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罗碧山下的竹屋里。泉雨露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花寒衣一楞,才想起了自己弟弟的事,竟伸手抓住泉雨露:秦家庄现在怎么样了?秦公子成亲了吗?泉雨露的手腕被他抓的一阵疼,却还是柔声答道:没有,秦家庄出事了。那秦公子呢?他怎么样?在他倒地的一刻,就早已料到,秦家庄会出事,但最要紧的是秦枫,他若是死了,自己怎么向玉罗刹交代?呐你看。泉雨露往旁边一闪,花寒衣才看到,床边不远的卧榻上,躺了一个人。他的手蓦地松开了她。泉雨露不禁揉了揉手腕。他就是秦枫。五年多前,自己见过他的。他怎么了?花寒衣转头问泉雨露。中了寒毒,泉雨露看着那人,突然觉得不耐烦:喂,我都回答你那么多问题了,你能回答我一个吗?你是谁?中了寒毒?!花寒衣没有回答他,直接下床去看秦枫的状况。他先是试了秦枫的气息,后又掰了掰秦枫的眼睛,最后给他切了脉。不对啊,花寒衣摇头,他不像是被这剧毒所伤,倒像是中了毒,后又吃了某种缓和的解药我说,泉雨露在后面很是不快,我好心在这服侍你几天,你就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不用问他,我知道他是谁。大厅内,一个声音响起,随即就看到秦霜走了进来,她两眼看着花寒衣,你说对吧?花罗刹。花寒衣一惊,放下秦枫的手,也看着秦霜,道:秦家庄大小姐,秦霜?好眼力,秦霜点头,既然我们互相知道身份,就来谈谈吧。泉雨露在后面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人竟是伏罗的二堂主,花罗刹!秦霜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可秦家庄的事,不是伏罗所为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这时候齐晨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然后和她一起坐在床边,准备听花罗刹说什么。只见花罗刹点了点头,道:此事事关伏罗堂和秦家庄,要谈,也只能和你谈,说着,转头看着泉雨露,忽的笑了:这姑娘虽于我有相救之恩,长相倒也标致,可她不能听;至于这位公子,他应该是齐家庄的人,他也不能听。此话一出,泉雨露面上一红,立刻瞪了花寒衣一眼。她虽只是齐家庄护卫的女儿,可从来没有被这样品头论足过!花罗刹,秦霜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那姑娘,是我哥哥的未婚妻,那公子,是我和哥哥的至交,没有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啊花寒衣惊了一声,随即转过去向泉雨露施了一礼,刚才多有得罪,小美人。说完又转向秦霜,也坐在一把椅子上了。齐晨、秦霜、泉雨露皆朝他白了一眼。好了,可以谈了吧?秦霜说。好,花寒衣点点头,接着道:玉罗刹派我过来的,说是让我看着躺着的那公子成亲,因为他隐隐感觉,成亲之际,秦家庄可能会出事。谁曾想,我在路上被人截住迷晕了,这刚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至于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花寒衣说完,立刻捂着肚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能不能先给我口饭吃啊?我晕了那么久,这刚醒来,就被你们这般逼问,现在都快饿死了。说完,不知为何,他那肚子竟叫了一声。泉雨露心道:这人可真是明明是他一醒来,就逼问自己秦家庄的事,现在倒成了我们逼问他,真是无理到了极点!秦霜却是笑了,她还是像原来一样看着花寒衣。良久,才开了口。花罗刹,你们伏罗的人,都是唱戏的出身哪!不,这戏唱的,比戏台上的人唱的好多了,你们不去干唱戏这个行当,可真是亏了。花寒衣一愣,又急忙道:谁是唱戏的?!我是正经的杀手!杀手你懂吗?!杀人不眨眼那种!我现在饿了,你们快去给我拿点吃的,不然我发了火,把你们都杀了!嗯,秦霜点点头,花罗刹,你刚醒来,就问泉姑娘秦家庄的状况,疾言厉色,气场甚是强大。等我进来,互明身份,你就说了那么一丁点消息,然后故弄悬虚,一会儿说泉姑娘的美貌,一会儿说自己饿了,一会儿又说把我们都杀掉,顾左而言他,可不是唱戏的?!她的声音一下就高上去了,连花寒衣都一愣。我且问你,你口中的玉罗刹,是不是苏先生苏雪音?!花寒衣的心猛然一沉,他们猜出来了?作者有话要说:伏罗戏精学院,位于南北交界群山之中的伏灵山,浩荡苍茫,令人膜拜。学院有着良好的教学环境,优秀的师资队伍,无与伦比的文化传承。还一直秉持着一个理念:培养出优秀的戏精。除了十八般武艺外,学院还引进了医学、药学、诗书礼仪等众多学科,培养的学员一个比一个优秀。一号学员玉罗刹,为了卧底秦家庄,不惜挫骨挖皮,完全换成另一温良恭俭让的面孔,让人成功忘掉他原来的样子,四年多了也没有被认出来。二号学员花罗刹,为了含糊其辞,少透露点消息,调戏民女,戏弄众人,关键是他说自己饿了的时候,肚子真的叫了。真是炉火纯青。三号学员夜罗刹,为了诱敌出庄,尽管有着让人质疑的说辞,但他只换了身客商的装扮,就成功骗过秦家庄的公子,成功向他下了毒。一句话,伏罗堂,产的都是戏精!威逼利诱是,花寒衣点点头,连这丫头都能猜出来,看来玉罗刹的身份是瞒不住了,但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不是伏罗堂做的。秦家庄的公子身中寒毒,姑娘虽是没受什么伤,可面容憔醉,形容悲痛,就算是不出去,他也能猜到夜罗刹对秦家庄做了什么。好,秦霜点点头,我相信这不是伏罗做的,但那些人穿的可是伏罗的衣服,你们伏罗堂,就这么甘心被人冒充,担着这恶名?还有,就算不是伏罗出手,这事恐怕也和伏罗脱不了干系!齐晨和泉雨露在后面默默听着。齐晨心道,没想到苏先生真的是玉罗刹,往日可真是小瞧了他。泉雨露心道,秦霜这是想让伏罗堂出手给秦家庄报仇啊,这可能吗?哈哈,花寒衣看着秦霜,不禁笑了,小姑娘,伏罗担了恶名能怎样?就算和伏罗脱不了干系又能怎样?你想把我绑去和玉罗刹做交易?让玉罗刹揪出幕后真凶,替你们秦家庄报仇?秦霜微微皱眉,默然不语。如果你要绑,最好尽快绑,我的功力一旦恢复,你们可就奈何不了我了。花寒衣无所谓地笑着。喂泉雨露看他如此嚣张,不知为何,冒出一股无名火,竟从床上站起来,猛地一拍他的脑袋,你嚣张什么?我在这照顾你那么多天,洗脸梳头喂汤水,你一个谢字都没有,还这般给我霜妹妹说话,伏罗养出的,就是你这种东西?此话一出,秦霜、齐晨、花寒衣皆是一愣。秦霜齐晨都惊了,这泉姑娘,一直是温柔体贴,大方有礼,而且素来胆小,今日竟能拍打一个杀手的头,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花寒衣则是一愣,自己可是伏罗堂的二堂主!除了玉罗刹,谁敢对自己如此!更何况,连玉罗刹也没这么对待过自己他却没发怒,反是一阵委屈,小美人,我说的是实情啊,我可做不了玉罗刹的主泉雨露点点头,道:你说,你做不了玉罗刹的主,那你这次来,可是奉他的命令,来好好看护秦家庄的。现在秦家庄被灭,死了二百多人,这公子也身中寒毒,你要这么回去了,可怎么跟他交代?齐晨和秦霜互相看了一眼:这花罗刹对泉姑娘不一般呐!还能怎么交代,花罗刹委屈道,回去让他打一顿是喽!又转头看着泉雨露,嘻嘻一笑,怎么,你心疼啊?你!泉雨露顿时失语,你好无赖!她气得翻了个白眼,转身坐回床上了。这时,齐晨开了口:花罗刹,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他看着他,转而一笑,可是,这秦公子在玉罗刹心里是有几分重量的,这次他遭了大罪,你确定,回去打一顿就能了事?不瞒你说,我和玉罗刹也是有过交情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是吗?花罗刹又回复了原来的无所畏惧,那你觉得他会杀了我?别想啦,他笑了,他是不会杀我的。好,就算苏先生不杀你,也不罚你,秦霜说,你被人迷晕,醒来后就自己就在这竹屋了。你可是堂堂花罗刹,天下有几人奈何得了你?可你这么轻易就被迷晕了,而且那人只是弄晕了你,没杀没砍没抢钱,连你的那刀都还给你留着,我就想问,那人和你什么关系?她趁着齐晨和泉雨露说话的空当儿,将花罗刹的话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才找出了这个破绽。花寒衣转过头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弯月刀,不禁苦笑,弟弟啊,你这次玩大了,就是我想保你,恐怕也是保不住了为什么不说话?!秦霜厉声问。她看着这人低头看着刀,第一次皱了眉,良久也不说话,就感觉这里有古怪。那我怎么知道,花寒衣抬头看着她,我是花罗刹,可我也是个人啊,老马失前蹄,总会有失误的嘛。你不想说,我来替你说,秦霜起身,边走边道:要么,你和那人认识,你没有防备,是被熟人下药;要么,是你故意迷晕自己,这是苦肉计,是你派人袭了秦家庄!喂,我又不傻,干嘛自己迷晕自己?花寒衣觉得颇为好笑。那谁能知道呢!齐晨感叹,你们伏罗的玉罗刹,明明自己有寒毒解药,还是忍了四年多,好几次发病都快死了,还不给自己解毒。唔,这么说,你这次也很可能是把自己迷晕的。只不过,啧啧,这手段也太拙劣了,下手也不够狠,和你家玉罗刹,还差的远呐!你们花寒衣第一次被气的无语。这帮人真的是怎么了?被拆穿说不出话来了?泉雨露问。花寒衣转头,看着她,我真的不是,真不是自己故意的他看着一脸笃定的泉雨露,不禁连连叹了几口气。前两种极有可能,秦霜接着说,至于你说的完全是失误,可为不可能!好吧好吧,花寒衣转过身,无奈地看向秦霜,秦姑娘,算你厉害。我承认,那人我认识。哦?他是谁?秦霜转身看着花寒衣。是是夜罗刹,伏罗堂的三堂主。这些年,他背叛了伏罗,自立门户了。不过,他顿了一下,这也算是伏罗的内部矛盾,伏罗自会出手解决。现在秦家庄被灭,你们就算知道谁是凶手,也没那个能力去报仇的。谁说没能力报仇? 竟是泉雨露开的口,她看着花寒衣,看这情形,这夜罗刹应该和你交情不浅,我们可以现在杀了你,宽慰一下在天的亡灵啊。哼,谁让他数次捉弄自己,就让他瞧瞧厉害。你花寒衣转头,小美人,你也太狠了吧,我你什么你!齐晨走了过来,手中拿出一捆绳子,解开后走向花寒衣,接着给捆了起来,边捆边说,知道你是花罗刹,这是牛筋,挣不开的,你就先委屈一下吧。喂,我还没吃饭呢!我好饿,能不能给口吃的再捆啊?话虽是这样说,可他竟也不反抗,就这么任由齐晨动手。秦霜看着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看齐晨,我们得商量一下拿他怎么办。齐晨点头,拉着秦霜出去商量对策去了。小美人,花寒衣转向泉雨露,略微可怜地说:能给我口吃的吗?我真的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