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说继续留你们家在内管领下,显得朕都有些不近人情了。朕早应该给你家抬旗,乾隆六年那会子,你女儿初封贵人不到一个月就晋位为嫔的时候儿,朕就该给你们家抬旗了。”“同样在嫔位的怡嫔,就是在乾隆六年那会子入的内务府包衣佐领,朕本可以将你们家一并抬入正黄旗包衣佐领就是了。可是朕却按着没抬。”“待得你女儿晋位为妃的时候,实则朕再不给抬旗都有些说不过去了。乾隆四年纯妃入旗,那已是正白旗的正身了,你们家便怎么都该比照这个例子。这会子早就应该把你们家也都抬为正黄旗的正身了。”“朕将你们家抬旗的事儿,从乾隆六年,一直拖到这乾隆十六年来,一拖就是十年。再不抬旗,朕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才特地叫你们家进宫来见见,将这事儿说说。”皇上这话说得,叫清泰心下这个没底。他跟儿子德馨对了个眼神儿,谁也不管摸得准皇上的意思。父子俩只能一起叩头,说“不敢”罢了。皇帝又跟桂林扔了个枣儿,桂林个小娃娃也不懂事,将枣儿接住之后又给皇帝抛回来,玩儿得那叫一个热闹。皇帝一边扔枣儿,一边不慌不忙又说,“你女儿生就柔嘉之质,在宫中最是乖巧懂事,所以这些事她自己是从来不在朕面前提半个字的。可是朕想,就算不与她说,也总得与你们讲说讲说。没的你们在家里再瞎寻思,以为朕不宠爱你女儿呢。”清泰心里还是一个劲儿打鼓,德馨却笑了,向上叩头道,“杭州绮罗,古来为越王勾践送予西施的倾国之聘。奴才亲眼看见妹妹随便裁成帕子,还赐给官女子们用,奴才都觉肉疼可惜奴才那亲妹子不认得好东西,怕是皇上也没告诉她,反倒由着她糟践。”皇帝这才忍俊不住,“扑哧儿”一声笑出来,“不愧是她哥哥,一眼就瞧出来了”“不过谁说朕不心疼了朕瞧见她拿好东西不当好物件儿,那么糟践,朕可心疼了好几回想掐她,不过看见她那样有好东西跟人分享的开心劲儿,便想反正也是赐给她了,反正也是叫她高兴的。她总归高兴了,就算不是因为知道那是好东西才高兴的,不过乐了就行。”江南的事儿,清泰无从知晓,这会子听着已是张大了嘴巴。第1703章 352、真没给恩典10更皇帝逗桂林玩儿得差不多了,将那扔得满炕桌都是的金丝枣儿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回盘子里,都推到桂林面前去,“不许糟践了,你都带回去吃了。”桂林年纪虽小,却跪在炕沿上就会磕头,“谢姑父。”德馨吓得连忙磕头,“奴才小犬实在不懂事,主子万万饶了他。”皇帝却是大笑,“谁说不懂事儿这辈分不是还分得挺明白的么”皇帝自己一扭身,从炕上放下腿来,踩着紫檀脚踏,眯眼盯着德馨:“你教他哒”德馨心上如压巨石。那都是在家里说话的时候,跟孩子说起妹子,才说起姑父是皇上的话来。总归小孩儿也不懂什么是皇上,只能分得清什么是姑父。哪儿成想这小子今天张嘴就给说出来了呢德馨只能一个劲儿磕头。皇帝倒笑了,“别磕了,回头再把孩子给吓着。又不是小鸡啄米呢。”还是李玉懂事儿,进来将桂林给抱起来,哄着道,“林哥儿,咱们外头吃枣儿去啊这枣儿可好啦,叫金丝小枣,是咱们皇上到沧州行围的时候儿瞧见了,说沧州自古草泽之地,然金丝小枣风味殊佳,如是者鲜矣这才定为贡品的。林哥儿今儿能尝着,可该好好儿品品。”桂林出去了,皇帝这才正襟而坐。“笑话说完了,朕说正事儿。令妃在宫里的一应吃穿用度,虽然都是宫里操持。但是宫里不过是最后一道工序,御膳房做出来的饭菜,都得先是内管领送进来的;她自己穿的衣裳、用的荷包,也都是自己位下内管领的针线妇人承应的。”“朕会竭力确保宫内这些程序的安稳,只是宫外内管领这一处,依旧需要人用心。”按着宫规,妃位之下专派内管领一员承应差务,听差苏拉七名。婉兮素日里的吃穿用度,除了宫分里固定有的;其余要采买、要派人做针线之类的,都要由宫外的内管领和这些听差苏拉去承应。清泰心下便是激灵一跳,不由得转眸望向儿子德馨。还是德馨年轻,立时便听懂了,一个劲儿朝清泰点头。清泰这便心头呼啦一亮,向皇帝叩首,“令主子位下该有内管领来承应奴才求皇上恩典,奴才还想继续伺候令主子”皇帝轻哼一声,“若你还想伺候令妃,还想当这个内管领那可叫朕为难了。还怎么给你家抬旗出内管领,还怎么好给你擢升官职呢”清泰已是欢喜得几乎含泪,使劲叩首道,“奴才不用抬旗,更不必擢升官职只求皇上开恩,能叫奴才专一伺候永寿宫,伺候令主子就好”永寿宫里,说到此处,清泰都不由得停下来,悄然看着女儿。婉兮低低垂首,眼中已满是欢喜的泪花。原来如此皇上用心,阿玛也这样用心。杨氏一起听着,也眼中含了泪,攥住女儿的手去,满心的欣慰。“不过皇上说,便是不给奴才抬旗,不给奴才升职,可是好歹正式带领引见了,若什么变化都没有,皇上自己都说不过去。”清泰深吸口气,“所以皇上说,便叫你哥哥回来吧。”第1704章 353、心里平衡了1更因婉兮母亲杨氏跟随丈夫、儿子进宫,却不便去养心殿面圣,便按着规矩先到皇后宫行礼。故此那拉氏倒是比婉兮更早知道了他们一家带领引见之后的结果。杨氏告退之后,那拉氏坐在炕上便乐,“没抬旗,也没给清泰擢升真是有趣儿,令妃娘家这是白折腾了一趟。也就能落个本生父母进宫见上一面罢了。”塔娜瞧出主子暗暗松一口气,便也跟着凑趣儿道,“原来皇上在抬旗一事上,果然对任何人都谨慎。”言外之意,皇上便是给令妃抬旗都这样费劲,那自家主子身为正宫皇后,却只给抬进正黄旗,而没有入镶黄旗,便也是可以接受的了。那拉氏轻哼一声,“这会子宫里若论旗份,我与舒妃都是正黄旗。这东西六宫倒没出自镶黄旗的了,那倒也不扎眼。”塔娜点头道,“可不从前也就孝贤皇后总宣扬自己是出身镶黄旗,身份高贵,非六宫可比这会子奴才方知晓,原来他们家不过也是蓝旗的出身。”那拉氏抚抚腕上的金镯。这赤金镶宝的手镯是皇上赐给的,配得上她皇后的身份。真可惜但凡皇上赐给的首饰,嫔妃不可擅自处置,不能赏人、送人,也不能给本家,更不能变卖了;便是死了,这些首饰还得收回内务府否则就这一个手镯,她都能换多少银子回来“孝贤的曾祖本是贝勒德格类的哨兵,跟随德格类在镶蓝旗,后提为侍卫。你道为何因为他们家出自沙济富察氏,德格类的母亲、太祖皇帝的富察大福晋衮代也是出自沙济富察氏,与他们一家同祖。孝贤家这才依靠着德格类,一点点往上爬,一点点建功立业。”“正蓝旗原本由衮代大福晋的长子莽古尔泰所领,为四大旗主贝勒之一。后莽古尔泰暴毙,德格类接替莽古尔泰掌正蓝旗,孝贤一家便也从镶蓝旗改隶正蓝旗。德格类看其是母族家人,一路对他们提拔,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却没想到最终陷害德格类谋反的,便是这一家人”“这一家人出卖了德格类,投靠太宗皇帝皇太极,被太宗皇帝收入镶黄旗,转身从德格类的侍卫成了太宗皇帝的侍卫,从此便向外炫耀,自己已是上三旗之人了。”塔娜也是惊讶,“原来他们陷害的不止是自己的旗主子,更是自家所出大福晋的儿子”那拉氏冷哼一声,“不但卖主求荣,而且害的就是自己家亲人。这镶黄旗的出身,亏他们自己还拿出来炫耀。若是我啊,便是想到自己的旗籍,都得觉着臊得慌”塔娜也是耸肩,“这又何苦入关之前,正蓝旗也曾是上三旗之一。他们从镶蓝旗改隶正蓝旗,何尝不算抬旗他们若肯安安稳稳呆在正蓝旗里,至少在入关之前,也是上三旗人啊。”那拉氏咯咯一乐,“可惜入关之后,正白旗入了上三旗,正蓝旗掉入下五旗去了。若孝贤家还是正蓝旗,那孝贤的尊贵还从何谈起了”塔娜点头而笑,“不管怎样,这回令妃家也没能抬旗,从此东西六宫里,没有镶黄旗出身的,还是以主子的正黄旗最为尊贵就是”第1705章 354、比心眼儿2更将婉兮娘家的事忙完,次日皇帝这才不慌不忙踏入永寿宫。幸亏这中间有他奉皇太后去谒泰陵的半个月,否则这前前后后倒要快二十天没进永寿宫了。“连这门环都快不认得爷了。”瞧着婉兮那小委屈又藏着小欢喜的模样儿,皇帝也是大笑。“这个千秋,过得可开心,嗯”他捉过婉兮的手肘,将婉兮拉到怀里问。婉兮没说悲喜,先轻轻吐了一口气,“奴才早知道爷小心眼儿,却没想到爷心眼儿竟然小到如此地步奴才不就今年给爷过万寿,故意先抑后扬些;爷便变本加厉,将奴才心下这七上八下的,好一顿折腾”皇帝忍不住又是大笑,“哪儿有爷在你面前,是小心眼儿,不过何至于就要这样故意折腾你了”“总归是要叫你哥哥从江南回来,这一路上怎么还不得走个十天半月去他又不能肋生双翼飞回来不是在你哥哥回京之前,我总得先瞒着你,不叫你知道才是,否则哪儿还有惊喜了去”“原来是这样”婉兮心下盘算了一下路程,这才莞尔而笑,“那奴才收回方才的话,皇上没变本加厉。”“呸”皇帝面上浮起得意,却忍不住啐她,“小人心度君子腹,爷倒要跟你掰扯个明白,究竟咱俩谁才是小心眼儿”婉兮垂下头去,伸手攥住皇帝的手,将他的手指头掰来掰去,“奴才小心眼儿,还不行么奴才哪儿比得上爷天子气度,胸怀江山呢”皇帝这才满意了,哼了声,将她按在怀里。“爷也想你只是这事儿没办完之前,不能急着来见你。”婉兮点头,“爷也没有不来见奴才。也是出宫去谒泰陵了嘛。奴才也听说了,爷这回到泰陵,刚落轿竟是放声大哭。”她也跟着皇帝去谒过泰陵,皇帝那会子纵然两眼含泪,却没纵声大哭的。皇帝垂首叹一口气,“爷心下也是难过。这会子有机会给皇太后庆贺六十万寿,可是皇考却已经现在地下那么多年了。越是这样,越是深感自己不孝。”婉兮拢紧皇帝的手臂,“人寿天命,非人子所能更改。皇上将对先帝的一片心意,都孝敬给皇太后就也是了。”皇帝这才含笑点头,指着宫门外,“硬彩子搭好了,好看么”婉兮“扑哧儿”笑了,“好看只是奴才都不明白为何一直搭到奴才这宫门口来。倒是如同奴才这宫里也有人过寿似的,奴才就权当沾沾皇太后万寿的喜气儿,到时候给皇太后磕头祝寿的时候,用点劲儿使劲磕罢了”皇帝却没欢喜,两条腿在炕沿儿下晃荡着,“原来不知道为什么搭到你宫门口啊那当真白瞎那些银子了,爷回头叫他们撤了。”婉兮忍住笑瞪他,“奴才是这么想的:奴才这宫名永寿,况且当年先帝刚驾崩的时候儿,皇太后也短暂在此宫里住过。故此搭硬彩子过来,能说得过去。”皇帝哼一声,“那景仁宫还是皇太后从前的寝宫呢。我还是叫撤下来,挂景仁宫门口去。”第1706章 355、以皇上之道3更皇帝作势要走,婉兮忙从炕上爬下来,从后头抱住皇帝的腰。皇帝这才骄矜地轻哼,“舍不得那些硬彩子啦”婉兮贴着他的背摇头,“硬彩子尽管撤了,皇上爱挂哪个宫就挂哪个宫去。别说硬彩子,便是永寿宫里的任何,奴才都能舍得。”婉兮用了劲儿,使劲箍住皇帝的腰,“奴才是舍不得皇上。奴才什么都可以让,就是不把皇上让出去。”皇帝微微一震,面上的笑谑一点点收回去,手已经按紧了婉兮的手。“尽说傻话,爷什么时候儿说要走了爷又不是个物件儿,岂有你让就让得出去的”他回身,将她抱起来,回头大步走回炕边儿去。“景仁宫那么远,爷走过去也累得慌。还是你这永寿宫最近便,前门后门连着,一抬脚就过来了。”婉兮这才笑了,攥着皇帝的手,自己跪起来,仰头去亲他的嘴。他故意闪躲,她还伸出两只手来,左右按着他的脸,将他扳正了,这才认认真真、甜甜蜜蜜地亲下去。小舌轻咂,皇帝呼吸便已是急了。这些日子没在一起,婉兮知道皇上现在就想一口吃了她。她却软腻地求,“还想说话呢,爷再等等。”虽说是叫皇上等,她还是伸出了小手去替他暂且缓解着。这甜蜜的折磨,叫皇帝浑身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