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宫廷内斗不仅消耗了国君的威信,同时更让国内的贵族损失惨重。小一点的家族甚至挨不过去,一次政变就让一个家族覆灭的也大有其在。“如果南卓算是太子训的幕僚和谋士的话,公子岐的幕僚和谋士是端木方。至于公子恒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国君之位和他无关。”就算是公孙鞅对当官还没有多少心得,但是对于国君的几个儿子,还是很熟悉。反正贵族聚会的时候,总有人会大嘴巴,说一些公子之间的趣闻。“端木方”其实更多的是心理作用,边子白对端木这个姓氏有着特殊的感觉。可能是很熟悉,也可能是听着很顺耳。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这个人是谁甚至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让他很苦恼,“我这么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孔子门徒十哲之一的子贡的孙子。”公孙鞅提醒道:“孔子虽说是鲁人,但儒学成于卫,他在卫国住了十几年。有不少门徒,子贡、子路都是卫人。而且儒生在卫地比其他诸侯国要容易接受,学习者很多。我游学时也学过论语,不过儒门也就这样子罢了,做人有益,治国无用。”公孙鞅说起少年时期的求学经历,加上这些年的感悟。发现儒学更像是乌托邦,在诸侯国混战的时代里,谁用谁傻。可问题是,卫国还是接受儒学程度最高的诸侯国,这让他很憋屈。因为儒学既不能抵御外辱,又不能富国富民,在守旧等于找死的战国时代,确实实用性。随后他介绍起端木家族,“子贡先生在投入儒门之后,才学高绝同学之中,声名响彻中原各国,相继在鲁、卫出任过国相。加上端木家族富可敌国,实在想不明白,端木家族为什么要将嫡孙送到公子岐的门下。完全可以凭借家族的影响力获得更高的官职。”“原来是子贡啊”边子白心说,又是一个名人。可惜已经死了,但是不要紧,他孙子肯定也不差。随后想到公孙鞅的评价之中对子贡评价极高,但边子白的印象之中,仿佛子贡的才能是高,但也不是学生之中最高的吧“不是说颜回才是孔子最得意的学生吗”边子白好奇道。真需要想一想,才能想起颜回是谁。毕竟公孙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儒生,他不过是读过儒门的书籍而已。好一会儿才想起,猛拍着脑袋笑道:“想起来了,颜回的父亲是颜路,也是孔夫子的学生。而且还是最早追随的学生。你说如果两代人都供奉一个老师,加上孔夫子老来得子,颜回在他跟前的时候,他还没儿子呢满腔的父爱是不是需要宣泄再说了,从小看着长大的,和半路跟来的,肯定要区别对待啊”“哈”好吧,对于这些掌故,边子白还是决定闭嘴,随后他让潘毅带着两份举荐文书递入宫中。丁祇拿到这份举荐的文书,也是一头雾水,不管是南卓,还是端木方可都不是那种需要官员举荐就能担任官职的贵族子弟。对于边子白来说,他递送上去的是举荐文书,可如果卫国采纳,就变成了征辟。卫公拿到这么两份不同寻常举荐信,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看中了边子白不按常理的行事风格,搅动一下朝堂,让哪些不安分的家伙老实一点,可也没有打算将边子白当成肱骨之臣来培养啊这家伙不会真以为能够在卫国为所欲为了吧卫公晃动了略带浑浊的眼珠子,心思动摇不已:“丁祇,你说这小家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两头不得罪吧”丁祇在宫廷之中,没有掌权的时候受到的夹板气比普通人十辈子都多,当时仰望天空,发现谁都得罪不起,只能蛇鼠两头,存属无奈之举。卫公这会儿功夫,也觉察到了一丝边子白的意图。表明心迹大手一挥,卫公豪放道:“准了”第112章 你还敢来间隔了一天,内史府终于在经历了几年门庭罗雀的荒芜之后,再一次开衙。内史的衙门在宫中执政殿边上的偏殿里,中大夫在帝丘之外,身份高贵,可以为一方霸主。但是在帝丘,卫国的都城,还是在都城宫廷的衙门,中大夫的身份就不够看了。当边子白出现在内史府之内,往来恭贺的就不少。甚至连平日里只听命于国君的丁祇,也带了一份宫中的小礼物来窜门。可惜,关上内史大人办公的屋子之后,丁祇却坐上了主位子,把真正的主人却晾在了一边。嘴唇撅的像是个鸡屁股似的,小口嘬了几口热茶,这才放在茶杯,冷哼道:“小子,你这胆子都快没边了,南卓也就罢了,端木方也是你能征辟的吗”“征辟只能是卫公能决定,作为内史,小子不过是提出了建议,属于内史的本分。”边子白不卑不亢道。他就知道,丁祇这老太监没有好。他可不会提溜着礼物给他来道贺,丁祇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丁祇绷着的脸突然笑起来,手指摇晃着点着边子白的方向,摇头道:“真不知道是你小子误打误撞,还是运气好到让人惊叹,这次算是你小子撞大运了,卫公准了你的要求,同意由内史府征辟南卓和端木方。不过”边子白最恨说话说半句的,在他的判断中,这种故意拖人胃口的都是反派的做派。至于丁祇,算了,宦官能是正面人物吗华夏历史之中,宦官这个阶层的正面人物,估计就只有一个太史公。可问题是,太史公司马迁可不是什么心甘情愿当宦官的。他老人家是被逼的,主业可是相当有逼格的太史。“还请内宰大人明示”边子白没有这个时代名士的做派,让他们低头仿佛要命似的,姿态放的很低。内心得到极大满足的丁祇将手中把玩了快一天的两份征辟文书递给了边子白,努嘴道:“喏,自己去看。”过了一会儿,才开始说缘由:“君上碍于情面,不好出面,让你去想办法。”什么叫碍于情面,根本就是怕被拒绝,下不来台。国君征辟人才,人才自然也能选择国君。要是真面对人才,做足姿态的态度应该是折节下交,屈尊纡贵,然后等人才感动了,才说出自己的意图。当然,一般这种政治手腕,只针对顶级的人才。比如当年卫国求子贡来当国相,差不多就是这个套路。可南卓和端木方,怎么说呢让国君亲自去邀请,卫公觉得过了,毕竟都是侄子辈的人才,还不至于让他如此兴师动众。让太子去他恐怕要睡不着觉了。想来想去,只能让边子白自己想办法,反正提出要征辟的人也是他。其次就是,征辟令一旦下了,很有可能会被拒绝。没错,被征召的人才直接拒绝国君的命令。真要是遭遇了这样的囧事,让姬颓的脸往哪儿搁别以为当官对贵族子弟会是很大诱惑,要看情况。真要是去顶级的列国当官,比如说楚国、齐国这等老牌豪强,大部分都会欣然向往。可在卫国出仕,这不是什么好主意。而拒绝国君的好处就大了去了。仅拒绝国君的名声,就足以让不少人心动了。孔子有句话这么说的,不患人之不知己,患不知人也。意思就是:不怕自己有才能而不被知道,就怕被人知道自己没本事。拒绝国君的征辟,直接的意义就是,被征辟人是有本事的。其次就是,名声传播了出去了。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就算是国君捂住征辟不成的结果,可是被征辟的人还会想尽办法让天下尽知。可见,连卫公姬颓都清楚,征辟这是个非常不靠谱的行政命令。自己被打脸的可能性很大。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甚至是吃力还要丢脸的傻事。索性,将这些烦心事都交给边子白去办好了。丁祇走后,边子白看着书案上的两份征辟文书,皱着眉头琢磨了一阵,对门口的门房道:“去叫潘御史过来一趟。”御史宣读国君的旨意也不算是逾越,边子白很快就给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经办人。潘毅急匆匆的来到了内史衙门的重地内史大人的办公地点。很快他就被要经办的艰巨任务给吓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大人,您是让我去征辟南少”“多稀罕呢难道书简上的字你不认识”边子白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嘀咕道。过来好一会儿,等他抬头的时候,发现潘毅在他的屋子里急的团团转。仿佛南卓这个名字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让他不敢亲近。可真要说起来,潘毅算是南卓的苦主吧他之前就被南卓给坑过,可惜的是潘毅的胆量不行,没有坑回来的勇气。边子白心中了然,潘毅是被南卓的家世给吓住了。这家伙这么不去想一想,南卓真的处处需要他的父亲大宗伯南丰出面力挺,他还能算卫国青年一代的翘楚吗真要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恐怕连南氏族人都不会答应将南氏交到他的手上。边子白捂着太阳穴,提醒道:“潘御史,你手中的征辟文书是两份。看清楚了。真要是一份难办,可要是有两份,难道还会难办吗”“可大人,别说两份了,这两人下官谁也得罪不起啊”潘毅不是公孙鞅,本来就底气不足,加上出身普通,对于大贵族有种天生的敬畏。南氏就不说了,端木家族难道是随便让人拿捏的软柿子真要抱着这样的念头而去,肯定会死的很难看。“你说,南卓和端木方都是谁的人”边子白问。潘毅小心回答:“端木方应该是公子岐的幕僚,而南卓的身份,官场都知道,是太子宫的人啊”“太子和公子岐关系如何”边子白循循善诱道。多稀罕呢太子恐怕弄死公子岐的心都有,只不过在外一直表现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而已。不过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潘毅是不敢胡乱说出口的,“大概其一般吧”“嗯”边子白冷哼道。潘毅吓得一哆嗦,赶紧改口:“很不好,多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既然他们的关系不好,你难道就不会想办法让这种不好变成底下幕僚之间的互相较量”边子白一副教训的口吻,却让潘毅非常惊叹,感觉自己只要尽心办事,就能高正无忧的简单,背黑锅,恐怕也不是他来。“下官明白了。”要是继续教下去,恐怕还不如直接让边子白去向当事人宣告好了。哪里还用得着潘毅代走一趟半个时辰之后,潘毅站在了大宗伯府前的台阶上。或许他还忘记了,几天前,他就是这样站在执政府的台阶前,如出一辙。伟岸的背影让他一夜之间就闻名于帝丘城内外。很快,南卓就带着一群武士冲出来了,看到潘毅的那一刻,南卓的胸口都开被气炸了,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潘毅,你还敢来”第113章 就这么有种修就在一刹那的瞬间,潘毅真有转身就逃跑的念头。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不管不顾,胆大妄为的人,平日里小心谨慎,唯唯诺诺地过日子,深怕得罪了都城内漫天的神仙。后世有句话怎么说的,前生不善,今生知县。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潘毅要是知道这句话,心中的苦水随随便便都能倒满一大缸。他就是那种属于前世恶贯满盈都不足以形容的坏人,这辈子找报应来了。如果他是帝丘城守大夫,那也就罢了,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个郡丞,是个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士。面对南卓的那一刻,潘毅的腿肚子都是打颤的。腿,肯定是迈不动了。关键是,他还被围起来了,靠着内府的一辆公用马车,潘毅如同一只被打怕了的杂毛土狗,想要呲牙,口中却只能发出呜呜的求饶声。“哈哈,就你这样的还敢来闹事”南卓为人嚣张了一点,但绝对不是那种冲动的莽汉,也没有嗜血的暴躁基因。见潘毅真的是怕到内心深处,很满足,欺负人就这么来劲。谁让潘毅这厮不开眼,竟然投靠了边子白南卓可不管是否是潘毅自愿的。眼角飞起,嘴皮子如同鸭子似的轻慢,南卓问:“潘毅,说说你替你新主子传话来了,不过小爷可看不上你的新主子,说不定就撅了他的脸面。”“少爷威武”南卓身边总有一群帮腔叫好的人,谁让他的身份地位如同腐肉一样的招稀罕。这会儿功夫,就算是心脏病,也该过去了,反正潘毅缓过来了一些,于是做足了样子,艰难地扯动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来:“卿子南卓的身份是公卿之子说笑了,本官所来是为王命,并非私事。如果卿子对本官的上官不满,大可去内史府寻他。”南卓脸色愕然,怒气冲冲地瞪眼打量潘毅,随即仰天大笑:“换了个主子,连说话都长气势。说来也是南氏式微,供养不起你这等名士。开口闭口就是王事、王命,难不成君上看出你的不凡来,非要高官厚禄供养你不成说说,到底是大司徒,还是大司空啊”南卓继续说着怪话。但是心里却腹诽不已,他真不敢去招惹边子白。至少在没有获得无盐氏冶铁工坊的秘方之前,他是不敢造次的。虽不至于见边子白就要躲着走,但要是说故意找麻烦,真没有这份胆量。万一惹毛了边子白,有用熟铁来威胁他,岂不是坐蜡再说了,长这么大,南卓的字典里只有威胁人的时候。什么时候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