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一刻,也唯有唇与舌的疯狂缠绕,才能稍稍解一解相思吧。相思好长,这样的稍解近渴,总叫皇帝便更留恋婉兮,亲热之后也舍不得离去。更何况这回还不如上回呢,上回好歹是“天子动口”了,可是这回赶上婉兮的月信才回来,便动不得口,也动不得手。皇帝自是更加心痒难耐。亲热过后,他还将婉兮圈在怀里,指尖儿绕着她的发丝,嗅着她的发香,呢哝道,“知道么,唐努乌梁海也有一位巾帼女杰。汗王薨,唯有哈屯独掌部众。准噶尔趁机逼迫共叛朝廷。““哈屯却深明大义,毅然带领部众东迁,回归朝廷。此次青衮杂布反叛,又再度擅动唐努乌梁海。哈屯再度心向朝廷,与之决裂,助成衮扎布讨逆。”婉兮张大眸子,“哈屯”皇帝点头,“蒙语中王后之意。”婉兮心下也是悄然震动。一个女子,在丈夫去世,左右各有强部叛乱,夹击挟持之时,依旧有勇气带领族人心向朝廷,该是何等的勇气和智慧。婉兮含笑抬眸,“相信那位汗王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因为拥有这样一位妻子而欣慰。”皇帝唇角还挂着微笑,目光却是放远。“是啊,在这样朝廷用兵的时候儿,这天下所有的男子,都希望自己的背后有这样一个智慧冷静、深明大义的女人。”皇帝轻叹一声,垂眸掠开婉兮耳边碎发。“爷不幸爷却又有幸。”次日皇帝走了,婉兮躺在炕上,还在回味这句话。想着想着,不由得悄然含笑。爷的话,她懂。门帘一挑,玉函走进来问,“主子可否用早膳了”皇上因按着西洋钟表来算,早晨四点钟便要起身。那样的时辰,皇上早上起来也只是喝一碗奶茶,便去办事了;婉兮便没跟着用膳。婉兮便忍不住挑眉,“早膳我还没传膳啊。”第2017章 31、独送回宫4更毕玉函便想了想,“那或许是来伺候皇上用膳的,皇上疼惜主子,用完了便没叫撤走,等着主子起身也吃一口吧。”婉兮垂眸没说话。还是玉蕤走进来,向婉兮福身道,“回主子,来伺候膳食的,是刘柱儿。”婉兮抬眸望住玉蕤,唇角终是没忍住,轻轻一勾。“那先叫他进来回话吧。”玉函便行礼,转身就朝外去。还是玉蕤忙起身将床帐放下,又将隔扇门关上,低声问婉兮,“主子看,叫刘柱儿这样回话,可适当”这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呢,婉兮再说还没起身儿呢。便是太监,宫里的规矩也严格。就算青天白日,太监都不准单独在殿内给主子回话的,更别说这会子了。再说了,又是个膳房的太监,并非婉兮自己宫里的太监。婉兮抬眸静静望一眼玉蕤,便也点头。少时刘柱儿进内请跪安,从刘柱儿的视角,面前隔着一道碧纱橱的隔扇门,暖阁里面是什么都瞧不见的。可是从婉兮的角度看,因那床帐和隔扇门上的碧纱都是透明的,借着外间更明亮些的灯火,便能瞧见刘柱儿。婉兮不由得侧眸又看向暖阁里的烛台。便是这烛台,也是玉蕤亲手给挪走的,形成外间明、暖阁暗的对比,这才叫刘柱儿看不见她,她却能看见刘柱儿。婉兮的目光悄然在玉蕤面上定了一定。这才笑着问,“你这么大清早的,干嘛急着给我进膳来难不成你本是伺候皇上用膳,皇上就手赏了克食”刘柱儿嘿嘿一笑,只垂首,却不说话。玉函在刘柱儿身畔站着,倒是低声提醒,“主子问话呢,刘柱儿,你回话呀。”婉兮便笑,“玉函,别难为他。他的意思,我懂。”婉兮眸光便又瞟过玉蕤去。玉蕤没说旁的,只是低声问,“奴才是否要伺候主子起身了”早上去给那拉氏请安,这会子后宫议论的自然是明年正月的第二次南巡。以及,十一月的皇太后圣寿,十二月过年的事儿。那拉氏面上却有些淡淡的疲惫。那拉氏特地对婉兮道,“此后园子里的事儿,令妃多费心吧。”婉兮听得有些不大明白,这便人散了之后,低声问婉嫔。婉嫔轻轻一笑,“你来得晚了一步,没听见。皇上今早上忽然下旨,要送皇后回宫。”虽说圆明园只是皇家园林,紫禁城才是正经的皇宫,可是大清的皇帝们都更喜欢在园子里办公。每年都要过年前后,因必须要回到紫禁城去进行各项祭祀、典礼等,这才挪回去;待得正月十五,便又从紫禁城挪回园子了。而这会子刚十月,距离过年还远。皇上怎么忽然就要送皇后一个人回宫去了呢婉嫔瞧着婉兮的模样儿,便笑,“总归,你都猜不透的圣意,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婉兮红了脸不依,婉嫔便笑,“在皇后面前,你从来都是最守礼的。可是今早上你却晚来了半步,倒落在我后头了我啊,如何还不知道你昨晚儿上侍寝了呢”“故此皇上今早上的旨意,昨晚儿上多少都应当与你漏过口风去。可是你却丈二和尚,那我们这些见皇上一面都难的,又如何去猜度呀”语琴和颖嫔便都笑,眼睛里都忽闪着淘气。婉兮急忙捂脸,“终究是十一月就是皇太后圣寿了呗,皇上便叫皇后回宫去预备。”语琴轻轻“呸”了声儿,“便是预备这事儿,又何苦单独送皇后一个回去”还是颖嫔活泼,咯咯笑道,“依我看啊,怕是皇后又做了什么事儿叫皇上不高兴了吧。只是皇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好发作出来,这便将皇后一个人送回去呗。”“紫禁城里啊,本没有固定的冷宫。可是这个时节,又是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紫禁城,便整个后宫都变成一座巨大的冷宫去了”昨晚皇上说过的那句话,便又忽然浮起在婉兮脑海里。幸与不幸,唯有上天可以施于帝王,却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可以叫帝王承受的;若有人胆敢叫帝王感受到如此,那帝王自然有万般的手段,将那不幸都施在那人身上。婉兮便轻轻摇头,“咱们不说那个了。”颖嫔便扯住婉兮,“那令姐姐便说说,今早儿上怎么来晚了半步,啊”婉兮这才笑了,才不给颖嫔得逞的机会去呢,这便轻哼一声道,“今早上,刘柱儿来了。”婉嫔和语琴都知道这个刘柱儿许多年了,这便都扬眸望过来,“可是你那桩心事成真了”婉兮这才垂眸轻笑,“今早上,我这么问刘柱儿。刘柱儿跪着,笑而不答。我才越发觉着,这个人到今早上这会子,是已经通过我的考验,我可以放心收进我宫里来了。”颖嫔年纪小些,这便问,“为何是这样才算过了令姐姐的关”语琴轻笑一声,瞟了婉兮一眼,这才道,“你令姐姐啊,心里自然总是忘不了毛团儿,便难免总觉着宫里这一群年轻的太监里,没有人能比得上毛团儿。”“况且刘柱儿从小儿是膳房里的,在主子跟前出上差的机会少,对东西六宫里这些事儿距离总有些远。故此就算你令姐姐想用这个人,也不能只单纯看在是老相识的份儿上。否则若是贸然启用了,非但不是抬举他,说不定反倒是害了他呢。”“故此啊,你令姐姐便从毛团儿出宫前后起,就一直在小心观察着刘柱儿,用了不少小难题去考验他。刘柱儿也是有福气的人,一个一个的都化解了过来。”“到了今早上,你令姐姐故意直接问是不是皇上叫他来的他不明着回话,这才反倒是最聪明的回答。”颖嫔便也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便也笑了。“小妹懂了刘柱儿终究原本是个膳房的太监,宫里总没将个膳房太监直接放进主位宫里当首领太监的规矩。更何况,还是令姐姐的永寿宫。故此便是令姐姐有这个心思,也不能明着跟皇上提;皇上便是允了,也不能明摆着下旨。”“刘柱儿自己也是。主子们既然不便明说的话,他就更不能直接承认。便什么都不说,只由着主子心下明白,这才是最好的回答”第2018章 32、搬弄1更婉嫔与颖嫔先回去了。语琴多留一刻,瞟着婉兮,“依你瞧着,皇上这忽然送皇后回宫,又是什么缘故”婉兮轻叹口气,“那天当着众人的面儿,有口无心的,不止忻嫔一个。”语琴便也点头,“我也觉着,怕是那天的事儿。这会子西北和北边儿用兵都难阻巨大,皇上正是要前朝后宫一条心的时候儿。便是后宫里旁人说什么倒也罢了,偏她是皇后。”“正所谓夫妻一心,越是这样的时候儿,她越应该与皇上同心同德才是。”婉兮静静点头,“我倒没多想这个。终究十一月还有皇太后的圣寿,况且今年又是皇太后的六十五岁,理应隆重些。便是皇后被送回宫,若以这个论,便也不算什么大的惩戒了。”“我倒是最想知道,当日她所说的话,究竟是怎么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的”语琴皱眉,“便是后宫里这些太监女子,终究也都是皇上的奴才”婉兮却摇头,“如果是太监女子的禀报了,倒也还好。我倒是担心是后宫里,有谁故意说了去。”语琴便是眯起眼来,“要说起那天的有口无心,是有人真的有口无心,有人却实则有心。”婉兮便也点头,“我担心的,也是这个人。”内务府已经择定了陪同那拉氏回宫的大臣,那拉氏不得不收拾停当准备回宫了。自然是她自己宫里的忻嫔、林贵人等人都一起跟着忙着伺候,能帮衬些什么就帮衬些什么去。那拉氏收拾完了,也是心下不快,坐下来盯着忻嫔和林贵人,“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倘若叫我查出来,是我自己宫里人当着皇上胡说八道了去,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那天与她有所顶撞的虽是舒妃,但是忻嫔也没叫她心下痛快。她这便是当着林贵人的面儿,用话来敲打忻嫔。忻嫔和林贵人闻言都赶紧起身行礼,齐声说,“妾身岂敢。”重又落座,忻嫔倒是瞟着林贵人一笑,“那天的事儿,本是后宫姐妹关起门来说的。那会子皇上又不在园子里,说是到南郊斋宫斋戒去了吧故此那几天里,便是有人想对皇上说些什么,也见不着皇上不是”林贵人便也点头,“忻嫔娘娘说的是。皇上是昨儿才回来的。”忻嫔便一拍手,“对啊,皇上是昨儿才回来的。今早上就下了旨从昨晚到今早,也就唯有昨晚侍寝的人,才能见着皇上,才有机会跟皇上说上几句话吧”林贵人目光有些躲闪,没敢直接言声。忻嫔叹了口气,“终究昨晚是谁侍寝,咱们是不知道了。也唯有皇后主子才有权力过问此事”那拉氏便不由得眯起眼来,“你是说令妃”忻嫔忙站起身来,“皇后主子容禀,妾身当真不知昨晚是谁侍寝,故此这便只是一个猜测,妾身当真不是指向任何人。”“更何况令姐姐一向最是善体圣意,最为尊重皇后主子的,故此一定不是令姐姐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第2019章 33、有账慢慢算2更“是么”那拉氏面上倒是平淡下来,抬眸淡淡瞟了忻嫔一眼,“我知道了。回头此事我自会查问明白。”从圆明园启程回宫,车轮辘辘,更显得车内寂寞。塔娜便轻声问,“依主子看,那在皇上面前多嘴的人,可是令妃”那拉氏眯了眯眼,却是哼了一声,“自打七公主落草,忻嫔心里的苦就没断过。这会子若说后宫里谁最恨令妃,自然非她莫属。”“可是她这会子只在嫔位,又只有那么一个公主,进宫的年头又短,在皇上心里没什么分量,自然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凭她那点子分量,想要掀翻这会子刚刚诞下七公主的令妃,着实是太难。”“故此她只能指望着宫里更有分量的人来帮她。她这回,便是指望着我了。”塔娜便是冷笑一声,“当真是自不量力拿自己当什么,还敢来挑唆着主子又或者她当这后宫里的人都是如她脑筋一般的不成”那拉氏轻笑一声,“她原本的脑筋不至于此。只是从七月那七公主下生以来,她连番受到的打击太大。这会子只急着扳回一城来,脑子便也不那么冷静了。”塔娜便也笑了,“可惜这会子,令妃纵然是终于有了孩子,也只是个公主。便是七公主抢尽了六公主的宠爱去,却半点影响不到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去。故此这会子主子乐得与令妃和睦相处,也叫皇上看着欢喜;又何苦与令妃再掰了去”“况且这回七公主抢尽六公主风头,倒是隐约替咱们五公主出了口气去。那忻嫔怎么会傻到以为主子能帮她那拉氏点头淡淡一笑,“说的是。这会子便是谁不跟令妃交好,我却都是要交好的。后宫和睦,皇上才能在前朝安心国事。这不正是我这个正宫皇后最应该做的么”德格悄声道,“凭忻嫔那点脑筋,自是万万欺瞒不到主子的。只是主子既然看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