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么久,主要原因还是东林党再次上台入主内阁,需要其他党派帮助,安排朱由校婚事的缘故。毕竟,方从哲下台后,才刚刚重新掌权几个月的东林党人,明显不可能在短短两个半月内,就把选秀之事快速解决,这其中,没有其他党派帮助,那是不可能的。作为前任首辅,浙党领袖,本就善于调和各党矛盾的方从哲,自然是东林党人最好的去向其他党派寻求合作的选择。而随着宫闱丑闻愈演愈烈,皇室丑闻若是成真,不止是皇家丢脸,就是他们辅佐的文官,也跟着丢脸。如此,在一致的利益诉求下,沉迷于党争的文官集团,短暂的放弃朋党派别,开始合作起来,这才能快速解决选秀事宜。至于刚才方从哲对叶向高提到的姚宗文,却是又牵扯了他和东林党的另一项交易,那就是让袁应泰代替熊廷弼成为辽东经略。姚宗文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由庶吉士授户科给事中,浙江省慈溪人,这份履历,可说明他当时是实实在在的浙党中人。熊廷弼任辽东经略时,他因与熊廷弼有私怨,便在到辽东检阅兵马还朝后,上书弹劾熊廷弼。这事情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科道言路风闻密奏弹劾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这恰恰赶上东林党要替代浙党登台之前。想在主政后,就能用功绩提升东林美名的东林党人,很快便想到了用此事来做文章,那就是让他们东林党内部的人代替熊廷弼为辽东经略,等日后扫平建奴,就将成就他们东林党主政的美名。毕竟,在那时,虽然努尔哈赤赢了萨尔浒之战,但大明群臣百姓,依旧没把建奴放在眼里,终究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谁都认为辽东是攒功绩的地方。为了完成这目的,东林党人便找到了还没下台的方从哲,方从哲一方面和东林党的温和派私交尚好,另一方面也明白东林党上台势在必行,自然也就答应了。不然,若非有方从哲和东林党的短暂合作,在姚宗文后,就不会冯三元、张修德、魏应嘉、郭巩等人相继弹劾熊廷弼,说熊廷弼“无谋者八、欺君者三”,意思就是他经略辽东,有八件无谋主张,还有三件欺君事情,直言说不把熊廷弼罢免,大明就守不了辽东。最终,刚刚登基的天启皇帝朱由校,面对群臣压力,罢免了熊廷弼,并在这之后,让东林党人和方从哲都举荐的袁应泰代替熊廷弼经略辽东。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浙党领袖方从哲有点出卖了关系松散的盟友,身为楚党的熊廷弼了。正是因此,适才方从哲才会和其他人一样,不愿熊廷弼这么早起复的,毕竟他这事做得有些不地道。场面一度冷清,就在众人还在考虑朱由校刚才的言行时,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同时伴随的,还有一声尖锐的喊声:“叶相公,幸好你们还没走,不然可要让我多跑路了。”众人闻言,却见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笑着走了过来。叶向高见了他,没有露出见一般阉人时,会有的厌恶表情,反而十分热情的和他打了招呼。“王公怎么来了”叶向高道。“见过王公”刘一燝、韩爌等东林阁臣,也是一反常态的对他行礼道。“见过各位相公”王安笑道,东林党人言语不称他为“王公公”,而叫“王公”,刻意淡化他太监的身份,令得王安心里很是是受用。至于东林党人,这般和王安亲近,图的不是别的,自然是希望内廷被自己掌控。毕竟,只有掌控了内廷,文官才能在对抗皇权中占据优势,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他们的优势,有着最成功张居正、冯保的例子在前,也就不难怪东林党人从支持朱常洛开始,便和朱常洛的亲信太监王安交好了。事实证明,他们这个长远投资的正确,毕竟,移宫案时,王安可是帮了他们大忙。“适才路上撞见皇爷,皇爷想起礼部请册立皇后的奏疏没给各位相公,特地让我回来给各位相公。”说罢,王安走到殿首桌前,很快找到那奏疏,交给叶向高道:“呐就是这个,叶相公可收好了,这事情可办得不容易”“我知道,劳烦王公了”叶向高自然知道王安说得不容易是什么,不过这事情不能放台面上说,他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句。“既如此,咱家就走了”王安刚说完,叶向高想到了什么,连忙道:“王公请留步”闻言,王安回问道:“怎么了叶相公”叶向高连忙把刚才皇帝朱由校怒斥他们的事情说了,而后向王安打听那少年监生的事情。“叶相公所言之人,我也不太清楚,自登基后,皇爷就有意疏远我,对于皇爷所说之监生,我也不明白。”摇了摇头,王安回道,众人听后,面露失望之色。不过,紧接着,王安又话音一转道:“不过,近日我的人发现陛下有意派人去国子监调查一个叫张璟的监生,就不知道是不是诸位相公所要找的人了”“一定是了”“嗯不会这么巧的,我这就派人去查。”“好好查他,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和我们东林作对,肆意在陛下面前扭曲事实,贬低大来大来已卒,殉国尽忠,绝不能令其身后之名有污”随着叶向高一语说出,内阁诸人便打算离开了。谁知,这时王安却出言道:“恐怕,几位相公想动张璟,有些麻烦”“怎么了王公此言何意”叶向高听出话外之音,连忙问道。“诸位相公可动不了那张璟,因为他可是已定皇后的族兄,咱大明未来的国舅爷”39、让熊廷弼起复不了的阳谋国舅爷叶向高等人一惊,他们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就有些棘手了本朝立国以来,虽然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明确限制了外戚权利,看似不如以往朝代外戚势大,但是这并不代表外戚就可以随意受人指使。反而,历代皇帝对于外戚都多有恩宠,甚至朱元璋所留的皇明祖训更是说了,外戚非事赦谋逆,其余罪责皇帝都可免罪,刑部不得审问,天然的给外戚这个皇室群体加了一道保护牌。现在,若是张璟真的是那个蛊惑皇帝,扭曲辽东战局的事实,让朱由校厌恶袁应泰的家伙的话,仅凭着这国舅爷的身份,纵然非皇后亲兄,但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针对的。弄得不好,教训张璟不成,反而让他们自己惹得一身骚,又凭白惹皇帝朱由校不满“叶阁老,此事该当如何”刘一燝拿不定主意,主动试探问叶向高道。终究,他们东林党人若是真的想要对付皇亲国戚的话,肯定是得要身为首辅的叶向高点头的。闻言沉思了会儿,叶向高将手中关于立后的奏疏细细看了会儿,并未回答刘一燝所言。而后,叶向高像是有了决断一样,眼神一凛,对王安行礼道:“劳烦王公回禀陛下,册立皇后之事,内阁无议。另外,再劳烦王公回禀陛下,熊廷弼入京之事,内阁即刻拟旨,望陛下安心”此言一出,其余东林阁臣脸色一变,因为他们知道,叶向高决定不去追究张璟的事情了。终究,张璟若作为国舅爷,有着朝廷祖制在,他们还真是动不了他。毕竟,他们作为文官,能动用的也就只有刑部而已,可是皇亲国戚,刑部根本动不了,而且张璟又并无罪责,从制度上,就让东林众人根本对付不了他。当然,最令他们色变的却是,叶向高选择向皇帝朱由校妥协,让熊廷弼进京了,这是他们根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毕竟,袁应泰的事情还没解决,不把东林党在袁应泰替代熊廷弼为辽东经略的事情摘干净,就让当事人熊廷弼入京,这怎么看都不妥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熊廷弼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即使和东林党内一些人走得近,但他可是实实在在的东林政敌出身,他们好不容易把这位楚党中坚,从辽东经略的高位上拉下来,怎么能够让他轻易起复呢此时,不少人都想质问叶向高为什么要如此,这般置已死的袁应泰身后名不顾,难道不怕寒东林党人之心吗不过,毕竟有方从哲和王安等人在场,他们却也是不便质问。“好那咱家这便走了,把叶相公的话回禀陛下”王安听后,笑着对叶向高道。“王公慢走”众人齐齐对王安道。眼看王安离去,叶向高转头看着东林诸人疑惑之色道:“咱们呆在这,陛下看来是不会回来,还是先走吧”说罢,叶向高向着刘一燝、韩爌等人打了眼色,而后率先离开。其他东林党人明白叶向高意思,方从哲等非东林党人还在这,有些事情不方便他们在,因此和方从哲等人告辞一声,便跟着离开。很快,乾清宫里,就留下方从哲等几个并非一党的内阁阁臣,甚至,方从哲自己,也只是个已经致仕却没有立即回乡的前任首辅而已。此时,想到适才王安所言,方从哲这位历经晚明各种政治风暴的浙党大佬,却是对于那可能令东林党人吃瘪的国舅爷,有了几分兴趣宫城内,东林党一众阁臣,四处看了眼周围空旷,就是巡逻的禁军也离得远后,这才又继续讨论起来。“你们是对我同意陛下召熊廷弼入京有异议”叶向高开口道。众人听后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点头,已然默认。叶向高见此,又道:“我知你们心意,同意招熊廷弼入京,确实对不起大来,可是我们不同意其入京,难道他熊飞白就进不了京吗”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并未回应,他们也知道倘若皇帝真心让熊廷弼入京,确实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就算我们封还陛下圣旨,不准熊廷弼入京,可是中旨一出,你们说他熊飞白会乖乖等内阁旨意,而不受中旨入京吗”叶向高见众人未回应,又继续加重语气道。在场东林众人听后脸色又冷,他们知道叶向高所言确实不虚,熊廷弼被弹劾罢免,心里自然有怨言,就算此番是皇帝的中旨召其入京,他也肯定不会封还中旨的。若是这样,有了起复名义,就算接到的不是内阁旨意,熊廷弼到时候肯定也会入京的,这是他们根本阻止不了的。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韩爌率先道:“可就这般让熊廷弼入京,岂不是让朝野耻笑我东林无能吗当初我们百般谋划,才让方从哲屈服,同意罢免熊廷弼,今日若是让熊廷弼官复原职,这不是让我东林前番谋划皆成无用之功吗”“虞臣,我知你心思,可是我东林党内,有谁于兵事上,可比大来知兵如今大来为建奴大败,已是丢尽了我东林脸面,此番我等若是举荐不了能人,他日大来兵败之罪,必因此辱我东林名声,此事不可不细察之”说到这里,叶向高顿了一下,继续道:“熊飞白经略辽东时,建奴老贼努尔哈赤难有寸进,与大来相比,已为奇功,今日大来卒,若是我等举荐之人,不如熊飞白,必惹朝野非议,故而,我等索性不如顺水推舟,让熊廷弼入京。”叶向高话中的“虞臣”,乃是韩爌的表字,其字虞臣,号象云,山西省蒲州人。“可是,若是让熊飞白就这样入京,陛下必令其再复辽东经略之职。如此,若是熊飞白再于辽东取得战绩,令建奴不得寸进,这不是打我东林之脸,让外人说我东林嫉妒能臣,有良将不用,却以东林不知兵事之庸臣领兵,使得朝廷大败于建奴,辽阳、沈阳之失,皆为我东林之责吗”韩爌立即说道。他想不通叶向高怎么会不明白,一旦军事才能出众的熊廷弼再次经略辽东,倘若他在如此危急时刻,对抗日益强大的建奴,取得比袁应泰更出色的战果,外界会怎么去批判身为东林党人的袁应泰和他背后的东林党。这种时候,在韩爌看来,更应该坚定不移的阻止熊廷弼入京,除非袁应泰战败,失去辽阳、沈阳等城塞的职责,彻底和东林党撇清,否则绝对不能让比袁应泰出众的人去经略辽东。“目光短浅,我说了允许熊廷弼入京,可我却没说过,能让熊廷弼容易的起复,这其中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叶向高适言提醒道。在场东林众人听后,细细思索,皆有所悟,仿若明白了什么一样。“阁老的意思是让熊廷弼做不了辽东经略一职”韩爌目光闪烁道。“正是”叶向高点头道:“既然我们阻止不了熊廷弼入京面圣,那索性就让同意他入京,只是,若是皇帝想就此起复熊廷弼,那也不容易,我可记得,当初姚宗文他们弹劾熊廷弼,可是有不少罪证的,除非皇帝能证明这些罪证不属实,否则,只要我们压着这些罪名不放,熊廷弼想起复,满朝文武都不会允许的。”“阁老此言妙极”“熊飞白就算想复出,也难有寸进”“阁老英明,我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