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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1)

第二回 合过去,两方仍旧分数持平,张满贯掂起最后一枚骰子,玩味着道:方爷,最后一遭,可莫要掉以轻心了。方羿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道:请张老板赐教。张满贯眼中掠过狠意,将骰盅换至左手他是个左撇子,而之前,用的是右手。应该说,方羿是第一个逼他用出左手的人。哒哒哒......清脆的声音在雅雀惘闻的厅堂格外突兀,张满贯这次没有将骰子抛得太高,而是手腕发力,径直射向对方。方羿也像之前那样抬手去接,却不想,骰子的力道太大,直接射穿了盅顶,掠过他耳边,刺进墙壁。某个好奇之人拿尺子过去量了量,竟有足足三寸。赌判一愕,随即收拾起情绪,高喊道:方爷盅内无骰,此回无数可加伸脖子探头的众人把目光收了回来,一阵唏嘘。这方爷虽然技术高明,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这样看来,还是张老板略胜一筹。要说这张老板才是个中翘楚,不光骰技好,内力也是高人一筹。那墙壁是石头打的,居然也能穿进去那么深。着什么急?不是还没结束么?万一方爷来个起死回生,把骰数给扳回来呢?这句话一落,周遭之人连连点头,又转而去看方羿如何发招。方羿的情绪并未受其影响,他把玩地看着手里的骰盅,以及上头被刺穿的狭小圆孔,将骰盅在转了转,唇角一勾。哒哒哒......他像之前一般摇晃着骰子,手抬到肩膀的高度,听着盅内的动静。另一手始终负在身后,若不是剧烈的骰子滚动的声音,看那神情,还真以为他在遛鸟。待骰子终于发出让他满意的声音,抬手轻轻一抛,米白色的弧度便飞往对手。飞行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比之前还慢,张满贯接住根本不费吹灰之力,露出稳操胜券的表情。哒哒哒......他从三岁便开始摸骰子,即便在喧闹的嘈杂声境,他也能通过听音判断数字,只要经过他的手,哪怕是要摇个七,他也能通过内力,将骰子一分为二,开盅时惊煞旁人。正在他成竹在胸地摇晃着骰盅,众人都仿佛看到方羿败局之时,张满贯志在必得的表情突然一僵声音不对!他仿佛意识到什么,连忙砰地扣上桌面,打开盅子一瞧狼牙制的骰子,竟碎成了粉末!看来这方羿的内功,也是远超常人。方羿的眼睛落上那堆末渣,似是才知道一般,表情甚至有些惋惜,道:张老板,这下又是平局了。张满贯自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转而提议再比一个回合。若你能接住我的骰子,即便摇出个一,也算你赢。旁人纷纷摇头,能刺入墙壁三寸的骰子,血肉之躯怎能接下来?于是在张满贯抬起左手,骰声开响时,站队押宝的人都呈一边倒的局势。随着张满贯一出手,骰子便像脱弦的利箭,嗖地朝方羿射去,其力道,甚至比之前还重。方羿仍面不改色,徐徐用手掌包住盅顶,内力汇入掌心,正对着骰子飞来的方向一收。嚓!众人的心皆吊到了嗓子眼,胸口像是一口面鼓,砰砰地响。猜想这骨骰该不会顺着掌心,径直刺进他的手臂了。正当落针宛如霹雳的戏码愈演愈烈时,寂静的大厅突而被一声清脆的响动打破。哒!是方羿手中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哒......那声仿若鼓点,逐渐开始密集,最后竟快到让人听不到断音方羿将那枚骨骰接下来了!人们后知后觉着欢呼,然而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方羿挪开盅盖之后,最上面的那个赫然的六!一时间,方羿从绝境逆转,周围恭贺纷纷,张满贯亦心服口服,大笑着认了输。这些自然能让方羿心情愉悦几分,不过比起安戈冒着星星眼拍他马屁的情景,这些种种皆微不足道。然则,当他抬眼望去,在阁楼趴在栏杆上的那群人中寻找某个身影之时,却整张脸都结了冰。那本该探着脖子看他赌局的人,竟凭空消失了!倏地,方羿似乎被什么击中安戈为何要变卖财宝,为何要千方百计找借口出府,一瞬间尽皆都有了答案。拳头上的青筋忽的暴起,突突跳动。随后闪身出门,到一家看似不起眼,实际却是他养眼线的酒楼,放出四只信鸽,飞往东南西北四面城门。一定,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把小夜叉捉回来!安戈怀揣着惊天的财富一路飞奔,胸口砰砰地响。方羿的本事他虽然不清楚,但是能坐上容国大猴子的人,手段肯定又狠又毒,若他一次逃跑不成功,被捉了回去,断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于是他跑得更加不要命了。他与方羿是用过午膳出来的,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浪费了许多时间,待他终于从赌坊抽身而出,赶到最近的西门之时,离关城门只剩一炷香的时间。望了眼前头冗长的队伍,安戈急得跳脚。这守城的怎么回事?非要挨个挨个查么......没关系没关系,我小夜叉是混世魔王,老天爷肯定会眷顾我,不会赶尽杀绝的.......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猴哥还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啊......他嘴里不停地叽里咕噜,蓦然灵光一闪他跟安如意长得很像,既然安如意的脸能征服天底下那么多男人,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大彻大悟的安戈在心里扎实夸赞了自己一番,随后拍了怕前面那男子的肩膀,抛去一个媚眼,娇滴滴道:这位大哥~小女子今日进城,不小心贪玩耽误了时辰,眼看回家就要天黑,我爹断然要拿藤条打我......能不能让人家先过,来日,人家必当报答~作者有话要说:安·抛媚眼等于翻白眼·戈第39章 绑架(二)这位大哥~小女子今日进城, 不小心贪玩耽误了时辰, 眼看回家就要天黑, 我爹断然要拿藤条打我......能不能让人家先过,来日,人家必当报答~他的易声丸还没有失效, 嗓子一捏,娇滴滴的与闺阁小姐没有两样。寻常男子自然不比方羿阅人无数,陡然一见安戈, 还以为是仙子下凡,于是飘飘然退身,让出路来。一个接着一个,都让安戈到前面去, 以免回家晚了又遭打骂。故而, 眨眼间的功夫,安戈便凭借过硬的撩汉技术,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跟守城兵打了招呼。守城兵嘛,也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是男人哪有不爱美人的?于是他仍旧搬出最熟练的那一套, 学着戏台子上的名角, 兰花指盈盈一翘,唤道:军爷~人家回去晚了要被爹爹抽藤条, 能否然而,这个守城兵却不一般, 安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劈头盖脸喝住:少在这里套近乎!茫茫人群里的这一吼,宛如一道闷雷入地,顿时硝烟四起,将平坦地面砸出一条幽深骇人的沟壑。那人生了一张铿锵正义的国字脸,秉公职守,丝毫不吃这一道美人计。他上下打量安戈一番,道:方才上头下了命令,凡是青衣女子一律不得出城。我看你一身青衣,举止行为怪异,倒是可疑的很。这话一落地,安戈的脸色霎时一白上头下令,也就是说,方羿已经发现他不见了!于是赶忙软下语气,讨好着打商量:这位爷,您行行好,我家里真有急事儿,回去晚了不成的。那人纹丝不动,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安戈跳了一下,怎么就不差了?回去晚了我爹要打我的!那便让他来找理论,我奉命行事,自然会给他一个说法。再说......那人眼睛一虚,又道,如果你真的有问题,我若将你放了,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谁给我承担?怎的会怪罪?您放心,我就大良民一个,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抓谁也不是抓我啊。说着,又偷偷塞了一块碎银到对方手里。那守城之人并非小兵小卒,而是负责西门安全的巡逻长。方羿下的命令死,他就算再多十个胆子也不敢违背。故而将碎银又推了回去,对上安戈发红的眼睛,猜测他可能真有急事,奈何身肩重令,他也没有办法。于是叹息道:姑娘,你且收回去,华泱是容国的国都,不比其它地方。规矩命令都是板上的钉子,容不得悖逆。你若不是咱们要拦的人,方侯爷自会给你安排住处,明早城门开时,送你出城,不必担心。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得啊!天子脚下,岂能行朝令夕改的糊涂事?华泱开关城门的时辰皆是定死的,即便是方侯爷,没有大王的指令,也不可擅自开门。安戈气得脸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破规矩?城里人就是喜欢瞎讲究!他本就是个急脾气,何况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于是不由分说就朝那人骂去,字字诛心。奈何那人软硬不吃,只让他去旁边待着。骂人不管用?那就跑啊!安戈瞅准守城兵的空隙,撒腿就往门外奔。想跑?抓住她!在他跨出城门的前一刻,背后一紧,就被某个士兵拎小鸡一样拎了回去。哎哟!别拽我头!他两条腿在半空乱踢乱蹬,像只被逮住翅膀的大白鹅。干什么你们!放手!我告诉你啊,要不是你这城墙太高了我翻不出去,不然我早跑了!一个个的气力这么大,怎么不去码头做苦力,工钱保准比这里多!横什么横?不去打仗杀敌,倒是在这里跟平头小百姓横,您自个儿还挺得意是不是?安戈胡搅蛮缠起来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本来当兵的就嘴笨,骂阵就要败下来不少。再加上他们以为安戈是女人,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也不敢动作太大。结果便是安戈跟他们几个扭打在了一起。那巡逻长头痛不已,眼见到了关门的时辰,神情才终于缓和些许马上就能把所有扣留的青衣女子交给侯爷了,据说见到侯爷的女人都会静若处子,希望这人......能别闹腾了罢。时辰到关城门嗡沉重的木门缓缓收拢,发出陈旧的浑厚声,似是要将青天划破一个洞。不能关!安戈在几条胳膊的缝隙之间望着城门,几近绝望地吼着要是他现在回不去,往后更别想走了。大丫头他们等了他那么久,小八的身子也不知道有无好转,是胖了还是仍旧像之前那样瘦?五丫头的字也不知练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惹先生生气?还有就是万恶的安如意,居然敢辜负那像美玉一样的国师!他一定得找她算总账!难道他的这些盼头,这些他忍受各种宫规家规换来的自由,就要因为这扇门化成泡影?!他这样悲哀地想着,就差流出两行清泪来应景了。但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水无断舟之河。就在安戈以为要与自由无缘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奔腾的轱辘声,以及一记高喊:安小姐快些上车只见尘土滚滚之间,茫茫视野中蓦然出现一个黑点,一辆马车飞快驶来,驾车的前座有两名壮汉,一人驾车,另一人朝安戈的方向伸出手臂。安戈大喜,这是来救他的!于是想也不想便搭了上去,虽然不认识这两人,但总归是来帮他的,先跑出去再说!驾!拦路的几名士兵见马车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仓促着让开了去。城门还在继续掩合,中间的空隙越发变小。车夫狠抽了几下马屁股,马车朝那空隙驶去,车棚的两侧被刺啦划破,木头屑飞得老远。棚盖被刮去一个角,车身将将挤过。安戈顾不得整理凌乱的头发,只胆战心惊地回头,看那门缝逐渐缩小,守城的士兵没了追赶的机会,才喘着粗气坐下。小夜叉!突然,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刺穿他的耳膜,使他周身一震!在容国,只有一个人这样叫他。那个人,他避之不及。赶忙再回头望去,扒着车轩的边缘,见城门已经合上,只在中间的一线缝隙之间,隐约瞧见那双锐利却无法穿门而过的眸子,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稳了下来。还好还好,已经追不上来了。除却那一点莫名其妙的空虚,大体上,他心中还是欢喜的,于是对着车棚里方才救他的壮汉一笑:兄弟,谢了啊!然则,他这笑还未来得及收回,后脖子就被一记手刀劈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那壮汉阴鸷地看着不省人事的安戈,缓缓收回手刀,笑得阴险,左脸的刀疤在时明时暗的光影中十分瘆人:不谢。作者有话要说:让你跑,这回遭殃了吧......第40章 绑架(三)飞驰的马车在城外的平坦大道上自然跑得极快, 且在城门之内, 留下三尺高的灰尘。方羿盯着城门中间紧闭的那条缝隙, 拳头在袖中咯咯作响,手背的一股青筋突突地跳,仿佛有什么情愫要倾体而出。侯爷, 这是赌坊张老板送来的糖葫芦,说一定要交到您手上。江仲远从马背旋身而下,将那串金莹剔透的糖葫芦递过来。他飞快地瞄了眼方羿的表情, 瞬间被那眼神吓出冷汗,连忙垂首下去,不敢多言半字肯定,侯夫人又惹侯爷生气了!江仲远颤巍巍地支着那根糖葫芦, 仿佛有千斤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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