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要能进这寝殿来,看见奴才了,爷就肯将那信儿告诉给奴才了,是也不是”皇帝此时是只要能见了她,便无不答应的。“没错。九儿,只要你开门。”婉兮便深吸一口气:“爷请进来吧。”这些日子婉兮仔细观察过献春和玉叶她们进来的情形。仿佛果然是如宋嬷嬷所说,这病更多是亲昵之时才能过给人去,而献春、玉叶,甚至语琴来,只要跟她隔开足够的距离,不触碰她的话,仿佛都不会有事。婉兮便想,若皇上就这样进来说几句话,怕也不妨事。皇帝终于迈入寝殿门来,一步不停,直接便朝婉兮所在的暖阁奔了进来婉兮没想到皇帝会这样,急忙去关碧纱橱隔扇门,却来不及了。在她正想将隔扇门关严的刹那,皇帝已经仗着身高臂长,一个健步便夺门而入“爷”婉兮吓得大叫,连忙后退,生怕自己躲闪不及,碰触到了他。直退到墙边,婉兮的腰硌着墙边放置的条几,已是无路可退。婉兮只能哀求:“爷求你。”皇帝这才站定,却也只与婉兮隔了一步的距离。他眼神里漾满疼惜,可是面上却尽力挂起不在乎的笑:“当真稀奇了,爷自己都没怕,怎么反倒是你怕成这样儿”婉兮闭上眼:“爷请退后。还有,爷别耍赖,将九爷的信儿告知奴才吧。”皇帝不掩心酸地哼了一声:“说来爷都难受爷还得凭小九的消息,才能进你这门儿来。”婉兮把住身后条案,抬眸望住眼前的男子。他的眼幽黑幽黑,在这深浓的夜色里,潋滟起深沉无言的疼惜。她又何尝不想念他何尝舍得离开他她却只能努力地笑:“爷又小心眼儿了我可从没将爷跟九爷这么比过,倒都是爷非自己这么比了去。总归爷别耍赖,赶紧告诉奴才吧。”皇帝深吸口气:“没错,是爷密旨叫小九回京来了。他人已经回来,现在就在宫外递牌子等爷召见呢。”婉兮心头便忍不住一喜。九爷终于回来了,九爷真的回来了皇帝凝着她的眼,深恼隔着面巾看不见她全部的面容。他心下便更是急痛:“瞧你一听说他回来了,就欢喜成这个模样。你别忘了,你眼前却还跟爷说着要离开爷呢你要是再敢这么喜形于色,爷便将他再给撵出京去,发配到更远的地儿去”也不知是怎么的,从前婉兮瞧着皇上吃九爷的飞醋,心下还会跟着担心,生怕皇上是当真为难了九爷去。可是这几年亲眼看着皇上对九爷的种种,她倒是放下了心来。婉兮渐渐相信,皇上对九爷是有着他自己的计划的。不因为九爷是皇后的亲弟便刻意提拔,也并不因为九爷与她的情分便刻意打压九爷。九爷一直都在皇上心里,在皇上心中那幅巨大的舆图之上。什么时候该走到什么位置,皇上实则都有自己的清晰的规划。第672章二卷172、亲近7更尤其是这一回,鄂尔泰身故之后,军机处出现了空缺,便也意味着皇帝登基十年以来,朝堂各派力量的第一回重大重组。九爷果然便获了密旨,悄然回京来。如果说鄂尔泰和张廷玉代表了朝中由先帝留下的故旧大臣,那么九爷就代表了皇上亲自提拔起来的年轻臣子。她隐隐之中有一个直觉:朝中的新旧更替,也随着鄂尔泰的身故而悄然地开始了。登基十年,皇帝终于要一步一步将整个朝堂都收回到他自己的手中,不再受先帝的影响。他将正式成为大清的帝王,而不再是“先帝的继承人”。新旧交替之际,一场无形的风暴,已经在隐隐酝酿。而九爷,注定将在这一场风暴中,承担起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心下想明白这些,此时再见皇帝这样孩子气的跺脚赌咒的模样,婉兮不觉得害怕,反倒想笑了。“九爷是皇上的臣子,自然应忠君之意。但凭皇上把他派到哪儿去,都是他忠君报国的地儿。”皇帝见这回竟然没吓着她,也不由得挑眉:“你不在乎他了”婉兮轻叹一声:“爷目下是奴才的病更要紧些,亏爷还只说着九爷的事儿,倒仿佛在爷的心里,九爷反超过奴才去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法子她也并非不会。皇帝扬眉凝着眼前这不自觉挂起一脸得意的小模样儿,心下的叹息便更是深沉。这样的人儿,若几个月不在眼前,他又要上哪里去找这灵动的模样,上哪儿去寻得这样一刻的会心一笑他更忍不住,直接伸了手,便触到了她的面颊。“爷”婉兮登时一声尖叫:“万万不可”他却反倒含笑:“晚了。若碰触到你,便能过了病气来,那爷已然碰过了,现在再闪躲也还是晚了。”婉兮急得跺着脚朝外喊:“给皇上预备硫黄擦手,快”外头的人都惊动了,皇帝却趁着她分神的当儿,反倒大步跨前,伸臂扯住她手臂,将她一把抱进了怀中隔了这么多天,终于再度相拥。身子相贴的刹那,婉兮禁不住哽咽出声。可是哪里敢放肆啊,便拼了命去推开他。他反倒将她死死箍住。他那样身高臂长,他那样擅拉强弓的劲道,又如何是她正的脱的。婉兮又惊又难过,只得去踩他的脚,大哭着吼叫:“爷你疯了不成”外头献春急忙捧了硫黄和热水进来,却一进门就撞见皇帝抱着婉兮。献春便愣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退。婉兮瞧见了便大叫:“进来呀。还犹豫什么”皇帝却轻哼一声:“你们这宫里的规矩是谁教的这个时候也是你们敢迈步的时候么”献春难为得都要哭了,直接原地跪倒:“皇上求您了。”外头李玉也听见动静不对劲,赶紧跟着进来。一瞧这模样,也吓得跪倒在地:“皇上”皇帝却反倒将婉兮面上的巾子拉开,向后伸脚,便将隔扇门给踢上了,将献春和李玉,连同他们的聒噪,都给挡在了外头。而唇,早已干燥又灼热地印在了婉兮的唇上。第673章二卷173、何惧8更皇帝这一次对婉兮,简直是用强。婉兮拼命躲闪,还是被他报到了炕上去。婉兮被他压住,根本挣脱不开,婉兮急疯了,甚至不顾身份对他连踢带打。他却还是笃定地压住了她的手臂,解开了她的衣裳当身子与空气接触的那一刻,婉兮绝望地恨不得自己能立时死掉。此时的她如此的不堪啊。皇帝眯眼,居高临下望她。她的身上褶皱之处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红疙瘩。偶有几处已有脓水。只是她性子坚毅,这些日子定是狠狠忍住了没有挠抓,故此破皮化脓的地方并不多。此时借着朦胧烛光看下来,并没有她自己所担心的那般丑陋。只是周身红了些。他垂眸之间,自也是看见了她眼中的恐惧和绝望。他一声叹息,回头吹熄了烛火,深深地覆住了她这一番亲密,婉兮几乎是挣扎在生死之间。想到即将几个月的分别,她珍惜他的亲近;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病会过给了他去,她便真想咬舌自尽。可是他却耐心,细致地用吻等待她放松下来。他的动作,这次都仿佛对着珍贵的细瓷,绵长而轻柔。婉兮终是忍不住被他焐热,一边抵抗身子伸出腾起的欢喜,一边却流泪哀求:“爷求你停下。求你,立时便去熏蒸硫黄”他在她耳边却“嘘”一声:“你现在说什么都已晚了。既然晚了,不如抛开那些担心去,这一刻只想着爷,只享受爷给你的。”他细致地抚她发丝:“你这一去兴许要几个月,爷会想你。故此爷今儿实在是忍不住。今儿你就叫爷恣意了去吧,爷丝毫没觉着今儿的你跟往常有任何的不同。”他故意激烈了些:“瞧你便连这声音,这扭转,还都一模一样”她在激烈的快意里咬住指尖儿啜泣:“可是爷这病,爷该怎么办”他却骄矜了起来:“忘了爷是谁爷是天子爷自然坐拥这天下最好的药材、最了不起的郎中。你放心就是,爷若也发了病,自然有他们照料。况且爷身子比你强健不知几倍,爷必定比你好得更快”这一晚,婉兮是累极了睡去的。这一晚,也是婉兮发现病了一来,第一个睡囫囵了的夜晚。虽然还是后怕会将病传给他,却又不能不承认,这件山一样大的事儿因为有了他的分担,而显得并不那样沉重了。一直睡到醒来,都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辰,婉兮才猛然推了皇帝一把。皇帝轻哼一声:“又撵朕早说过,现在推也晚了。”婉兮用被子蒙住脸:“是九爷爷难道也忘了,九爷还在递牌子求见。”皇帝便翻了个身,叹息一声坐起来:“可不,爷给忘了。不过也不打紧,宫门外外奏事处有值房,他冻不着,也饿不着。”婉兮还是推了推:“爷还是回养心殿吧。”皇帝轻叹一声:“好,爷也到了起身的时候儿。今儿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起来收拾就是。爷今儿就下旨,送你去园子。”第674章二卷174、渴望1更天亮时分,在外奏事处值房坐了一个晚上的傅恒方得了旨意,进养心殿见驾。在外奏事处的值房里坐了整晚,整颗心里悬念不下的都是九儿的情形,这一晚便还哪里能有睡意去一整个晚上下来,眼中早已布满了血丝。幸亏朝中大臣都在千步廊部院里存一套备用的官服,傅恒这忙更衣,随着内奏事处的太监走进养心殿去。走进养心殿的时候,他忍不住朝军机处的朝房方向瞧了一眼。军机处是大清的军机中枢,距离养心殿最近。按例军机处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军机大臣值班,便是夜晚亦然如此。若他能入军机处不管在朝中的地位将如何变化,至少能靠近养心殿近一些。若是九儿有事,便不必如今晚这般要在那远远的外奏事处值房里干坐着等待了。几乎是人生第一回,他迫切地对军机处的那个职位,产生了几乎贪婪的渴望。傅恒躬身走进养心殿西暖阁,瞧见皇帝一脸倦容,可一双眼却如晨时夜空中的星子,灼灼逼人。傅恒忙请跪安,皇帝却摆摆手:“后退,离朕远点儿。”傅恒便一惊。从前皇上一向与他亲近,每当单独见驾,皇上都是叫他“近点儿”。今儿这是怎么了皇帝也瞧出傅恒脸上的惊讶来,不由得轻哼一声:“别多想,朕也是为了你着想。”傅恒虽然满心里记挂的都是九儿的事,恨不能张口便问九儿如何了。可是此时是在皇上面前,九儿也已经是皇上的令嫔主子他便再多念想,这一刻也都只能硬生生吞下去,暂时先说公事,将山西巡抚任上这几年来的事向皇帝汇报。皇帝点头:“这些事你都写折子来报过,朕都知道了。你处置得当,这两年来在山西的任上,差事办得好。朕心甚慰。”皇帝微顿,目光促狭一飘:“这回召你回京嘛嗯,还是要你回园子去,继续办你圆明园管理大臣的差事去。”傅恒便又是一怔:“皇上”皇帝将傅恒神色之间的变化都收归眼底,藏住促狭笑意,故意绷起脸来严肃地哼了一声:“你虽然现在是山西巡抚,可是朕还没叫你完全卸了总管内务大臣的职衔。那圆明园,还是你手下人管着的。故此,这回还是交给你管放心些。”傅恒伏在地上,心思电转。他回京当晚便连夜递牌子求见,又逢九儿出事,他不信皇上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意。昨晚彻夜不召见,他相信并非半点没有皇上故意的缘故了去。可是皇上今早终于召见,却这样顾左右而言他,言必称园子经历了几年封疆大吏锻炼的傅恒,此时已是更加成熟干练。皇帝将话说到这儿,他心下便是激灵一动,终于领悟了皇上的意思去九儿生了那样的病,为免宫中非议,挪到园子里去静养自然是最妥帖的法子。而这差事,皇上便又是交给他来办他心下自是欣喜不已,忍不住摘掉官帽,叩头在地:“奴才,谢主子的信任奴才定办好这个差事,绝不辜负圣恩”第675章二卷175、择园2更此时她已是皇上的令嫔,他与她的身份注定已经拉到不能触碰之远去。此时的他已经不求还能与九儿之间如何,只求能在她受难、生病之时,能有机会这样守在她身旁。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保护着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能随时出现在她视野里。然后,亲眼按着她痊愈。便心满意足了。皇帝便也叹了口气:“也难为你,刚回京这便进宫来见朕,却被朕给忘了,累得你在外头坐了一个晚上。你有心了。”“你的心意,她也知道了,你这片心没白费。”傅恒心口一撞,却也只得再度叩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想知道令主子安否。”皇帝轻哼一声:“行了,不必如此诚惶诚恐。朕该吃的醋,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