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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298(1 / 1)

d这不大符合舒妃一向行事的态度。从前的舒妃,因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故此便是这样的场合,她来得也都是不早不晚,正好在当间儿,既不显得过于热络,也叫人挑不出什么来。今儿这么晚,未免有些特别。婉兮匆匆朝外走,心下也想着,或许还是佐理内政这件事儿闹得,舒妃心下这是当真计较了。可是叫婉兮都深感意外的是,当她迎出门去,撞见的却是舒妃一张粉面含笑的脸。便是那双眼,都比往日更加秋水盈盈。这非但不是一个对于失去过于计较的人,甚至反倒比婉兮自己这个今日的所谓赢家更为心满意足的神色。婉兮心下便不由得微微一个翻涌,一时之间倒想不明白了。只是两人已经走到了对面,忙拉着手行了“拉拉礼”。这是平礼,且必定是要好的姐妹之间才行的礼,这比普通平辈之间所行的“抹鬓礼”更为亲密。以舒妃的性子,平素就算这样行拉手礼,舒妃的手也是略有些僵硬的。可是今儿,那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柔软、鲜活、温暖。“给你道喜了。”更难得舒妃主动道贺。婉兮说不出为什么,有些笑不出来。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徐徐道:“其实这件事儿来得突然,叫我半点准备都没有。我心下这会子也说不上欢喜来,反倒总觉有些对你不住。”舒妃便也点头受了,却是淡淡一笑:“其实这件事总归是皇上和皇太后的裁夺,又与你我之间有何干系呢咱们不过都是摆在棋盘上的黑白两颗子罢了,谁知道皇太后和皇上今儿是喜欢白子,还是喜欢黑子呢。”婉兮凝住舒妃的眼:“你若能这样想,叫我心下还舒坦些。”舒妃垂首一笑:“你我在宫里多亲多近,我小妹和妹夫在宫外也好放心不是”等到掌灯时分,那拉氏终究还是没来。灯火初亮的时候,只是那拉氏身边的女子塔娜来通传了一声儿,说“皇贵妃给令妃道喜了。只是这会子皇贵妃到寿康宫给皇太后请安,便不过来了。皇贵妃的意思是,也叫众位主子们自在些,不必拘礼。”众人谁不明白,那拉氏终究是计较了婉兮佐理内政的事,这便给摔了个冷脸。语琴怕婉兮难受,过来握住婉兮的手。婉兮却含笑摇头:“终究年岁渐长、身份不同,咱们的皇贵妃也学着聪明些了。”“凭她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来了必定要忍不住说嘴。可是这旨意却是皇上和皇太后双重的圣旨,她知道自己言多必失,反倒留了隐患去。这便索性不来了,又托出给皇太后请安当借口。”语琴轻哼一声:“若此,她倒也学会了隐忍自保。那咱们日后反倒要更多加小心才是。”第1245章三卷332、也想不吃醋6更夜色深了,今晚皇上没来。孙玉清早就颠颠儿地来通禀过了,说皇上今晚要与傅恒“晚面”,详谈大金川之事;再以平大金川之事,起草祭文,祭告轩辕黄帝。婉兮自己睡下,却怎么都睡不着。今天白日里的事儿,一幕一幕都在她眼前如皮影戏似的闪过。那拉氏来与不来,她此时已经全不放在心上。既然敢跟皇上担下这佐理内政的担子,她就知道日后更要与那拉氏明刀明枪了。婉兮心下暗自嘀咕的,是舒妃。婉兮但凡有这样心事的时候,就会格外想念玉壶。玉函的年纪虽然够大,可是婉兮终究不习惯与玉函说这样的事儿;而玉叶呢,虽然是从小的丫头,可是这丫头终究年岁还小,没有玉壶的沉稳。她想了想,还是起身叫外头炕上守夜的玉蕤。从前玉蕤刚进永寿宫的时候,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那会子因婉兮身边有玉壶、玉叶等人,并不觉得玉蕤出众。甚至,那会子玉蕤的风头还比不过玉烟去的。可是当年纪渐长,尤其是这回玉蕤帮婉兮去办景仁宫的事儿之后,倒叫婉兮一点点看见了玉蕤超乎年纪的沉稳这一面。玉蕤进来问:“主子可是口渴了”婉兮拍拍炕沿儿:“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呗。”玉蕤含笑走来,在紫檀脚踏上坐下:“主子说,奴才听着。”婉兮捉起一块半旧的海棠红帕子来盖住半张脸去:“舒妃今儿,你瞧见了”玉蕤点头:“最叫奴才意外的,便是舒妃的反应。仿佛她半点没因为失去佐理内政的事儿而跟主子计较,反倒心满意足似的难道她当真是因为九福晋和傅九爷的情分,而心下将主子当了姐妹去么”婉兮轻叹一声,摇摇头:“这些年,我总是走不近她。若是当姐妹,应当不是这些年的疏离。”玉蕤便垂下头去:“那奴才便不敢说了。”婉兮忙道:“你说吧”玉蕤轻叹一声:“舒妃一向是心高气傲的性子,这些年没见她大喜大悲过。不过奴才想,在这宫里能叫性子一向疏离的舒妃这样粉面桃花的怕是与皇上有关。”婉兮便也轻轻阖上眼帘,翻了个身转过去。果然,玉蕤也与她一样的想法。舒妃入宫多年,皇上虽然始终对舒妃淡淡的,但是终究那时候年纪小,皇上也隔着皇太后,故此与舒妃不甚亲近。可是这会子舒妃也二十一岁了,正是到了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且傅恒已经成了朝中第一人便是看在九爷和九福晋的份儿上,皇上自然也该对舒妃好些。若是这个缘故的话,婉兮知道自己可以理解只是接受起来,心下还是难免酸涩。婉兮说不准是为了什么,脑海中莫名又想起德州船上的那个晚上。皇帝被皇太后请上太后的御舟船去看戏,那会子舒妃也在那里。是不是灯下观美、衣香鬓影里,皇上终于发现了舒妃的好了第1246章三卷333、真正的功臣7更养心殿里西暖阁“勤政亲贤”殿内,皇帝坐在炕上,傅恒跪在地下。狭窄的小屋子里,虽然隔着君臣的礼数,却叫两人之间的距离更亲密了些。皇帝一指地下的脚踏:“歪在那儿吧。”按着规矩,军机大臣向皇帝奏事,没有坐着、站着的,都是跪奏。皇帝肯给个脚踏叫傅恒去歪着,已是格外私恩。皇帝眯眼瞧他:“朕赐给你的宅子,可搬腾利索了”傅恒一听宅子的事儿,便又跪下了:“京中人都说,奴才这个御赐的宅子华丽冠京华,奴才实不敢受。”皇帝听了倒笑了:“再华丽,也是朕赐给你的。不管旁人说什么,你便都搬出朕的名义就是了。”傅恒垂下头去:“大金川之役,皇上将首功给了奴才,奴才心下实在惶恐。不瞒皇上,大金川之役之所以能成就,首先是皇上赐奴才大炮、云梯健锐营,接下来便是老将军岳钟琪的功劳。奴才实在不敢居功。”皇帝眯眼打量傅恒:“你说。”原来这些年一直与朝廷对抗的,是大金川土司莎罗奔。当朝廷再度派傅恒前往四川,又调集重兵、强炮,莎罗奔已经胆怯,想要请降。只是莎罗奔因多年与朝廷对抗,唯恐朝廷不饶他性命。况且他是当地土人,不了解皇帝和朝廷官员的为人,便更不敢请降。是岳钟琪察觉了莎罗奔之意,亲自只带十六个随从,不带兵器,策马奔入莎罗奔寨中,将朝廷诚意摆出,方叫莎罗奔放下顾虑,终于请降。“这件事唯有岳钟琪将军能办成,便是奴才去了,都是做不成。因莎罗奔与岳钟琪将军曾有旧谊因岳钟琪将军的父亲多年为四川总督,岳将军在川人心中极有威望;且先帝时,岳将军曾带兵攻伐青海,莎罗奔也曾派兵参与,与岳将军结下友情。”“后莎罗奔在当地与其他部土司发生龃龉,还是岳将军秉公而断,确保了莎罗奔后来的地位,故此莎罗奔称岳将军为恩公。”“故此,那晚唯有岳将军有胆识只带十几个随从、不带兵刃前往劝降。也唯有岳将军才有这样的威望,最终促成此事。”傅恒叩首道:“奴才虽身居经略之职,但是奴才年纪轻,又不谙当地民情,故此奴才委实不敢接受这一首功还求皇上加封岳将军才是。”傅恒已然代替讷亲,成了前朝第一人,却尚能如此谦辞,皇帝十分满意。“小九,好样的。单凭你这份辞功不受,讷亲便与你无法相比讷亲那厮,刚愎自用,唯恐功劳旁落。便是从前身为领班军机大臣,前来见朕也从来都是一个人来,不准旁的军机大臣一同来面奏。”皇帝探身伸手下炕,拍了拍傅恒的肩头:“就凭这个,朕便该将这首功给你若无你为主帅,知人善任,给了岳钟琪充分的信任,岳钟琪也不会促成了此事”“朕心里有数,朕早就派了岳钟琪去了,可是在张广泗和讷亲主战的那会子,岳钟琪非但没有这份胆气和智慧,反倒片言不进、寸功未立。而你去了之后,岳钟琪简直脱胎换骨一般。”“没有你,便没有他的成就,那首功就合该还是你的”第1247章三卷334、朕要罚她8更听皇上这样说,傅恒反倒更是伏地叩头,不敢起身。皇帝含笑道:“好了,岳钟琪有功,实则朕早知道。在派你去四川接替讷亲之前,朕实则早已接到岳钟琪密折专奏,参劾张广泗为细作所惑。有岳钟琪的密奏,朕才对大金川之事了若指掌,这才有后来的临阵换帅、朕亲审张广泗并赐死一事。”“三月间,朕已加封岳钟琪为三等功,加兵部尚书衔。朕并不亏待老将军,你放心就是。”可是傅恒还是不肯起身。皇帝笑着摇头:“小九你到底还想朕怎么样,嗯总之君无戏言,朕给你的恩封是都收不回来了你若觉着不好意思,那就好好给朕尽职尽责,帮朕管好这前朝诸事”傅恒重重叩头,额头已经磕红。“奴才回皇上皇上难道就没好奇,岳钟琪将军是如何从前期的片言不进,到后来主动向皇上进密奏,又亲自赴敌寨赢得最后的全胜的么”皇帝便也扬眉:“嗯哼,朕是好奇来着。先帝的时候儿,岳钟琪功勋卓著,却遭鄂尔泰、张广泗谗言陷害,先是赐死,后贬为庶人,回归农田。朕十三年三月起复他那会子,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农夫,怕是早已将朝廷官场上的事都忘在脑后了。”“朕也曾担心,他因记着先帝亏待他的事,对朕心下也有隔阂。可是却能接到他的密奏,可见他早已向朕归心”傅恒心头火热,忍不住道:“皇上,那都是令主子的功劳”皇帝一怔:“九儿怎么说”傅恒心头滚烫,不敢抬头,只能低低垂首道:“令主子推己及人,将身为汉臣的苦楚告知奴才。奴才终究是满臣,若不是经令主子的提醒,奴才便也无法明白岳钟琪将军当时的处境之为难。”“且去年令主子在香山过生辰,更是亲自请来了阿桂的福晋,以及岳将军的儿媳妇因令主子的心意,岳将军的儿媳妇回府之后,立即请岳将军的公子修书送到大金川岳将军收到家书后,洒泪跪倒向京师的方向这才有后来岳将军像皇上密奏,以及最后的独闯龙潭。”“因为令主子代替皇上所展现出来的信任,岳将军才肯归心、以性命献上。”听完傅恒的话,皇帝坐在炕沿儿上也半晌说不出话。良久才长出一口气,却是眉眼含笑。他深黑长眸定定望向窗外夜色,点头道:“朕,其实都不意外。朕倒生气,她竟半点都不叫朕知道。一个小丫头,竟然能在这千里之外,替朕办成了这样要紧的事”皇帝腾地起身,转身就朝外去:“不成,朕要罚她”傅恒一惊,忙道:“皇上倒不知令主子嘴在何处”皇帝已经走到了门口,停住脚步,不曾回头,却是勾起唇角:“她罪过大了她欺君罔上,她还干政”傅恒心下狠狠一抖,“皇上奴才愿以项上人头,为令主子求情令主子她,一心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清的江山啊”第1248章三卷335、朕也吃醋了9更傅恒为婉兮求情,自是豁出性命去。可偏是这样,皇帝偏听得不顺耳了。他立在原地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儿:“你以项上人头担保傅小九,你那颗脑袋很值钱么”傅恒猛然一震,已然明白自己失言。是啊,九儿已经再不是他的九儿,如今的九儿已是皇上的令妃,妃位之中居首位者又如何轮得到他来用项上人头担保傅恒黯然垂眸,不敢再说话,只能是重重磕头。不觉着疼,反倒更希望能一下一下磕到鲜血淋漓。只有那样才能代替心上这疼痛的万份之一去。就这么丁点大的小屋子,傅恒尽管小心,可是那一下一下不惜命的磕头声,还有那几乎宛若悲腔一般的吸气声,皇帝自是都听得真真儿的。他心下也是叹息。小九对九儿的感情,这世间就算旁人不懂,他也却是最懂的那一个。因为他跟小九同样明白,九儿有多好,有多值得一个男人倾尽一生去守护。所以他更明白小九这些年的无法释怀,明白小九毫不犹豫就能脱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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