两个说什么要安排人进太医院。太医院是礼部管着,每年总要考试才能纳入新人,他们还说要走礼部尚书什么的门路这刚走完门路,皇上就委任了刘统勋,她们能不哆嗦么”“哦”婉兮也是微微一怔:“她们要安排人进太医院”语琴也沉下来,缓缓点头:“怕是贵妃娘娘要做一搏。皇上秋狝这几个月,她在宫里受了娴妃不少的磋磨,这便怀疑伺候的御医存二心,故此想要个妥帖的御医进来,也算情有可原。”婉兮垂首微笑:“贵妃主子这些年都受娴妃的气,不得不依附于皇后才能生存。若贵妃好起来,皇后自然高兴。”语琴凝了婉兮一眼。“不过我倒瞧着,皇后仿佛对贵妃这放手一搏并不抱太大的期望。”“姐姐缘何这样说”语琴叹口气:“因为皇后娘娘离了贵妃娘娘的寝殿之后,又顺路到偏殿来瞧我。嘱咐了我些话,不外是什么不能就此让了皇宠去,话里话外自然还是防备着娴妃的。”“你瞧,若皇后放心贵妃能康复,她又何苦来对我说这些”婉兮静默了许久,幽幽道:“依皇后的心思,贵妃康复也是双刃剑。贵妃康复既能帮她一起对付娴妃,可若贵妃得宠,甚或有了皇子,那么下一步贵妃的位分就是皇贵妃了皇后如何能容得身边有一个活着的皇贵妃去”语琴便忍不住冷冷一笑:“叫你这样一说,我算明白了。原来她对我说那些话,倒不是为了防着娴妃的,倒像是提前做一个埋伏,是叫我分贵妃的宠的”“原来她是期望着一旦贵妃好起来,这储秀宫紧接着就内讧起来呢”婉兮拍拍语琴的手:“倒是惟愿是咱们猜错了。若她当真是这样安排的,姐姐倒需要提前留个心眼儿了。”两人说了一阵,各自心寒。都不想这么对着,语琴便提起个新话头儿来。“话说下月就是皇太后圣寿,皇上为了热闹,便将后宫的册封礼也都赶在十一月里一同办。婉兮,皇上是否已有意进封了你去”第415章415、心酸5更婉兮扬起眸子来。“不会。”语琴别开眸子去:“怎么会这样为何位分一事于你我姐妹而言,总是这样难”婉兮却摇头:“姐姐别替我忧心,是我还无此意。我当初不想留在宫里,就是不想卷入这些算计里。如今趁着年纪还小,索性能躲一年是一年罢。”除非是有了孩子。为了孩子,便自己的什么委屈都能抛却了。语琴小心望着婉兮:“你的意思难道是皇上也允了你这样的打算”婉兮有些红了脸:“总归我不肯就是了。”语琴看了婉兮半晌,忽地垂首轻叹一声:“皇上是天子,从来都是圣心独断,他想做的事何曾顾及旁人怎样想可是显见他却顾及到你了,由此可见皇上他,是真的很喜欢婉兮你。”婉兮静静凝望语琴,随即凑过去靠在语琴肩上。“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了。我知道姐姐亦有意于皇上,若再继续说下去,你我姐妹该因为皇上而生分了。我不要与姐姐生分,我还想与姐姐在这寂寂深宫里,相依为命着好好过活下去呢。”一席话说得语琴也是湿了眼眶。她垂下头去按住婉兮的手:“是,你说得对,又是我越界了。咱们本就在围场的时候说好了,彼此不问与皇上的情分之事。”语琴顿了顿,泪眼一转,望住婉兮。“可我偶尔还是忍不住想问这便也是我一颗卑微之心吧,既然有情于他,他却许久不来看我,我便会忍不住去猜,这些日子里他喜欢的是谁。”语琴转过来,紧紧攥住婉兮的手。“虽说如果是你,我也会难受但是,婉兮,我宁愿是你。”语琴别开头去,不想叫婉兮看见她眼底的泪。“总归这宫里有那么多人,不是皇后就是贵妃,不是纯妃也有嘉妃。她们与我不过是陌路人,如何比得上你我之间的情分去故此虽说我也会难受,可是我宁愿那个被皇上挂在心上的人,是你啊。”婉兮努力微笑:“可姐姐也别静等着。正如姐姐所说,这宫里这样多人,不是皇后也有贵妃,不是纯妃便是嘉妃她们一个一个都没闲着,都无时不刻不想着如何能笼络住皇上的心。她们既如此,咱们若只静坐着,那便当真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