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认定了是我了。这会子奴才便是如何与令主子辩白,令主子怕是也不肯相信的了吧如今这会子令主子与皇后主子翻了脸,这便看长春宫里的人都不顺眼了是么”念春含泪摇头:“可是令主子怎么会忘了,令主子自己也曾经是长春宫里的人还与奴才同睡过一铺炕呢”婉兮也轻叹一声:“回想当年的旧事,念春,你当我便不唏嘘么想我刚进宫那些天,在宫里本就懵懂、孤单,能一同说话的人本就不多,那时候我与你多亲近我如何能想到,终有一天,你却成了站出来害我的人”念春面上还挂着泪,却笑了:“奴才害令主子令主子是忘了,你自己是先对奴才做过什么吗”婉兮不由得眯起眼来。阳光透不进这小山林子里来,可是远处海子上潋滟的波光却点点穿过了林子的缝儿,映照进来,落进婉兮的眼底。它们那样一晃一晃的,叫婉兮觉得眼里很酸,很痛。“我对你做过什么念春,你果然是在怨恨我没有履行诺言,将你要进永寿宫里来么当年是我先说嘴,没办到,是我的错可是我有我的不得已,我不求你体谅,可是便值当你如此害我”念春淡淡挑眸望了望头顶的天。本来是那样一整块碧蓝碧蓝的天啊,却被这些林木枝叶给割得七零八落、看上去乱绪纷纷。“原来令主子觉着,答应我的事不做到,是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兴许从一开始,我在令主子的心里便不算什么。我以为是姐妹,我以为可以同甘共苦,我以为我遇到困苦的时候儿,令主子便必定能拉我一把““是我错了,原来令主子从来就是与我虚情假意。在我需要的时候儿,令主子保护的,永远是令主子自己。”第893章二卷393、翻船7更婉兮忍住叹息,点点头,“我懂了,原来我还以为不至于,可事实上你早因那事恨我入骨。”念春面上的泪早已被从海子上吹来的风吹干。“令主子觉着那样一件小事,奴才却记恨了令主子,当真是奴才小肚鸡肠呵呵,也是啊,令主子如今这样高高在上,定然是觉着自己什么做的都是对的;而我这样的人,活该受令主子猜疑,被令主子尽毁前言去。”“令主子奴才倒要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以为奴才愿意这样对你么都是你逼得奴才不得不如此啊。”“奴才要一点点掐断了对令主子的情分,要禁绝了想要求助于令主子的心,实则是有多不容易啊。”献春从旁瞧着,不由得也是摇头叹息:“念春姑娘这话,连我都是越来越听不懂了。说句托大的话,这些年但凡是令主子与念春姑娘有交集的场合,我或者在场,或者也是知根知底的。怎么就不知道令主子究竟有哪里这样彻彻底底得罪过姑娘去,叫姑娘寒心成了这样儿呢”念春霍地仰头朝献春看过来:“姑姑如今越发分得清谁才是自己的主子了姑姑倒是忘了,你曾经也是傅家的家生奴才,是与皇后主子陪嫁才进得宫来的”献春便也点头含笑:“念春姑娘这才多少日子没见,也当真是长进了。虽然嘴上还叫我一声姑姑,实则教训起我来,连个迟锛儿都不打。可见如今在长春宫里,姑娘是有多得脸,必定是掌事儿的,管教起下头来才能这样毫不迟疑。”念春微微眯眼:“那也要谢过姑姑谦让。当年若姑姑没有离开长春宫,便怎么都轮不到我掌事儿。”献春点点头:“我谦让姑娘的,还不是这一件。姑娘方才说到我是皇后主子的陪嫁家下女子,那句句讥讽我都是听懂了的。可是姑娘可别忘了,我陪皇后主子嫁进宫来的那一年,姑娘还不满周岁吧凭姑娘这个年纪,还轮不到姑娘因为当年的事来教训我。”献春难得如此当面与人论说起来。不过一旦说起来,却当真是叫人无言反驳。献春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我倒觉着离开长春宫,将那个窝儿留给姑娘你,是对的。否则若我今日还在长春宫里,怕也要这样被姑娘动辄叱责吧”“姑娘如今在长春宫掌事儿,在皇后主子跟前得脸,我恭喜姑娘;可姑娘若是想要在我眼前摆出这副架子来,那我还是劝姑娘,省省吧。”三人之间越说越僵,婉兮看了,心下都是难过。想当年她刚进宫的时候儿,她们三个人是住在一个屋里的。她与念春睡一铺炕,献春睡在对面炕上,三个人有时候夜晚里吹熄了灯火,还会说好一会子的悄悄话。那时候的亲密无间,如今想来,竟然恍若隔世。婉兮轻叹一口气,示意献春别说了。婉兮自己走到念春眼前,亲自伸手将念春扶起来。“念春,话既然已经说到今日这个份儿上,你我之间注定再也回不去了。曾经我对你是真的有过歉意,故此我才猜到了蜂子是你所为,我也都忍下了没说。”“不过一切就都到这儿吧。你念我也好,恨我也罢,终究我们再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第894章二卷394、同车8更念春告退,一拧身便恨恨地走了。婉兮拉住献春的手:“实则你方才当真不必出言的待得我随皇上秋狝走了,你留下来要多面对一个她,便更难为。”献春望住婉兮:“她的话,主子可都听明白了”婉兮点点头:“她明面儿上是恼我没有将她要到永寿宫来,说我不肯护着她可是暗里怕也是怪我当年在陆姐姐那儿,怀疑过她。”献春也是叹息一声:“说到根儿上,当年终究还是皇后将念春指到陆小主身边伺候,才惹下了这些罗烂的。那会子别说是主子和陆小主,换了任何人都得担心念春是皇后安排下的眼线所以说到底,念春跟主子走到今天,又何尝不是皇后埋下的种子啊。”婉兮点头:“就因为这个,我才一直对念春心有歉意。不能排除念春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懵懵懂懂被皇后安排而已。”献春静静凝视婉兮:“所以跟皇后比起来,主子终究还是年轻啊。皇后这安排与不安排之间,便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地离间了主子与念春去,悄然种下了今日叫主子难咽的苦果去。”婉兮扶住献春的手,也是闭上了眼:“是啊。故此我对念春,这么久以来才一直不忍追究。但愿她不要走得太远,错得再也回不了头。”七月底,皇帝再度秋狝。这一回随行的后宫里,皇后果然并未在排单里。对此前朝后宫倒也并无非议。终究皇后好容易得了嫡子,便该留在宫里照顾才是。娴贵妃终于苦尽甘来,这一回得以随扈。整个后宫,除了一直称病的怡嫔之外,包括纯贵妃、嘉妃等人都一同随驾。代替皇后伺候皇太后的,自然还是舒嫔。此时四公主已是两岁了,皇帝因上回巡幸五台山,四公主便随驾同行,硬朗结实、无病无灾,皇帝故此这回秋狝特恩也叫纯贵妃带上四公主同行。除了四公主之外,年纪较长的皇长子永璜、皇三子永璋都得以随行。前朝后宫都明白,皇帝这是要教验两位年长皇子的骑射功夫了。因皇三子永璋、四公主都是纯贵妃的孩子,故此这一行当中,失宠了多日的纯贵妃反倒仿佛翻过身来,成为后宫都羡慕的对象了。婉兮因惦念四公主,也时常都爬到纯贵妃的马车上来,与她们一起挤着。嘉妃与纯贵妃同车,便也不得不时常对着婉兮,面上便多少总是有些尴尬。四公主因从小就与婉兮在一处,在马车上都不缠着纯贵妃,只黏着婉兮,非要婉兮抱在怀里才行。小孩子的闻言软语,看得同是母亲的嘉妃许多回悄然叹气。这回纯贵妃不但女儿跟来了,儿子也跟来了。而嘉妃的两个孩子都不得不留在宫里,叫她想念,又放心不下。纯贵妃倒劝嘉妃:“你何苦如此八阿哥虽说年纪小,可是身边那么多奴才伺候着呢,又有太妃看顾着,不会出错。”婉兮垂眸淡淡一笑:“纯姐姐说得对,嘉姐姐放心就是。好歹,宫里还有皇后主子坐镇,万事便必定都是妥妥帖帖。”第895章二卷395、直面9更婉兮说罢并未抬头,可也还是清晰地感知到这马车中,空气仿佛一窒。婉兮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掠向嘉妃去。“嘉姐姐,蜂子非我所为。”婉兮这样直接将问题挑开了抛过来,嘉妃倒是有些措手不及。这样近地接着婉兮的目光,嘉妃很是有些局促。“令嫔我也没说就是你所为。只是一切总归都听皇上最后的裁夺罢了。”婉兮淡淡点头:“从发生那回事到如今,已是一年有余。皇上总此时下旨去查,因时日久远,也已未必能查的出什么来。”“只是即便皇上暂时难以定夺,可是上天却早已经有了裁夺。”嘉妃微微眯眼:“令嫔缘何如是说”婉兮微微躬身:“请恕妾身直言:不管那蜂子是谁安排,八阿哥的腿脚却已如此了将来即便能将设局者正法,可是那人的性命却都已经无法挽回八阿哥的脚。”嘉妃狠狠一怔,不由得眼中流过一丝凶光去:“是啊。不管是谁,那性命又如何比得上我孩儿的脚去”婉兮淡淡抬眸:“我自己又没有孩子,我又缘何要费心设局去加害嘉姐姐的八阿哥去嘉姐姐可曾细想过,我这样做,对我究竟有任何好处么”嘉妃被问得哑口无言,目光不由得又掠向四公主去。这宫里,唯有四公主与她的八阿哥一样,是有所残缺的。婉兮却将四公主抱在怀里那样亲昵。孩子的反应是最不会骗人的,嘉妃看得出四公主是真心的信任婉兮,喜欢婉兮。甚至要比她亲额娘纯贵妃还要真挚。这样的感情,绝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培养的出来的。嘉妃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嘉妃对八阿哥脚病的在乎,便也又触动了纯贵妃自己的愁肠去。纯贵妃冷笑道:“宫里的孩子,前面每一个都是好好的。咱们生过也都不止这一个了,可是前面的都没有半点缺憾,却偏偏都赶在这个上出了事。”纯贵妃抬眼望住嘉妃:“我的四公主生在嫡子前四个月,你的八阿哥生在嫡子后三个月偏偏她的就是生在佛诞之日,至尊至贵,而你我的孩子却是一个手这样,一个脚那样嘉妃,你不觉得当真太巧了么”嘉妃目光一沉,抬眸迎上纯贵妃的目光。就在这一刻,马车壁上忽然被人敲响。纯贵妃和嘉妃一时不知是谁,婉兮却对那声音有些熟悉。婉兮急忙垂下头,掩住自己的神色,继而沉一口气,若无其事推开了车窗的窗棂。车窗那一方小小视野里,果然横亘着皇帝的脸。纯贵妃和嘉妃忙在车里原地请安。皇帝点点头,却眯眼望一眼婉兮,哼了一声:“令嫔,你以嫔位却擅自登上贵妃的车驾,你可知僭越”婉兮忙悄然吐舌,恭恭敬敬垂首道:“妾身知错。”纯贵妃也忙着帮解释:“回皇上,是四公主喜欢令姨娘。”皇帝长眉傲然一挑:“既是如此,便饶了你这一回。还不快回到自己马车上去”婉兮被皇帝捉着向后去,回到自己马车。路上婉兮忍不住低声嘀咕:“皇上恁小心眼儿。”第896章二卷396、亲亲1更皇帝便也甩镫离鞍,下了他的马,转而钻进婉兮的马车里一处坐着。玉函和玉叶都吓了一大跳,被皇帝免了请安,两人便脊背贴着车厢壁坐着,眼观鼻、鼻观口,都不敢出声。皇帝瞟了她们俩一眼,回头又冲婉兮哼了一声:“说爷小心眼儿爷就是怕你不小心眼儿,你的心眼儿还忒大了去”婉兮听出话里有话,不由得盯住皇帝去。马车微微颠簸,便也令得他的眼波起起伏伏、微微荡漾,倒叫她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什么。婉兮的小小迷惘,叫皇帝心下十分受用,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从腰上摸出一柄“千里眼”来,递给玉函:“去,给四公主送去,叫她看着玩儿。”玉函便下车去了。玉叶便更紧张了起来,悄悄用脚尖碰了碰婉兮。婉兮也是忍不住笑,轻叹口气,便又从自己的食盒里拣了几块饽饽,然后一本正经地吩咐玉叶:“给陆小主送过去吧。”玉叶如蒙大赦,欢天喜地站起身来。却忘了嫔位的翟车顶子没有那么高,险些撞了脑袋去。婉兮瞧她那个狼狈相儿,也只能悄然垂首忍住乐。玉叶几乎是不等马车停稳,这便急匆匆跳下去,简直是一溜烟儿就跑了。马车里终于静了下来,婉兮红了脸,伸手过去主动将自己的小手伸进皇帝掌心里去。“爷把玉函和玉叶都给吓跑了。”皇帝便也扑哧儿笑了,伸开长臂将她给抱到膝上,扳过她的小嘴儿来,悠闲自得地的亲着。被皇上这样一亲,婉兮的身子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如搅股的饴糖一般,便也整个身子都腻在了他怀里去。皇帝亲了好一会子,唇流连在她菱唇上,沙哑地道:“自打你出京来,就一路的不痛快。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