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来都是要紧的港口,有些外藩进贡,朝廷便指定在杭州上岸。他们带来的好玩意儿就都在杭州交易,他们船上的人也都住在杭州的会馆里。老臣这几年没少了来往杭州,就是与那些懂医术的洋人结交。”婉兮耸肩,“跟那铁壶何关咱们大清自己也有铁壶,用不着买他们的。”“不在那个。”归和正眨眼一笑,“是那内里的道理,老臣是跟人家学的。听人家说,时常用这铁壶烧水煮茶,能补妇人气血。”“哦”婉兮也有些意外。她垂首嘀咕,“可是,难喝啊。”轮到归和正意外了,“令主子饮用过了”婉兮点头,不自知地撅起嘴来,“就今儿,几个时辰之前,我刚来这边儿给皇上请安。皇上就煮了一大铁壶的水给我喝。一壶黑汤子,还有铁腥味儿。”归和正张大了嘴,“皇上,亲自煮给令主子喝”婉兮点头,“是。就因为是皇上亲自煮的,故此我才不敢不喝。若换了是旁人煮得,那么黑,那么腥,我肯喝才怪了呢”归和正不由拊掌大笑:“令主子啊,令主子老臣真该向令主子道一声恭喜十一年了,皇上对令主子的心,竟还一如当年;这一铁壶水,便如曾经那鹿血酒一般的深重心意啊”婉兮也是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一转眸,明明想笑呢,却还是眼中涌满了泪花。归和正也是点头,“老臣伺候皇上这些年,从未见皇上对哪位主子,能这些年一直用心若此。皇上从未放弃,想要令主子生养皇嗣的心愿去。”第1537章 186、意外之喜1更月上中天,婉兮知道时辰已是不早了。与老归说了这样多,该回到皇上身边儿去了。再晚,皇上该着急了。她自己心下,这会子也忽然甚为想念皇上。她便含笑,轻轻拍了拍归和正的手臂,“归爷爷,三年才得一见,我也甚舍不得。倒希望归爷爷能再多盘桓两日。总归过两天皇上就会回銮,御舟北上,还会行经苏州。不如归爷爷与我们同行。”归和正含笑道,“令主子怎么吩咐,老臣便怎么做就是。”婉兮欢喜极了,“那就这样办了”婉兮要走,归和正又跪下。婉兮忙道,“归爷爷,免礼吧。此处又无外人,便不必那样拘着规矩。”归和正却摇头,“回令主子老奴是斗胆,还有个不情之请。”婉兮立在月光地儿里,眼瞳如璃。“您但说无妨。”归和正垂下头去,“老臣见令主子气色甚好,便想着再为令主子请一回脉。”婉兮便笑了,“只是这个,我道是什么呢归爷爷就算已经致仕,可终究曾是御医,替我把把脉是无妨的。快快请起吧。”归和正却还是摇头,“从前在宫里规矩严,老臣便是替主子们把脉,也都得隔着帘子,主子们的手腕上也得搭着帕子;周围还得有主子的贴身女子、御药房的太监们瞧着老臣开好的药方,还要与两三位太医院同僚共同参详,方准落医案,下到御药房去抓药实则这一通折腾下来,老臣们不敢说自己隔着帕子一定能摸得准脉。”婉兮便也明白了。虽然她开始当官女子的时候,老归来给把脉,周遭的规矩还没那么严呢,那手腕上也得搭着帕子去;后来进封,那规矩自是一日严过一日去。婉兮便重又坐下来,大方将自己衣袖挽上去,露出皓腕,搁在桌上。“归爷爷,请。”这已是逾矩,归和正没敢起身,便跪在地上,抬手搭上婉兮的手腕。婉兮自己倒是平静。老归虽是外臣,可她从进宫就将这老人家当成爷爷一般。归和正搭了半晌,十分仔细,白眉轻垂,看不出什么神色来。看他这样仔细,婉兮倒忍不住生起几分忧色来,不禁问,“我的身子,可有不妥您老有话一定直说。我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如今不管是什么,我心下都承受得住。”即便是更不好了,她其实心下也早有准备:毕竟,她早已悄悄停了皇上给的药去了。便是皇上想起来查她服药的记档,她那书面上也都不含糊,该从御药房抓药都抓了,该请炭煎药也煎了,只是最后没入口而已。这样荒废下来,身子说不定可能恶化吧老归收回手,却是一刹那间,眼中闪过水光去。他欢喜得不知该如何表达,竟是叩头,“恭喜令主子,主子的身子不但没有不好;反倒已是有了好转”“真的”婉兮也惊喜地站起身来,“归爷爷,您不是哄我欢喜的当真是好转了”第1538章 187、因祸得福2更“老臣怎敢诳言”归和正欢喜地笑,“今儿其实一见令主子,老臣就觉着令主子的气色甚好,不似从前的模样;可是这终究是黑灯瞎火的,老臣也怕看错了,故此之前一直都没敢说。这会子把完脉,老臣心下更能确定了,这便忍不住都要说出来。”婉兮自己也发了半晌的呆,心下使劲儿想,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明明,她几乎已经全停了皇上的药去啊。那就是如今年岁渐长,身子骨便也更硬实了婉兮情不自禁抬手抚上面颊她还胖着呢。她心下一动,情不自禁想到这胖的来源还不是年底那会子,那般关起宫门来,不理外事,安安静静养了两个月去这样想来,心下哗啦便亮了。本以为是病倒的两个月,本以为是最难熬的两个月,那拉氏给她封了宫门却没成想,因为皇上的细心调养,她两个月后反倒胖了。这身子便也是在那两个月里,见了起色吧她心下暗自欢喜,不便当着归和正的面儿说出来,却是紧紧攥了归和正的手臂一下,“多谢归爷爷”她这便急急忙忙出了“揽月轩”,一路小跑着朝皇帝的寝殿奔。她想告诉他,立即就叫他也知道。进宫十一年,她的身子终于见好转了皇上,您对奴才的心意,没有白费。玉叶和行宫的太监、女子生怕这天黑路滑,婉兮踩着旗鞋再摔着,便也急忙都跟着跑起来。结果竟然都没跑过婉兮,一直到婉兮奔进寝殿,那一众人还被甩在后头呢。婉兮这么跑得急,头发都散了。殿门开着,皇帝老远便瞧见了,急忙起身迎上来,在殿门处接住婉兮。皇帝促狭望望婉兮后头的人,“这黑夜银月的,他们这么撵你,该不会当真是把你给当做精变的了吧”婉兮本来垂首喘气,这会子冷不丁抬头,呲牙瞪眼,露出狰狞的神色来。皇帝当真被吓了一跳,随即大笑。婉兮也终于喘匀了气儿,依偎进皇帝的怀里,仰头深深望他。“爷怎不告诉我,归爷爷来了”皇帝耸耸肩,“若告诉你了,你还能有这么惊喜么瞧瞧你,这会子眼睛里都落满了星星。”婉兮抬起粉拳,轻砸皇帝,“爷是怕提前说了,奴才会想到这铁壶的门道去吧。”说实在的,之前看皇上烧一壶的黑汤子,他自己不喝,却那样长眉轻挑、嘴角含笑地叫她喝,她就莫名回忆起了当年他唬她喝鹿血酒的情景了只是那会子皇上身边儿并无老归,也无其他御医,故此婉兮才将那念头给摁回去。此时融会贯通,如何能还不明白皇帝便也大笑,“他从苏州特地赶来,给爷献上这一柄铁壶。爷还笑他,当成了什么宝贝呢就算金壶、银壶,内库里也不缺。”婉兮含笑瞟他,“那皇上还不是收了这铁壶,还煮了黑汤子给奴才喝”皇帝眉眼进展,大笑:“在这西湖边儿,用铁壶喝龙井,是糟践了。等回京之后,用它来煮普洱,便是相得益彰了。”第1539章 188、香香3更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婉兮这才将老归的话说出来。皇帝听了也是兴奋地腾地站起身来,甚至伸手抓了婉兮的手腕来搭脉。“这脉象果然平稳强健了许多。”皇帝眯眼凝视婉兮,“找找经验,以后便循着去做。”婉兮哪儿敢说不吃药的事儿,这便支支吾吾道,“或许是这次出宫,心情愉快;再加上这江南的山水灵性足,养人吧”皇帝叹口气,“那爷把江南搬回宫里去吧”婉兮大笑,上前抱住皇帝手臂,“奴才说笑呢。亏爷还当真。”皇帝倒是沉吟,“只是,我倒担心只是表现在脉象上;内里如何,总该亲自验一验才知。”婉兮先是怔了下,随即已是懂了,不由粉面含羞,“爷”皇帝唇角轻勾,伸手便将她横抱起来。人至帐中,月也追随入帐中。皇帝将婉兮衣衫尽褪,却并不着急。反倒回身在炕琴小抽匣里掏弄了会子。再回身来,掌心已是多了个白玉做的瓯子,里头装了白色的粉末出来。这是在帐中,那气味一下子便漾开,婉兮身如玉雕,莹莹抬首,“英粉”皇帝便轻哼一笑,“江南水土皆养人,杭州官粉甚为有名。爷便也想着,或许这本地材料制成的英粉,怕也比宫里的更新鲜些。”婉兮细辨皇帝所用字眼。“爷亲自制的”皇帝耸肩,“也不是特地给你制,只是今日闲来翻齐民要术,见里头有这样一节,便好奇自己做来是个什么模样。总归,是制成了,便给你用喽。”婉兮听得扬眉,垂首,也还是笑挂眉梢。她终是女子,于这些妆粉、胭脂等事,比皇帝知道要多些。那齐民要术里的记载,她也记得些:“粱米第一,粟米第二。必用一色纯米,勿使有杂。臼使甚细,简去碎者。各自纯作,莫杂余种以杖一向搅勿左右回转三百余匝,停置,盖瓮,勿令尘污。”就光是这舂了磨、磨了筛,筛完还要用杖子搅三百余匝的工序,便已是费心至极。婉兮伸指头去蘸,触手细滑香软,妙不可言。婉兮不禁仰头看他,目光灼灼,“皇上既做得了,何不进献给皇太后今年可是皇太后的万寿,皇上这样用心做得的,皇太后必定喜欢”皇帝拍她一记,“皇太后的妆粉,内府自有承应。再说”他凑近,脸颊贴住她脸颊,“皇太后上了年岁,已是用不着这样多了,便可着你吧。”后宫女子用粉,倒分两种。一种为妆粉,便是用于面上;另外一种为夜晚涂满全身,滋养肤肌所用。皇帝这个时候拿出来的,便是后一种。皇帝凝着月色朦胧里,她光滑如玉的身子,嗓音不自觉已是沙哑,“淘澄白道的米粉,沉淀成浆,晒干成粉之后,爷又亲手加了白附子、白芷、白术、白檀;又融了紫茉莉花籽粉、碎珍珠、金银箔,再加唯有爷才用得的龙脑香”第1540章 189、坏坏4更“再削去四畔粗白无光润者,只留中心酷似鸭子白光润者,名曰“粉英”。粉英,米心所成,是以光润也。”皇帝轻轻吸一口气,“爷要亲手给你抹粉。”如鸭蛋一般的白而光润婉兮便听得皇上这样说,心已轻颤了。她今年不过二十五岁,从前仗着年岁小,便是在宫里也不用这些多啰嗦的保养去。这样的英粉抹身,她也就逢年过节才用用;往常都是懒得弄,夏天就更是嫌热。可是这会子,却是皇上亲手制得,又要亲手帮她抹身,她心内便莫名地,头一回对这英粉生出了别样的喜爱去。她在皇上面前躺好。身无片缕,白玉横陈。这杭州三月,却也不冷。尤其帐外月华扑入,盖满周身,亦如丝被。婉兮羞涩,面颊上一片热,却还是勇敢地张大了眼睛,甚至带一丝挑衅,瞟着皇帝。皇帝不由得唇角勾起,将那英粉揉在掌心,用掌心的热度捻了会子,这才匀在她身上去。女子的肤肌已是柔滑,古来都用“凝脂”形容;可是这会子,这样细细磨筛了无数次的英粉才最是细腻柔滑。更何况里头还加了碎珍珠,手推开来,便更是一种妙味,无法言说。皇帝不过只是用掌心帮她匀粉,婉兮便已无法控制,嗓子眼儿里溢出小小的吟哦来。那柔滑滋味,蚀骨,酥心,醉魂。“这便受不住了”皇帝心中难掩欢喜,这欢喜却要与身子的渴望来较量。若想心中多欢喜一会子,便要压抑身子。他掌心渐渐滚热,那英粉便融得更好,与她的身子密密贴合,更为细腻柔滑。婉兮的身子控制不住,随着他大掌推动的路线,辗转迎随,曲尽曼妙皇帝强自忍耐着,终于将她周身都匀了粉,他的额角已是垂下汗来。神情再也没有之前的悠然自得,笑意之外不由得多了一丝咬牙切齿。婉兮瞧见了,自己的身子也早已因为渴念而颤抖。“爷累了”婉兮自己爬起来,四肢爬行,爬上他膝头,“交给奴才吧”皇帝努力坐稳,可是呼吸和心跳还是乱成了一团。月色如银,这样的她越发身如玉雕。皇帝忍不住吟诵,“月淡风微,露浥香肌自是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