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隐隐有了知觉。”皇帝轻哼一声:“说你究竟想到谁了。”婉兮静静望着他:“第一个人,奴才总归暂不会说。第二个,是四福晋。”皇帝终于笑了,悠闲地捞起座垫旁的玉如意,缓缓摩挲。“怎地呢”婉兮便悄然冲他做了个鬼脸:“是因为爷并未将素春指婚给九爷,反倒指给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傅四爷啊”“奴才知道爷做事一向赏罚分明,若那四福晋没有半点牵连,爷何苦指个人过去,折腾人家四福晋呢”皇帝“嗤”了一声:“那你觉着,爷做得对还是不对”婉兮悄然吐了吐舌:“原本奴才还以为爷要把素春指婚给九爷呢那当真委屈九爷了。”婉兮略作停顿,眯眼回想当时情形:“那时候情势紧迫,又是在九爷这边的院子里,故此奴才起初便将心思都用在了九福晋、芸香和篆香两个人身上。”“奴才回宫后才想起,那天同在彼处,也同有权力吩咐人做事的,并非只有九福晋一人。还有比九福晋做事更便利的当家主母四福晋啊”婉兮转头望向窗外:“奴才那会子只是想不通,我与那四福晋远日无怨、近日无仇,那四福晋甚至都未必知道有我这个人才是。她又何苦要做局来害我”皇帝“嗯哼”了一声,一双清眸只悠然瞟着婉兮,由着婉兮自己来一点点拨开迷雾。婉兮重又垂下头去,攥紧了衣角。“奴才想,即便是奴才不说的那个人,指使了四福晋去做这事。可那四福晋自己的脑袋又不是榆木疙瘩,那个主使人总该有什么理由说得动四福晋才是。”“直到”婉兮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迎上皇帝的眼睛:“那晚就寝,奴才拨动了那天挂在脖子上的一件旧物,奴才心下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主使人就是用这件快被奴才给忘了的旧事,来挑唆四福晋恨了奴才的。而奴才,竟然早未察觉。”皇帝却仿佛对婉兮说“挂在脖子上”更感兴趣,他索性伸臂又来摸婉兮的脖颈:“哦你挂在这儿了方才爷怎么没瞧见”“难道说爷方才是太急了,便什么都给错过去了不成,爷这回得慢来一回,好好看着那件儿东西。”第487章487、误会2更婉兮知道,爷是故意与她说笑呢。只因为此时说到的这些事,最易寒凉了人心去。婉兮便也含笑躲闪着,最后使劲按住了皇帝的手:“爷别闹此时并未在脖子上”他方才那会儿为了检查她是否有伤,简直是将她翻过来、调过去,恨不能连每个汗毛孔都要看清楚了,哪里会漏掉脖子上的那个物件儿去皇帝便也松了手,依旧故作不知地追问:“到底是什么旧物啊,也值得你时常挂在脖子上”婉兮心下只得无奈暗道:“的瑟的爷”嘴上却也不得不认了:“就是爷曾赐给奴才的那枚白玉葫芦坠儿。”说来这白玉葫芦坠儿彼时曾是微服私访的皇帝身上最贵重的物件儿,故此他便从辫子梢儿上捋下来就给了她。这是他们之间最早的一件定情之物,可是后来也叫她给闹了个大乌龙。婉兮说来也是苦笑:“奴才这才想起,原来奴才跟人家四福晋是有些旧怨的那会子是刚进宫引见,九爷为了救奴才和陆姐姐便那么当众顶撞了娴主子去,奴才也是急疯了,方以为当日的四爷就是九爷的亲兄长傅四爷去。故此才托了人去将那白玉葫芦坠儿给傅四爷送去,请傅四爷念在旧情的份儿上快来救人。”“岂料,竟送错了。”皇帝无奈地轻哼一声:“将爷当成富文,爷如今想来还有气。他拿什么来跟爷比呀”婉兮只能微笑:“如今看来,他跟爷更是没法比。一个四福晋都叫他镇伏不住,哪儿比得上爷的执掌江山”皇帝这才满意了,由着婉兮再说回正题上去。婉兮轻轻叹息一声:“奴才想,因当时事发得紧急,奴才病急乱投医,随便抓了个太监就拜托人家办事。话也说得不是很明白,人家也不晓得我跟那傅四爷究竟什么关系可是男女之间这样的私相授受,便也难免被人理解成是私情。”“那太监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托人将物件儿送进傅四爷府里去,说不定这过程里就被四福晋给窥破了。四福晋便也难免认定了这是外头人跟傅四爷有私情故此这便早早就恨定我了。”“其后定然是又听说我就是皇后主子宫里的女子,四福晋的火便早早就埋下了。奴才想,说不定四福晋进宫请安的时候儿,私下里也将我的事儿质问过皇后主子吧她自然不满皇后主子宫里的女子去勾着傅四爷故此,皇后主子说不定便也早知道了。”婉兮深吸一口气:“故此,那个奴才不愿说的人,这回便借了这件旧事挑唆了四福晋去。那四福晋一听机会正好来了,怎么会不卖力”皇帝收了笑谑,捉住她的手静静凝视着她。“以你现在年纪,我宁愿你没想这么透彻。我宁愿你只认定了是那芸香。”婉兮轻笑摇头:“爷是心疼我,才总念着我年纪小。可是奴才已不觉着自己小了。奴才虚岁都十六了不然,爷怎么还狠心那样儿欺负了我去”皇帝没防备她翻这个小账本儿,也忍不住笑出来。不过随即却还是深深凝住她:“可要爷,替你也挪个窝儿”第488章488、你在3更“这后宫地界儿,爷又能将我挪到哪儿去呢”婉兮垂眸:“只要是还在这宫里,便此处与彼处,并无分别。”她又抬眸瞟他:“除非爷要如怡嫔一般,将奴才也给扔进园子去”皇帝不由得白了她一眼:“不扔”婉兮这才盈盈而笑:“奴才也不想去奴才已是爷的人,若当真被扔进园子去,暂时是能消停,可是却要隔着几个月方能见爷一面儿奴才,可受不了。”皇帝清眸倏然一亮。婉兮低低垂下头去:“奴才就宁愿在这后宫里沉浮着了,只要能时常见到爷,便什么都不怕。就算此时兴许要吃些暗亏去,可是奴才心里总归有底:凡事都有爷护着呢,奴才总归不会被他们给怎么着了。”“再说,奴才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被人咬了,奴才早晚也咬回去总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那小脸儿紧绷,清眸闪亮的模样,不由得逗笑了皇帝。他伸手沿着她下颌细致的线条轻轻滑动:“你也高估爷了。爷哪儿有那么大的定力,舍得把你给扔进园子里去,几个月才见一回爷如今三五天便动心眼儿把你给骗过来一回,还觉得不足,恨不能天天都搂一回。”“还有,你虽然信得着爷,相信爷能护住你可是说实话,每一回爷心里都是后怕,生怕晚回来一步,就让你受了委屈去爷是天子,可爷不能肋生双翅,更不能凡事恣意妄为,故此爷是真的怕”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温暖明亮的天子。天子从不在人面前展露柔弱,更不可能自责。可是她的爷,这一刻却都说给她听。婉兮便依偎进皇帝怀中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说相信爷会护着我,倒不必是每回爷都用了这么些的法子其实爷在我心里就够了。”“每回遇见事儿,不管是什么处境,我只要心里想到爷,就不会慌张。爷就是奴才的底气和靠山,故此奴才什么事儿都能冷静下来。只要能冷静,那脑子就不会乱,奴才就能随机应变想出法子来”她将皇帝的十根手指头盘了盘,盘成个猪蹄形,拍拍:“爷只需这么护着我,就够了。”皇帝垂眸瞧着自己的手,从前到后一个压着一个,整个一个猪蹄儿。他便忍不住笑,轻凿了她一记:“是叫爷变成猪蹄儿护着你啊”两人都笑开,相拥着又度过了一会子。时辰已是不早了,婉兮明白,她不能再霸着皇帝了。否则养心殿里等待召见的大臣都该疯了。婉兮便拍拍皇帝的手坐起来:“其实那葫芦坠儿,奴才也一直有些矛盾,不知是否该挂在脖子上。想挂,想随身戴着,想勿失勿忘;可是又怕哪天一不小心被人给瞧去了那曾是爷缀在辫子梢儿上的坠角,奴才怕宫里也是不少人都见过。”“今儿奴才是故意没戴来的,却并不是不愿意戴着了爷请明白。”皇帝便也将她抱住:“嗯哼,你也知道那是爷结发的物件儿总归给了你,你戴着还是不戴着,爷也都给了你去,认定了你了。只要你人在心在,有没有那劳什子,又有什么要紧”第489章489、瓜瓞4更这日,皇帝颁下旨意,赐内廷主位、头等女子们与葫芦坠儿。皇帝的说法是,葫芦多子,正好应和这皇太后的圣寿之期,又谓后宫开枝散叶、瓜瓞连绵。内务府便也跟着下了规矩,叫内廷主位可将葫芦坠儿挂在手串、手镯上,或者礼服彩祱上;女子们的则统一挂在右侧衣襟的纽子上,既能明示皇恩,又不耽误双手干活儿。其他的内廷主位倒也罢了,谁宫里也不缺个玉葫芦坠儿。宫中的头等女子们却都乐坏了。虽说赐下的葫芦坠儿各色玉都有,白玉、碧玉、黄玉,女子们纷纷喜气洋洋地挂出来,那真叫一个缤纷好看。皇后坐在窗边冷眼瞧着,一点一点将赐给她的玉葫芦攥进了掌心里,指甲扣着肉。挽春走进殿内也迟疑了一下,伸手抚了抚右边襟口的葫芦坠儿。这是皇上的旨意,她得了自然也不敢不挂出来;可是明摆着,皇后主子却不愿意瞧见。挽春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帕子抽了一条过来,也掖进那襟口里去,恰好挡住那葫芦坠儿,这才告进。“回主子,怡嫔求见。”皇后这才松一口气,将自己的玉葫芦坠儿搁在一边,朝挽春点头:“叫进吧。”一时见礼已毕,皇后定睛仔仔细细打量怡嫔。“水薇,一别数月,你竟瘦成这样儿。”“原本你就神态盈盈,如今清减了更是我见犹怜;可是本宫未免还是要担心你的身子。”怡嫔柏水薇原本就一肚子的委屈,这听皇后的几句软语,登时已是泪如雨下。“难为皇后娘娘垂问妾身以为自己就被扔在园子里,等着自生自灭罢了。”皇后亲自敌过帕子去给柏水薇拭泪:“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进宫就为嫔,以你汉女的身份,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儿你没瞧即便舒嫔也同样进宫就是嫔位,可是她那是什么家世你能得到皇上这般盛宠,又怎么会说出这般丧气的伤心话来”一席话说得怡嫔更是呜咽不止:“皇后娘娘也说妾身盛宠。可是皇后娘娘又可曾见过,有哪个盛宠的嫔妃会叫皇上给撇在园子里半年也不见一面”皇后叹了口气:“你怎知皇上就不想见你你怎知本宫就没在皇上面前,也替你求过情”柏水薇一怔:“皇后娘娘这说的是”皇后便又是一叹:“不瞒你说,皇上从园子回来不久,已是几番念叨过你。本宫在秋狝之前,也借着秋狝的机会,想叫皇上带着你一同去草原领略领略。原本一切都有了眉目”柏水薇听出皇后话中有话,便不由得微微一眯眼:“皇后娘娘还请明示。”皇后摇摇头:“说来,本宫面上也是无光。那件事不仅事关你,也事关本宫自己。”柏水薇连忙撩裙跪倒:“还求皇后娘娘给个明白的话儿妾身从此愿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皇后垂眸静静望着怡嫔,看了良久,确定怡嫔面上没有半点表演的成分,这才缓缓道说:“是宫里忽然生起一股子流言,说你在园子里不甘寂寞,与本宫的弟弟生了私情”第490章490、休戚5更柏水薇面色便也是一变皇后睨着她,跟着深深叹了口气:“在本宫劝说之下,皇上原本已经送了口水薇,你要明白,皇上能松口,这本就难得只因为皇上要顾忌着皇太后啊。这回秋狝,皇上是要奉着皇太后同行的。”“皇太后不喜欢汉女,皇太后真正放在心尖儿上的是舒嫔。皇上却给了你跟舒嫔相同的盛宠去,皇太后自然对你更加介怀。可是皇上为了你,竟然公然单独带着你去了园子里皇太后已是对你更为不满。”“皇上之所以犹豫是否带你去秋狝,不是皇上不记挂你,只是皇太后不愿意罢了。可是谁成想呢,皇上刚一松口,宫里就传出了那样的流言来。”柏水薇眼前不由得一黑,伸手勉强扯住了皇后的衣角才稳当住。“是谁皇后娘娘明鉴,这是有人故意害我我身在园子里,跟她们隔着那么远,原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她们却还不放过我,还要这么害我”皇后垂眸。“是啊,本宫自然知道是有人在害你。别说本宫相信你的为人,本宫也更了解自己弟弟的为人,所以本宫一听便知道,那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是水薇啊,那些人可真是歹毒,她们明知道是本宫在替你说话,便也将本宫的弟弟也编排进来那时候本宫无从辩白,便也不敢再替你说话了”柏水薇向下叩首:“妾身累得皇后娘娘也跟着受了累”皇后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