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婉兮仰高了头,由着他亲,只娇软地轻轻喘息着道:“不知怎了,可能这回献春没跟在身边儿,总觉得不趁手。”“我当是什么。”皇帝轻哼一声:“你安心走着,爷这就叫人回去传献春来。等咱们到了热河行宫安顿下来,她从后头也该赶上来了。”那敢情好。婉兮的心底也涌起温暖来,可是不过一个转念,便又消沉下去了。皇上是能破例帮她再叫一个女子来,可是宫里还有三个女子、五个太监,外加那几个水上、灯火上的妈妈呢。如果没有献春看管着,她又如何能放下心来宫里那些人那些事,她交给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妥帖,也唯有献春能叫她后顾无忧。她垂首低低道:“待我秋狝回去,得好好历练玉叶了”都是她太宠着玉叶了,舍不得叫玉叶看见这宫里不堪的一面,更舍不得叫玉叶去直面宫里那些人,故此宫里一应的事全都交给献春去扛着。这回等回去,怎么也得叫玉叶跟献春学着管管事儿了。皇帝轻哼一声:“你这当主子的,就是太好性儿。寻常大伙儿一起开心倒也罢了,一到关键时候,反倒没人使唤了吧”婉兮垂下头去:“还不是因为玉烟的事儿,叫我也多少有些后怕了。便所有的事儿还都叫献春一个人担着罢了。”婉兮暂时不用玉叶,何尝没有另外一重担心只是那担心,暂时不便与皇上说罢了。第897章二卷397、心眼2更婉兮便不由得换了个路子问:“那胡世杰,比毛团儿也大不到十岁吧唔,好大的威风,竟不逊于李谙达去。”她歪头小心瞟着皇帝:“听说他小时候儿也是皇上身边儿的哈哈珠子太监,就跟毛团儿一样。”婉兮顿了顿:“将来毛团儿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胡世杰,也受皇上如此重用呢”皇帝不由挑眉:“这又想什么呢怎么,这就开始替你宫里人谋前程了”婉兮垂下头去,隐一声叹息:“奴才可不敢奴才就是这么一问。”皇帝轻哼一声:“总归要看毛团儿的造化。李玉当年是皇考身边儿的哈哈珠子太监,如今年岁也大了,将来总要有个人替了李玉去,在爷身边儿伺候。”“原本毛团儿是李玉一手培养的人选,只是现在爷既然将毛团儿指给了你,那将来便就两说。总归李玉还能再陪朕几年,倒不急着眼下就做这个安排。”“哦”婉兮垂下头去,手指头悄悄绕着手串上的穗子。皇上既然还可能有这样的安排,那她就更得死死看住玉叶去。千万不能毁了那两个孩子的前程去。毛团儿终究已经是太监,那将来代替李玉去便是毛团儿最好的前程了。她得替毛团儿守着这个前程,决不能中间出了岔头。她自己垂首出了半天的神,皇帝都有些纳闷儿了。“你这小妮子今儿怎么又这么爱出神了爷本希望叫你在外头,透透气,舒散舒散,这怎么反倒心事沉沉了”婉兮连忙将话往回拉,怕叫皇帝给瞧出什么来:“还不是都赖爷爷方才话说到一半儿,说奴才什么心眼儿忒大的,叫奴才一顿好猜,现在还没猜明白呢。”婉兮主动腻回皇帝怀里去:“索性这会子玉函和玉叶都没在,爷便与我透个底吧”皇帝轻叹一声,用指头戳了婉兮额头一记。“你当爷为什么那会子敲纯贵妃的马车就知道你们说什么呢。”婉兮红了脸:“反正,那会子奴才又没说假话,更不至于算计了谁去。”皇帝轻哼一声:“你不算计,不等于别人就不算计。你那会子再跟她们两个延宕下去,那到头来你就会被掺和进她们的算计里去。爷再不拽你出来,你一准儿被她们顺进去了。”婉兮心下微微懂了,扬眸望住皇帝,却不敢说出来。宫里的女人本就容易不甘心,更何况是伤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所以纯贵妃和嘉妃这些日子看起来平静,可是倘若能剖视内心,她们如何肯当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婉兮不由得紧张地吸了一口气:“皇上之前责我上了贵妃的车驾,是为僭越;可是皇上却又怎么安排嘉妃也坐纯贵妃的车呢嘉妃毕竟也只是妃位呀。”皇帝“哼”了一声:“原本是该纯贵妃与娴贵妃同坐,可是你也知道娴贵妃那性子。四公主见了娴贵妃就哭,爷便还是别难为孩子了。”“倒是嘉妃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与纯贵妃同坐,还能帮衬着纯贵妃照看四公主。”婉兮定睛望住皇帝。良久,才静静点头:“奴才明白了。”第898章二卷398、悠长3更皇帝倒是哑然失笑,伸手摸摸婉兮的发鬓:“你懂什么了”婉兮扁了嘴:“奴才是懂了,皇上的心就算奴才一百个心眼儿去猜,也是猜不中的。”皇帝原本瞧她那个严肃的模样儿,以为能说出什么顿悟的话来,却原来是这样一句拍马屁。皇帝不由得低笑出声,将她抱进怀里,伸手进她衣襟里去一顿搓磨。原本只是这浅尝辄止的亲昵,可是兴许是这马车的节奏叫那掌心的搓磨,点点传递了异样的情绪进了心底。婉兮不由得开始微微嘶喘。皇帝在下,身子也不由得越来越刚直。他忍不住一把撩开了她的旗服下摆去,手指焦急又坚定的寻找了片刻,便将她重又置回腰上他的手指没动,是马车在动。原本平稳,可是路上难免硌着块石头,或是小小洼地,马车便会忽悠一个急颤。他的指尖便顺着这样的节奏,陡然突深。婉兮便每一回都险些被这突然变换了的节奏激出叫声来。他轻笑,从后咬着她的耳。“若受不住了,便来求爷。”婉兮不由得一串抖颤,外加溢出唇去的一串嘤咛。他只微微一捻婉兮便彻底溃不成军,极力想转回身来,想要与他面对着面。他便也都由得她,只是指尖未曾离开,随着她的转身,一同辗转。婉兮咬住嘴唇,渴望得几乎已是要泪下。马车中虽然局促,可是两人之间贴得这样紧,便也不怕空间狭仄了。对上他的眼,他的眼黑亮而润泽,一瞬不瞬宠溺而邪佞地望住她:“爷的手忙着,腾不出来。你自己伸手来寻。”婉兮脸颊红若海棠,可是却实在抵抗不住他给她的那些引惑终是伸手,进了他衣裳里当触手那一刻,她整个身子早已绵软无力,不由自主贴近去,腻住他尽力索求。马车的节奏依旧如之前那样不疾不徐,两人之间的节奏便一点点越发要命。偶然马车那样一个颠簸,婉兮被抛上去,又深深落下来两人便都是被电流穿过一般的嘶声颤抖。从午时一直到夕阳西下,抵达行宫,这一路上,他一直用这样要命的节奏,耐心又缓慢地与她相缠,一寸寸地夺走她心下的忧虑和杂念,叫她完全没法子再去多想别的。只在最后李玉在车外通禀,说前头就要到行宫了,他才将她揉碎了一般激烈起来。在她咬住嘴唇的啜泣声中,他伏在她耳边道:“爷临走时,将永寿宫交给了胡世杰。宫内有胡世杰,内务府有小九,即便有事,也不会太严重。你放心就是。”婉兮一梗,这才放松下来。原来爷都有安排,原来爷不是不明白她在不痛快什么。那便太好了。胡世杰那个人只听皇上的,便是皇后,若是想做什么事便也没那么容易了。明明一直没怎么激烈,可是婉兮下了马车的那一瞬,却还是整个腰以下都是酸软的,险些没跌倒在地上。皇帝哼了一声,上前来还是将她抱在怀里,便大步走进行宫去。第899章二卷399、首饰4更皇帝这一回十分体贴,因在路上,便索性与皇太后分开。皇太后车驾在午时便在前一站行宫落脚歇息,皇帝自己则再多走一下午的路,在下一个行宫落脚。如此既能叫皇太后不必旅途劳累,又能将宿处与皇太后分开。而作为这一次位分最高的纯贵妃和娴贵妃的人,则自然要尽媳妇之礼,这便与皇太后一同在前一站行宫停下,一同伺候太后歇息了。故此婉兮被皇帝抱进寝宫,诉说心下还是略有忐忑,却不必担心他人有眼。只是这个晚上婉兮睡得有些不踏实。她自己也知道是这些天一路上悬心所致,再者又是这一路上的颠簸吧。皇帝的手臂绕过来,将她圈住。她便也悄然舒一口气。是啊,四爷说得没错,宫里有胡世杰和九爷呢,皇后就算不忌惮胡世杰,可也终究还是在乎九爷的。就算要处置官女子,最终也都要交内务府大臣议处的,皇后总会要顾虑着九爷的感受才是。应该没事。婉兮拍拍心口,闭上眼,努力沉入梦乡。这个晚上,傅恒当值,这便递牌子进宫,求见皇后。因整个后宫里的嫔妃几乎都走了,傅恒这会子进内廷倒是方便了许多。隔着七月十五婉兮被发落到慎刑司那件事,傅恒与皇后的这次见面,两人面上、心下,都有些掩饰不住的尴尬。皇后自不愿提那晚的事,便也只问了问傅恒的两个阿哥是否都康健罢了。傅恒回了家里的事,这便也直切正题。“奴才今儿求见皇后主子,是有宫外的一宗事儿,还想请皇后主子帮奴才掌掌眼。”皇后便一眯眼:“哦这话儿是怎么说的我已进宫这多年,宫外的事我已有多年不理,又如何来帮你掌眼”皇后没有忽略掉,傅恒这一回进宫来,在她眼前一向是只称呼“主子”、“奴才”,再没有从前姐弟之间的那样亲近了。不过也罢,终究幼弟长大成人,如今自己也是当阿玛的人了。那便也只行君臣之礼好了。终归血缘之情,便是割也割不断的。他们姐弟,因了这血缘,便永远是牵绊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傅恒面上淡无神色,只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样。“皇后主子是进宫二十年了,不理宫外之事也是二十年了。只是这件事,不管皇后主子不理外务多少年,也一定比奴才更认得这些物件儿。”傅恒说着将纸样双手高高擎过头顶。念春上前接了,转身走到皇后身边,递给皇后。整个过程里,念春淡无表情,目光也只是木然地落在那纸上。皇后皱眉,展开来看。先时一张两张倒没什么动静,待得看到一半,已是皱眉。“小九,你这是何意”傅恒心下悄然一动,便抬头来望住皇后。“这是五十余件首饰的纸样。皇后主子当是眼熟”皇后眯起眼来,没说话。傅恒垂首叹息:“奴才却是认得。这些首饰都是皇后主子的,是这些年先帝、皇太后,还有各位太妃,以及皇上的赏赐。”第900章二卷400、追踪5更皇后淡淡抬眸,瞟了念春一眼。这才抬手抚了抚鬓角。她的手上一向极少戴指甲套子,只露着自己养得葱管儿样的指甲。素净,优雅。到如今,她就连头发上都是素着了,连从前戴的通草花儿都不戴了。“哦是么我这些年不御珠玉,这些首饰就算是我的,我也都有许多年没戴过了。不过都是叫给奴才们去收着罢了。“皇后说着顿了顿,目光绕着傅恒的脸打了个圈儿。却也不能不承认,弟弟真的是长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个她一眼就能看个大概其的少年去。“那你这些只样子又是从何而来况且方才你又说到了一个宫外。我倒不明白了。”傅恒淡淡抬眸:“姐姐缺银子使么”皇后倒是被问乐了:“银子你怎么会问这个”皇后淡淡挑起眸子来,望顶棚上的彩画:“好歹我一年也有年例银子一千两。此外一应吃穿用度都是足够的,更何况我素性节俭,那些每年都是花用不完。你怎么问这个”傅恒眯眼盯住皇后:“既如此,皇后主子的这些首饰,又怎么会流落宫外,遭人典当了去”“你说什么”皇后一拍炕几,腾地站起:“小九,这话不是你能胡说的”傅恒伏地叩头:“皇后主子震惊,奴才当日在宫外邂逅这些,同样吃惊。绝不敢犯错,故此累次查内务府的底档,将底档上的图样、描述、黄签全都一样一样仔细核对过了。”“这些都是宫内的纹样,外头人绝未见过。皇后主子,奴才是你弟弟,你若缺银子使,只需与奴才言声,奴才便是倾尽所有,也必定都给皇后主子筹措了来。”皇后眯住眼望着傅恒,却缓缓坐下了。“是么我便是不相信谁,也自然相信你。你若说是我那些首饰,那我便相信了。”傅恒倒没想到皇后能这样痛快地认下来,不由得扬眸望过去。皇后叹一口气:“只是这些物件儿我自己也好些年没见过了,不过都收在库房里罢了。你若要查,我也只能叫奴才们来给你回话。”皇后忽然顿了顿,不由得流露出黯然神色来。“想曾经,我这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