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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1)

萧承洲看谢彦担心得眉头都拧成疙瘩了,他摸了摸腹部,心里想着那药喝了几天,胸口的红痣一点也没消下去,等会儿本来还有一顿药要喝的,既如此,干脆就不喝了吧。萧承洲想着,笑着询问谢彦:我再喝一点粥?他看谢彦很想他多吃点,不喝药,肚子还有空间来装点东西。逞什么强。谢彦不赞成地瞪他一眼,饿坏了是大事,撑坏了也是大事啊!谢彦起身,拉着萧承洲的胳膊,走吧走吧,去院子里转转。走两步,消消食,看萧承洲那难受的样子,没吃几口的谢彦都替他撑得慌。可夏日天热,走了两步就晒得人头晕,谢彦自己无所谓,就怕把萧承洲晒出个好歹,这人现在这么瘦,看着很虚弱的样子,可经不起暴晒。他挥开折扇举起来挡在萧承洲头顶,把人往两边的廊庑拉。廊庑外面挂着轻纱,半卷开的,可以挡些日光,还有风,是个散步消食的好地方。这凉快,我们在这走。谢彦摇着扇子说,生怕萧承洲跑了似的,抓住他胳膊不放。萧承洲嘴角带笑,沉默着任谢彦拉着他慢慢走。阳光穿过轻纱洒入了一半在廊庑下,细小的灰尘在光隙间飞舞,烈日当头,屋外知了鸣叫。这本该是个叫人烦闷燥热的夏日,但萧承洲看着身侧摇头晃脑的少年,心中没由来的安宁平静。两人在廊庑下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谢彦觉得差不多了,才放心地松开萧承洲的手,好啦,我们回屋吧。被谢彦握住许久的地方,内里早已经汗湿了一层,被松开时,萧承洲本该觉得舒适才对,可心里却漫上一点失落,竟贪恋起了那燥热的温度。萧承洲理了理衣袖,问谢彦:跟我去书房?正好谢彦被外面的温度熏得昏昏欲睡,他拿扇子遮脸打了个哈欠,眼角浸出了泪珠儿,点头:好啊。这不是谢彦第一次进萧承洲的书房,谢彦还以为作为一朝王爷,书房乃是重地,非常人不能进,结果他第一天来这里时,萧承洲就邀请他进去过了。之前两次,萧承洲处理公务,谢彦就随便摸一本书在旁边看,不过谢彦一向把看书当催眠工具的,所以看着看着就睡了。今天再进书房,谢彦发现之前他趴着睡觉的小书桌不见了,换成了一张美人榻。洲哥你特意给我换的?谢彦扑上去躺了躺,爬起来看着萧承洲,眉开眼笑的。萧承洲轻笑道:方便你午睡。还是洲哥你懂我!谢彦脸皮可厚了,丝毫没觉得在人家的书房睡午觉有什么不对的。美人榻前面的矮桌上,还放着一摞书,都不是读书人眼里的正经书,而是各种话本、画本,谢彦翻了翻,都是讲各地灵神怪异的。萧承洲的书房里以前是不可能存在这些东西的,这都是他让人特意搜来给谢彦打发时间的。萧承洲回了自己的书桌后面,谢彦就躺在美人榻上,美滋滋地翻了本自己感兴趣的书看,因为故事风格,谢彦看得一惊一乍的,捧着书不知不觉就缩成一团,时不时哼唧两声,抖一抖,像只小兽一样。萧承洲总注意着他,指尖撩开的一页书看了一盏茶都还没翻篇。直到谢彦那边声音渐渐歇下去,抱着书睡过去了,他才笑着摇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到手中书页上。谢彦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开门关门,有人轻轻撩水的声音,然后他感觉自己脸侧一凉,忍不住睁开眼,对上萧承洲幽深的双眼。那眼里盛着窗外折射的光,像是藏了很久远的时光。谢彦恍惚了一瞬,然后他感觉脸侧又被冰凉触碰了一下。谢彦彻底醒来,看向萧承洲,还是那双时刻蕴藏着温柔笑意,却显得寻常的双眼。洲哥?谢彦迷迷糊糊地喊他萧承洲收回手,侧身让开,有仆从拧了湿巾双手递上。他看着谢彦慢慢擦脸,道:惠王过来了,你跟我一起出去。惠王来干什么?谢彦擦着脸好奇道。谢彦小时候虽然进宫的次数多,可和几个王爷都不是很熟,小时候有段时间,每回他进宫,惠王和端王都喜欢找他玩,不过后来随着他年纪渐大,进宫的次数少了,和那两人也慢慢疏远了。萧承洲道:我生病,许是过来看望我。谢彦就慢慢地看了萧承洲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傻?萧承洲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借口听上去很搞笑,但此次惠王绝对是拿着这个借口上门来的。他的几个兄弟间,只有表面上的兄友弟恭,这次他查贪腐案查到惠王身上,这次他生病,惠王私底下怕是恨不得他病死才好。如今的谢家人万事不管,几代人远是远了点,但到底与皇室沾着亲戚关系,每逢年节,今上也不会忘了谢家的赏赐,每年也会召谢家小辈进宫几次,可见今上眼里还是有谢家的。谢家人如今都吃着爵禄,挂了闲职,看着是被排出了权利的中心,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起来了呢?这几年,惠王和端王也不是没想过拉谢家站队,可谢家人看着没脑子,其实滑不溜丢,让惠王和端王白费了许久的功夫。初初封王的豫王也曾打过谢家的注意,都被谢家人装傻充愣地忽悠过去了。萧承洲垂眼看着擦了脸后渐显精神的谢彦。谢彦最近和他走得近,并没有瞒着别人。他以为,不管是他那几个兄弟,还是朝里的其他人,甚至就连龙椅上的那位,都在猜测谢家是不是选了他吧。萧承洲眼神温和,他不知道明明十分害怕他的谢彦为何会忽然接近他,他也感觉得出谢彦的突然接近别有目的,但他也感觉得出,谢彦的这个目的,并未带着恶意。萧承洲更相信,现在的谢彦也不会伤害他。退一万步说,就算伤害了,也是他该偿还的谢彦不知道萧承洲在想什么,他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跟在萧承洲后头出去了。王府正厅里,惠王萧承昊一身华服,眉眼间带着略不去的烦躁,拨弄着茶碗,时不时向入口看一眼。等看到萧承洲熟悉的身影后,他迅速撤去脸上那丝不耐的情绪,笑容满面地站起来:三弟,现在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谢彦出来与惠王见过礼,小小地嗅了下鼻子,他怎么听着惠王这话里藏着一丝酸味儿啊?惠王可不就是酸吗?家里二弟天天与他别苗头,四弟心也大了整日给他找不痛快。他乃嫡长子,早该被立为太子,无奈正值壮年的父亲罢着位置还不想放,偏这最无权无势从前最不受宠的三弟,摇身一变,成了父亲身边的大红人,得了太多权利,什么事都交给他做,这几年的风头直接盖过了他们几个,叫人好不眼红!惠王别有深意地看了谢彦一眼,彦表弟,没想到今天你也在?谢彦可听不懂惠王话语里暗藏的机锋,他挠挠脑袋,我来找洲哥玩儿呢,都好几天没过来了。话回答得直接,听到惠王耳朵里,那意思是就我不止今天在,我往天也在,我明天后天应该也会在。你也来啊,大家一起玩啊。惠王额角青筋一跳,他就知道谢家这个傻东西!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不见变聪明!惠王眼里闪过对谢彦智商的嫌弃,与萧承洲他们各自落座,便道:听说你生病了谢彦笑了一声。惠王看过去,谢彦忙拱手告罪,扭脸冲萧承洲挤挤眼。萧承洲差点被他的怪模样逗笑。听说你生病了,今日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惠王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满腔兄弟情深被谢彦给打断,丁点都不剩了,他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将话补完。萧承洲道:让大哥担心了。惠王一副为弟心疼的样子,你看你,已瘦得脱形了,难不成体内余毒还没清除干净?他说着,义愤填膺地一拍桌案,太医院那些庸医,养着他们吃白饭的,连个余毒都清不好!谢彦立即看向萧承洲,那眼神像在质问:除了刀伤,你身上竟然还有未清干净的余毒?因为胸口的红痣,萧承洲确实以为他身体里还有余毒,只是这点不管是惠王还是谢彦,他都不想对方知道。不跟惠王说,是怕对方趁机谋害自己,不告诉谢彦,则是不想谢彦担心。他道:余毒已经清干净了,这次只是小病,将养这么几天,已经快好了。你说你,手底下那么多人可以使唤,自己那么拼命做什么!惠王说道。总之各种与萧承洲打亲情牌,话语里藏各种暗示试探,想从萧承洲这里打听一些关于贪腐案的细枝末节。他这般做,反倒将自己的一些底细交给了萧承洲,比如萧承洲之前和李文华在清风楼讨论过的,或许就连惠王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涉事人员中,到底哪些人是他的人,哪些是别人安插到他身边的人。谢彦不了解这些事,他也没心情了解,刚睡醒,在惠王与萧承洲互推太极的过程中,再次昏昏欲睡,等他被萧承洲叫醒的时候,惠王已经面沉如水地走了,留给他们一个气急败坏的背影。谢彦伸伸懒腰,刚想站起来活动下胳膊腿儿,下仆来报:端王来了。嗬!谢彦伸着脖子往门口瞧瞧,今天这吹得哪门子风,刚走一个王爷,又来一个王爷。不会等会儿端王走了,豫王再来吧?得嘞,接着睡吧。作者有话要说:谢彦:谁?谁是傻东西?萧承洲:你,你傻,我的小傻子,小傻瓜,么么(*  ̄3)(ε ̄ *)谢彦:完了,老攻傻了。第18章端王萧承翰,今年二十四,也和惠王一样,是打着看望萧承洲的借口来的。谈话流程和惠王差不多,先是联络一下兄弟感情,而后在话语中藏下各种暗示试探。不过,端王这次来这的最终目的,和惠王不一样。惠王是希望萧承洲能在贪腐案上给他一些提示,手下留情,让他能有所准备,好将自己摘出去,话里话外透露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威胁。而端王此人,故意将很多事情都指向惠王,并全程不动声色地提及往事,在萧承洲这里给惠王上眼药。小时候惠王可没少欺负萧承洲,端王这是故意提起萧承洲曾经那段屈辱的岁月,激起萧承洲心里的怒意,想借萧承洲的手给惠王一次重击。这个计策一点都不高深,甚至太简单直接,可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哪怕明知道这样做会如了某些人的意,但思维被怒意操控,行为得不到控制,不知不觉就往某些人最希望的方向发展了。便是偷偷打瞌睡的谢彦,听着端王的话,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忍不住睁眼看了萧承洲一眼。萧承洲面色寻常,只是低垂着眼看着手中的茶杯,但他用力握住杯子发白的指尖,却好像出卖了他掩饰起来的真正情绪。端王看着这一幕,眼中得意一笑。端王目的已经达到,又叮嘱萧承洲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假模假样一番后,便提出告辞。端王一走,谢彦就小心翼翼地,准备说点什么安慰一下萧承洲,不过他一看到萧承洲的手,便如炸毛的猫儿一样,扑过去将萧承洲的手指掰开,洲哥,茶杯碎了!萧承洲松开手,便见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流淌下来。你怎么这么折腾自己啊。谢彦捧着萧承洲的手,见掌心有几道伤口,忙抢过下仆递来的丝绢,小心地按着看有没有碎片。谢彦很生气,对于萧承洲的身体,他现在比自己的身体还宝贝。别看只是小小的割伤,谢彦可是听说过某某地方的某某人,掌心也是这样被瓷器碎片割伤后,没过多久就死了的事。不过谢彦更气端王,他愤愤道:许久不见,端王说话怎么越发阴阳怪气了!谢彦记得以前端王总找他玩时,就总爱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他听不懂,可不妨碍他听明白话里隐藏的情绪,怎么听都怎么不舒服,后来端王不找他了,他还大大地松了口气呢,几个皇子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端王。刚才端王的话里话外,谢彦也听出了一二,里面提及的关于萧承洲的过往,谢彦是听说过的。他还曾碰到好几回,听到一些人在背后不屑地嘲笑萧承洲,说他整日里挂着一副笑脸,惯会伪装,不过是想借此给自己加以修饰。他们笑萧承洲本质上还是那个够不上台面、看人脸色的冷宫皇子,天家之子又如何,他体内一半的血是很尊贵,另一半却是低贱的宫女所出。谢彦却不认同那些人说的话。真要这么说,那论血统尊贵,几位皇子中只有惠王萧承昊最尊贵了,毕竟人家的母亲是一国皇后,正统的嫡出血脉。其他的皇子公主,都是后妃所出,后妃类比起来,也不过是比寻常人家尊贵一些的妾罢了。萧承洲的母亲是出身宫女没错,可后来也被封了妃,大家都是妾,论血脉也应是一样的。这也是谢彦不喜欢端王的原因,母亲同为后妃,只因萧承洲母妃死得早,好像在皇子里他就比萧承洲高上一等了。明明从未掩饰过自己的那份傲慢无礼、高高在上,却又总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反倒看着怪异。有本事,你要么就像惠王一样,因为身份所以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不会装就不装;要么就像萧承洲这样,将身为皇子的矜贵彻彻底底地收起来,表现得像个寻常的富家公子,让人感觉不出半点违和来。萧承洲摊开掌心让府里的医师给伤口上药,伤口其实不深,他控制着的,只浅浅破了一点皮,只是看谢彦这么担心,他心里柔软无比,既愧疚,又开心,并不想告诉谢彦他是故意这样做的。这些年他为今上做事,做成了许多大事,但每次的大事背后,他总会故意捅出一些烂摊子让一些原本与大事无关的人焦头烂额,损伤了很多人的利益,也得罪了很多人。他如一把出头的椽子,行事极端、无畏。便如当年他一被赐号封王就迫不及待地削了得势太监的手臂一样,冲动、莽撞,为了达到目的有点不顾后果。这样做还是有效果的,几年下来,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性子并不如他外表表现出的这样沉稳,便是他的父皇也是这样认为的,每次在他完成一件事情后对他又夸又骂,然后他该得的功劳总会被削掉大半。萧承洲明白,这是对方在提防、刻意打压他,可这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实力隐藏,韬光养晦的手段呢。端王得意离去,自以为计策成功,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萧承洲活动了一下被包扎起来的手掌,眼底闪过阴霾,只盼望到最后,对方还能得意得出来。谢彦捧着萧承洲的手,十分心痛,留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正在收拾东西的医师动作顿了顿,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地将桌上那只沾了一丢丢血迹的丝绢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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