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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1 / 1)

我想试试,用蛊虫将他折磨至死。听闻大护法的蛊术天下无双,故而想问问,你有无豢养这一类蛊虫?不用即刻毙命,而是一步一步折磨,让他生不如死的这类。一提到心头至宝,平煞自然乐意,自然是有的。他随即回身,去三级阶梯之上,打开座椅扶手上的机关,蛇头形状的扶手瞬间开了一道两指宽的口子,露出一个暗格那里头,是他近日悉心照料的红血蛊虫。到时你若需要,本法随时可以送你一只。助你,大仇得报。封若书闻言,面色大喜,多谢大护法慷慨相赠!他笑弯了眉眼,单纯地像个孩子。平煞只勾了勾唇,说了句没什么左右封若书已是将死之人,在他死前唱一出慷慨的戏码,无可厚非。封若书拿起身前的茶杯,两手举到胸前,封某以茶代酒,先行谢过大护法!平煞淡淡走过去,将自己的茶杯与之相碰,客气。二人双双将茶水饮下,平煞默不作声地放下紫陶茶杯,手搭在桌边,一寸长的黑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狭长如蛇蝎的眸子盯着封若书,等着他剧毒发作。叩......叩......四下寂静,敲桌声如深山古寺的钟,敲一下,便在体内百转千回地响。蓦然,敲桌的动作停了。平煞隐约觉着嘴角有液体流下,抬手去拭,却是殷红鲜血!怎么回事?心中大惊,仓皇朝封若书看去,只见他笑没了,眼泪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杀气腾腾的狠戾,并狠戾之间,带了两丝视人命如草芥的蔑视。你......平煞瞳孔骤缩,清晰感觉到五脏六腑开始腐烂他中毒了!你把茶......何时换的?平煞想了想,难不成是......他方才去拿蛊虫的时候?封若书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茶杯,慢吞吞道:王宫的戏码,我见得多了。那茶壶是阴阳茶壶,一半有毒一半无毒,旋转交替的按钮藏在壶柄平煞斟茶的时候他便发现了。平煞仓促从怀里掏出解药,浑身抖如筛子,打开瓶塞准备吃药,却被一只手夺了过去。你......大胆!封若书拿着药瓶,慵懒地在手间把玩,我早该大胆了,若我胆子再大些,霍邦也不至于遭此横祸。平煞气急攻心,生生呕出一滩黑色淤血,脚下不支,瘫倒下去,本法蛊术天下第一,定要将你,将你......封若书慢慢走近他,垂眼,冷漠且阴鸷。大护法真这么厉害的话,合该早就用咒蛊控制我了才对。这么久都没动静,难道......是蛊术还没到家?你......你......封若书唇边勾了阴邪的笑,同情地拍了拍平煞的肩,你放心,彼岸符我会留着,你的那些蛊术,还有黑胡子巫师留下的册子,我会一一去学。你的确有些能耐,不过就缺些脑子。啊,对了。我要杀方羿,断然是要亲手,用箭,射穿他的胸膛。跟你的蛊虫,没有干系。方才说的那些,只是掩人耳目,将他支开的敷衍说辞。平煞的眼睛发红,死死瞪着封若书,直到咽气的那一刻也没闭上。往前,封若书不会这般,赤/裸/裸地杀人,即便在战场箭穿敌军胸膛,他也会在夜深人静时,为箭下亡魂点一炷香。而现在,他心中毫无波澜。霍邦曾对他说,军师,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把刀。但现在,他是真真切切,将自己变成一把刀了。没有感情,没有生气,无情无心的复仇工具罢了。他从平煞的拇指取下大护法的指环,对着外面的光线,打量指环的纹路,丝毫不堪地上七窍流血的尸体。安心去吧,大护法的位子......我替你坐了。他复仇的对象是方羿,在此基础上,多死一个平煞,算的了什么?大王,侯爷,西部出现一股不明势力,十日之间连攻天山、乌陵、滁阳三城,势不可挡。卫匡业闻言,抬头看向方羿。方羿合上奏折,问:西部?珩域的兵马?禀报者摇头,应该不是,据战败的将领说,对方高举平字大旗,对我军的作战习惯和军事器械似乎了如指掌。珩域十二路将领中,并没有平姓人士,而且近年珩域很是低调,并未听闻出了这等旷世奇才。方羿凝眉对容国军事了如指掌么?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到几近崩溃......第133章 受绑(一)......近年珩域很是低调, 并未听闻出了这等旷世奇才。话一落地, 方羿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猜测, 但看到一旁的卫匡业,他便又压下不表,想着这人几年之后要一人挑起容国大梁, 这等动乱,该让他决断一二。于是问:大王觉得呢?卫匡业皱眉,微微思索了一番, 小小年纪,已经透露出一股君王家的稳重,他不急不慢下了定论:军中有叛国通敌之人,并且这个人, 对容国军事了如指掌。顿了顿, 又问,对方的戎装,可是珩域传统的乌盔金甲?不是。其多数身着白衣,即便披盔戴甲,背后长袍定也定是白色。卫匡业颔首,也就是说, 是民间组织?不过那组织的来源并不重要, 既然有那叛国者为之筹划,百人之众, 马上也会成为万人之师。最后我们面对的,都是一头傲然雄狮。平平说了看法之后, 转而看向方羿,眼中微有得意之色,方侯觉得,孤这次的答卷如何?方羿点头认可,鞭辟入里,见识独到,臣没看走眼。卫匡业打开下一本奏折,若不是方侯当日救孤于水火,孤早成了管氏的刀下鬼了。方羿听到他口中蹦出的鬼字,当即制止:大王孤知道,为君王者,嘴上要忌讳。卫匡业打断他的说教,不着痕迹地转移话头,这次的动乱,方侯打算如何处理?方羿道:此番事关重大,敌人来势汹涌且目的不纯,十日连破我国三城。况且,天山、乌陵、滁阳皆是大城,那组织本来有的兵力加上这三城的守兵,估摸已有十万左右。所以......必派重兵镇压。卫匡业将他的话想了想,道:那派廉正将军如何?他的父亲是老将了,当年方侯还未封爵时,容国边界一直由他镇守,外疆秋毫无犯。虎父无犬子,廉正将军也是智勇无双的将才。嗯,此人甚好。卫匡业又道:自然,若是后期战情控制不住,还是要请方侯出马。方羿点头,若容国有需要臣出马的那一日,臣义不容辞。其实,还有一事,方羿没有立即说敌人高举平字大旗,引领者中又有一个神机妙算,并且通晓容国军事之人。并且直到今日,寻找封若书的消息仍旧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他有一个猜测,这猜测从心底冒出来的那一刻,他将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些零零总总......会跟封若书有关么?容国西部边界遭到不明组织攻击,十日之间连攻三城。容王卫匡业派威武大将军廉正镇压,却效果不佳,三月下来,只减慢了敌人的攻势,城池、土地,仍旧在一朝一夕之间,从容国地图上消失。卫匡业不得已,请永定侯再度挂帅,企图平息战火,还百姓安宁。方羿出征前夕,已到了腊月,万里江山皆是银装素裹的时节。天冷,尚有火炉可暖。但发生的另一件事,却是直接将方羿推进冰窖,寒气刺骨安戈不见了。小八想吃糖葫芦,安戈便带着人出去买,结果一转眼的工夫,人便不见了。小八找了许久,以为这人又坏心要跟他捉迷藏,结果跑了三条街,半人高的小身影气喘吁吁,这才知道出了事。方羿几乎把府里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最后留下江仲远和云舒君看孩子,他自己也出了府。心脏跳得厉害,恍若重槌落下的皮鼓,方羿很慌,直觉这次失踪不简单。府中出来江云二人,只剩了几个孩子,和零星的奴仆。小八很是低落,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小小的身影背着光,仿佛碰一下便要碎了。大丫头过去宽慰他,跟他说,没事的,小安哥哥只是出去玩玩,马上就回来了。他却不理会,只抱着膝盖,眼睛不动脸不动,许久许久,才道:我又把他丢了......大丫头听了这话,心头当即被剜去一片肉。之前在永安县,小八在安戈走后也是如此,抱着膝盖,蜷在角落,哽咽着说:我把他弄丢了。小八一直很依赖安戈,尽管他不想承认。因为安戈是世上第一个给他穿衣裳的人,新衣裳。这一次能和魏书黎出来,亦是魏父与他的奖励,魏父说,小八何日练成了古曲《孔雀东南飞》,便满足他一个心愿。他每日天没亮就开始抚琴,有时深夜醒了,睡不着,又爬起来练习。从始至终,他的心愿只有一个见到安戈,再不分开。他们第一次分别,他赌气扔了糖葫芦。安戈这次失踪,是为了给他买糖葫芦。这甜进心里的东西,小八却陡然觉得厌恶。小小年纪,却承担了太多与年龄不符的负担。大丫头心疼地抱着他,只听见怀里的人闷闷道了一句:我不会再吃糖葫芦了。安戈稀里糊涂地被推进一处小屋,整个人还没有回神。他对着木门又捶又喊,嗓门之大,恨不得把天撕开一个窟窿。开门!臭王八羔子!知不知道我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这些人活腻了是吧!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小安。安戈捶门的动作一顿,吓得蹦了一下合着这屋里是有人的?紧接着又是一顿,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遂回头望去,大惊!国师!安戈看到封若书的那一刻,全然忘了绑架,屁颠屁颠跑过去,乐呵呵道:你没死啊!真是太好了!封若书的眼睛转了转,徐徐落在他脸上,嘴角微微裂开,宛如漠阳城沦陷时,敌将高举的锋利弯刀,透着血腥的恶寒。我当然不会死了,祸害遗千年么。安戈凑上去的动作僵住,上下打量了封若书一番,心底翻出一股凉意。国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人如今红衫墨袍,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亦然拆解,三千青丝悉数垂下,没有约束,披在脸颊两侧,将俊秀如玉的容貌遮了一半。和煦的眸子不再清澈,反而透着几分血丝,无端端让人觉着沉重。国师你,你变了,变好看了。确实是好看了,眼尾上挑,唇色加深,眉宇之间隐约有两丝妖魅之气,与从前人淡如菊心如水的样子判若两人。是么?封若书还是那样笑着,眼眸微虚,深不见底,让人看不见内心所想。安戈迟钝着点头,嗯......但是我瞧着有点害怕,可能是没习惯你这身装扮吧,时间久了就好了。封若书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安戈还是老样子,逢人变笑,了无忧愁。这些事经历下来,所有人都变了,或死或伤,或善或恶,安戈却还是老样子。想来也真是不容易,能在这乱世保留一点纯粹的真,许是很多人羡慕的。然则,这份不易与羡慕,在如今这硝烟四起的乱世,并不合适。安戈对他的想法浑然不知,只像老朋友一般抓着他被袍子包裹的手臂,眼睛发亮,既然你还活着,不如跟我回去吧?猴哥找了你好久。提及方羿,封若书心中唯有恨意,怅然一叹,道:他自然得找我了,我的死活,他最关心了。毕竟他死了,眼前这人就安全了。对啊,你失踪的这些天,我们都很关心你。国师的位子一直空着,就是为了等你回去。安戈朝四周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人,无果之后,又看向封若书,对了,霍先锋呢?叫上他一起吧,最近又要打仗了,霍先锋上场的话,肯定又能立一大笔军功!封若书浑身震了一下,这次,脸上原本有的邪笑也没了,整个人似是落了地狱般,一举一动都透着寒气。在你们眼中,他只是个打仗的工具,对么?他盯着安戈,眼中裂开了一条鸿沟,万千的野鬼的手从缝隙探出来,张牙舞爪。安戈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他万万不会想到,从前逢人便笑的谦谦公子,如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国,国师,你别这样看我。他讪讪退了两步,嗓子眼像是吊了铅块,我们没当霍先锋是工具啊,他武功那么好,上阵杀敌,立那么多军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听了这话,封若书嗜血的神情才收了收。他相信,这是安戈的真实想法。因为安戈没心眼,不会口是心非,不会在背后捅刀,不会骗人。故而又笑了,虽还是那副邪魅的样子,却足以宽慰安戈的恐惧,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安戈心中已然有了阴影,背后的汗浸着里衣,黏糊糊的很是不爽。封若书将眼神调到梨木圆桌上,饿了么?吃饭吧。安戈将掌心在裤腿擦了几下,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如何也提不起兴致,只堪堪坐下,生硬地拿起碗筷,不扒饭也不夹菜,对封若书道:一,一起吧?封若书见他谨慎,便拿了一块糕点放入嘴中,饭菜无毒,放心吃吧。安戈一怔他当真是芝麻大点的心思都会被看穿。然则,曾几何时,他与封若书生疏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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