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心下如何能不再谢令主子去”婉兮便笑了,“那就当是我谢他们今年在园子里护卫周全,叫七公主平安下生的同喜吧。”胡世杰心下微微一动,便也忙道,“明年正月令主子便要随皇上南巡。可是请令主子放心,奴才们还都在园子里。只要七公主在园子里,奴才们便必定拼出自己的命,也必定护卫七公主周全。”婉兮终于放心一笑,点头道,“有胡总管这句话,我便是陪皇上一走几个月,山迢水远,也不担心了。”守卫圆明园的护军兵丁,听着仿佛都是在外围,没有太监女子们来的要紧。可是若从外向内传递物品,第一关就是守着门的护军兵丁们。只要他们用心,这风险便自然能降低了小一半去。十一月二十五,皇太后圣寿节。皇帝遣官祭太庙后殿。皇帝亲诣寿康宫,行庆贺皇太后礼。王大臣于慈宁门、众官于午门行礼。行礼完毕,皇帝还奉皇太后至重华宫庆贺,皇帝亲为侍宴。因是冬日,又是在重华宫行这样的家宴,皇帝和后宫便也都更自在些。便有人提议说,便是素常的御膳,皇太后怕也吃着不新鲜了。不如趁着冬日飘雪,在殿内支起炭炉子来,炙些鲜肉来尝。第2033章 47、吐了8更提议的,是忻嫔。那拉氏便笑,“忻嫔就是年轻活泼,嘴快;又是我宫里人,这便与我一条心了我十月就提前一个月从园子里回宫预备皇太后的圣寿,便知道皇太后怕是想吃这一口儿,这便提前早就预备好了。”那拉氏瞟了忻嫔一眼,“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倒叫忻嫔提前给说出来了。”皇太后老太太,别看都六十五岁了,可是身子康健、牙口儿好。又兼是老满洲的格格,自是爱吃那些。只是宫里总不能时常烟熏火燎的,这便也想念得慌。今儿听见忻嫔提议这个吃法,自然是欢喜。皇太后便笑,拍了拍那拉氏的手,“你们两个都孝心,我都知道了。”那拉氏却心下还有些不足,不由得笑道,“媳妇儿嘴笨,总觉着凡事还是做在头里,说不说的倒在其次。故此媳妇儿今儿原本都没想说,只是准备等那炭炉子都端上来,方才给皇额涅一个惊喜呢。”“可是忻嫔终是年岁小,心里嘴里兜不住事儿,这抢先给说破了,倒叫媳妇儿费心预备了那么些日子的惊喜有些失色了呢。”纯贵妃便也淡淡一笑道,“皇后娘娘与忻嫔妹妹,虽说都是出自满洲名门,在宫里又是一个宫里住着,可是终究是性子有别皇后娘娘是做了不说;而忻嫔妹妹么,却是说了没做。”一众嫔妃便都笑了起来,忻嫔面上很是有些尴尬。又要顶着那拉氏满面的不快,只得起身讪讪道,“妾身终究是皇后主子宫里人,多年侍奉在皇后主子位下,素来知道皇后主子对皇太后的一片孝心。故此妾身便也隐约猜到皇后主子必定会预备这个,而皇后主子也一定不会自己说出来,故此妾身才代皇后主子禀明皇太后。”忻嫔的回答也算讨巧了,只是后宫谁是傻的呢,各自都垂首默默含笑罢了。气氛正微妙之间,御膳房伺候的鲜肉已是端了进来。计有鲜鹿肉、鲜狍子肉、鲜獐子肉,还有些鳇鱼、口蘑、面筋等配菜来,俱都放在大铁箅子上,由两个膳房小太监抬着走进来。众人都看着新鲜,婉兮正想与身边儿的语琴说话,可是也不知怎地,冷不丁一吸气儿,便一股子腥膻味直冲头顶,一股酸水已是涌到了嗓子眼儿。婉兮试着忍了一下,却忍不住,也顾不得君前失仪,只得起身赶忙跑了出去。婉兮忽然这样子,一众后宫不由得都是变色。那拉氏和忻嫔也顾不上拌嘴,两人的眼睛同样都盯向了婉兮跑出去的背影。语琴和颖嫔等人想要起身追上去,却都没有皇帝身法快。皇帝已是一个健步追了上去,“你们都坐下陪着皇太后,朕去。”后殿耳房里,婉兮已是按着脸盆架,冲着黄铜脸盆吐得地覆天翻。皇帝走进来,上前扶住婉兮的肩,却是轻笑,“还没开始吃炙肉呢,怎么就吐成这样儿了”婉兮一震,忙起身想要推开皇帝。这一盆的狼藉,满屋子的晦气,她可不想这会子被皇上给看见。第2034章 481更皇帝却笑,将她那两只忙乱的手给收拢来,攥进掌心里。伸指,抿去她唇角残留的一丝污秽。“便是旁的不敢见爷,这个时候的又有何不敢见”婉兮讶然抬眸,傻傻望住皇帝。“难道奴才是又遇喜了”皇帝无奈地大笑,“亏你都是当过一回额娘的人了,怎么对这回事还如此懵懂”婉兮还是有一点不敢相信。终究这是刚生完没几个月,照着姥姥们的话说,不到六个月,身子都未必敢说恢复完全了。甚至连奶口嬷嬷都私下里偷偷说,但凡这会子还亲自哺育孩子的,只要不停止哺育,那就暂时不会再怀上孩子的怎么还是有了皇帝瞧着她的模样,只能再无奈地摇头,“难不成爷这么说了,你还是不敢信又或者你更愿意相信,是吃坏了肚子”听皇帝这么说,婉兮的脸才红了下来。她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心下还有些不妥帖,不由得依偎进皇帝的怀里,揪着皇帝的衣袖道,“上回怀小七,我一次都没吐过。这回吐成这样儿,我便反倒不敢相信了。”皇帝高挑长眉,轻哼,“虽说都是怀孩子,说不定这回跟小七,便是不一样儿呗。”婉兮心下激灵一跳,霍地扬眸。孩子跟孩子不一样儿皇上是说,什么不一样儿那个猜测已经到了嘴边儿,可是婉兮自己却不敢说出来。自己进宫十五年,终于有了小七,已经当做上天的厚待;当真不敢想还能这样快就有第二个孩子,更不敢想或许,这一回是皇子婉兮不敢说,紧紧闭着嘴,皇帝却展颜轻笑。“总归刚一个月,月份儿还小。咱们暂且都不急,将答案留待来日就是了。也省得你这会子,心下早早便担了忧虑。”婉兮这样跑出去,皇帝竟亲自跟出去,重华宫内的皇太后和后宫嫔妃们哪儿还有心思去炙烤那些鲜肉去了,不过都是屏息坐着,翘首等着。终于,门帘一挑,皇帝率先跨步进来皇帝的怀中,却抱着婉兮。众人便都是一惊。这会子惊的已经不是皇帝在重华宫家宴上,竟然如此明晃晃抱着令妃进来她们惊的已经是这一抱背后隐藏的含义。一众嫔妃便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语琴和颖嫔更是赶紧迎了上去,想要一起扶着婉兮。婉兮自是原本就不想被皇上这么抱着进来,可是皇上方才实在是太欢喜,又怕她辛苦,这便伸臂一把将她抱起来,根本就不管她的抗拒。这会子众目睽睽望来,婉兮赶紧小心推着皇帝。皇帝见语琴和颖嫔都迎过来,这才含笑将婉兮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放下了,却还是握了她的手。皇太后不由得皱眉,“皇帝,究竟怎么了”皇帝含笑跪倒,“回皇额涅,儿子给皇额涅道喜了偏是在皇额涅圣寿这天,令妃便再度遇喜了”“这当真是皇额涅福寿双全,上天护佑之意啊”第2035章 492更在她圣寿这天,令妃证明遇喜,这总归是好意头。皇太后便也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亲自起身,走下脚踏过来捏住婉兮的手。“虽说宫里诞育不止一个皇嗣的,也有好几个。但是如你这样儿,刚生完一个,不过三个月,这便又再遇喜的福气,却是少有的。”婉兮急忙蹲礼下去,“这不是妾身的福气,是上天庇佑大清,庇佑皇上,庇佑皇太后今年是皇上用兵准噶尔、回部、喀尔喀叛乱的最要紧一年,上天多赐下皇嗣来,便是对皇上的鼓励。”“今年又是皇太后六十五岁圣寿,上天更是要叫皇太后儿孙满堂,福寿双全。”婉兮的谦辞之意,在一众后宫耳朵里听来,却未免只剩刺耳。那拉氏悄然在袖口里攥紧了手指。幸好今儿是皇太后的圣寿,嫔妃们也都穿花衣。花衣有马蹄袖,可以将手稳妥地遮盖住。她的三个孩子也算连着生的:十二阿哥永璂是生在乾隆十七年四月二十五,五公主生在乾隆十八年六月二十三,十三阿哥永璟生于乾隆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一三个孩子出生的日子,挨着也算很近了。从前她以为这就是她的福气:刚册封为皇后,便连着生下皇子、皇女,儿女双全。这福气在后宫里是首屈一指的。可是这会子,令妃这接连遇喜的日子,竟然比她间隔得还近此时唯一还能聊以的是,尚且不知道令妃这一胎怀的是男是女。若依旧还是个公主,那倒无所谓了。那拉氏想到这里,才深吸一口气,含笑上前,“皇额涅说得是,自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看着今日的令妃,媳妇儿倒像是看见自己了。我们两个都是进宫多年无所出,可是一旦遇喜,这后头就自然接二连三了。”那拉氏的目光不由得掠向纯贵妃和愉妃去,“生得晚不要紧,只要福气在,生得晚的一样儿能生得多,照样儿为皇家开枝散叶。”那拉氏话音落下,一众嫔妃便也都纷纷上前道喜。忻嫔的心情最为复杂,可是再怎么着,这会子面上的功夫却也都得做足。更何况,她一向在宫里与婉兮最为“交好”呢。故此旁人都只是上前道喜,说些软语羡慕的话,待得忻嫔上前,却已是欢喜的泪花闪闪。她一把抓住婉兮的手,轻轻抽泣道,“真是太叫人惊喜了。令姐姐真是好福气”忻嫔说着还给皇太后和皇帝行礼致歉,“今儿本是皇太后的圣寿节,妾身不该掉泪。可是令姐姐的这喜事实在是叫妾身欢喜不已,这便控制不住了还望皇太后、皇上宽宥。”那拉氏倒是皱眉,“令妃自己都没掉眼泪,忻嫔,你这又是何必”忻嫔忙道,“虽说是令姐姐遇喜,可是在妾身心里,倒是比自己遇喜更欢喜呢。”婉兮淡淡垂眸,只浅浅一笑,“多谢忻嫔妹妹的心意。只是这会子这孩子月份还小,距离临盆的日子还长。忻嫔妹妹若有心,便好歹陪着我一起护着这孩子才好。”第2036章 503更婉兮语中的讽刺之意,语琴和颖嫔自是都听懂了,两人左右扶着婉兮,都不由得朝忻嫔冷笑。忻嫔却果然机灵,眸子接住语琴和颖嫔的冷意,却是明媚一笑,转身便朝皇帝福身。“妾身自进宫以来,一向引令姐姐为知己。令姐姐此时遇喜,也邀妾身一起护着这个孩子既得令姐姐如此信任,妾身便有句话,斗胆不得不说。”皇帝长眉微扬。“你说。”忻嫔便垂首道,“此时已是十一月二十五,距离明年正月的南巡,中间不过隔着一个月了。原本皇上要带令姐姐同行只是这会子既然令姐姐遇喜,那妾身还是替令姐姐和皇嗣跟皇上求一个恩典。”“求皇上开恩,收回成命,便别叫令姐姐一路舟车劳顿,还是求皇上允准令姐姐留宫休养吧。”皇帝不由得倏然扬眸。婉兮心下也是一个翻涌,盯住忻嫔的背影。最可恶的是,客观来说,忻嫔这话没错。皇上这是下江南,山迢水远不说,水土更是要频频变换。且舟车劳顿,一日不得安闲。便是身子康健的大臣、侍卫,上一次南巡途中还有因为水土不服而病倒的;甚至上回南巡,还有后宫中途被皇上下旨暂时送上岸去休养的。这可不是到承德去避暑,也不是到木兰围场去哨鹿,如此下江南的一路行程,的确不是一个怀着孩子的人能承受得起的。忻嫔抬起头来,满面的忧色,“若以月份来算,令姐姐这会子害喜最严重,应当也就是一个月左右。待得正月起驾,也不过是还不满三个月。这女子怀胎,头三个月自是最不稳妥的时候儿,稍有风吹草动便有可能伤了抬旗去。”“别说要这样南巡下江南,便是素日在宫里,若有姐妹遇喜,头三个月连自己宫门都不敢乱出,且以稳妥为重呢令姐姐这若要一起随驾南巡去,又如何受得起”便连皇太后也不由得点头,“忻嫔说得有理。哪里有叫内廷主位怀着身子,还这样跟着千里迢迢折腾的道理别说主位们自己受不得,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也都得要责怪了。”忻嫔得了皇太后这句话,心下便更加笃定。“妾身自然首先是为令姐姐和皇嗣着想,可是二来,也是为了皇上此次南巡的安危着想。”“按着满洲的规矩,女子怀胎过了五个月,便不得进马棚,不得靠近马匹可是若算月份,待得令姐姐五个月的时候儿,必定还是在途中呢,怎么也回不到京师不是”“南巡这一路虽说是主要坐船,可是并非全程都有水路。在上船之前和下船之后,也总要坐马车;马车的前后也总要有侍卫骑马护卫不是”“可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