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得,你们别看那白杆样子古怪,可却是件接敌利器。当年万历爷平叛播州乱事时,他们与叛军交战,接敌时,这些川兵白杆上的钩可砍可拉,环则可作锤击武器。必要时,只要将数十白杆钩环相连,便能越山攀墙,在山地交锋,可称无往不破。”“如此说来,这白杆倒和戚少保麾下浙兵所用的狼筅有异曲同工之效了。”“确实,倒也差不多。听说万历二十八年时,杨应龙带兵来袭,这些石砫兵反攻,一战便败杨应龙,尔后乘胜追击,终大破叛军。最后杨应龙兵败身死,论功行赏时,定石砫兵为南川路战功第一,可那石砫兵的将领秦氏却不报报军功,至今都让人听了敬服,你们说咱们普通人,谁立了这么大的功,却会不受呢”“难得秦氏了,真是让人敬佩听说这秦氏本是苗家女子”“确实。秦良玉乃苗人女子,听说当年追求她的人甚多,她便比武招亲,最后却故意输给土司马千乘。不过也正因此,才有了川兵之中的白杆兵,说来,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虽然李进忠和王体乾选的酒楼不是一般百姓能来的,可是酒楼毕竟是市井谈资之地,没用多少功夫,酒楼里就传遍了这支正行军的川兵,从上到下的底细。想来,有那八卦小民四处打听的结果,同样也有吃饭的官吏,乐意向周围人吹牛逼显示自己的结果,毕竟,秦良玉和她麾下川兵的来历,在大明官方也不是秘密,说出来也不怕什么。正在吃饭的李进忠,听到那些人的谈话,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呢喃道“马千乘这名字好耳熟啊”343、汉族女英雄“马千乘吗此人的话,咱家倒是知道一些。”李进忠刚说完,一旁的王体乾听了他的话,便出言道。作为内廷里,正经从内书房走出来,文化程度很高的太监,王体乾现在又当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自然会提前打听消息,以备不时之需。前些日子里,在得到秦良玉带兵入京的消息后,便早就派人搜集了秦良玉和她亲属的资料,所以此时解释秦良玉和她亲属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怎么慌张。“那给咱家仔细道来。”李进忠听后,命令道。“是李公公”王体乾回道“马千乘此人,世袭石砫土司,其虽是土司,却是汉人。而且,其人乃是后汉开国功臣,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援他是谁”李进忠闻言反问道,他的文化知识不算多,特别是这些一千多年前的人物,更是听都没听过。“嗯”王体乾迟疑了下,知道李进忠肯定没听过这人名讳,想了想这才解释道“李公公应该知道汉末三国时的西凉名将马超吧”“这个咱家自然知道,这不就是说书人一直说的三国演义里面的锦马超吗”李进忠闻言,一脸满腹经纶的样子,自信回道。“额确实是他”王体乾愣了一下,还是确认道。说完之后,王体乾又继续道虽然三国演义此书多有不实之处,不过马超确实为锦马超无疑。”“好端端的提什么三国和马超呢提这些能有什么用马超还能和那马千乘有关”李进忠撇嘴说道。闻言,王体乾还没说话,张璟就已经抿嘴,憋着笑了。后世有句话叫“没文化,真可怕”,今日,张璟就觉得,这九千岁,文化知识是真的要提高,不然日后指不得又要闹出不少笑话。不过,话说回来,指望一个人生前几十年都没识得多少字的人,在如今掌权的短短几个月,彻底变成一个合格的读书人,那也有些难为九千岁了。张璟憋着笑,没发出什么声音,并未引起王体乾和李进忠的注意,而王体乾听到李进忠的话,也是忍住嘴上的笑,解释起来。“李公公,你恐怕不知道,这马超其实就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而观这马千乘在我大明所立的战功,说来也能说他是一个小马超也不为过。”王体乾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说话时候,他没敢笑出来,担心因此会让李进忠丢脸,从而记恨他。“什么小马超马千乘”李进忠听后有些诧异的呢喃道,他的脸上,同时也是多了一些不自然。很显然,想到刚才他对王体乾说的那几句话,李进忠也是觉得丢了没文化的脸,丢大发了。“快看有个女将军”“看她的样子,可真不像是女子。”“难怪若没这身躯,她也镇不住手下这些连建奴逆贼都怕的精兵悍将”当那些使用白杆的川兵部队临近酒楼时,四周看热闹的食客,纷纷讨论起走在川兵部队前,带领部队行进的女将军。不同说,这人便是秦良玉刚才,因为川兵部队离得远,众人就被这支军队的装束吸引,也没注意到那些川兵兵将的具体样子。现在仔细一看,看到带领这支在浑河血战里,打得建奴逆贼胆寒的川兵部队,领头的竟然是一个女将军,不好奇的议论起来才怪了。有知道内情的或是对此一笑了之,又或是对身边的人吹嘘,但更多的人,却是对秦良玉一无所知,只能向附近看热闹的人打听这位女将军。当秦良玉策马走到酒楼下时,张璟已经和李进忠、王体乾,死死的盯着那骑马的秦良玉。见到秦良玉的第一眼,张璟就有些惊讶了,因为,这秦良玉的个头,较寻常一般女子而言,实在是高了很多,而且壮硕的身躯,恐怕一般的男子和她相斗,都打不过她。“这便是秦良玉吗这身材,也太壮实了吧”“别说,看着还真不像是女子真不知道他丈夫马千乘,当初如何敢娶她”一旁,李进忠和王体乾还在评头论足秦良玉那如同男子的身躯时,张璟却是望着秦良玉的背影,一言不发。不是张璟没话说,而是他的心里,都是对秦良玉的敬重,此刻心情,不说话比说话,更显得张璟对秦良玉的敬重。前世,张璟虽然对于明末不少人的事迹,清楚的不多,但是秦良玉,却是张璟少有的清楚知道的人。毕竟,这是正史中唯一一个单独列传的女将军,不由得人记不清楚。而且,于张璟而言,秦良玉,她不仅是明的忠臣,更是是汉族的英雄,她平叛杀鞑、抗清复国,一桩桩,一件件事迹,都由不得后世的汉人子孙不铭记。她的事迹,最出名的便是崇祯十六年时的母子诀别信。那时,她的儿子马祥麟坚守襄阳,殉国前,曾给母亲秦良玉写信。信中,只有一句话“儿誓与襄阳共存亡,愿大人勿以儿安危为念”做母亲的秦良玉,收到信后,给自己儿子的回信也只有一句“好好真吾儿”而张献忠入蜀后,已是老妇的秦良玉毅然对身边的人说道“我兄弟二人都已为国捐躯,我一介妇人身受国恩二十年,现在不幸到了这个地步,又怎敢在晚年去侍奉逆贼”摄于秦良玉的威名,张献忠至死也未入石砫一步。甚至于,南明永历二年,当永历帝的使节带着诏书找到秦良玉时,这位女中豪杰已是重病在身,卧床不起。可当知道天子派人来找自己,老人家瞿然而起,拜伏受诏,哭泣道“老妇人朽骨余生,实先皇帝恩赐,定当负弩前驱,以报皇恩”然而,可惜的是,尽管秦良玉仍然有一颗报效国家,坚决抗清的决心,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她的意愿,没几天秦良玉便重病去世。南明为其谥号“忠贞”,便是对秦良玉一生的评价。她的名字,注定为每一个汉族后人铭记秦良玉,她虽然是苗家女,但却永远是汉人的民族英雄344、当心秦良玉耳边,李进忠和王体乾的议论,一下子就从秦良玉身上,到了此番她带入京的川兵身上。“李公公,秦将领率领的这支川兵和当初戚少保留下的那些浙兵底子,都是皇爷看重的精兵,前番浑河血战,就是他们打怕了建奴逆贼的。”王体乾看着酒楼下的那支川兵,有些敬佩的给李进忠介绍道。“这咱家也知道,皇爷可是想见这些川兵太久了。浑河那场血战,战斗经过,听得咱家也是敬佩不已,虽然浙兵川兵战前有隙,甚至血战前还有地域之见,不过建奴逆贼来攻时,两军尽弃前嫌,把建奴逆贼打得胆寒,可真是打出了我大明军队的威风。”李进忠跟着称赞道。王体乾闻言,笑着说道“李公公说得极是”听到王体乾的恭维,李进忠笑着点了点头,又赞道“这川兵如此精锐骁勇,如此看来,这秦良玉倒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了”这话说出,王体乾又跟着恭维了李进忠,而张璟,也是突然附和道“李公公说得极是,依我看,我大明现下可再没有比这支川兵更精锐的兵马了。”张璟此言一出,李进忠和王体乾二人并未反驳,反而跟着点头承认。毕竟,随着浑河血战经过的邸报传发天下,知道战斗经过的人,没人敢反驳这支川兵是如今大明第一精锐的事实。那时,萨尔浒一役,明军惨败,诸营皆溃。辽东告急,大明举全国精兵援辽,秦良玉接到调兵文书后,毫不犹豫派兄长秦邦屏、弟弟秦民屏率四千白杆兵紧急赶赴沈阳抗击建奴逆贼。可惜,大明因为更换主帅,彻底改变了大好局面。最终,浑河之战,打响,浙兵和川兵,对阵数倍的建奴逆贼。此战,本身对于明军而言,便是绝境。毕竟,两岸一马平川的浑河,本身对于多为步兵的明军就十分不利。而且,在开战前,浙兵和川兵,便有摩擦,甚至到了兵戎相见,同室操戈,伤害了不少无辜百姓的地步。要不是秦良玉以大局为重,主动上书谢罪,把这事了结,估计浑河之战,就绝对不会出现这两支军队同在的时候了。然而,就是这样,两军也还闹着脾气,并未结阵一地,而是分立桥北、桥南两寨,直到建奴逆贼的步骑来攻时,他们才放下过往,合力对敌。这一战,面对建奴骑兵,多为步兵的明军,打赢了追不上,打败了却逃不掉,因此,两军皆存死志,旨在坚守杀敌,绝不后退。他们任由数倍于己的建奴兵马,冲击己阵,虽然明知敌众我寡,浙兵和川兵,依旧在总兵童仲揆和陈策的指挥下,义无反顾的以血肉之躯冲向了建奴逆贼不断冲锋的骑兵。一开始,手持白杆的川兵,就让奴尔哈赤如遭雷击,他先后出动红白两旗兵围攻川兵,结果打头的精锐红旗摆牙喇竟被川兵重创。为此,努尔哈赤大惊失色,急令“后军往助”,将亲率的黄旗白牙喇也派了上去,结果依旧惨败。然而,身经百战的八旗也是相当顽强,却而复前,如是者三。双方激战多时,难分胜负,与此同时,辽东各营明朝援军却畏敌不进,眼睁睁的看着川浙两军被建奴逆贼重重围困。川兵连续击退建奴步骑猛攻,而挟着攻占沈阳之胜利余威的建奴步骑,竟在川兵步兵抗击下“死于枪弩者数千人”,后继骑兵也被打得“纷纷坠马”。因为建奴苦攻不克,判将李永芳后来找到被俘的明军炮手,重赏千金要求朝明军开炮,于是在友军畏敌不敢接近,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川兵的血肉之躯根本不是火炮的对手,最终在炮火倾覆下,死伤惨重,之后建奴步骑猛攻,只少数川兵退往桥南,与浙兵会合再战。就在北岸川兵血战之际,南岸以童仲癸、陈策率领的浙江兵三千人也在离浑河五里处布列战车铳炮,扎营响应。努尔哈赤深感川兵之劲厉,再三告诫刚刚惨胜的建奴八旗兵“勿轻敌”,并故意强调“仲癸所将皆川兵”以警醒部下。建奴得以集中兵力攻浙兵营,大明总兵陈策、童仲揆、张明世、戚金等将领沉着应战,积极布阵,誓后金兵决一死战。明军以火器射击,杀伤相枕。火药用尽,两军便开始短兵相接。战斗极为激烈,明军的步兵没有弓、撒袋,他们持三尺长的竹竿枪和腰刀,披甲胄,外套一层厚棉,刀、箭不入。在夜幕降临时与建奴交战,一度胜负未分,但之后建奴增援部队加入,而明军援军明明近在咫尺,却依旧不援,甚至于,明军主将东林党人辽东经略袁应泰,已经被建奴打得吓破了胆,竟以建奴强大,派兵也扭转不了战局为由拒不答应让援军救援。最终,没有任何援军,明军浙营溃败,明军将领陈策、童仲揆、戚金、张名世、袁见龙、邓起龙等人皆战死,唯少部分浙兵、川兵,突围而出,无一投降。建奴也没好过,努尔哈赤前后损失雅巴海、布哈、孙扎钦、巴彦、雅木布里、西尔泰、郎格、敦布达哈、木布、禄汪格等战将,兵卒更是死伤数千人。这一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