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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475(1 / 1)

d多年心愿得偿;还是宫外的日子,都叫人满怀希望,她便没有什么忧心的事儿了。六月里,前朝倒是传来一个消息:巴林郡王的承袭,皇帝选了原巴林郡王琳沁的次子巴图,却跳过了琳沁的长子、和硕额驸德勒克去。对此,后宫诸人都有些意外。颖嫔是出身蒙古八旗,又同是出自巴林氏,对此事的反应就要更强烈些,“德勒克是和硕和婉公主的额驸。虽说和婉公主不是皇上所出的公主,可那也是和亲王弘昼的女儿;是被皇上从小养育在宫里,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甚至还曾被序齿为四公主的啊。”“按说,凡是尚了公主的,便是庶出的,都是有可能承袭藩王爵位的。便比如三额驸,还不是因为尚了和敬公主,一个庶出的儿子都曾承袭了达尔罕亲王啊怎么和婉公主的额驸,本来就是长子,皇上怎么不选他,反倒选了次子巴图呢”因从前查官女子凝芸自缢的案子,婉兮曾与宁寿宫有过那么一段旧缘,因此说起和婉公主的额驸来,心思不由得悄然那么一转。婉嫔事不关己,倒是淡淡一笑,“或许这个德勒克就如皇上谕旨中所说,才具平常,不谙蒙古事务的缘故,才没叫承袭郡王吧。”“况且额驸德勒克为和硕额驸,便为公衔。皇上此番也实授公爵了。”颖嫔还是皱眉,“公爵,终究没有郡王高。况且巴林郡王乃为藩王,在自己领地的权力要比一个朝中的公爵大得多”婉兮便笑了,轻拍拍颖嫔的手,“好好,将来等高娃妹妹你诞下公主,一定要皇上指婚给外藩王爷,咱们不稀罕朝中的公爵”颖嫔这才面颊一红,“姐姐又笑话我皇上他,早把我忘了几百年了。”语琴已是三十三了,便是年轻的时候还与婉兮计较过皇上的轻忽,可是到了这个年岁倒也早看淡了、看懂了。这便淡淡一笑,“高娃你又说傻话了。皇上哪儿忘了你了进封、赏赐、为一宫之主,这些连忻嫔都没有的,你哪儿一样被落下了”婉嫔便含笑拉住语琴的手,眨眨眼,“庆嫔这两年瞧着,倒是与我自己个儿越发相像了。”语琴叹一口气,“如今到了这个年纪,再看不懂啊,就是自己傻了”语琴说着话儿,目光朝婉兮促狭一转。婉兮便笑了,挺着大肚子特地起身,至语琴身边儿挨着肩膀地坐下,“都是我小心眼儿,亏我还曾经以为陆姐姐会怪罪我瞒着呢遇喜的事儿呢。”语琴便煞有介事地掐了婉兮脸蛋儿一下。看着表情是凶神恶煞一般,可是落在手上却是轻如微风。“我自是生你的气了。这样大的喜事儿,你怎可瞒着我去你怎不明白,我是自知我在这宫里是个什么命运了,我是不可能再得皇恩,再有皇上的孩子我便自然都指望着你呢。你遇喜,我自然也欢喜得跟我自己有了孩子是一样的”婉嫔含笑望住婉兮,婉兮忙扯住语琴的手,“小妹知错了。小妹就是知道姐妹们知道信儿之后,必定欢喜得跟自己有了孩子一样的。这才担心姐妹们面上绷不住了喜色,这才有叫外人看破了之虞。““终究还是小妹这些年头一回得了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护得住,这才情急之下想了这样的主意去,倒叫姐妹们都伤心了待得孩儿下地,小妹一定叫孩儿替小妹给姐妹们赔罪”语琴这便也笑了,上前扶着婉兮又稳稳地坐下,“这会子啊,对我来说,这天下最大的人物可不是皇上,是你啊。便是我平素还与你计较什么,耍耍小脾气之类,那这会子也得跟奉着观世音菩萨似的搭个板儿先把个供起来才行。”“便是什么啊,这会子便都被你这个肚子给化解去了”婉兮这才笑了,左右手分别拉住婉嫔、语琴,目光含笑凝视住颖嫔,“便如我与陈姐姐说过的一样,这话我还自是与姐妹们再说一回:咱们姐妹都是进宫多年,向无所出。既然今儿我得了这个孩子去,那这个孩子便不是我一个人的。等孩子下生,我便必定叫孩子一体尊敬姐妹们,必须都要当成我一样才行”几个人便都笑了,“我们也自然都视若己出。”三人陪着婉兮说了不短时辰的话,怕婉兮累了,这便由婉嫔为首,说着要告辞去。见语琴似乎还有话要与婉兮说,不着急先回去,婉嫔便与颖嫔先走一步。竹萿楼里安静下来,语琴捉着婉兮的手,抬眸凝视她。天然图画里,有楼阁数座。其中竹萿楼与南边的朗吟阁都是临后湖而建,登楼又可见西山风景,这会子天热,婉兮倒喜欢在这此两处停留。只是因为朗吟阁原为康熙爷赐给雍正爷的书房,婉兮为表对先帝的敬重,平日燕居倒是更多在竹萿楼里。竹萿楼又名“桃花春一溪”,更为轻红烂漫、软香流溢之所,叫婉兮更能自在些。天然图画北边又有莲塘“竹深荷静”、竹林“静知春事佳”;东边楼阁也为对视的两座:五福堂与湛静斋。整个院落幽静淡雅,乃为此时圆明园中观景最好的所在。这样的所在,皇帝赐给婉兮住,这会子婉兮怀着孩子,这里自然又是最佳的养胎之处。环望此处,语琴又是思绪万千。其他随驾的嫔妃,包括皇后、纯贵妃她们都挤在一处,住在“天地一家春”呢,哪儿有婉兮这独占最好的景致、且小岛独住的殊宠来看着这小岛、这院子,她的心里便也越加清明起来。“你不知道,你得了孩子,我真是一想想都要掉眼泪。这十五年来你在宫里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是知道得最清楚的。说句真心话,若没有皇上这么一力护着,这么一力相信你迟早会有孩子,那你跟我们怕是一样的。”婉兮点头,“小妹明白,小妹更是惜福。”语琴轻叹一声,“从前年轻,未必没起过与你争宠的心,当年便叫孝贤皇后给利用去了总归是因为我好歹是承宠过的。那些年在木兰行围时,抚琴献艺,倒也担了几年宠妃的名声去。那时候心下总还有些放不下,可是这些年过来,回头再看,倒只觉自己可笑了。”语琴攥住婉兮的手,“也是从孝贤皇后奉安礼之后,我才知道妃园寝原来也有安葬的规矩若没承宠过的,怕是连安葬进妃园寝的资格都没有;就更别提能进封嫔妃以上的位分了。”“我从前想不明白啊,总觉得皇上既然宠幸过我,那多少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又怎么会将我冷落这么多年倒是这会子才忽然明白了皇上是给我生而进封的资格,以及死后安葬进妃园寝的资格去吧。”语琴说着也还是忍不住垂首哽咽。“终究你我生前这样互为依仗,皇上便也希望我能一直都陪着你,是不是”婉兮的心又是充满了酸楚,只能勉力宽慰,“姐姐想太多了,皇上一定是因为喜欢姐姐才施恩”语琴却是含笑点头,“傻婉兮,这会子了你还替我宽心。皇上这些年是如何对我,我怎么还能看不明白”语琴也去了,婉兮独自坐在窗下,思忖良久。玉蕤悄然端了碗莲叶羹来,伺候婉兮用。婉兮闻着是那莲花的清香,却也小心,低声问了嘴,“哪儿来的”莲花莲子莲叶虽都是解暑的佳品,只是即将临盆的妇人还是多小心些为妙。玉蕤便笑了,轻声道,“是主子将莲塘包出去了,每年那些莲户都自请孝敬给主子的啊这会子知道主子身子沉了,他们不敢来惊动,这才悄悄儿地送进来,没直接见主子。”婉兮点点头,“他们的心是好的,只是这会子我不宜吃这些凉的。”玉蕤便笑了,“主子被唬了其实刚刚儿奴才也被唬住了,也没想接来着。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些莲叶羹只是看着像莲叶、莲子的形状,实则都是面做的”“只不过是在和面的时候儿,加了一点子莲叶汁儿,权借那么一点子清甜之味罢了。”婉兮便不由得扬眉。宫里制作这些象形的花儿、叶儿的饽饽、果子的,其实倒是常见。可是那些好看归好看、逼真也逼真,只是多数是统一用模子扣出来,看上去倒是一式一样的。可是眼前这碗羹,内里的莲叶、帘子,却大小不一,绝无匠气。玉蕤明白主子的惊讶,便含笑道,“其实奴才方才没说完整。这用来捣汁子的莲叶、莲子自然都是莲户们孝敬的,可是有这巧手,将它们变成清甜又不寒凉的面疙瘩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婉兮便轻叹一声,“必定是御膳房里的名厨,方有这样的妙手。”玉蕤垂首轻笑,“他倒不是名厨呢。”婉兮心下一动,抬眸凝注玉蕤,“是刘柱儿”玉蕤这才含笑点头,“奴才没说错吧他是侍膳太监,却不是名厨。他那点子本事,也算这些年在御膳房里耳濡目染,自己学会的。”“且是东一家、西一家,学得得杂拌儿的本事。举凡关外的老把式,还是江南苏杭菜式的名厨,甚至这京师馆子里的厨役的手艺,他都胡乱学了一气。”婉兮便垂眸含笑,“他有心了。其实从四月间,我就瞧出来他是费了心的。便是不管当日侍膳的太监是谁,那呈上来的饭菜,却必定都是合我胃口,且符合我这会子身子的需要的。”“御膳房的太监是善于察言观色,可是我平素却不是个在嘴上挑剔的人,故此我的口味,他们本不好揣摩。除非是与我多年相识的,这才有可能摸透了我的性子去这样想来,便也唯有刘柱儿一个了。”玉蕤悄然扬眸,随即便也垂首轻笑,“论这宫里的太监,与主子最知近的,第一个是毛团儿,第二个怕就是这个刘柱儿了。”“其实孙玉清本来有可能是第二个的。终究刘柱儿是御膳房的,没在各宫主子跟前儿出过上差,可是孙玉清却是一开始就是御前的只可惜有眼无珠,奴才瞧着,他便迟早将自己的福分都给断送干净喽。”婉兮垂首一笑,也没说话。半晌才道,“接下来的两三个月之内,我怕是都顾不上见刘柱儿。他若送什么来,你替我仔细看着,仔细品着。”玉蕤忙屈膝一礼,“主子放心。”主仆两人说完了刘柱儿的事儿,玉蕤忽地垂首半晌,没说话。婉兮便也眼帘轻垂,“你是想说和硕额驸德勒克的事儿吧说吧。”玉蕤咬住嘴唇,“可是这会子主子安胎才最要紧,奴才本不想扰着主子烦心。”婉兮轻轻摇头,“便是你不说,我自己心里也在想着。还不如与你说说,这心里也才能发散发散。”玉蕤轻咬住嘴唇,“和硕额驸德勒克身为长子,皇上却没叫德勒克继承巴林郡王爵若是如皇上谕旨所说才具平常、不谙蒙古事务的缘故那皇上当年怎么会选了他当和硕额驸”“皇上原本疼爱和婉公主,当年咱们四公主还没降生的时候,和婉公主还是序齿为四公主呢,皇上为和婉公主挑选额驸,怎么可能不尽心挑选最好的若他真是谕旨里所说的模样,那当年就不可能被选为额驸。”婉兮点头,“说得有理。”玉蕤轻叹一声,“奴才纵有一种感觉,皇上这怕是在惩戒和婉公主。只是皇上不能直接责罚公主,这便惩戒在了和硕额驸的身上。”婉兮静静抬起眸子来,凝注玉蕤。玉蕤目光放得有些远,“当年舒妃的十阿哥在宁寿宫里死得不明不白。那本不是咱们的事儿,咱们也懒得管舒妃的事儿,只是那终究也是皇上的孩子故此皇上还是怀疑到了和婉公主去吧”婉兮心下悄然一叹,便也点头,“我也这样想。当年十阿哥之死,若果说当真有外人动了手脚的话,那便也唯有和婉公主可能终究凝芸从小是伺候她的女子。”玉蕤面颊微微红了起来。“皇上真是个好阿玛。尽管皇上那么折腾舒妃,可是对十阿哥的死却并未不闻不问。奴才想,十阿哥纵然来这世上一遭,竟是这样短的时光。可是十阿哥生为皇上的孩子,必定不会后悔。”婉兮含笑点点头,没再说话。可是心里还是滑过这样的一丝体认:皇上只是没叫和硕额驸德勒克继承巴林郡王爵,却没有太大的责罚,便是说即便和婉公主担了嫌疑去,却也不是主因。婉兮静静看自己衣袖上的丝绸流光,默默地有些失神。“说什么呢”主仆两人正自说话,皇帝一撩门帘走进来。玉蕤一阵慌乱,忙起身给皇帝深蹲请安,一张脸仿佛起得有些急了,红扑扑的。皇帝只看了玉蕤一眼,便只抬眼凝注婉兮,未曾再看向玉蕤去。玉蕤这便慌乱地告退。婉兮却轻轻垂首,避开皇帝的凝视,轻声吩咐,“大六月的,皇上进来都一股燥热气儿。玉蕤你也别急着退下,且去瞧瞧我方才喝的这莲叶羹还有余出来的没,给皇上也送一碗来。”玉蕤红着脸忙退出去了。皇帝的目光还钉在婉兮面上。婉兮待得玉蕤的脚步声远了,这才缓缓喝完手里的莲叶羹,用帕子擦干唇角,才抬眼迎向皇帝。“爷干嘛盯着奴才瞧难道等着奴才请安呢爷怎么忘了,是爷下的旨,从四月起已是免了奴才的请安之礼。皇上这是给忘啦”皇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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