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还不错,旅副帅仲叔牙抱着家里头老婆回娘家的风险,给边子白送了一大笔财物。已经是咬牙大吐血,不过日子的孤注一掷了。刚才还在纠结将礼单是否甩在仲叔家管家脸上的边子白,掂量着将礼单拽在手里,眯起眼睛看着对方。后者被边子白炙热的眼神吓得不敢动弹,他不过是一个破落户家的奴才,在帝丘城内这样的破落户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老梁可不敢跟眼前这个年纪和他孙子相当的少年郎甩脸色,他出门的时候家主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得罪边子白,边学士。良久,边子白才幽幽道:“你家大人想要什么”老梁愣住了,这话不该是边学士和自己家的主人交流吗他也不想一想,要是仲叔牙的礼单上有黄金十镒,上等绢布百匹,或是各色绸布三车这等的豪放,边子白就是下厨房给老梁炒几个家常菜也是愿意的。可真实状况是除了杂色绸布一匹,礼单上的所有礼物都不是边子白看得上的。送多大的礼,办多大的事,仲叔牙还指望这点薄礼还能给他带来平步青云的好运气不成咕噜噜,老梁的喉咙里发出像是烧开水壶的声音,这让边子白很担心,好在过了一阵,老梁缓过劲来。可他还是异常紧张,这个那个说了一阵,就是不敢给主子下决定。想想也该如此,甭管老梁在仲叔家干了多久,他都没有资格给主人做决定。“还请边学士在国君面前美言。”说了一个不算是请求的请求,老梁脸色难堪之极,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去了地下世界似的。边子白可不管老梁的脸色如何,只是点头道:“可以。不过我可有话说在前头,国君不可能听我的,给你们家主人说几句好话自然没有问题,问题是他似乎没有资格在国君面前被提及。至于你家主人的才能是否值得推荐给国君,恐怕你一个仆人也说不清楚,还是回去问一下你主人。至于礼物嘛,我收下了”老梁来的时候觉得这样的礼物根本就送不出去,不是说礼物太轻了,而是太重了。卫公的固执在卫国几乎是路人皆知的,对于任何不廉洁的行为绝不会姑息。尤其仇恨不按规矩办事,上下其手的贪官。苟变的遭遇并非是个案,而是众多被国君厌恶的官员中的一员而已,只不过是他贪污最小,也是最搞笑的官员罢了之所以苟变的事会闹到众人皆知,一来是有国相子思的推荐,子思的政敌巴不得看子思倒霉才宣扬苟变的丑事;另外就是苟变的身份距离封地大夫仅仅一步之遥,但他的家族却是商贾出身,是阶级鄙视。当边子白收下他家主人送来的礼物之后,他愣住了好一会儿,出门的那一刻,还是觉得像是遇到骗子,还是在自己幡然悔悟之后。仲叔家送礼的走后,陆续还有几家送礼的上赶着来,不过都不是什么贵重的财物。路缦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边子白,可被一个个生面孔硬生生的打断了。直到天将傍晚的时候,才清净了下来。而在食肆的厅堂里,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路缦这才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小白,你出仕了”边子白点头道:“是啊”“可学士是个什么官职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路缦一来很好奇,二来也又担心。就边子白来者不拒的模样,这位很可能当官三天就被卫公撸掉。“执掌卫国文教,帮助国君处理个人事务,传达国君的施政理念”边子白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见路缦一脸的懵懂无知的样子,这才说出了学士的真相:“咳咳学士这个官职吧,应该是以前没有的,是卫公偶然听到我说才授予的官职。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没打算在卫国出仕吗”从边子白生冷不忌的将所有送礼的礼物都收下的那一刻起,边子白在卫国的官场已经算是臭大街了。当然这是在卫国,在其他诸侯国或许不算个事。可卫公是个对节操不允许有任何瑕疵的人,他是绝对无法容忍边子白打着他的旗号在外中饱私囊的。仅凭这一点,他就已经断送了在卫国的仕途。路缦想劝,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只是唉地叹了一口气问:“学士是个什么官可授爵”“应该没有吧”边子白仔细想了一想,还没有看出来卫公姬颓想要给他个中大夫的爵位的意思,至于士,恐怕也不会有。想来想去,觉得不靠谱。路缦也听出了边子白的不满,这家伙没打算当官,至少看不到在卫国出仕的前途在哪里而卫公呢只是一时的兴起,也没有打算重用边子白的意思。就像是多养一个让他可以取乐的杂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边子白收受贿赂的事已经被丁祇手下的密探查了个底掉,可惜,边子白并不在意。他在食肆内看到外面街道上出现了四五次的面孔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密探。还给密探一个很善意的笑容,并让白圭送了点凉开水,贴饼子。受到世上最为高待遇的密探,看着面前地上的水罐和两个香喷喷的贴饼子,开始怀疑人生。他是人见人恨的密探啊什么时候变成受欢迎的人了这个世道要变密探带着十万分的惊恐回去复命,还带走了送礼的名单。王宫内的一处小院里,丁祇看着一长串的送礼名单和礼物的清单,有种牙花子疼的无奈。他真想扑到边子白的身边,抓住那臭小子的耳朵,大声质问:“你缺这点东西吗”要是如此,边子白肯定会说:“不缺。”连咸菜、咸鱼这些不值钱的礼物,写满了六十片的竹简。卫公看到这份礼单的时候,脸都黑了。欺骗,这是一场预谋的欺骗。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卫公姬颓,被打脸了第027章 国相子思边子白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丝绸面料,他的第一身高档行头有了着落。卫公通过城内的官僚的行贿,看清了边子白的为人。而帝丘的官场沉寂了很久之后,终于暴露了那么多失意的小官僚,俗称不安定因素。头号特务头子丁祇手下的出色表现再一次刷新了卫公的信任感,强大的密卫是有必要存在的,卫国的阶级斗争还处于主要矛盾之中。总之所有人都蠢蠢欲动,却又动弹不得。就像是被镇压的赑屃,明明自身高贵为龙子,却只能沦为驮着别人的功德碑,歌功颂德。没有人愿意成为附庸,咸鱼也是如此。世上有的是自命不凡的人,也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却在卫国得不到重用,这就是卫国官场的现状,不满的情绪在蔓延,或许不久之后,等敌人攻击卫国的那一刻,除了那些耀武扬威的顶级权贵,其他官僚都会选择投靠敌人。卫国就像是一个锁孔锈迹斑斑,甚至是锈死的锁具,死板僵硬的等待着最后被遗弃的一刻。如果没有边子白,帝丘这个城市会很平静,死气沉沉的平静下去,一直等到灾难降临的那一刻。按理说边子白这样的小人物,更本就甭想撬动卫国腐朽的大门,可阴差阳错之下,还是有了一丝的晃动。造成这一切的是在卫国有着很高印象里的大人物,国相子思。深宫之内的大殿,卫公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似的在殿门的位置晒太阳打瞌睡,这是卫公姬颓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小宦官脸上挨了一个鲜艳的巴掌印,眼里含着泪,咬着牙关,一脸的委屈,疾步飞奔向他的顶头上司丁祇报告。“挨打了”作为这座宫殿里的过来人,丁祇清楚做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宦官的无奈。挨打不过是常事。小宦官沮丧道:“子思大人要硬闯,奴婢拦不住他”“没事你去拦执政大人做什么”丁祇也是醉了,卫公的话要听,可并不是连一点起码的变通都不懂。这里是哪里宫廷啊是一个年老体弱,垂垂老矣的老头的宫殿里。这座宫殿里有着太多的不满和抱怨,卫公的女人们不满意,有儿子的或许还不太在意,至少他们有点指望。可要是无儿无女的美人们,恨不得见个男人生吞了不可。宫殿,永远是一个充满着无数驱散不尽的怨气的幽深所在。子思皱着眉头,打人的手掌有点发麻,他没有想过要硬闯,之所以给人一种气势汹汹的错觉,那是因为这样似乎更有紧迫感,会让卫公紧张。这样的招数,在以前是很好用的,至少国相的暴怒,冲动,会让卫公姬颓有种错觉,那个混蛋要谋夺老子的国君,要造反了可是这几年,卫公姬颓的精力越来越差,已经到了喜欢晒太阳,努嘴的地步了。在乡下的农庄里,只有等死的老人才会有的习惯,在卫公身上都验证了。或许,属于姬颓的时代要过去了。子思在卫国出仕多年,熟悉卫公的所有习惯,姬颓这个人多疑,却没有决断;性格执拗,却总是关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嫉恶如仇,却不能成为国人之表率反正,把卫公说成胸无点墨,好大喜功,却一事无成的官二代就对了。也不仅仅是卫公姬颓,任何一个诸侯国,开拓者就不说了,没有大气运,大毅力,是无法获得大成就的。可是继任者的才干达到中上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往往是几代人才出一个优秀的人才。显然,卫公姬颓不在此列。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子思终于被刚才被他打过的小宦官领着去卫公经常留恋的宫殿,远远地就见到卫公双手揣在衣袖里,风烛残年的样子,不复当年政变时候的英姿勃发:“主君。”“子思来了,快坐下来。”卫公挪了一下身子,将一个不错的日晒的位置给让了出来。子思脸上有点挂不住的抖动,他要是想要晒太阳,在家岂不是自在子思躬身施礼之后坐下,他们君臣之间不需要太多的客套。等待宫人送上常备的水果和淡酒,卫公开口了:“寡人听说这水太过清澈就不会有鱼,而太过浑浊,鱼也活不下去,何解”君臣日常而已,子思也没有刻意准备:“臣不知何解,却知这是常情。山间的溪水清澈,却鲜见有大鱼,河中的水流浑浊,却养育了世间最为肥美的鱼鲜。任何事务的存在恐怕都有其原因,看透了,是智慧;看不透,那是智慧不到而已。”卫公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卫公下意思地将揣着的双手往胸口送了送,在后世当过猫奴的铲屎官都很熟悉,这种姿势对猫来说有多么舒坦,这就是农民揣。卫公换到了一个能够勾动他g点的姿势,满意的将脸上的皱纹凝聚成一团菊花:“爱卿,寡人昨日遇到一个小子,颇为有趣,智慧过人,却不守君子之道;性格偏激,却难有容人之量;今日又发现他私德有亏,不知该如何使用,还请爱卿参详一二。”“何人让主君如此难舍”子思的话不无道理,卫公的喜好太过干脆,喜欢就是喜欢,和比喜欢就是不喜欢。在其他诸侯国或许不会如此,但在卫国,他说了算。“边子白,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卫公似乎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点不满。他对边子白寄托了很大的希望,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被辜负了。“是他”子思惊诧道。卫公姬颓奇怪的撑开了双手,往前靠了靠,问:“爱卿认识这小子”“有所耳闻。”子思踌躇一阵,见卫公的气色不错,于是开口道:“主君是否已经授予边子白爵位”“这倒没有。”卫公觉得有点好笑,边子白给自己出了一个让史官可以完全听话的办法,设立一个叫翰林院的机构,只不过边子白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成为这个机构的第一任主官,至于要给他授予爵位,恐怕连卫公都没有想过。没有开疆扩土的功劳。也没有世家显赫的背景。更不要说宫廷政变的支持。这家伙在卫国任何一个能够获得士大夫阶层身份的赏赐的功劳都没有挨边,没有国君的特批,边子白是绝对不会拥有爵位的,至少在卫国是如此。就像是遇到了一个玩物,好奇心让卫公有了想让边子白在身边的打算。卫国死气沉沉的朝堂之中,他已经看腻了哪些让他不舒服的老脸。现在他老了,他觉得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卫公这种趣味盎然的姿态看在相国子思的眼里,让他有种莫名的烦躁:“主君可听到过昨日城内不少官吏送礼给他,小小的一个食肆都被送来的礼物给堆满了。”“这事丁祇已经询问清楚,所有的礼物都装订成册了。”卫公手指边上如同老狗般无精打采的丁祇,后者在被点名之后,如同沉睡醒来的雄狮,双眼精光闪现。没过一会儿,子思就挥手打断了丁祇的宣读,什么玩意连咸菜都有人送卫国的官僚阶层何时落寞成如此模样了当然,子思询问卫公的目的不在于此,他已经看出卫公对边子白有了很大的好奇心,这就足以让卫公有足够的耐心容忍边子白犯错:“主君,准备如何处置边子白”“这个嘛”卫公有点为难,他刚才说水至清则无鱼,不就是委婉的告诉子思,边子白这家伙受贿了,罪大恶极,但是还可以在容忍的范围之内吗姬颓不相信子思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来,沉吟道:“罚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