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番。”“儿子自从小还没舞过狮子,七姐夫是蒙古人,就更陌生些;还是皇阿玛亲自教授给儿子和七姐夫”小十五左右瞄瞄,压低声音道,“皇阿玛还遣散了侍卫,偷偷儿在园子里示范给儿子看”容妃便也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哦,原来是这样”婉兮垂首含笑,“皇上他有心了。小十五你和拉旺也有心了。额涅我今日,十分欢喜。”热闹了一天,到傍晚,容妃知道皇上必定是要过来,这便早早告辞。小十五和拉旺也要告退,婉兮却叫住拉旺,“拉旺你先等等,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小十五便先行离去。可是小十五又是何等聪明之人,从额涅和七姐夫的神色之中都看出些什么来,这便藏了个心眼儿,到帐外却没离去,冲玉蝉、屈戌他们都“嘘”了一声,小心留下来听着。帐篷中只剩下婉兮和拉旺两人,婉兮慈祥地望着拉旺,轻声道,“拉旺啊,好孩子,告诉阿娘,你眉眼之间的愁容,究竟是何来啊”拉旺两岁就在婉兮身边抚养,虽说这是女婿,可事实上跟儿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故此只是拉旺神色之间流露的那么一丁点儿,也没能逃过婉兮的眼睛去。拉旺还尽力隐瞒,只避重就轻道,“回阿娘,儿子当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前儿又听说山东有王伦以邪门歪道为幌子谋逆之事因此时朝廷精兵良将多在金川,朝中倒缺少领兵之人,故此儿子跟皇上自荐领兵诛剿,却未得皇上应允。”婉兮一听,便明白了,含笑点头,“皇上不叫你去,并非不相信你。孩子,朝廷统兵的将官虽然多在金川,却也没严重到非要你一个和硕亲王、固伦额驸亲自统兵上战场去。”“阿娘说的是,”拉旺轻轻蹙眉,“可是三额驸此时就在金川,还立了战功,皇上亲自赏给过火镰荷包去况且不止这一回,从十多年前平定厄鲁特时,三额驸就已经披挂上阵了。”婉兮也只能点头。没错,皇上这些年是没断了叫和敬公主的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上战场去,而且几乎是哪儿危险往哪派,叫那三额驸都错传过一回死讯,后又证明是极其危险的重伤;然后又因战场上的罪过,几次被削爵、圈禁,最后连他世袭的达尔汗亲王的爵位都被褫夺了,转给了他弟弟那一支去其中艰辛,婉兮可不想叫拉旺重来一回。故此皇上不准拉旺自请带兵,这用心便已是深厚了。哪里是不相信这孩子呢,是舍不得这个女婿上战场啊。婉兮只能婉转地劝,“嗯,想来是皇上体恤你父亲、祖父。你父亲终究溘逝不久,皇上自然要为你父亲保全你啊。”其实婉兮自己这话说得也怪不好意思的人家成衮扎布王爷不缺儿子啊,拉旺是第七个儿子,前头还有六个呢;便是也有儿子年纪大了,身故了的,也还都留下孙子了啊。拉旺垂下头去,“阿娘,是不是皇上觉着我没有统兵之才”婉兮心下一动,忽地凝眸望住拉旺,“好孩子,你跟阿娘说实话,你这心里终究是卡在哪儿了”拉旺脸上一红,伏地叩首道,“儿子知道麒麟保安答天生统兵之才,年少时就被皇上称赞;此时麒麟保安答身在金川,已经立下战功,也被皇上赏赐了荷包”“儿子好歹是超勇亲王之后,祖父、父亲、叔父都曾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儿子也希望能不负父祖,披挂上阵,在朝廷需要之时,为国尽忠”婉兮轻叹口气。原来症结在这儿呢拉旺这孩子啊,是眼看着麒麟保不断立功,心下计较了。婉兮想了想,垂首静静一笑,“你这孩子,也是个小傻瓜。”第2617章九卷80、最牵挂的永远是孩子们婉兮伸手,轻轻拍拉旺的肩头,“傻孩子,小七早已是你的妻子。这是皇上从你们年幼便已许下的婚姻,几乎是你们生来就已经注定的。这婚事皇上与我都十分满意,我们都将你当成是本生的儿子一般的疼爱和信任。”“你呀,已经不需要用这些去向小七、皇上和我再去证明什么。咱们已经是一家人,这一点无论咱们谁都从未曾质疑、更永远都不会后悔的呀。”有皇贵妃阿娘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拉旺也是红了眼圈儿。他向上叩首,“阿娘教训得对,儿子明白。儿子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儿子早已经皇上和阿娘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甚或,即便当年父母同在之时,儿子因两岁已送入内廷抚养,故此儿子对阿娘的情分,甚或已然超过了生身父母去”拉旺说到最后,已是哽咽得说不下去。婉兮凝望着这样的拉旺,深吸口气,“好孩子,你既然不是担心小七对你的感情,也不是忧虑皇上与我对你的心意那孩子啊,你究竟是在难过什么”“便是祖父、父亲和叔父都是为国建立丰功之将帅,却也不必你为此而惭愧你的父祖已然为国做得足够,不必非要你上战场去搏命啊。这也是皇上对你父祖的一份心意。”拉旺垂首落泪,却还是摇头。婉兮深深垂首,仔细将拉旺这孩子的心事给猜了一回。“拉旺啊,你真正计较的,是麒麟保那孩子,对不对此事看起来,像是你计较麒麟保立功之事。可是你与他身份相差这样多,他便是立功也还是侍卫,你已经是亲王,是固伦额驸了啊。他怎么都超不过你去的。”“拉旺啊,再说你这孩子天生仁厚,你也从不是重视名利之人,更从不是能与人争这些短长的麒麟保他为国建功,这是他有功于社稷,拉旺你更不会为了这个与他计较。”婉兮叹了口气,“说实在的,阿娘与你结缘这十多年来,还从未见你如此伤心、气恼过。必定是出事了,而且是与麒麟保有关的事阿娘瞧出来你不想告诉阿娘,是怕阿娘担心,也是因为今天是阿娘的千秋令节。”婉兮向拉旺伸出手去,“可是拉旺啊,对于阿娘来说,最要紧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孩子。这天下没有什么事儿比你们这些孩子们更珍贵阿娘要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你如果真怕阿娘担心,就别叫阿娘再耗心血去猜,你就直接都告诉给阿娘,好不好啊”帐篷外,一直都在屏息凝神静听的小十五,神色也不由得更加凝重起来。她抬眸与玉蝉、屈戌等对了个眼神儿,玉蝉等人都摇头。小十五的眉头不由得攒紧。帐篷内,拉旺惭愧得无法抬头。“是儿子无能,今日原本是来为阿娘彩衣而舞,庆贺阿娘千秋。可是儿子竟然没能瞒过阿娘的眼睛,没能给阿娘贺喜,反倒叫阿娘添了忧虑。”婉兮却笑,“傻孩子,当娘亲的啊,就没有将孩子的事儿当成什么忧虑和麻烦的。当娘的都随时愿意知晓孩子们的心事,随时准备好了替你们分忧呢。”“不管你们多大了,成亲几年,在我眼里啊,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孩子,我对你们永远都有放不下的心疼去”拉旺一震,终究还是坠下泪来。“儿子不敢再瞒阿娘上回儿子从乌里雅苏台,奉旨办理儿子叔父的事情回来之后,儿子不知怎地,小七在儿子面前仿佛有些恹恹不快的模样。儿子自是先检点自己,小心反省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儿子彼时以为,定是因为儿子这几年来,因父母亡故、又赴乌里雅苏台代掌副将军印,便每年都离开数月,终究是与小七聚少离多,这才叫小七心下起了些闺怨去。”“闺怨算不得怨气,只是小七寂寞了,儿子便想着只需从此用心多陪伴她,她又本是这天下最山体人意的好姑娘,那这个结便也很快就能解了。”“可熟料,小七反倒因为心里的郁结,咳症越发缠棉难去。儿子实在心疼,这便担心怕是自己领会错了小七的心意,这才委婉请托白果姑姑指点。”婉兮的心也提了起来。原来小七果然是病了。虽说那咳症是从小就有的,可今年怕是更严重了。其实她早已发现不对劲陆姐姐薨逝,凭他们的情分,皇上都叫啾啾去穿孝了,没有理由不让小七也去穿孝啊可是皇上偏偏就跳过了小七去,她便早已担心,是小七怕是身子更不舒坦了。婉兮深深吸一口气,尽力冷静地问:“白果怎么说”拉旺垂泪道,“白果姑姑说,麒麟保安答他,他他竟然在小七面前说”帐篷外,小十五当偷听到福康安对小七说的那番话,一双眉陡然高挑从小仁厚温和的小十五,这一刻因为福康安而眉眼倏冷。帐篷内,婉兮和拉旺都并不知小十五并未离去,因为担心就守在帐门外,结果听到了这一席话去反倒是婉兮更平静些,“其实此事皇上与我早都知道。因为这是你们蒙古旧俗,更何况是你母亲早早儿瞒着你选好的,便是皇上和我都不能不准你母亲有这个心思等你承继亲王爵后,按例要向理藩院呈报,你也从未隐瞒。”“倒是皇上与我瞒着小七,没叫你说,也没叫理藩院将这话透露给小七去终究是因为小七年纪也小,又是新婚,就怕她心里存了误会去。”婉兮撑起身子,伸手扶起拉旺“况且你这孩子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们又如何不相信便是你母亲选了那两个女孩儿给你,你却从小一颗心都在小七身上”拉旺垂泪点头,“儿子也是涵养不够,当听得白果姑姑如是说,儿子便按捺不住脾气,真想这么冲到金川去,当面问问麒麟保安答,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是怎么想的”“可是儿子也明白,麒麟保安答此时正在为国建功,儿子便是再不懂事,也决不能在此时冲到他面前去只是儿子心中始终憋着这一股气,故此儿子便想着既然麒麟保安答能在战场建功,那儿子也能”“儿子也要用自己的功劳,与他匹敌去,等来日他以平定金川的功臣身份回京时,儿子也依旧能与他面对面,质问于他”婉兮一颗心啊,除了心疼,就是叹息。其实有今天此事,对于婉兮来说,已然不算意外因为他们小时候的情形啊,如今这事儿已经能见苗头。只可惜便是身为母亲,却也有些事无法左右。也更因为九爷、九福晋乃至篆香和整个傅家的情分,以及她跟福康安这孩子的情分,也叫她这些年都没办法狠下心来。此时只觉,终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女婿去啊。婉兮叹一口气,“好孩子,阿娘也被麒麟保这孩子的糊涂给气着了。此事你交给阿娘,阿娘会为此事问他只是你暂且忍忍,终究麒麟保他还在金川军营,此时即将大捷,他不能分心。”“等金川大军凯旋归来,阿娘我必定叫他本人到你和小七面前来,将那些浑话都给收回了,再不准他胡说了。”拉旺深深点头,泪却无法干。只因为他已经将那两个侍妾的事与小七解释了,小七也明白了,并且理解了他母亲的做法。可是小七的心结所造成的病,却仿佛有些种得深了,迟迟都不见好啊。他便想着或许他能上战场为朝廷建一功去,借着喜事为小七冲一冲喜,能叫小七一下子就好起来去。故此拉旺还是伏地叩首,“儿子也是年轻气盛,终究等不及了。还求阿娘成全,就叫儿子此番赴山东平叛,也给儿子一个为朝廷建功的机会去”婉兮笑了,“好等皇上今天的筵宴散了,我替你与皇上求情。”当晚,皇帝散宴归来,婉兮将拉旺的心情委婉相告。皇帝拍着婉兮的手,无奈地笑,“原本爷已经否了他了,昨日就已经叫大学士舒赫德去进剿可是谁让今天是寿星老儿求情呢今天啊,天大地大,都比不过寿星老儿大。”婉兮欢喜偏首,“这么说,爷是恩准了”皇帝叹口气,“虽说这一场剿匪没有金川军情紧急,可是这王伦用的是邪门歪道,号称邪道白莲教的支派清水教的教主,用了些诡异的手段,号称神通广大、刀枪不入的爷倒担心拉旺这孩子心眼儿直,没见过这些,到时候儿倒被惊着。”婉兮一听“白莲教”之名,也被惊了一下儿。那白莲教实在有些诡异的手段,婉兮也曾听闻过。婉兮垂首道,“也怪我事先没弄明白情形,这便贸然应承给拉旺去了。既然是白莲教的邪门歪道,那我倒想收回方才那些话,可别叫拉旺去了。”皇帝无奈地笑,“瞧你,话都说出来了,又怎么收回去呢跟爷的还好说,可是拉旺那实诚心眼儿的孩子必定指望上了。”婉兮垂下头去,“怎么办,爷可有完全的法子”皇帝轻哼一声,“那自然是叫舒赫德好好儿护着拉旺罢了。拉旺有心立功,便叫他立功;其余的事,交给舒赫德他们去承着就是了。”九月初十日,依即婉兮千秋令节次日,皇帝便下旨:命额驸拉旺多尔济、左都御史阿思哈带侍卫章京及健锐、火器二营兵,往山东会剿王伦。在二日前,即九月初八日已经派了舒赫德“先赴山东剿捕王伦”。皇帝谕旨里这个“先”字用得倒是有趣,就仿佛堂堂大学士只是为了七额驸去打前站的。舒赫德是个什么身份呢他是武英殿大学士,在大学士中排名第三;兼管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