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语琴她们来做就是了。只是其中终归还有两样儿皇上和小七私人爱吃的口味,语琴总做不出来。婉兮还是忍不住,亲自动了手去。虽说不过就那么几样儿,忙完之后,婉兮便觉得有些疲惫。肚子有些沉坠,这便不敢再起炕了,忙唤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来伺候。自宫里上了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就意味着宫中已是随时待命,便是孩子这个时候儿来,也已经万事俱备了。守月姥姥凭着手上的经验,摸过婉兮的肚腹之后,也说,“令主子这些天可万万静养吧。”婉兮不敢怠慢,这便一心只静养罢了。岛外的事情,一概不理了。这会子玉蕤的堂妹、那位刚失去了长子的英媛格格也已经坐满了月子,心情也平复了不少。这便也进园子来看望玉蕤,兼给玉蕤进封道喜。玉蕤小心,没叫英媛格格上岛来。终究英媛是刚失去了孩子,这便有些不吉利。玉蕤在到外见了英媛,回来婉兮问起,玉蕤便也笑道,“姐放心就是。英媛虽说心下还有些难受,不过基本上也已经平复了。终究她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更难得五阿哥对她极为小心呵护,这一个月间,没少了在她耳边承诺,说会额外多宠爱她去,必定叫她再怀下孩子来。”“英媛还叫我放心,也叫姐你放心”婉兮不由得微微扬眉,“哦叫你放心,也叫我放心这话儿是你妹子自己要说的,还是永琪嘱咐她递过来的”若是英媛自己的话儿,她叫玉蕤放心也就是了。玉蕤也是深吸一口气,望住婉兮,“姐的意思是,五阿哥是想告诉咱们,他会为了咱们而去格外宠爱英媛”婉兮垂首笑笑,“兴许是我想多了。总归啊,日久见人心。若英媛格格能因祸得福,那我倒也是欢喜的。”婉兮这边众人待命,紧张了起来,多贵人那边儿虽说赶不上婉兮这边儿的级别,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们,却也不敢不小心伺候着。只可惜多贵人的生母已然故去;她家里又在呼伦贝尔草原上,这便没人进宫来陪伴着她。愉妃这便每日都过来看望,配着多贵人说说话儿,午后才回自己的杏树院去。皇帝对多贵人也是仁厚,即便多贵人只是贵人,皇帝临走吩咐给多贵人添炭的标准,是按着嫔位的份例。这日愉妃从多贵人宫中回去,与多贵人同住一个院子的鄂常在自然出来送行。加更啦,继续求亲们的小票票第2304章六卷344、添炭止八千字毕八月的圆明园,花影葳蕤、花气袭人。这样的景致,便也不必坐轿了,这样一路走着,都是好的。鄂常在陪着愉妃一壁走,一壁含笑道,“多贵人真是好福气的,偏就是今年怀下皇嗣,皇上自然格外高看她母子一眼去。虽还不知道生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皇上却已经按着嫔位的份例给添炭了。”“皇上这意思已是明摆着了:多贵人啊,不管这一胎生下的是皇子还是皇女,都注定将晋位为嫔了。”鄂常在语声柔缓,侧眸静静望了愉妃一眼。“她是蒙古格格,又是蒙古人里血统最为尊贵的博尔济吉特氏。孩子生下来之前,已享受嫔位的待遇那说不定若是生下的是皇子,便还得再进一步去。若果真生下皇子,那这次进位之后,最迟明年,便要再度晋位为妃了吧”“这样算算,多贵人乾隆二十二年进宫,二十三年降位常在又复位贵人,今年则迟早都是嫔位,明年再为妃位啧啧,进宫三年间,便是一年一级,真真儿是了不得了。”鄂常在叹一口气,“如今妃位之上,本为愉姐姐你、令妃和舒妃三人,正好还有一个空缺,可不就是天造地设,替她预备的”“以她年岁,原本不可能进宫还得宠;可是她偏偏就是赶在今年这个年头得了皇嗣,那便是她福气好,说不定都是得天护佑呢。”“若她生下皇子,进封妃位,那这后宫里的蒙古嫔妃,倒要因为她的血统,地位便要以她为尊了。”愉妃不由得停下脚步,眯眼凝视住鄂常在。虽没说话,那眼底已然明明白白地涌起了雾霭去。鄂常在错开眼神儿,“不管愉姐姐你自己怎么想,我便是头一个不愿意这样的事儿发生的终究,我妹子是五阿哥的嫡福晋,我鄂家一门还都指望着五阿哥呢。唯有五阿哥坐上那个宝位,才有我鄂家复起之日。”“可这个多贵人若要威胁到愉姐姐的地位去,或者多贵人若生下皇子将威胁到五阿哥去,便是愉姐姐能忍,我却都忍不下”愉妃挑眸定定凝视鄂常在片刻,却什么都没说,反倒抬步继续走向前去。鄂常在一怔,忙追上来,“愉姐姐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愉姐姐这一回,竟打算忍了”愉妃目光疲惫地望向远方,轻叹一口气,“忍我难道这几十年来,忍得还不够久么我便是不为自己争,这会子我也得为了永琪。”“可是皇上临起銮之前,却将多贵人托付给了我。鄂妹妹你难道瞧不出来么,皇上为何要这样安排”“皇上既然将多贵人和她的胎交给了我,那皇上在外的这段期间,若多贵人和她的孩子出了半点闪失,皇上便必定会问我的责任。我与多贵人此时已是拴在了一起,我又如何还能自己去伤了她”鄂常在听着,一时也是悲从中来,“可不,这就是皇上的手腕便如这些年来对我鄂家,明明痛恨我祖父,将我祖父死后数年还从贤良祠中挪出来;可是皇上却还给了我鄂家一个甜枣儿,我各位伯父、叔父依旧可得重用,如伯父鄂容安曾为两江总督;三叔、也就是愉姐姐你的亲家,为西安将军;四叔鄂宁为云贵总督;五叔鄂圻娶庄亲王允禄之女,为多罗额驸”“可是皇上另一手,却一年首尾,先后赐死我伯父鄂昌和我阿玛鄂乐舜”“这般恩威并举的帝王手腕儿,没人比皇上使得更好”鄂常在说到伤心处,已是泪珠儿滚下。愉妃叹口气,上前轻轻拍拍鄂常在的手,“我明白你的心。你生在这样一个家世里,原本进宫来,出身都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却平白受了家人的连累,委屈在常在位分上这么些年”“眼见自己阿玛被赐死,你一颗心下也不无自责。好歹外人都瞧着你在宫里,是娘娘,便对你有所指望;可是你这些年却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帮衬不上母家什么去。”鄂常在别开头去,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泪痕。“愉姐姐,我知道我已是指望不上自己了,我自将所有的心愿都托付在五阿哥身上。故此在这后宫里,我自是将自己的全部的心力都交到你手上。我凡事想为你想,做为你做”愉妃回到自己的杏树院,心下也颇有些不妥帖。三丹小心观察主子的神色,明白主子心下已是有所动,只是还有顾虑。三丹便不由得轻声道,“既然是鄂常在愿意为主子出力,主子何不顺水推舟”愉妃摇头,“便是顺水推舟,也不能在那船上放的是鄂常在。咱们与鄂家是姻亲,若多贵人出了三长两短,皇上第一个要怀疑我,第二个就要怀疑鄂常在去。她的身份与咱们一样儿,这会子已是摆在明面儿上了。”三丹想想便也点头,“也是可是奴才倒是也觉着鄂常在分析的有理,那多贵人不管生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封妃都是迟早之事。”“她终究是厄鲁特蒙古的出身,又是高贵的博尔济吉特氏。皇上为朝廷大计,这多贵人便是没有孩子,年头够了,也会封妃若是她没有孩子,到了妃位便也是到头了;可是若她这次果真生下的是皇子,那贵妃、皇贵妃,便都是有可能的。”愉妃也是叹口气,“是啊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在咱们大清后宫里,总是有些特殊的。终究当年太宗皇帝的五宫大福晋,东大福晋宸妃、西大福晋贵妃、东侧福晋淑妃,都是三十岁左右才进的宫。尤其是后两位,进宫来的时候儿也都是给林丹汗生过孩子的”“故此即便多贵人进宫已是三十岁,又曾是哈萨克锡喇的妻子,可终究咱们大清后宫有过这样的先例,她便是进封到贵妃,都是不违反祖宗规矩的。”三丹蹙眉,“所以说啊。主子,此次咱们不能不防。若叫多贵人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将来她的位分,怕是不止妃位。”八月十六日,皇帝奉皇太后圣驾,从避暑山庄起銮,赴木兰围场。这日,愉妃也收到了永琪从热河写回来的书信。请安之后,便是请愉妃“着意照料”英媛。按说英媛是六月十三没的孩子,到今日已是足足两个月过去了,身子早已养好了。永琪还要从热河这样写信回来叫她照料,愉妃垂首微一思忖,便也是明白了儿子的心意。儿子已是有了轻重选择。身为皇子,又已成年,这会子对后宅妻妾的感情,便已经不仅仅是个人私事,更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和未来思量。愉妃将书信放在一边儿,叹一口气。也是,那西林觉罗氏虽说是嫡福晋,父亲是鄂弼,官至山西巡抚、西安将军;母亲是公爵哈达哈之女父母两方都是满洲勋贵之家,身份足以匹配皇子。可是此时鄂家的处境尴尬,而哈达哈也因罪夺爵两家都成了罪臣之家。故此永琪有这么个嫡福晋啊,心下颇是有些计较。成婚以来,永琪更愿意与两个出身包衣的使女英媛、胡氏在一处,却少与嫡福晋过夜,才会使两个使女先后有了孩子,反倒是身为嫡福晋的,没有半点动静。而身为皇子,又自然要靠自己的内眷来与后宫交通。嫡福晋的堂姐进宫多年依旧只是个常在,这些年连个封号都没有,依旧只以家族姓氏,为“鄂常在”;而英媛的儿子虽然夭折,可是她的堂姐玉蕤初封就是常在,且得了“瑞”这么个金贵的封号去。从位分上来说,玉蕤已经与鄂常在持平;若再论上封号,玉蕤便已经超过了鄂常在去。更何况,玉蕤背后还有个如今在后宫风头无可匹敌的令妃呢儿子在那鄂氏和英媛当中,虽说英媛出身包衣,这会子只能是个格格,连请侧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儿子还是会选英媛。儿子已经选好了,愉妃便也自然明白,自己该如何配合儿子去。愉妃便吩咐三丹,“八月节项多,又是中秋,又是皇上的万寿的。前些日子我身子有些不好,又顾着多贵人,忙得都忘了给永琪的内眷们派下节礼去。你去看看咱们库房里,挑些适合赏给她们的,列个单子来吧。”三丹按着大致的规矩,平衡了几位的身份去,开列了详单呈给愉妃。那详单上,自然是嫡福晋鄂氏为头一份儿。礼也最多、最金贵。愉妃瞧着,却抓过笔来更改。更改罢了,三丹往内一瞧,已是瞠目。英媛不是侧福晋,只是个包衣出身的格格,身份比嫡福晋差了好几级去。可是愉妃更改过后,英媛所得的节礼的数目上,竟然只比嫡福晋鄂氏少了一件儿钿子头面去。愉妃尤感不足,又从自己的手腕上,捋下一串儿老檀香的手珠儿来,搁进托盘里,抬眸望住三丹,“这样儿给英媛格格送去便罢,不必记档。”皇上和五阿哥皆不在京中,五阿哥的几位妻妾也难免寂寞,在后宫有亲的,这便也都以请安为由,从宫里到园子来散散。鄂氏和英媛一起来园子,两人都是先给愉妃请安,之后便各自到自己姐姐那边儿去问安。鄂氏到了鄂常在眼前儿,便有些没忍住,委委屈屈将她与英媛在婆婆面前儿的亲疏远近的差别情形给说了。“按说我才是嫡福晋,是母妃她正正经经的儿媳妇儿;可是瞧着那模样儿,母妃倒像是将那英媛给当成亲儿媳了我这在畔坐着,心下跟百爪儿挠着似的。”鄂常在忍着心下的惊跳,也只是劝,“兴许只是因为那英媛刚失了孩子吧。”鄂氏难过摇头,“若说因为孩子的缘故,那母妃怎又并未对那胡氏高看一眼去英媛的孩子已经没了,胡氏的肚子里却还稳稳当当怀着一个呢失去的孩子,与即将出世的孩子,哪个更金贵些,这还用比么”妹子的悲愤,在鄂常在的心底,与过去这些年的委屈,共振回响成了一片。那声息,在心底轰隆不绝,四壁回声,越来越磅礴。“是啊我也不明白,我们鄂家的女人,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儿,凭什么在自己夫家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原本以为,这后宫里唯有我一个失宠若此,被人当作草芥,倒也罢了。终究我阿玛被皇上赐了自尽,我在宫里抬不起头来,也是有的;可是妹子你,好歹这会子叔叔也是封疆大吏,你被皇上挑了给皇子做嫡福晋的,这身份便怎么都该贵重了”“五阿哥和你婆婆,却又凭什么也要这样对你,啊”两姐妹之间,哀戚一处,鄂氏便更是委屈得落下泪来。鄂常在好歹还是进宫多年,心早已成了枯槁,倒不是那么盼望皇恩了;可是这鄂氏毕竟年轻,与永琪还是新婚夫妇,对夫君的温存还是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