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过来,而是被噩梦惊醒的,他梦到自己被人一剑刺死,那人并非林然,而是肖竹亭,这应该还是前世被害留下的后遗症吧。听着耳边两人的对话,在看着头顶上方陌生的地方,粟耘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缓缓吸了一口气,胸口刺痛,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栎阳展见粟耘蹙眉,知道他是真的醒过来了,对林然勾了勾手指头,“把凳子搬来。”林然立即转身搬了把凳子给栎阳展,对方毫无顾忌的坐到了粟耘的床榻边,沉着声音问:“你是粟远堂太傅大人的嫡孙粟耘”粟耘缓慢的转动脖子,寻找声音的来源,眼皮往上挑,视线中映出一张于他来说并不是全然陌生的脸,前世他见过几次太子栎阳展,没什么力气再动脑袋,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嘴唇干动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最后他干脆眨了眨眼睛,表示回答。栎阳展面露不耐烦,或许是觉得与粟耘交谈太过费劲,他烦躁的喊了声,“林然。”“在。”林然立于栎阳展大声回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这里还有伤者呢”栎阳展又在林然的腿上踹了一脚,道:“去给他倒一杯水,没看到他话都说不出来吗”林然一怔,来不及掩饰脸上的不爽,唬着声音道:“属下遵命。”他转身极不情愿的桌案前给粟耘倒了一杯茶,转身走回来,二话不说手直直的将茶杯递到粟耘的面前。“林统领,你这样让他怎么喝啊,还不快把他给扶起来。”栎阳展冷着脸道。林然狠狠咬了晈牙,弯腰伸手去扶粟耘,粟耘被扶起,热茶送到唇边轻啜了一口,感觉舒服了一些,他动了动嘴唇,清了下喉咙,道:“粟耘给殿下请安。”他的声音极轻也极虚弱,但头还是轻轻的往下垂去,要给栎阳展见礼。栎阳展微微笑起来,道:“行了行了,免了吧。”“谢殿下”粟耘就着林然送过来的茶水又喝了一口,这才被林然又扶着躺了下去入夜了,茶楼也打烊了,小柱子感觉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出了茶楼,再度往清雅阁而去,照着第二封信上的指示,这才他直接进了清雅阁。掌柜的不在,店小二正兀自坐在凳子上打盹,小柱子来到店小二身前,轻轻唤他,“小二,小二”店小二身子摇晃了一下,直直向后倒去,头撞上身后的墙壁后猛然惊醒,见到面前站着个人瞪着他,把他所有的睡意都吓没了,“客客客观,您啥事啊”小柱子对店小二温和一笑,取出一片金叶子径直送到店小二的面前,道:“想向你打听个人。”店小二的眼睛瞪直了,眼珠子差点儿掉到金叶子上,他双手捧着那闪得眼睛生疼的金叶子,嘴角咧到耳垂下,“您说您说”可是话刚出口,他又猛地意识到什么,表情复杂的盯住金叶子,道:“那个有些事”小柱子将店小二捧着金叶子的手往他怀里又推了推道:“小二放心,我问的事你绝对可以说。”店小二本就不想把送到嘴边的肥肉往外推,嘿嘿笑着把金叶子往怀里揣,道:“那你说吧,要问什么事”粟耘的屋中,栎阳展因为粟耘的清醒,而精神大震,早就一直在等对方清醒过来,有些话想要好好的问问他。栎阳展拉过身下的凳子,向粟耘的床榻边靠近,笑道:“粟耘啊,本殿下十分好奇,破庙之时,你是如何认出他是林然,又是如何得知本殿下也来此了呢”粟耘的手缓缓抬起按住胸口,他勉强动了动嘴唇,声音极轻的说了几句话,可是栎阳展却没听清楚。栎阳展蹙眉把耳朵凑近粟耘的嘴唇前,“什么你说什么”粟耘正欲再开口,房门怡在此时响了,仔细听来发现竟然不是敲他们的房门,而且隔壁的栎阳展挺直身子,朝林然望去,“去看看是谁他敲的是本殿下的房门。”林然领命转身离开,临行前还不放心的看了眼粟耘。林然拉开房门,看到是店小二,朝他走过去沉声喝道:“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哎呦,公子,原来您在这里啊”店小二立即陪笑着凑上来,“这么晚打扰真是得罪了,可是楼下有人一定要找公子,小的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又担心万一耽误了公子的大事,那岂不是小的罪过,公子您看”林然黑着一张脸,朝粟耘的房门看了一眼,迟疑的问:“什么人”“哎呦,这个小的可就不清楚了,您要不跟小的下去瞧瞧,或者小的让那人上来”林然思索了一下道:“你带路吧。”店小二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好来,公子这边请。”林然跟着店小二往楼下走,却还是不放心的不时回头看粟耘的房门。加快脚步,林然在柜台前看到了等着的小柱子,问道:“小二,你说的那人就是他吗”“对对对,就是这个人找公子。”店小二笑嘻嘻的指着小柱子,与小柱子递了眼色之后,便自行离开了。小柱子恭敬的给林然施了一礼,“在下小柱子见过林统领。”林然一震,目光直直瞪着小柱子,“你是何人,怎知我是林然,并且在此处”小柱子不惊不惧,坦然看向林然笑道:“林统领,小的听命主子的吩咐前来此处寻您。”“你的主子是何人”林然问道。小柱子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正是被林统领请来的粟耘粟大少爷。”“什么”林然诧异惊道。房内,粟耘撑住自己的身子,缓缓坐起,蹙眉忍疼又喘息了一阵,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勉强看向栎阳展,嘶哑着声音道:“殿下,林、林统领真是勇猛啊”栎阳展的脸微微涨红,他自是明白粟耘此话之意,干笑两声道:“哈哈,是误会误会听闻粟家大少爷是和痴儿,没想到你如此的伶牙俐齿,林然倒还以为请错了人呢”粟耘哼笑,咳嗽了一声道:“殿下说笑了,林统领跟着粟耘半月有余,怎么不知粟耘是真是假呢”栎阳展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没想到他再三叮嘱林然要小心行事,可粟耘却早已知晓被人盯梢了。果然这小子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也难怪他会知道自己也来此了。栎阳展哈哈大笑,正欲再开口,房门再度响起,这次清清楚楚敲的是粟耘的房门。栎阳展与粟耘相互对视一眼,栎阳展冷声问道:“何人”“殿下,属下林然。”“进来吧。”栎阳展的声音明显放松下来。林然推门走进来,对栎阳展叩首道:“殿下,刚刚有一人来此见属下,说是”他迟疑了一下,目光望向粟耘,怡巧粟耘的视线也正好投了过来,用询问的视线回望林然。栎阳展感觉到林然的不对劲,哼道:“怎么回事,有话就说”“是,刚有人求见,说是粟大少爷的奴才,是来接粟大少爷回去的。”林然说着,冰冷的视线斜睨粟耘。栎阳展的脸色骤变,他对粟耘算是抢掠人过来,消息不该有半分透露出去,怎么现在粟耘的人倒敢公然前来索要人了粟耘瞄了一眼栎阳展黑着的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殿下有任何问题大可问粟耘,但请先让来人上来吧,以免有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栎阳展凌厉的视线扫过粟耘,片刻后他对林然摆了下手道:“让那人上来吧。”“是,属下遵命”林然说罢起身出去,过不多时再度敲门进来,这次他的身后多跟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正是小柱子。作者闲话:第二十三章请殿下勿食小柱子心急如焚,进门后第一个看到的便是粟耘,对方那一脸虚弱的样子躺在床榻上,他的心就狠狠的沉下去了。疾步上前,噗通一声就跪到了粟耘面前,“小爷,奴才错了,都是奴才的错”粟耘知道小柱子此话的意思,声音虚弱的道:“还不见过太子殿下。”小柱子从第二封书信中就已经得知把他家公子带来这里的是太子殿下,于是立即转身,对太子殿下重重叩头道:“奴才叩见太子殿下。”栎阳展嗯了一声,凌厉的视线落在小柱子身上,对方因为终于见到粟耘而激动得差点儿落泪,又因为见到太子而吓得哆嗦着身子。粟耘先栎阳展一步开口道:“殿下,草民饿了可否先给些吃的,殿下有什么想要问的,草民定是知无不言。”林然狠狠瞪着粟耘,眼里还有几分震惊,或许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吃东西。栎阳展哼笑道:“你还真是没心没肺,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眼看着脑袋都不知道是否能够保住了,却还想着吃呢”小柱子听得惊心,偷偷用眼睛瞄着粟耘,第二封书信上说他家公子被太子殿下带来了这里,自己只要说来接他家公子即可,不会有危险。可现在的情形和书信上完全不同,方才太子说得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是要杀人的意思啊难道自己的小命就在今日终了了吗主子又会怎么样也会被杀吗粟耘呵呵笑了两声,声音不大,支离破碎的笑声显得十分虚弱,“就算真的要掉脑袋,也要做个饱死鬼。何况”他喘息了一下,似乎说这些话对粟耘来说也有些费力。“何况什么”栎阳展问道。粟耘笑容加深,“何况、何况太子殿下还看不上粟耘的这条命,您看中的是”他的声音收住,嘴巴却依旧在动,口型中吐出一个人的名字,栎阳展看得真切,粟耘嘴巴里无声吐出的是栎阳暖晗四个字。栎阳展惊得瞪圆眼睛,即使这事众所周知,也无人敢真的在他面前如此提及,毕竟栎阳暖晗是他的亲弟弟。震惊逐渐被笑意取代,栎阳展白嫩的脸上竟然笑出几分狰狞来,和一种势在必得的狠辣,这和太子那张温和俊俏的脸极其的不搭配。粟耘收敛笑意,缓缓闭上眼睛不再看任何人,话却依旧是对着栎阳展说的,“殿下欲成此事,还需借助粟耘之力,殿下应该是这样想的吧,咳咳”因为话说得太多,而感到气血不够的粟耘猛然咳嗽起来。栎阳展却已将粟耘的话和他话中之意听懂,他对林然勾了下手指,对方立即凑上前来,栎阳展大声道:“去给粟大少爷准备些吃的来。”小柱子忙道:“准备些好消化和营养的。”林然狠瞪了小柱子一眼,恨不得要把他脑袋扭下来的凶狠模样,小柱子只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粟耘再度睁开眼睛,看到小柱子还跪着,于是对他晃动了一下手,示意他起身,小柱子这才缓缓站起,来到粟耘身边,看着他身上那沾血的衣裳,“小爷,您这伤怎么回事要快些请大夫瞧瞧才行,您身子本来就弱。”说着言语间顿感哽咽。小柱子之前是因为粟耘痴傻而瞧不上这个主子,但后来粟耘变得不一样了,小柱子对他也就开始真心的钦佩,并且真心的想要追随这样的主子。“没事,大夫已经看过了。”粟耘淡淡道。栎阳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啜了一口,盯着面前那对主仆,道:“粟耘,你为何装傻”小柱子一怔,这话是何意只要略微想想也就猜得到了,事实上这段时日他也一直在琢磨此事,大少爷曾经是个痴儿,害得老太爷和老爷都抬不起头,可一次病愈之后,就突然变得聪慧伶俐了,这是怎么都不可能发生的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大少爷装傻。小柱子这种身份,自然不敢去问粟耘,这会儿太子问了,他也是好奇心起竖起耳朵听着。粟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道:“为了自保。”话一出口,他便想到了三皇子,这种事对堂堂太子殿下说出来,对方是不会明白的,可是三皇子却肯定懂自己的那种心情。也正是因为三皇子懂自己,粟耘才会最终在犹豫之下,还是答应了要心甘情愿的一辈子为三皇子所用,一个会遭太子记恨的受宠三皇子,才能真正的体会粟家大少爷迫于郡主的淫威之下装傻的可悲心情。“自保什么意思”栎阳展不以为然的道,显然是无法理解粟耘的话。粟耘再度缓缓闭上眼睛,黑暗中闪过的是那张熟悉的冷峻的脸,小柱子会来,便是三皇子派人给他传递了消息吧,就知道三皇子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莫名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潮,在胸口中翻涌着,满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栎阳展正欲追问,林然已经带着店小二推门进来,店小二捧着托盘,身后还跟着两个一同送菜的奴才,很快将酒菜摆满了桌子,上得都是栎阳展平日喜欢的菜色。“殿下,您也饿了吧,属下准备了一些您喜欢的小菜,您尝尝。”栎阳展嗯了一声,看向粟耘,粟耘已看到桌上摆满的食物,对小柱子使了个眼色,对方转身正欲上前,被林然挡在身前,道:“殿下还未动,你们怎敢先吃。”栎阳展微微一笑,来到桌案前坐下,扫了满桌的菜,盯住一盘牛肉,执起筷子伸向那盘牛肉。“殿下勿食”就在栎阳展的筷子已经夹起一块牛肉要送到嘴巴里时,粟耘低呼道。栎阳展的手因为粟耘的声音而抖了一下,牛肉从筷子上掉了下来。林然怒瞪粟耘,“大胆居然对殿下不敬,你不要不识好歹,以为你是粟太傅的嫡孙,殿下就会一直护着你。”栎阳展并没注意听林然的话,而是死死盯着桌上的那盘牛肉,他再度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却没有送进口中,而是放到眼前仔细的查看。粟耘冷笑,虚弱着声音道:“若是你想害死殿下,就就尽管让殿下吃好了。”“你什么意思”林然怒吼道:“难道是想说这酒菜里有毒吗酒菜是我看着他们备下的,你是想要说我故意给太子殿下下毒吗”粟耘的话还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