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这么几个跳脱的人怎么教出来秦枫这般稳重的人。可她哪里知道,秦枫在她面前稳重,可在苏雪音面前,却很是跳脱呢!姑娘这边请吧。秦枫给泉雨露指了指,那路绕开了师父们。然后示意楚琴,楚琴也做了个请的姿势,会意公子。泉雨露点点头,然后跟着楚琴,去了客居的厢房。这时候,六师父走过来,又像往常一样,拍怕秦枫,这两天江湖都传遍了,你带着一个女子进了秦家庄,那萧家女子竟掀开帘子看。我们才在这里等你回来。怎么,你对她可真是有意思?没有,秦枫皱眉,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我朋友的朋友。你说这是朋友妻?六师父一声惊呼,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朋友之妻不可欺,好啊你,竟然把人家带回家里来了!。哎,这事说来话长,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她和我那朋友,还没到妻的地步,我这也只是帮个忙而已。秦枫解释。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江湖都传疯了,都在猜这姑娘的来历呢!你这准备怎么办?六师父转而担忧。不必担心,六师父,秦枫笑了,过一段时间,这事情必会自解。他知道齐晨定定会想尽办法逃婚,而等泉雨露好了,自己也会送她回齐家庄。若是顾及她的名声,大不了对外宣称她与妹妹交好,此行是来找妹妹的,但都没想到妹妹偷跑出去了,而她刚好崴了脚,于是就在秦家庄小住,等等他连下文都编好了。六师父看他淡定,便不再问,过一会才说:那这流言呢?就这样任由外面的人传?任由他们传,秦枫说,不要去制止,这种事情很容易越抹越黑,不说话反而最是明智。六师父听闻不语了,神情很是淡漠,大概是知道了他们徒弟媳妇的梦想又落空了。于是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哎,老六,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大师父在后面喊。不走还能干吗?留着等徒弟媳妇敬酒吗?别想了。怎么回事?老二惊问,同时看着秦枫。秦枫笑笑:师父们,她不是你们的徒弟媳妇,只不过是我一个普通朋友罢了。唉!老三叹气,我就知道,哪有那么容易!走走走,回去。说完,其余几人也跟着叹气,一路离开了。秦枫望着几人的背影,不禁摇摇头,也叹了口气。在师父们离开后,他来到了自己的枫院,刚刚坐下喝了口茶,就看到苏雪音朝他走来。他急忙放下茶站起来,又惊又喜:雪音,你这是想通了?不是想通不想通的事,苏雪音没有回答这问题,转而问:我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姑娘?这两天江湖都传遍了,他自然也是知道了。秦枫笑了,说:你是在向我兴师问罪吗?那女子是泉雨露泉姑娘吗?苏雪音不理他,直接步入正题。他曾见过泉雨露,这两天听着江湖关于那女子的传言,便猜到是她。是又如何?秦枫还是笑着。你糊涂啊!你不该带她回来!苏雪音难得的气急败坏。哦?为何不该?道理这么简单,还用问吗?是什么道理?我倒想听听。秦枫看他的样子,不禁笑的更狠了。你是少庄主,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吗?苏雪音问道。那,让我猜猜看。唔你这不是在吃醋吧?你觉得我带回来这女子,就像当初把你带回来一样?是不是觉得有威胁啦?秦枫语不着调地说着,他自然猜到他在说些什么,可那么久没见面,他还是忍不住调侃一下苏雪音。你苏雪音气的呼出一口气,才接着说:天下的女子,你把谁带过来,都没什么,唯独她不行。她是齐家庄名义上的少庄主夫人!你把她带回来,齐家庄怎么想?江湖上怎么想?你这样是给自己树敌,你知不知道?秦枫笑容未改:我树敌了,所以你是担心我?怕我应付不过来?我我是怕你以后后悔!被他说的,一下就语无伦次了,你这般冲动,我怕以后我怕以后我不在了,你还那么莽撞,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怎么办?我怕以后,我不能陪着你了,这么多事情,都要自己独自面对了,可是你真的能应付过来吗?种种思虑在心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秦枫看他如此激动,又怕他思虑过多,走过去拍他肩膀,别担心,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不会闹到那种地步的。反倒是你,这段时间还好吗?苏雪音微微一愣,似乎有点想通了:你把她带回来,不会是想着别让她坏事,好给姑娘机会,让齐晨做自己妹夫吧?秦枫笑着看他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只是一个方面,妹妹怎样我是勉强不得的,不过我看齐晨对她,确实是不同的。把泉姑娘带回来,还另有几种好处呢。还有什么好处?苏雪音问。你站在我面前了,这还不是好处?秦枫说。好啊你,你拿这事开我玩笑!怎么,苏先生,我说过你想通了再过来,你这过来了,可是想通了?问题又回来了。我想的很通,那件事情我不能答应!苏雪音难得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想见我呀,我这就走,你就在这等着给我收尸吧。说完,转身佯装要离开。哎,别,秦枫拉住他,这件事情我不提了行不行?你要是哪天愿意了,直接告诉我。我们这都多久没见了,吵完就走,你也舍得?那好,你说的不提了,苏雪音放下心来,回过身来,又轻声道:你舟车劳顿的,我怎么敢这么打扰,所以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舟车劳顿又怎样?换你来看我一次也值了,想这四年多了,都是我主动去看你,你主动来看我呀,还是第一次!秦枫说道。苏雪音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感到胸口巨疼,随即头也晕了起来,不过一瞬,眼睛就模糊了,一下昏倒了。在昏倒之前,他模糊地看到秦枫想要拉住他第 11 章待到苏雪音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感觉头疼欲裂,胸口也是闷闷的,一时间睁不开眼。可这个时候,迷迷糊糊地听到窗外女侍者的闲聊声。其中一人说道:哎呀,昨日苏先生竟然晕倒在这里,公子也没把他送回去,就这么住在这里了。真的假的啊?我怎么没看到他?另一人说话。怎么会让你看到?他被公子藏得好着呢!昨天啊,他听说公子带回来一个姑娘就急了,直接闯进这里,然后还找公子理论一番呢!据说不依不饶的,但公子偏让那姑娘住在庄里,结果他就气晕了!后来公子不忍,才把他留这里的,不过谁都不知道他住哪个房间了,这一整天,也一直是公子贴身护卫照顾。啊?苏先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这次怎么会对了,庄主呢,庄主知道这件事吗?那小姑娘问。庄主知道啊,昨晚就把公子叫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不过听明院的人说,公子不肯把苏先生送回去,被庄主罚了呢!天哪,现在还没回来?!嘘,那女子低了声,我们就是几个按时给公子打扫院子的,可别那么大声说。说完,就听不到两人的声音了。苏雪音渐渐地挣开眼睛,心里不禁担忧:他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还没好好休息就被庄主叫去罚了,这怎么受得了?又不禁愧疚: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又连累他了。正这么想着,突然院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的舌头是不想要了吗?是秦枫。是他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是没有好好休息。院外两个女侍者一下慌了神:公子。我们无意冲撞公子,请公子看在我们初犯,就饶了这一次吧。谁告诉你们这些事的?声音虽是沙哑,但特别凌厉。啊,没有,没有谁。刚才那个说话最多的女侍者说。秦枫笑了,走到那个女侍者面前,低声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你还是乖乖说出来的好,说不定我会饶你这一次。要是不说出来,你能猜到后果。女侍者脸上一阵惨白,然后扑通一声跪下:阿春不懂事,阿春昨日看到枫院的一些动静,就稍稍夸张的说了下。秦枫看着她,突然问:阿春啊,你来秦家庄多久啦?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刚来了有七日,是因为给这几个院子定期打扫的阿桂回家看望母亲了,才临时顶的缺。阿春战战兢兢地回答。七日秦枫喃喃着,难怪你不知道秦家庄的规矩,转而又笑着看向另一位女侍者,你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吧?两年了,公子。小姑娘低眉顺眼地回答。好,如果我没记错,你叫丽如,是吧?是的,公子。那你应该明白这里的规矩了。今天就给你个机会,让她也知道知道知道这里的规矩。秦枫看向阿春。阿春的脸更白了,急忙磕头:公子饶命啊,公子!我,我下次再不敢了!妄议主人者,其罪当诛。何况你捏造事实,歪曲真相,竟还敢往主人身上泼脏水,就算你有几条命也赔不完,还想有下次?!我,我阿春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又看到旁边的丽如,急忙恳求:丽如,你帮我求求情啊!丽如皱着眉头,一动未动。秦枫看向丽如:怎么还不动手?你想和她同罪吗?我公子,我没杀过人,我不会,我你没杀过人?秦枫又笑了,可是我看,你不仅会杀人,还很会杀人。丽如愣住。皱着眉不解地看着秦枫。秦枫看她一阵儿,才缓声道:难道你没听过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吗?说话,就足以杀人。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就是在杀人。你刚刚无凭无据就信了她的话,就是完成了杀人的第一步。假若今日这话由你传出去,你这就是在拿刀砍公子我啊!丽如,你来这里也两年了,公子我怎样,苏先生又如何,你还不知道吗?怎么就信了这个才来七天的人?连一句中肯的话,都不会替我辩解?丽如听了此言,一阵羞愧:对不起,公子。我,我不配做秦家庄的人!秦枫没有说话,低头看向跪着的阿春:你呢,阿春,你怎么想?公子,阿春知错了,我我要是还有以后,一定不会再这么信口胡说了。阿春回答。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知错了,我这次就饶你们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两天除了手里的活计外,去替昨日回来的弟兄们喂喂马,他们一路劳苦,给他们多点时间休息。谢公子不杀之恩!阿春看他饶了自己,激动坏了。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秦枫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阿春一边起身一边感谢。旁边的丽如也施礼:多谢公子。丽如定深记公子教导,再不犯此错了。秦枫看着两人,我看着院子也打扫的差不多了,要是没什么事儿,你们就先下去吧。两人朝秦枫施礼,正欲离开,秦枫突然说:可不许再这样了啊,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乱说话,我保证让你们再没机会开口。我可是会持续关注你俩的!虽是威胁,声音却是一种跳脱俏皮,让人忍俊不禁。这俩小姑娘哪知道公子还有这么一面,只好暗自憋着笑离开了。秦枫看她们走后,才走进自己的内室。苏雪音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了床边。他的脸色还是憔悴,双眼无神,一看就知道还没休息好。你怎么起来了?秦枫问。苏雪音刚才一直沉迷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听到秦枫的声音,才回了神,眼睛一下就亮起,但随即又低落下去,心中有很多话要说要问,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昨天下午,我找何半疯给看了下,他说你最近太过忧心劳累,应该多多休息。秦枫走向苏雪音,也在旁边坐下来。昨日,他找何半疯来过,也知道近来他毒发了好几次,但都瞒着自己。本来想等他醒后,好好问问他。但看到他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心软了。阿枫,对不起,我苏雪音终于发了声。秦枫的眼神一亮。这几年了,他一直喊自己公子,这句阿枫倒是头一回,真令人惊喜。此时的他,情绪激动,眼里蓄满泪水,似乎下一刻便要留下来。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自己坐在这儿起,他一直在攥着自己的衣袖。秦枫看他样子,故作淡定:怎么了,还知道对不起我?还不好好养着?多为自己想想,能不能别老操心那么多事?苏雪音没说话。过了片刻,才问:庄主为难你了吗?没有,秦枫答的特别快,他只是把我叫过去,给他谈谈庄外的事,庄里铺子的情况。昨天很晚了,我就留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