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么风吹草动,德保也都必定设法给拉回来。便如今儿,他还不是巴巴地誊抄了拨用份例给令妃过目那德保的态度便是明摆着,故此玉蕤这个人,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拉过来的。”乐容不由得皱眉,“既然这么不容易,主子不如就不用了。直接设法将玉蕤撵出去,也就是了。”忻嫔便笑了,“那又何必咱们便是再看不顺眼令妃,却也都不能否认令妃如今得宠或者说,她进宫十五年来,省宠不衰”“想要战胜强大的敌人,首先得先跟你的敌人去学习。她如今能有在后宫里手眼通天的本事,那自然是玉蕤父女的功劳。”“试问如今各宫主位下的官女子,有谁的阿玛跟人家玉蕤似的,当的是总管内务府大臣既然没人比得上,那这个玉蕤便值得我多用些心思,抢过来,为我所用。”忻嫔这话说得,叫乐容和乐仪心下都有些不是滋味儿。是啊,她们两个也都是内务府旗下人,家中父兄也都在内务府里当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不过终究是比不上人家玉蕤的阿玛是总管内务府大臣。乐容便忍不住道,“可惜这样的女子,怕是难对主子忠心想她从前在令妃面前如何,今儿不也还是来了主子面前”忻嫔倒笑了,“令妃是令妃,我是我。令妃没本事辖制住的人,谁说我就没本事降服住了”乐容和乐仪四目相对,各自咬住嘴唇,说不出话来。忻嫔却仿佛没发现,或者说不在意,只是垂下眼帘仿佛自言自语。“她今儿能出得来,理由倒是对得上;方才她走,脚步匆匆,背影是紧绷着的,说明她是真的不敢多留,唯恐令妃再多心。”“这两点说起来,倒是叫我放心下来些。另外她今儿在我面前说了不少令妃伺候皇上时候的私密话,我听得出来,她语气里是含着些怨怼的。这些也都对只是,还不足以让我这样快就信全了她。”忻嫔抬眸掠向窗外。“我总归,还需要一个理由。”“以令妃这些年的小心谨慎,以及玉蕤此人的头脑,两人不会说掰就掰了。就算玉蕤前头没将六阿哥福晋换人的事儿提早禀报给令妃,两人心下生了些嫌隙,可还不足以叫二人决裂了去。”“我还要等。总归还要等到一个确实的理由,叫两人当真不能不彻底决裂去的理由否则,玉蕤这个丫头,我便不能尽数托底。”第2029章 43、缱绻4更玉蕤回到“天然图画”的时候儿,皇上还没走呢,玉函和玉蝉也都退到门槛外伺候着。见玉蕤远远回来,玉函倒笑,“这本是下雪的天气,你的鞋底子上却难得这么干净。”玉蕤笑笑,“自然走了这么远的路,必定也是沾了一鞋底子的雪。可是既然回到咱们的岛上来,便必定上岸之前先跺掉了。”“况且皇上在呢,只是跺掉了雪,怕也会在地砖上踩出埋汰水印儿来,我这就先回去换了双鞋才来的。”玉函点头一笑,“还是你做事最仔细。话说这么样的雪天,一向不适合出门儿。因为啊,这雪地上总会留下脚印。脚印是最不藏人的,便是走到哪儿去,也都留下印迹了呢。”玉蝉听得一知半解,跟着笑,又摆手,“不会不会。这是宫里啊,便是下雪了,可是各宫的太监必定都早将自家宫门口的雪扫干净了。便是长街上,也自然有宫殿监胡大总管督促着太监们都扫干净了,留不下脚印的。”门槛外的女子们讨论的是雪上脚印,门槛内,皇帝却在炕上搓红了手,给婉兮揉腰。婉兮说腰要折了刚生完孩子的女子,腰本就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呢,今儿叫皇上这么用劲儿,便都提不起个儿来了。皇帝便也顾不上什么九五之尊,心甘情愿搓手按摩美人腰。炕上烧得暖和,婉兮的腰烙在暖炕上,其实本来就挺舒服的了;她不过爱个娇,故意勾着皇上来给按摩。这心里才暖和呢。皇帝还特地在掌心儿里喷了一口酒,这般按摩下去,热度渐起,便是酒香连同她身子里自带的香,都氤氲浮生起来,飘荡在皇帝鼻尖儿,叫他心下也是舒坦。自乾隆十九年,用兵两年来,反叛不断。可是这会子,皇上的心总算偷得半日闲。皇帝便逗着婉兮问,“你怎知纯贵妃爱吃青酱她是江南女子,口味原本清淡才是。你若说是皇后这样儿的老满洲格格爱吃青酱还行。你也不怕弄错”所有内廷主位的拨用份例里,都是甜酱,连皇后都不例外。婉兮却单单给纯贵妃提了青酱。婉兮却歪头,凝视着皇帝,双眸流光。“奴才还记着,乾隆十六年陪着皇上首次南巡。那时的扬州,凋敝衰败,再也没有了当年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繁盛去。可是却因为皇上的南巡,江南盐商争相出银子,在扬州运河两岸修建亭台楼阁。”“皇上说,这些亭台楼阁代表的不是眼睛里的一时景致,皇上更看见的是,为了修建那些亭台楼阁,必定征用大量民夫。而一旦民夫聚集,自然有商人来扬州行商若此,扬州的复苏,指日可待。”皇帝心下一甜,表面上却轻哼一笑,“这又跟青酱什么干系了”婉兮深吸口气,“皇上忘了,皇上说过彼时扬州的盐商,多为徽商。而徽商虽然也算江南吧,可是他们的菜色却是浓油重酱。”第2030章 44、浓油赤酱话江南5更皇帝扬扬眉,“那倒是的。上回南巡,徽商也有进菜,爷瞧着都是重油、重色、重火工。”“是啊”婉兮含笑凝眸,“而这会子江南不独扬州一地,便是苏杭、上海等地,也都是徽商天下。他们行商在外,又有银子,故此江南各大名城的饭馆里,便都有徽菜。”“虽说江南传统的口味是清淡,但是因为徽菜的势头渐起,江南的菜系里便也渐次变得浓油赤酱起来。”皇帝想了想,便也点头,“你心倒细。”婉兮便笑了,“哪儿是奴才心细若不是当年皇上告诉奴才,那扬州的盐商多是徽商,奴才又如何会去留意这些”皇帝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婉兮面颊。婉兮翻了个身,舒服地在暖炕上躺平。“纯贵妃的曾祖曾做过两江巡抚。所谓两江,便是江南省和江西省,其中江南省又辖江苏和安徽。故此奴才猜想,纯贵妃家的餐桌上也一定有徽菜的身影。““故此奴才觉着,虽然纯贵妃是出身江南仕宦,可却是爱吃浓油赤酱的菜色的。若要浓油赤酱,做菜的时候儿这青酱便一定是缺少不了的。”婉兮说的只是青酱和纯贵妃的口味,皇帝却听明白了“盐商”,听到了江南繁荣。皇帝便轻哼一声,伸臂揉了揉婉兮的发顶,“叫你说的,爷又想起了你在山东做的榆钱儿饽饽,还有上回南巡你花干净了自己的年例银子给庆嫔做的那整套凤冠霞帔的宫装。”婉兮含笑埋下头去,“奴才倒听迷糊了。这几件事儿当中,哪儿有什么关联啊”皇帝原本微笑,这会子却是忽地呲了呲牙。“哼,再不承认,爷便要更多想一层去了着实猜不透你何必要帮纯贵妃。除非,是你记挂着纯贵妃这会子儿子和女儿都是与傅家做亲,所以帮纯贵妃,实则又是帮着哼哼”婉兮无奈地抬起头来,爬起来,软软依偎进皇帝怀里。“奴才粗心了,方才不该只在拨用份例里给纯贵妃加些青酱,也该建议内务府在爷的拨用份例里加几坛子山西老醋”“正好京师里几个老酱园子,如六必居等都是山西人开的。他们做酱菜的本事是了不得,可是他们拿手第一的绝活儿却还是老陈醋”皇帝也无奈笑开,却还是尽力反驳,“爷方才也没说谁呀。爷说你护着四额驸和麒麟保那个活猴儿去,不行”冬日虽来,可是人心若是暖的,便觉着这个冬天都没有那么严峻了。十一月,将是皇太后的六十五岁圣寿。虽不是整寿,可是国人也有“逢五小庆”的习俗,故此皇帝今年便也格外用心。还没到圣寿的正日子,刚进十一月,皇帝便以冬至节的缘故,诣寿康宫,行庆贺皇太后礼。王大臣于慈宁门、众官于午门行礼。整个宫廷都因为给皇太后的贺寿而喜庆起来,可是却在这个月里,也传来定太妃病重的消息。定太妃为康熙定嫔,雍正时进封为皇考定妃,皇帝登基后称定太妃。第2031章 45、同为包衣6更定太妃诞下康熙爷的皇十二子胤祹,如今爵位为和硕履亲王。履亲王以皇帝叔父中在世年纪最长者,管理宗人府事宜,又挂帅负责端慧太子、孝贤皇后治丧,与大清会典第三次总编纂。在皇帝下旨,除了年老王公大臣之外,其余大臣一概不准乘轿上朝的上谕中,履亲王为皇帝钦准的可以坐轿上朝的朝臣第一人。定太妃此时不在宫里,已在履亲王的府邸中安养,皇帝便亲自驾临履亲王府视定太妃疾。这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大事,却在后宫里引起不小的涟漪。有人说,这个月终归是皇太后圣寿之月,皇上赶在皇太后圣寿之前去视定太妃疾,总归有些不吉利。便是皇上要去看,也尽可以等到皇太后圣寿庆典完了之后再去。又有人说,这不过是皇上顾着履亲王的颜面。终究这会子履亲王已经是皇上诸叔之中年岁最长者,况且履亲王的嫡福晋富察氏,是马齐的女儿,正是孝贤皇后的亲堂姐。倒是忻嫔格外多知道了一层定太妃原本也出身自内务府下正黄旗包衣辛者库人。雍正元年,母家方拨出包衣。“听着是不是有些耳熟呢”忻嫔冷笑着道,“咱们令妃娘娘,不也是出身内务府下正黄旗辛者库么”正是因为定太妃这样的出身,即便是在雍正朝进为“皇考定妃”,但是在乾隆朝却再无进封。终究按着康熙爷的老规矩,便是生了皇子,便是履亲王在乾隆朝为宗室之首,可是这样出身的也最高只能封到妃位,再不能晋位了。“我说这会子,皇上也不怕犯了忌讳,非要赶在皇太后圣寿前去看定太妃呢;就更不是因为什么念及履亲王诸叔最年长、嫡福晋又是什么孝贤皇后的堂姐了依我看,皇上去探视的是定太妃的这个出身”“皇上就是要让人看见,便是出身内务府下正黄旗包衣辛者库的又怎么了皇上还是该赶在皇太后圣寿前去探望就去探望,不怕犯忌讳,更不在乎旁人嚼舌头”乐容皱眉,“主子的意思是皇上这是表面儿捧着定太妃,实则还是为了令妃”忻嫔叹了口气,“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呢皇上对皇太后至孝,可是这事儿明明会叫皇太后不吉利,他还能为了谁去冒这个大不韪去”倒是乐仪心细,待得与乐容出了门槛,方低声道,“定太妃母家是雍正初年拨出包衣的,算到今儿都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了。这可不是外人谁想知道就知道的,必定是内务府里掌事儿的才能查得到旧档。”“你说咱们主子,怎么忽然知道得这么详细了去”乐容也是一警,“你的意思,难道是玉蕤”乐仪叹息一声,“我也是这么猜。玉蕤是私下里给主子使力,买好儿来了。”十一月皇太后圣寿,皇帝率后宫回紫禁城之前,皇帝仿佛心情大好,下旨赏赐圆明园护军兵丁一个月的钱粮。第2032章 46、同喜7更婉兮这边也已收拾停当,就等着皇上下旨,这便一并回宫去给皇太后贺寿。胡世杰亲自前来送行,进门请了双腿跪安之后,待得起身,却又再度请了个单腿跪安。婉兮便笑了,“胡总管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想连过年的都提前跪了,想跟我讨个大红包”一向玉面挂霜,眉眼冷峻如活阎王似的胡世杰,这一刻也被婉兮说得脸颊上有些挂不住,这便红了起来。“回令主子,奴才这是替守园子的护军兵丁跪的。皇上多赏了他们一个月的钱粮,可是他们心下却也都明白都是托了令主子的福,只是他们终究没机会到令主子眼前儿来磕头谢恩,这便拐了弯儿央着奴才代为跪谢。”婉兮却笑,“叫他们别想歪了那是皇上赏的,叫他们心下只谢皇上就是了。”胡世杰却跪地不起,“令主子说的是,只是奴才们心下却总归是明白的这三年来都是朝廷用兵之际,军费耗费巨大,宫里便是使银子都尽量节俭;况且这个月又是皇太后的圣寿,使银子的地方儿多了。皇上何苦在这个时候儿忽然多赏护军兵丁一个月的钱粮去”“要说今年园子里的大事,也唯有一桩,就是令主子终于诞下七公主来。皇上若是因为喜事而赏赐,便必定是因为园子里的这桩大喜事,故此护军兵丁们还是托了令主子和七公主的福气。”“更何况,就算外人不知晓,奴才如何不知道这笔银子不是从宫里出的,是从圆明园银库里出的这笔银子便是令主子这些年力主将园子里的莲塘、田地都包出去,得了的那些银子里刨除日常维修园子的款项之外,尚富余的那些。”“故此奴才们除了谢皇上恩典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