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叫厨房给你做几道补血的药膳吧谢彦正在出主意时,下仆来报,豫王来了。谢彦想翻白眼,还真叫他给猜中了!他小心地将萧承洲的手放下,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今日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没见萧承洲受伤了吗?!他那么虚弱,流了那么多血,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萧承洲以拳抵唇低笑一声,索性今日都见了,往后就安静了。三哥!豫王今年十七,去年刚封王出宫建府。他的母妃玉贵妃是如今后宫里最受帝王宠爱的妃子,豫王继承了玉妃的好颜色,容貌很是精致贵气。豫王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又正是年少肆意之时,本是风流俊逸多情之相,却无故多出两分轻佻。谢彦看着已经出现的豫王,低声嘀咕:他怎么还有脸来啊?撬哥哥的墙角,和哥哥的未婚妻背地里勾搭上了,居然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豫王叫得孺慕,叫得亲热,萧承洲好像也十分受用一样,亲昵道:四弟,今日怎有空过来?互相见礼后,豫王在惠王和端王都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笑道:这不是听说你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谢彦面无表情地抽了下嘴角。四弟有心了。萧承洲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露出了掌心的绷带。豫王见此,瞳孔一缩,他试探道:三哥,我刚刚过来时,看到二哥府里的马车了。萧承洲暗自一笑,比起端王和惠王,豫王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他抬头笑道,二哥刚从我这里离开。谢彦不爽豫王,他害萧承洲这么消沉,消沉得饭都吃不下,瘦那么多都是豫王害的!他奇异地好像知道豫王想问什么,补了一句:惠王也来过。豫王一惊:他来干什么?来看望洲哥啊。谢彦干巴巴地说,心里却瞧不起这三个王爷,你说说,嘴里说是来看望病人,结果礼物都不带一个,就两袖空空过来,像话吗!哼!无利不起早,当他不知道呢,来得这么殷勤,还不定打什么主意呢,一个个的,就欺负他洲哥背后没人,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不都想从他洲哥这里捞东西嘛,自己掐去吧。豫王一听,果然神色有异。萧承洲借着低头喝茶的时候往谢彦那边瞥了瞥,迎上谢彦狡黠的眨眼。豫王来得这么晚,其实就是听人禀报,说惠王和端王都来过诚王府,他才坐不住地跑来了。他向萧承洲打探贪腐案,比起惠王和端王的隐晦,他算得上是明目张胆了,蠢得叫谢彦都吃惊。结果一番试探下来,豫王半点想知道的没得到,却和惠王一样,不知不觉中将自己那边的底也透露了一些出去。豫王出生的晚,靠着母族经营起来的势力与惠王和端王相比要差太多,他本人自诩聪明,其实往往是自以为是。萧承洲虽然不会轻看任何一个敌人,但这样的人,还真的很难被他放在眼里。萧承洲明白,豫王的目的和端王一样,都想借他的手,将惠王踩上一脚,顺便从中分一杯羹,稍微不同的是,端王要更加狠毒一点,还想从中搅浑水。豫王费了一番唇舌,却什么可用的消息都没得到,眼看着金乌西斜,他便不耐地提出告辞。谢彦充满诡异的热情道:豫王爷,留下来吃晚饭吧。豫王笑呵呵地找了个与别人有约的借口拒绝。谢彦摇头,什么与别人有约,不会是去会小情人吧。不过当着萧承洲他不好说这话,只是在心里可惜,如果可以他倒是真的很想把豫王留下来,坐在桌边,让他听自己讲一讲那些年嫂子与小叔子有染没有好下场的故事。作者有话要说:豫王: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谢彦讲端王:请将们字去掉,谢谢。惠王:煞笔,没有们,只有你。第19章晚饭,王府的厨子就照谢彦说的,做了几道补血的膳食,谢彦盯着萧承洲吃。中午没有喝药,那药不好的效果没有往日强烈,对着饭菜萧承洲还是没有胃口,但吃起来比中午吃得多些。谢彦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叫他停筷,免得再撑着。洲哥,你走大运了你知道吗?谢彦煞有介事地说,从来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他什么时候这么尽心地伺候过一个人呀?萧承洲能得他这般对待,可不是走大运了。萧承洲放下漱口的茶水,笑着点头,阿彦辛苦。谢彦不是很谦逊地摆手,只要你好好吃饭,早点把身体养好,我这点辛苦也不算什么啦。因为三个王爷的原因,一下午时间,谢彦一点和萧承洲单独培养感情的机会都没有,这一下午算是浪费了,还是叫他有点不开心。想来老天爷也心疼他,饭刚吃完,天就忽然变了,天际划过一道道闪电,层层乌云下雷声阵阵,不过须臾,豆大的雨珠便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敲在瓦片上,连成线的雨水顺着屋檐滚落。谢彦站在廊庑下,望着连天雨幕,眼珠子转了转,装模作样地叹气:这雨真大呀,路上不好走啊。萧承洲看他古灵精怪的模样,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顺势道: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要么你今夜便歇在我这儿?这不太好吧。谢彦状似为难地说,唔萧承洲沉吟。!谢彦着急了,其实他就是客气客气呀!但你别真跟我客气啊!谢彦的小眼神忐忑不已,真怕萧承洲给他拒绝了。逗够了谢彦,萧承洲笑道:我们是朋友,在朋友家留宿有何不可?谢彦生怕萧承洲反悔,迫不及待地接口:对,洲哥说的正是!那我就叨扰啦!他拉着萧承洲转身进屋,我们别站这里了,雨丝飘进来了,当心打湿衣裳。谢彦不回去,侯府那边还是要说一下的,不过这个自有下仆去做。谢彦和萧承洲坐着消了会儿食,就不舒服地扯扯衣服。王府里是有冰盆的,不过谢彦觉得萧承洲现在体虚,不适合用太多冰,今日就出了不少汗,这会儿外面雨声连绵,气温骤降,凉丝丝的,就应该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待着才舒服。再一个,夏季气温多变,别看现在雨下得好像天破了个口子,说不定过会儿雨就停了,那他是走还是不走呢,只有把澡洗了,到时候萧承洲想叫他走都开不了口啊。萧承洲就问谢彦,是否现在就叫人给他准备热水沐浴。谢彦自是说好,他去浴房之前还不忘叮嘱萧承洲,如果你等不及也要去沐浴了,记得伤口不要沾水啊。萧承洲揉了揉被包扎起来但其实已没有痛觉的手掌,点头笑道:我省得的。哎,真叫人操碎了心。谢彦忽然体会到了自家老爹说的那种把一颗心操碎成八瓣儿的心情是怎样了。洲哥会不会嫌我啰嗦?谢彦嘀嘀咕咕地,带着这么点小小担忧,去了浴房。谢彦躺在浴桶里,泡澡泡到一半,王府下仆送来了干净衣物。这是以前做出来我没穿过的衣服。门外传来萧承洲的声音,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叫人准备更小一些的。南星将衣服抖开看了看,他清楚谢彦的身形尺寸,看两眼便知道很合适,对谢彦点了点头。谢彦就趴在浴桶边上对外头道:洲哥,应该可以的。外面萧承洲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忽然有点落寞,以往我也没有朋友,更没有谁会在我这留宿,这些备用的东西倒是一直忘了准备。谢彦听着,又把萧承洲补脑成了个没人爱、没朋友的小可怜,这可不就凸显他存在感的时候嘛!谢彦吧唧一下拍在自己光溜溜的胸口,挺身道:洲哥,以后你有我了啊!那声音响得南星都替他疼,果然等谢彦松开后,胸口多了个被他自己拍出来的巴掌印。对,以后有你了。门外,萧承洲双眼盯着紧闭的房门,眼底一片幽暗。谢彦出来时,王府各处都挂上了灯笼,萧承洲暂时不在。就一个洗漱的时间,雨已经停了,只剩残留的雨水还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谢彦不由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管家等在门外,带谢彦去今夜就寝的客院,就在萧承洲居住的主院旁边。萧承洲在客院客厅的窗边的小几子边坐着,他见谢彦穿着他的衣服,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双眼水润,小脸红呼呼,眸色不由深了两分。洲哥。谢彦在他对面坐下,还湿着头发,他不惯别人近身伺候,只让南星站在身后给他擦头发。大雨刷去一日燥热,空气难得清新,临窗而坐,还能享受轻风的吹拂。夜晚灯笼投射而来的晕黄灯光下,谢彦支着额头,神情懒洋洋的。萧承洲等在这里,就是担心自己和仆从准备的东西不够周到,问谢彦要不要去卧房看看,若还缺什么,立即叫人送来。其实也是萧承洲紧张了,这是他第一次留客,这客人还是谢彦,自然要郑重对待。谢彦心不在焉地摆手:陈叔处处周到,自不会缺什么的。陈叔便是诚王府的管家,总是笑眯眯的小老头,谢彦还挺喜欢他的。萧承洲就站起来,道:那你早些歇息?谢彦也忙站起来,迈着小碎步跟在萧承洲身边。萧承洲疑惑地看着他。谢彦冲他嘿嘿两声,洲哥,今夜我与你同床睡吧!萧承洲眼睛睁大两分,仿佛很惊讶,与我,同床睡?嗯嗯!谢彦眨巴着眼睛,希冀地看着萧承洲,既是朋友,当然要同榻而卧,抵足而眠。萧承洲一眼望进谢彦的眼底,看他紧张地等待自己的回答,眼中的惊讶慢慢消失不见,他笑道:这样啊,那你跟我过去?洲哥,你真好!谢彦真心实意道。他这个要求其实有点冒犯了,之前心不在焉地,也只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提这么个要求,不过和萧承洲达成情比金坚兄弟情的诱惑太大了,谢彦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提出来了。嘴角噙着柔软的笑意,萧承洲抬手摸了摸谢彦搭在肩膀上还微微湿润的头发,对你好,是我该做的。谢彦歪了歪头,觉得此时的萧承洲和平时的有点不一样,但具体的感觉,他又说不出来。等萧承洲放下手,谢彦又在他身上找回了平时熟悉的样子,证明他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想不明白,谢彦见萧承洲走了,忙抬脚跟上,转瞬就将这点疑惑抛之脑后了。萧承洲去沐浴的时候,谢彦将里衣的衣带仔仔细细地系了一次,谨防睡觉途中散开。胸口上的红痣不能让萧承洲看到,为了能抵足而眠增进兄弟感情,他可是冒大险了呢。萧承洲还没回来,谢彦穿着里衣在屋子里到处晃荡。谢彦小时候在宫里留宿的时候多,他住的寝殿就跟皇宫各处一样,不是奢华至极,就是低调贵气,总之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雕花都不简单。而萧承洲这个说是卧房,倒不如说更像书房,除了床榻,一面墙壁被巨大的书柜占据,临窗处是低矮的案几,上面放着不少书,另一面又是张不小的书桌,上面笔墨纸砚都齐全,角落还摆着几个书画缸。谢彦看到这么多书就头疼,如果他整天在这么个严肃的地方睡觉,绝对会失眠的。等会儿一定要跟萧承洲说,他要睡里面!看了一圈,谢彦没因为好奇胡乱翻,他坐在床上,往后一倒,躺了会儿,看着空空的床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了,缺一副萧承洲的画像。那副从云虚寺带回去的萧承洲的画像,至今还挂着谢彦的床头。他如今倒是不怕萧承洲笑了,不过也没想着立即就把画像取下来,多看看,再巩固一下效果嘛。谢彦躺着躺着,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歪头看去,见是萧承洲回来了,口中嘟囔道:洲哥,我都要睡着了。萧承洲在他身边坐下,低头看他。谢彦并没有闭眼睛,迷迷糊糊地与萧承洲对视,他扯了扯萧承洲垂下来的头发,声音含着睡意,软软的,你看什么?萧承洲收回视线,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在梦里见过。哦谢彦无意识应着,他实在困,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面对萧承洲侧身躺着,话都快说不清了,洲哥,现在睡吗?你困了就睡吧。萧承洲说,他脱掉宽松的外衣,一回头,就见谢彦像只睡迷糊的猫儿,闭着眼睛把自己往枕头上挪。萧承洲拍拍他,把鞋脱了。谢彦已经困傻了,没听到,一直很努力地往枕头上蹭。萧承洲干脆就握着谢彦小腿,帮他把鞋子脱了,然后把他双腿往床上一抬,谢彦就歪着身体躺着,姿势别扭。枕头都还没挨到,谢彦就已经睡着了。萧承洲给谢彦摆正睡姿,看着他安静下来更带孩子气的睡颜,静静地笑了笑,一点都没变。作者有话要说:谢彦:我们可是同床共枕过的好兄弟。萧承洲:对,我们一起困过觉。谢彦:我听着咋感觉不对呢?萧承洲:难道你没和我困觉?谢彦:困是困过萧承洲:那不就行了。谢彦:还是感觉不对。第20章谢彦醒来的时候,萧承洲已经起了,南星候在外面,手里拿着侯府下仆送来的衣服。谢彦一觉到天亮,想起昨晚啥都没干成,不免懊恼,这一晚上白睡了呀。南星听自家少爷这般说,给谢彦穿衣的手停都没停,自从自家少爷忽然开始接近诚王后,他已经从最开始的大惊小怪变成现在的见怪不怪了,谢彦缠着与萧承洲抵足而眠,就是想睡前联络一下感情,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会直接睡过去,这个计划自然落空了。好在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只要他常来,以后抵足而眠的机会多得是。谢彦洗漱好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萧承洲进来,他一身简单劲装,脸上略有薄汗,看着刚晨练结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