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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586(1 / 1)

d儿却好像都换了一副面孔去,他便不能理解了。皇帝拢住儿子,轻哼而笑,“嘿,小子,别哭啊那眼睛里头,可都是金豆儿,掉下来就白瞎了。”永璐被阿玛说得有点愣,不过再小,也知道“金豆儿”是好东西,这便抬手到眼角儿去摸。皇帝更是忍不住笑,“小子记着,这金豆儿啊,可不能随便掉。男子汉大丈夫的眼泪,颗颗都是金豆儿,可不能随便儿掉下来。”永璐终是吃了年纪小的亏,还真被唬住了,真就不哭了,只盯着他阿玛看。这会子婉兮也已经穿好了衣裳,将头发用根簪子拢了拢,这便赶紧出来哄儿子。听皇帝这样一番话,见儿子也不哭了,婉兮便也忍不住笑。永璐不哭了,抱着皇帝的脖子亲昵了一会子,这便从皇帝怀里爬出来,老神在在地走向桌案去。“他这是干什么去”皇帝问婉兮,“瞧着很有些老猪腰子的模样儿。难不成,他急着进来,不是为了见我,却是为了旁的”婉兮心下也没数儿,这便一扭身儿,也跟着小十四一起朝那桌案走就是了。那桌案,上头还摆着皇帝之前要砸的那个茶碗。桌案旁边儿,就是那口大酱缸。婉兮心下忖着,兴许是这老的大酱缸,因年深日久,便是那缸里都浸透了酱香味儿去,故此小鹿儿这是馋这个味儿了那大酱缸到婉兮腰身儿那么高,能妥妥地将小十四整个儿都湮没在里头,故此婉兮可不放心,怕他自己往里头爬,再摔进去。婉兮的注意力净在那大酱缸上了,却没留神人家小十四压根儿就不是朝大酱缸去的,人家在大酱缸旁就转了个弯儿,意志坚定地直接朝桌案去了。桌案高,他也不含糊,看中了旁边儿酸枝木的椅子。这边踩着椅子两个腿儿中间儿的横撑儿,便爬到椅子上去了。婉兮略微一分神,待得跑过去,人家小十四已经将皇帝之前要摔的那茶盏,稳妥妥地抓在了手里。“小祖宗,你要干嘛”婉兮赶紧跑过来扶住那小人儿。皇帝也笑眯眯走过来,扬眉盯着小十四看。只见小十四一点儿都没惊慌,也没因为阿玛和额娘都过来了便不知所措,而是笑眯眯在爹娘两人儿的注视下,带着点儿小得意,将那茶碗高高地举了起来婉兮心下一动,便回眸瞟向皇帝。皇帝已然先大笑开,“我懂了,他这是学我哪话说刚刚儿他就瞧见了他那会儿在哪儿呢,是在窗户外头,还是在门外呢”皇帝有问,虽然不是具体指向由谁来答,可是这话却也必定不能掉地下没人管。高云从立时便出去问,刘柱儿进来跪奏,“十四阿哥那会子在奴才脖子上呢。”皇帝也是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出声儿来。“原来是你扛着他走过来的,怪不得他这小不点儿,在窗户外头还能瞅见里头。”刘柱儿也笑,“十四阿哥啊,就是喜欢骑颈颈儿脖颈儿,这里念梗。”婉兮瞟着皇帝,两人都是忍不住相视一笑。刘柱儿退下去,婉兮方悄然伸手推了皇帝手肘一把,“也爱骑着人,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皇帝大笑,忍着没一把将婉兮拽进怀里来,只促狭眨眼,“必定是跟小七学的。都怪我,小前儿总叫小七骑大马;那回小十四还在你肚子里,就也跟着小七骑过一回了。”婉兮脸颊更红,垂首嘀咕道,“就一回么小十四分明在奴才肚子里,骑过好多回了”皇帝彻底忍不住了,红着脸大笑出声,怕孩子看见不好意思,只悄悄儿伸手,在婉兮腰侧拧了一把,“还逗我,嗯看样儿,今晚儿上还不能叫你闲着”皇帝跟婉兮在这儿甜甜斗嘴,人家小十四没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不是因为皇帝和婉兮的神情端庄,而是因为人家小十四压根儿就没工夫看他们两个。人家呀,一双小眼睛都紧紧盯着那茶碗呢。就在皇帝和婉兮正说得浓情蜜意之时,小十四端在半空那只手,坚定地、重重地,将那茶碗摔在了桌案上。“啪嚓”一声,吓得婉兮一个激灵,赶紧回头去看。还以为小十四是将茶碗丢地上给摔了呢,学着他阿玛方才的样儿,青出于蓝嘛可一看,却不是,人家只是将茶碗重重地给掼在了桌上。没碎,小十四也没那么大力气,举得没多高,掼的劲道也没多大。那他这是干嘛呢婉兮心下画了个魂儿,皱了皱眉,忍不住上前去细看。小十四却已然自己咯咯大笑着揭开了谜底原来那茶碗地下,躺着个瓜子儿。小十四用茶碗这么一砸,那瓜子壳儿就给敲开了。皇帝也凑过来看,这也看明白了,不由得一把抱住永璐大笑,“好你个小子,吓死阿玛了,敢情你是用这茶碗砸瓜子儿呐”瞧见儿子这点子小聪明,婉兮自是欢喜,却也还是无奈地摇头苦笑,“他这都不是头一回照晾了,他前几回举过爷的砚台,甚至还有一回竟是爷的印玺幸亏玉蕤她们手疾眼快,都给夺下来了。”“要不等您这会子回来,他那小手砸肿了不要紧,您那砚台和印玺早就掉碴儿了”皇帝更是笑得哈哈的,将小十四在半空里举高,“好啊你个臭小子,现在就惦记阿玛的砚台和印玺了”婉兮不敢往那印玺上说,只避重就轻道,“那砚台他熟呗,从小就吃过那里头的墨汁儿,这便挑着自己个儿最熟悉的用了。”这会子回想起来还是庆幸,那会子皇上不是用御笔朱批,故此那砚台里的墨汁儿不是加朱砂的。否则那小十四抹一嘴的血红,那才吓人呢,再说朱砂折腾不好,更有毒不是皇帝抱着小十四坐下,将那瓜子仁儿从瓜子壳儿里拣出来,递给小十四,柔声逗着,“臭小子,告诉阿玛,你这粒儿瓜子儿惦记了多久了半个月了,有没有”“招式不错,就是可惜啊,用劲儿太虎,是把壳儿给砸开了,可也把仁儿一遭儿都砸烂了。你得学着使巧劲儿,光砸壳儿不砸仁儿才行啊”小十四可不知道半个月是啥意思,只心满意足地接过那砸得稀碎、有些狼狈的瓜子仁儿来,欢欢喜喜忙不迭地都塞嘴里去,吃得一脸满足。皇帝看着儿子这满足的小样儿,便也乐了。“好了,阿玛收回刚刚那句唠叨。管什么碎不碎的呢,反正吃到嘴里了才最要紧。反正就算整个儿的,进嘴里去不是一样儿都得嚼碎了这么着还省事儿了呢”婉兮在畔含笑看着,只觉这心下无比的满足。什么位分、什么荣耀,只为了这一刻,便叫她用什么来换,她都愿意。那边厢,忻嫔单请了祥常在一起喝茶。茶香缥缈,人的心思跟着一起有些恍惚,却终是轻快不起来。忻嫔轻叹了一声儿,“瞧瞧啊,如今这宫里一团和睦、喜气洋洋。也唯有咱们两个失宠的,才是同病相怜罢了。”祥常在一挑眉。忻嫔忙掩嘴,“哎哟,掌嘴掌嘴,我说错话了,祥常在你还要见谅。”“这宫里失宠的人啊,就我一个;祥常在可不是。今年可是平定准噶尔的年头,祥常在本该是烈火烹油之时,怎么会失宠”祥常在黯然垂下眼帘,“唉,忻嫔娘娘这么说,实则也不为过。同是厄鲁特蒙古来的,又是一起降位为常在,可是人家多贵人复位了,我却依旧还是个常在。这不是失宠了,又是什么呢”忻嫔抬眸,静静凝视着祥常在,“你也别怪兰贵人不是她不肯帮你,更不是她不肯顾着她自己的前程,她只是,心思动不过皇上罢了。”“别说兰贵人一个小姑娘,便是再加上一个皇太后,这回不是也都被皇上将嘴给堵得紧紧的了皇上厉害啊,只用阿里衮的一个公爵,这便叫钮祜禄氏家的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再张口了。”“也是,这后宫里的女人,谁不为自己母家奔忙她们虽说也想叫你复位,可是他们自家有个公爵,论亲疏远近,她们自然更得顾着那个。这便暂且顾不上你了。”祥常在听得心下凄凉,不由得黯然冷笑,“顾不上我,我也不奇怪终究,我算是个什么不过是厄鲁特蒙古的贡品,我进宫不过是皇上用来安抚厄鲁特各部的幌子罢了。什么恩宠,什么位分,皇上自己实则都不走心的。”“也怨不得人家都说我的封号,其实就是谐音那个投降的降字我虽然与多贵人都是厄鲁特蒙古的,可是人家是流着成吉思汗血的博尔济吉特氏,而我呢,我阿爸虽说也是宰桑,却是非黄金家族的塔布囊。”“大清后宫里,多少个蒙古皇后、贵妃,都是博尔济吉特氏。我可没这个身份,我自然比不上。”祥常在越说越难受,眼圈儿已是红了。“我孤身一人,从那么遥远的厄鲁特来了京师,进了这后宫。我的家人都远在西域,我在这宫里注定孤零零一个人。受了欺负,家里也不知道;吃下委屈,也没有人帮衬。”“千万别这么说。”忻嫔赶紧走过来,与祥常在并肩坐下,拉住祥常在的手,“咱们谁在这宫里,实则不都是孤零零一个人便是我家就在京里,可是终究隔着这宫墙,隔着森严的宫规,他们也同样帮衬不上我什么。”忻嫔叹口气,凝视祥常在的眼睛,“要想在这宫里不孤零零的一个人,其实母家不管远近,都是指望不上的。便得靠咱们自己,在这宫里寻着投缘的姐妹,抱起团儿来才好。”“便如人家令妃,如今婉嫔、庆嫔、颖嫔都在她身边儿,如今更多了个多贵人她才那么嚣张。咱们若不想咽下这一口气,咱们就也得抱起团儿来。”祥常在含泪凝住忻嫔,“我在宫里如今这个处境,谁还愿意与我抱团儿都恨不得躲得远远儿的才是吧”忻嫔笑了,“尽说傻话。那你瞧我这是做什么呢我可与你远远儿的了”祥常在一顿,终是破涕为笑,“幸亏还有忻嫔娘娘。”祥常在站起来,正式向忻嫔行礼,“日后万事还都有赖忻嫔娘娘照拂。”忻嫔含笑起身扶起祥常在来,“我就是怕,以我这么个失宠的人,帮衬不上你什么。你这会子与其求我照拂,不如暂且忍下一口气,回你延禧宫去,与颖嫔重修旧好最好再借着颖嫔,能重回永寿宫去。”祥常在一怔,“忻嫔娘娘为何这样说多贵人分明是令妃扶持着,才有今天这般;我如何还能回头找她去”忻嫔含笑摇头,“我是要你表面儿上这样做,却没说你实心底下也得这么委屈自己。终究这会子皇上的态度已然摆得明白唯有你与多贵人两个和睦下来,皇上才好叫你们厄鲁特的王公们都看见。故此若你还与多贵人生分着,皇上看着烦,便更难复你的位分。”祥常在一眯眼。忻嫔轻轻拍拍她的手,“暂且忍下委屈,将自己该得的都拿回来。等位分高了、根基也稳了,你还怕将来没什么祥常在,别忘了,你当年刚进宫的时候儿,皇上可是赏给你明黄的氅衣啊。”“这就是皇上重视你和你母家。只需你肯稍微忍下一口气,叫皇上面子上能过得去,皇上必定不会叫你们两个厄鲁特蒙古的格格,一个是贵人,另一个却是常在。”忠勇公府。四额驸福隆安正式被皇帝下旨授“和硕额驸”,又著在御前侍卫上行走。傅恒的两个儿子,长子福灵安为多罗额驸、三等侍卫;嫡长子福隆安则为和硕额驸、御前侍卫。这两种身份上,福隆安终究还是凭嫡子身份,都超过了福灵安去。若此,九福晋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这些日子来,“病”也见好了些,气色也跟着好了。这日九福晋难得下了炕,由蓝桥和碧海扶着,坐在妆奁前梳妆。蓝桥和碧海是陪嫁丫头,由九福晋做主,在府里择了管家级别的汉子嫁了。便是嫁了人,依旧是福晋的陪房,白日里一样还要进府里来听差。碧海来了,九福晋便叫篆香去松快松快,身边儿只叫碧海伺候便罢。篆香也明白九福晋这是有话要单独与蓝桥和碧海说,这便也笑着告退出去。九福晋望着妆镜中自己略有些憔悴的脸,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要病着,故此这脸上便也只能任凭瞧着憔悴下来。便是九爷回来了,我也不能上妆。”“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事,九爷这些日子到我房里来倒是有些少了。”碧海和蓝桥对视一眼,便都笑着宽慰九福晋,“主子是想多了。终究主子是病着,主子又说这病气是能过给人的,九爷适当回避,也是有的。”“终究啊,九爷还要每日进宫当值呢,若传了病气去,终究不妥不是”九福晋抚了抚鬓角,“九爷他,这些日子来,是进芸香的院子多,还是进篆香的书房多”芸香从生下福灵安之后,便早已失去傅恒的欢心。只是这一二年来,随着福灵安的长大、正式被九爷送到西北军营,便为了叫长子安心的缘故,傅恒倒是渐渐又将芸香提起来了。况且这会子皇帝已是正式为福灵安指了多罗格格愉郡王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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