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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1)

李威一听知道有戏,谄笑道:啊,知道的,我说快过年了,旅游度假太多,就定到一间总统套房,不过虽说是一间房,但却有两个房间,不妨碍私人休息。蒋总说让我问你的意见,他无所谓。樊逸清伸出手心,冷言道:那真是让李经理费心了,房卡给我吧。李威连忙狗腿的把房卡交给樊逸清,心想装的像朵盛世白莲,还不是个爬床货。要不是能利用上他,这种人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还敢给自己脸色看。但他拍了拍樊逸清的肩膀,笑的满脸皱纹,油腻又恶心,2608,樊老弟,你可要伺候好这尊大佛,咋们项目可就全靠你了。樊逸清不动声色的移开肩膀,跟李威说了句再见,就往2608走过去。第12章樊逸清站在2608门口,迟迟没有刷卡开门。这一层仅有六间总统套房,是国际酒店最高端之处,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设计典雅的走廊地毯上,显得温暖舒适,却暖不进人心。两侧墙面上挂着1:1世界名画的复制品,看起来极致奢华,但画面上的人像扭曲诡异,眼神空洞的盯着画外的世界,神情中透出一股悲悯和嘲讽。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帮助吗?樊逸清闻声转头,一位身穿黑色制服套装的女士正站在自己身后,面带微笑以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注意到女人胸前佩戴的胸卡,是酒店客房部经理。樊逸清把目光收回,回头看着2608房门口旁边的画,解释道:谢谢,我暂时不需要帮助,我只是想多欣赏一会儿走廊的挂画。国际酒店的总统套房区域,用的是单独的安保门禁系统,房卡都是特制的,一般房客不会来到这一层,樊逸清的穿着朴素,又站在2608门口许久,自然引起了监控巡查小组的注意,为安全和避免误会的出现,酒店派了客房部经理前来打探。女经理继续试探道:那您需要我做讲解服务吗?樊逸清背对着女经理,没有拒绝,而是指了指那幅画,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先生,这幅画是出自意大利著名画家达芬奇之手,名字叫《施洗者圣约翰》,是他生前所作的最后一幅绘画作品。在《圣经》故事中,圣约翰是耶稣基督的表兄,迎接耶稣基督的降生并为其以约旦河圣水施洗礼,他为基督教先驱者,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布道人。那你有没有觉得,他笑的很悲伤?女经理被他问得一愣,看着散发迷人微笑的画中人,疑惑道:呃...有吗?樊逸清回身,态度温和的微笑点头致意道,很感谢你的讲解,我想我该回房了,晚安。说着从外套口袋中掏出房卡,在电子门锁感应处划了一下,门应声而开,房间里明黄色的灯光射了出来,像一把利剑生生将走廊劈成两半。女经理见他真是房间的主人,不由得松了口气,标准化的鞠躬45度,祝您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樊逸清慢慢走进这处欧式建筑风格的套房,会客厅富丽大气,装修华丽至极,蒋正霖正坐在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左手放在腿上,右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右手半握撑着头闭着眼睛休息。他的侧脸线条硬朗,五官棱角分明精致,浑身上下散发霸道冷峻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樊逸清深吸了口气,走到沙发前,轻轻坐在蒋正霖半米处,沙发下陷的感觉让蒋正霖睁开眼睛,二人彼此没有看对方一眼,只是静静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方才的事让樊逸清摸不透蒋正霖此刻的内心想法,他想打破这诡异的宁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他。房间隔音效果很好,除了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之外,就只能听见落地钟平稳的滴答声,环境越静,声音越明显,人心也就越浮躁。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二人突然异口同声:对不起。对不起。樊逸清以为自己幻听,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蒋正霖,他没想过高傲的黑天鹅会向自己低头。他本想先跟蒋正霖道歉,再向他示弱一次,或许豁出去跟他来点身体接触,可现在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蒋正霖这个人情绪反复无常,这种猜不透摸不透的风格,樊逸清觉得很懊恼。蒋正霖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显然并不习惯低头,逸清,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太生气了,你对我并不是男人的抗拒,今天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敌意。他用受伤的语气说,我不懂,你的敌意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我,那又为什么给我希望?樊逸清那冷冰冰的目光让蒋正霖震撼,那种目光不是反感而是厌恶,甚至带着某种莫名的恨意,这让蒋正霖很惊讶。也就是那时,蒋正霖觉得心脏很不适,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比有次浮潜时浪灌入呼吸管导致的窒息感都难受。若是以前的那些人敢这么对他,他大可以让他们滚的远远的,但对樊逸清却并不舍得。蒋正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回想自己从遇见樊逸清后,这将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从最初的好感到被他激起的占有欲,再到现在自己费劲心思的讨好,尤其是看到他在车里做噩梦时无助颤抖的样子,自己心里涌现出的竟然是某种可以被定义为心疼的感觉。一种类似于保护欲望的诞生。蒋正霖身边有过不少人,却唯有樊逸清能引起自己的情绪变化,自己会刻意讨好他,会关注他的情绪起伏,会忍不住想要亲近他,会一看到白玫瑰就想买来送他,早晨醒来第一件事会向他说早安,晚上入睡前发疯般想听到他的声音。因为樊逸清允许自己的追求,他可以将暧昧对象全部遣散。因为樊逸清,他甚至想出利用职权接近他的办法。因为樊逸清,他开始变的小心翼翼。这很不正常,太不正常!樊逸清几乎成了他的心魔。被樊逸清的不信任激怒时,蒋正霖有一瞬间真的想在车里办了他,或许心魔就是占有,可就在制服他时偶然发现他左手小指缺了一节,蒋正霖目光一滞,心脏猛的一缩,再也不忍心继续伤害他。他下了车,找地方平复心情,以免二人再次交锋。李威告诉他只定了一间总统套房时,自己还有些担心,担心樊逸清不会愿意和自己共处一室,即便有两间卧室。直到李威打来电话,说樊逸清愿意跟他一起住,蒋正霖才放下心来,等了许久没见到人,他就跑到房门打开可视电话查看走廊的情况,他看着樊逸清怔怔站着在门口,又听到了他和酒店工作人员的对话,见他要进房才慌忙回到沙发上坐好,闭着眼睛假寐。蒋正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可能对樊逸清一见钟情了。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完整的樊逸清,不是他的身体,不是他的屈服,而是他的整个身心。喜欢一个直男没问题,但爱上一个直男问题很大。蒋正霖对人生的规划很简单,游戏花丛不折一朵,从宗族过继个儿子,唯有父母和蒋氏集团才值得自己珍视。他万万没想到即将31岁的自己,将爱情视为多余的自己,竟硬生生栽在樊逸清手里。樊逸清急切的解释道:没有,那不是敌意,我做了噩梦,刚醒来没有分清现实和梦境。正霖,真的,我真的感到抱歉,你说得对,我太过激了,我其实,在很努力的让自己适应你。蒋正霖感觉到一丝安慰,他不由得看向樊逸清的左手,见他将小指藏的很好,忍不住问道。逸清,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樊逸清抬起左手,将缺损的小指露出来,伤处发黑,疤口难看,一看就是被利器绞断所致。他轻声笑了一下,几年前,为救人断的。寥寥数语,云淡风轻就解释了那段血腥过程。入狱的第五年,他和狱友如往常一般到狱所工厂做工,他和另外一位工友文化水平不错,就去负责照看机器,谁知那天狱友低血糖犯了,晕倒在机器传送带上,眼看他的胳膊就要被绞进机器,樊逸清连忙将他从传送带拖出来,也就是因为救人,樊逸清的小指被传送带上的绞铁器生生绞断。因为重大立功和表现良好,他被法院批准减刑三年。其实没有人知道,樊逸清是故意让绞铁器绞去自己少半根手指。断指换自由,他觉得值了。樊逸清收起左手,依旧将小指藏在隐影里,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情绪不明的问蒋正霖:正霖,我想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看着蒋正霖直接问道:你是单纯的想跟我上床吗?蒋正霖呼吸有些紊乱,深邃的眼眸变得幽深,他点头,实话实说:没错,逸清,我做梦都想跟你上床,最近半个多月,我的春梦几乎全是你。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可我知道并不是现在,我想要你心甘情愿做我的男人,逸清,我想我可能不仅仅是喜欢你,但这是不是爱,我并不确定,我不会逼你,也不会伤害你,我希望你信任我,可以吗?樊逸清愣住了,他消化不了蒋正霖的话,蒋正霖是在跟自己告白吗?这也意味着可能自己不需付出肉体,光靠吊着蒋正霖的胃口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樊逸清突然意识到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利用感情比以色侍人更会让对方盲目。好,我愿意信任你。*樊逸清独自躺在卧室里,身心终于得到放松,但他却怎么都睡不着。突然想起,到成都还没给程桦报平安,樊逸清连忙从床头柜摸到正在充电的手机,开机后发现手机上有三通未接来电,微信上仅有一条新消息,都来自同一个人。樊逸清看着微信留言:保护好自己。发送时间晚上十点半,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他低头思考了很久,慢慢打了四个字回复:已到,勿念。樊逸清看到微信对话框界面马上出现正在输入...四个字,只是许久之后,什么内容也没有出现,樊逸清锁了手机扔在一边。不知过了多久,樊逸清才沉沉睡去。梦境再次袭来,依旧是自己被锁在铁笼里,被无情的扔下河底。挣扎,呐喊,无助,绝望。濒死时铁笼被打开,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从笼中拉出,托举着自己游向水面寻求生机。等到头离开水面的那刻,樊逸清大口喘息,凫水向水下看去,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救自己的人是谁。那张脸越来越清晰,熟悉又陌生,待最终看清时,樊逸清再一次窒息。破水而出的,竟是蒋正霖。第13章樊逸清第四次从睡梦中醒来,室内一片漆黑,无助的人亟需从黑暗中汲取一点光明,他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看,终于发现麻绒质地的窗帘缝隙间点点光影,烦躁的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径直走到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手劲太大,将里头的纱帘一并带开。天已经大亮,阳光不错,对于南方城市来说,是个好天气。樊逸清推开房间窗户,一股潮湿的冷气体争先恐后涌入房间,扑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出狱后重回北京的樊逸清,噩梦成了他夜晚的咒,出差前他为了能睡个好觉,几乎每晚都会喝点白酒麻痹自己的神经,起码噩梦不会持续到晨醒。这一晚他梦到了临刑前的生父;梦到了母亲妹妹因为自己被人耻笑;梦到了妹妹也被关在监狱,绝望的看着自己;梦到了自己被推入河中,绝望到心碎。这类梦境时有发生,他早已习惯,每次梦到家人,醒后他都会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就比如现在,他站在国际酒店26楼的窗前,吹着冷风,看着地面来回行驶的车辆,给樊母打去了电话。樊母的手机在响了五六声后被接了起来,传声筒里传来女童的娃娃音:大清哥哥,小清好想你哦。软软糯糯,天真可爱,语气带着小小的抱怨。心头的不安与烦闷被妹妹的天真无邪清扫一空,樊逸清嘴角自觉上扬,眼神中满是爱意与愉悦,他将声音放柔:哥哥也很想小清,你有没有在家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有啊,爸爸妈妈还有老师都夸我乖,老师还给我发了十佳小朋友的奖状。咋们小清真棒,等明年上了小学也肯定是很棒的小学生。听到哥哥的表扬,小清捧着手机咯咯直笑,哥哥什么时候回家呀?隔壁小胖的姐姐都回家陪他过年呢,哥哥快回来陪我们过年呀。感受到妹妹的想念,樊逸清有些感伤,他舍不得欺骗她,语带歉意解释:哥哥工作忙,今年不回家了,小清替哥哥照顾好爸爸妈妈好不好?话音刚落,樊逸清听见传声筒里一阵抽泣,不由得心慌:小清对不起,哥哥没有遵守诺言,你不要哭好不好?呜呜呜,哥哥是大坏蛋,我再也不要见到哥哥了!樊逸清心里揪心难过,他缺席了妹妹六年的成长,却没有缺失妹妹对他的依赖和爱,樊逸清感激血缘的奇妙,小丫头不曾一刻排斥过自己。离开云南时,在候车室里小丫头搂着他脖子不住的哭,小小的人儿还以为哥哥不喜欢自己。那时候,自己亲口承诺过年回家陪她,而现在,他失诺了。他真是世界上最差劲的哥哥。喂?清清?传声筒里传来樊母慈爱的声音,远处依旧是妹妹的哭音和赵叔的安慰声。妈,对不起,我把小清惹哭了。樊母叹了一口气,其实,从我们收到你快递过来的年货,就猜到你今年不会回来了,只是都还抱着一丝希望。没事儿,你工作忙,我跟你赵叔也理解你,小清那边儿,就是太想你了,毕竟,她从会说话开始,我们就没忘记拿你照片给她看,她除了会叫爸爸妈妈之外,学会的第三个称呼就是哥哥,即便她成长的这六年你不在,但我们都知道她爱你,就像爱我和你赵叔一样。樊母不小心哽咽了一下,接着说:一直等你回家的,不仅仅是我和你叔,还有你妹妹。樊逸清默默的听着樊母的话,渐渐红了眼眶,他强忍泪水:妈,我抽空一定回去,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你在北京还好吗?那件事有消息了吗?樊母一直不放心儿子,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我很好,程桦很帮我。那件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妈你别担心,明年我一定陪你们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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