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爷别想多了。实则那回奴才没撞见任何长针眼的事儿,奴才反倒是就在那一回撞见了猫刑之事。”皇帝便也微微一怔,已是伸手攥住了她的小手。果然,她的小手冰凉。“不想说便不说了吧。”他将她抱紧些:“若想说,那便说,爷陪着你呐。”婉兮深吸口气,抬眼向他尽力笑笑:“奴才到了那地方也胆儿突,不自觉就一杯连着一杯地喝茶。结果肚子胀了,想要去如厕。”皇帝不由得摇头,低笑道:“瞧你这点儿出息。”婉兮红了脸:“奴才因是女扮男装,便不敢进前院的厕房,怕撞见其他男子。这便偷摸着往后院去绕。还没寻找厕房呢,便听见有猫儿的嘶叫。那动静有些怪异,奴才便不由得缩在墙角去偷瞧。”婉兮顿了顿:“这便瞧见鸨婆在用那法子惩治窑姐儿听他们的说话,仿佛是那窑姐儿对一个客人动了情,从此不肯再接旁的客,那鸨婆就发了坏,用那猫儿去将她给抓坏了”“鸨婆一边用刑一边狞笑着说:你不是不肯再接客么那便挠烂糊了你叫你那情郎也再不敢近你的身”婉兮说不下去了,将头埋进他怀里,用他衣襟遮住了眼睛。皇帝紧紧抱住他,牙缝里去森森四个字:“庆顺该死”婉兮平复了一刻,这才重又坐起来:“爷还怪奴才那回的经历么若没有那回的经历,奴才便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猫刑,这回被送进慎刑司,便兴许都没法子自救了。”皇帝虽然亲眼看见了婉兮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可是这时听婉兮重又提起来,心下还是后怕。“爷回宫来,先叫去打听长春宫的动静,打听回来的是你似乎有些行动迟缓,不过仿佛并无大碍。爷这才稍微放下些心,因为知道你从不是闷声吃亏的人,凭你聪明,八成寻到了法子自保。”“爷随后穿了管理慎刑司事务的总管内务府大臣,传了慎刑司的底档来瞧,这才知道你是被谁送进慎刑司,又是何人接洽的。只是爷从那底档上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你是用了何样的法子护住自己的。”婉兮便垂了臻首:“窑子里的那法子都是见不得人的,故此唯有窑子里的人才知道,外人如何能知更何况是宫里的人呢。”“故此奴才乍一听那精奇嬷嬷说到这猫刑,奴才心下便已经有了主意。奴才总归赖她是窑子里出来的人。不管她是不是做过窑姐儿,总归叫她跟窑子脱不开干系,那便是重罪她就也被奴才吓唬住了。”皇帝举手擦了擦汗,随即却也不由得微笑点头:“随机应变,办的好。”婉兮眸子里微光一闪:“处置庆顺的法子,奴才也想好了。”第483章483、挪窝8更皇帝点头:“你说就是。”婉兮微微抬眸,眼中已是不由含了几分调皮。“奴才想,皇太后对奴才的几缕恨意,怕是来自二喜妈妈那儿。奴才也能理解,毕竟二喜妈妈是皇太后主子跟前得用的,伺候了皇太后多年,这么就因为奴才而撵出去了,皇太后主子心下难免不痛快。”婉兮忽然提到二喜妈妈,皇帝也略有些意外。不过心下也随即一动,他便挑起长眉:“嗯哼,继续说。”婉兮这回不敢再迎着皇帝的眼睛了。她动小心眼儿呢,怕被爷给看穿喽她微垂臻首:“奴才想,既然皇太后主子的心结是出在二喜妈妈这儿;况且皇太后主子身边儿因为二喜妈妈的离开,而短了人手也不好奴才便跟爷求个恩典,将这个事儿圆融过去吧。”皇帝眼睛便眯得更加像个狐狸。“嗯哼,说”婉兮头垂得更低,只敢盯着自己的指头尖儿:“不如,就把庆顺给指到皇太后宫里,顶了二喜妈妈的缺吧”就连皇帝都盯着婉兮的脑瓜顶看了半晌。这法子从面上看起来,好像怎么也瞧不出有什么“惩治”的意味来。况且从宫里妇差的地位上来看,一个慎刑司里的精奇,如何比得上皇太后跟前的妈妈里那么有头有脸去所以这法子听起来,非但不是惩治庆顺,反倒是扎扎实实地抬举庆顺呢皇帝也不由得沉吟:“你,想收了庆顺的心”在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前朝,都没有傻到要单打独斗的。或者与相同地位的人抱团儿,或者麾下有得力的助手。故此皇帝免不得以为,婉兮是想将庆顺收为己用,用这回的抬举收服了庆顺的人心去。婉兮却一眨眼:“那样阴狠的心,奴才要她何用难不成等着她哪天又掉头回来,再咬奴才一口么”皇帝便也被考住了,竟是盯着她半晌:“爷在你眼前儿也丢脸了,这心眼儿竟是跟不上你了。”婉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动坏心眼儿呢,真不想叫他也知道了。皇帝左右打量着她:“爷是天子,不能这么早在你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你得告诉爷。爷明白底细了,就没有不答应你的”婉兮这便彻底脸红透了。“奴才不想说。”“为何”他伸脚捅了她腰眼儿一记。婉兮头都快沁到褥子上去了:“奴才,实则也把皇太后算计进来了,怕爷生奴才的气。”“不过爷放心啊,奴才算计皇太后,绝不会真正害到皇太后的,奴才就是想小小出一口气。”皇帝被她给弄得这个心痒难挠,便又用脚捅了她一下儿:“痛快儿说”婉兮这便抬起头来,红了脸说:“庆顺既是知道猫刑的,身上用的胭脂水粉还有些烟街柳巷的味道,故此奴才想她一定是在窑子里涉足过的人。她又是孀妇,爷们儿早早就死了,她在窑子里耳濡目染的,一定不甘寂寞。”“可是她如今更进了宫来宫里她也见不着男人。故此就,咳咳,更难熬了。”第484章484、待兔9更皇帝更迷糊了:“那又跟把她挪去寿康宫里,有什么关联”婉兮小心地扳着自己的手指头。“奴才是不小心撞见,她好像跟那寿山关系极好,两人眉来眼去的寿山既是皇太后宫中的首领太监,便也将庆顺拨到寿康宫里去好了,倒叫她跟寿山能每日见着。”皇帝噗地一声笑出来,心下便也敞亮了,忍不住伸脚踹了她一记。“你个小蹄子,爷听懂了你是故意把他们往一起送,等着他们两个自己出事儿”“朕钦定的宫中则例,严禁太监和女子、妇差发生任何的勾连,尤其是禁绝前朝对食的丑事,若有发现便严惩不贷你是给他们两个创造机宜,等着他们自己撞到宫规上来”婉兮鼓着腮帮。“若他们两个是有自尊的,即便叫奴才给凑到一个宫里去了,也不会出事;可若他们两个原本就是不要脸的,那脚上的泡便也都是自己走的,也怨不得奴才了去”她一张小脸儿绷得溜严,双眼亮得惊人。皇帝望着这样的小人儿,不由得缓缓微笑。“小蹄子,好俊的主意既能惩治了他们两个去,却又给他们两个留足了求生的机会去。最后如果他们当真求死,那也当真只是他们两个自己该死”婉兮咬着嘴唇,悄悄瞟了皇帝一眼。“爷不觉着我狠心难道后宫中不是一向颂扬后妃贤德”皇帝瞪了她一眼:“是颂扬后妃贤德,却不是表面菩萨、内里腌臜”“再说既然是爷的嫔妃,若半点是非都不分,一点脑子都不长,镇日受了委屈只会来找爷诉苦,什么都帮爷擎不起来的爷要这样的女人又有何用”婉兮这才放下心来,捉住皇帝的手指尖儿:“那爷可应允了”他扬眉凝着她:“那皇太后呢你是想叫皇太后的宫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叫皇太后丢脸去”婉兮连忙起身跪在炕上,用力摇头。“奴才自然不敢皇太后乃为皇上生母,身系一国之尊,奴才怎能因自己那一点的委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去”“奴才只是想,到时候若寿山和庆顺事发,总归叫皇太后老人家亲手给捉住了,料理了去便罢。不必叫太后宫外的人知晓这两人曾是奉太后懿旨处置过奴才的,奴才便同样借助太后的手料理了他们两个便罢。如此也算恩怨两清,且分毫不损太后圣誉去”他静静凝视她,随即便笑了,伸臂又将她扯回来。“跪什么跪啊,爷又没怪你。皇太后是爷的额涅,爷不能直接怎么着,但是额涅什么做得对,什么做的错,爷心里一样有数。”“爷只是惊讶,你个小妮子竟然能想出这么妥帖的法子来既能惩治了那两个去,又能给他们留足了余地;还能叫皇太后吃个教训,又不至于叫皇太后损了圣誉去你这回的心眼儿,爷都不及”婉兮放心含笑,却幽幽摇头:“奴才的心如何比得上爷去爷思虑之周详,叫奴才只能心下暗暖。”“嗯”他故作不解:“说什么哪”婉兮便笑了:“九爷府里这回的风波,爷看得最清、最远。”第485章485、看清10更“你说什么哪”皇帝掩住小小得意,松快了手脚,将手肘自在地撑到炕桌上去,故作不知。婉兮瞧出爷那是的瑟呢也是,那么聪明的人,若用的法子却没人看得懂,那多寂寞啊。婉兮便笑着凑过去:“那事儿奴才事后也反复思量过。最先容易想到的,自然是芸香。奴才心下未免也是懊恼,极容易就恨了那芸香去,顺带着连大阿哥也不喜欢了。”婉兮妙目一转:“可如果是这么容易,那反倒不可信了。是有人故意将芸香给推到奴才眼前来的,就是要让芸香承担了这个责任去。”“也是,芸香身份低微,就算给九爷生下了大阿哥,可总归不过是个丫头。由她来承担这个责任,代价最小,也不会动摇到九爷家什么根基去。”皇帝微微扬眉:“那依你看呢”婉兮轻轻一叹:“实则最先的缘故,是起在那盆水、那块胰子上。”“奴才不算无辜,的确是奴才事先不察,先用了那水和那胰子,让手上不小心染了那山药皮去,这才叫大阿哥身上起了红疙瘩。即便是芸香娘儿俩后来也可能顺势动过手脚,那也都是后头的事儿去了,真正藏了心眼儿的是前头那预备水和胰子的人。”皇帝微微扬眉:“那你就该怀疑到那篆香身上去。”“是啊,”婉兮点头:“奴才当时可不就直接想到篆香了么。不过也幸亏那篆香虽生得艳丽,不过却是个有傲骨的。倘若她当时被九爷问时,有半点的神色闪烁,那奴才就也信了是她。却难得她彼时面不改色,方叫奴才明白过来,她之前对奴才所有的冷意都不是故意的,而是她天生如此。”婉兮微微垂首:“于是当时的嫌疑,便一下子转到那个吩咐篆香去打水、预备胰子的人身上去了。”皇帝点了点头:“那便是小九的福晋,爷亲自指婚的兰佩。”婉兮一双妙目黑白分明:“不错。既然芸香身为丫头,却抢先生下了大阿哥;而篆香又天生艳丽,那么身为九爷嫡福晋,九福晋便难免觉着两个大丫头碍眼。便如任何后宅的故事一样,嫡福晋结了我这个外人的手,正好一并除掉两个丫头去,自然最是得利。”婉兮顿了顿:“更何况啊,九福晋还是宫中舒主子的妹子呢倘若坐实了九福晋的嫌疑去,舒主子又如何丝毫不受牵连”皇帝轻轻勾起唇角:“听你的意思,你心下便已是先后排除了芸香、篆香的嫌疑去,便连兰佩也不怀疑了”婉兮轻轻点头,小心瞟了皇帝一眼:“除非九福晋知晓了九爷曾经与奴才的,呃,兄弟之情。”皇帝便“噗”地一声笑了:“你不必那么小心翼翼,但说就是。”婉兮轻轻点头:“原本奴才也是怕九福晋知道了。可是转念一想,却又不对:首先九爷绝不是个收不住嘴的人,他即便是为了保护奴才,也绝不会叫九福晋知道了我的存在去。”“二来,就算可能是舒主子曾经对她妹子说过那手镯的事可是那件事已经被皇上料理得那么清楚了。舒主子不至于糊涂到不把皇上的话放在心上。”皇帝缓缓而笑:“那照你看,那设了局的,是谁”第486章486、二人1更“有两个。”婉兮静静抬眸:“有一个,我现在不想说;第二个,还是爷提醒了我来。”皇帝也同样静静凝视婉兮良久,方道了一声:“哦”婉兮垂首叹息一声:“实则奴才何尝不明白,因为奴才与九爷的旧识,奴才倘若踏足九爷的私宅,这本身就可能惹了罗烂。可是彼时奴才着实心急,着实心疼那位命里多舛的大阿哥人一心急便顾不上别的,故此奴才一听说大阿哥是那般,这便一门心思只想去瞧瞧。”婉兮微微停顿,妙目一转:“可是奴才亲眼去瞧了,才发现大阿哥纵然也是瘦弱,可是却并无传言里那么不济。奴才当时心下便打了个疑问,回想之前听见的那起子话,心下已是隐约生了疑。”“故此接下来就发生了那档子事儿,奴才心下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