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边子白哪里敢让这个老头子真给他拜师,急忙紧走两步,扶着南氏族老的双臂,急忙说道:“前辈言重了,我等后进之学,还需勘磨,还需前辈照看,小子刚才狂妄了”花花轿子人抬人,边子白也没必要一网打尽。该给的礼遇,还是要给的。脸丢尽了,再也没有脸面留下来,南氏族老在南卓的搀扶下,走出了院子,登车前抬头看着书院的牌匾,一脸的向往,口中喃喃道:“真是好文章。”凝望良久才记得身边有个孙子辈的南卓,丢下一句话,老头走了:“把刚才那篇文章抄下来,晚上老夫要看。”站在风中,南卓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头就一句话:“第二次,第二次抄书了,边子白这家伙真的有毒。”领头的走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根本就起不了反抗的念头,尤其是劝学中的不少语句,都直击他们的心灵深处,有种被名师点拨之后的豁然开朗,不仅起不了一争高下的念头,甚至心头流露出的只有感激。每一个离开濮阳书院的族学坐师告辞的时候,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规规矩矩的以弟子礼告辞,这场面,在当天下午就轰动了整个帝丘城。而在数百里之外,大河魏国段的一处码头上,一个五短身材的老头,天上一张金刚怒目的脸相,边上一个十来岁的童子,有点畏惧的看着老头。而老头正站在船上,对送别的友人拱手告别。“诸位贤达,后会有期”“王兄,后会有期”木船在船工的操作下,缓缓离开了码头,顺着平缓的江水缓缓而行,良久,大河、木船、还有天际的景色汇聚在一起,变成一幅浓墨水彩。第200章 天下知一座破败的书院。一群感激涕零,就算是拼命也没有多大用处的拥护者。一个本来就在朝堂不受待见的幸进佞臣,却忽然间发现就算是记忆中毫无印象的陌生同僚,远远看到他的车架也会热情打招呼。边子白坐在官舍里,摸着下巴觉得不太对劲起来,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有人要害我”在角落的书案上抄抄写写的公孙鞅放下手中的毛笔,捂着额头一阵无语。他早就知道边子白有神神叨叨的毛病。一直以来,他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可此时,公孙鞅忽然感觉迫害妄想症也挺可怕的。因为没人知道,感觉受到威胁的边子白,会将谁当成假想敌。不过对于边子白的困惑,公孙鞅倒是清楚,他一边收拾书案,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子白,忽然间变得欢迎难道就不好吗”这家伙的潜台词就是,难道非要人嫌狗弃的才安心。对于边子白的独特嗜好,连公孙鞅都觉得很困惑。这家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生恶人转世可边子白也有理由啊他觉得现在糟糕透了:“当大家都讨厌我的时候,基本上看到的都是一张不太好看的脸。有不耐烦的,有敢怒不敢言的,还有面前巴结心底鄙视的”“这不好吧”公孙鞅不确定道。边子白却理由十足道:“公孙兄啊你不懂,坏人好做,好人难当啊做坏人的时候,周围的人好坏大部分都写在了脸上。不像如今,人人都摆出一副笑脸,都看不出谁是谁非。连个防备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当坏人有前途”见边子白左右不是的难受劲,公孙鞅恨不得替他说了:看谁不对付,就去害他。当然,害人这个词很不好,用防患于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公孙鞅的蛊惑没有说出口,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停住手中的动作,扭头对边子白说道:“对了,似乎真有一件事会惹上你,也算不上是好事,也不能算是坏事,就看你怎么看了”公孙鞅的口吻很特别,就像是拿不定主意的左右为难,可这又事不关己,有点看热闹的意思。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边子白不过是闲着胡思乱想一下,没想到真有事惹上自己,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怕什么,来什么。他试图从公孙鞅的眼神里看出一点端倪来,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公孙鞅也不是白给的,虽说王诩对他的看法是耿直男孩,失败的教育品。可毕竟是王诩的大弟子,能力,眼光都不差。甚至定力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之前因为没有历练过,才显得稚嫩了一些。可眼下,在卫国的官场也算是混迹了一段时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了很大的改变。甚至就算是王诩站在公孙鞅的面前,恐怕都要认不出来了。这还算是他那个中二的弟子吗当然,这种认不出,并不是长相变了。如同后世的那种赖账的人跑去棒子国整容,太成功了,别说债主了,就连海关都不让人回来,你丫手里拿着假的护照,就没有一点逼数公孙鞅身上的变化可不在于此,应该是那种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的变化。整个人的气势变的柔和了,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同时做事也稳重了很多。总之,都是朝着好的方面而去,至于本心是否变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公孙鞅不紧不慢的说道:“之前去大司马府送公文,看到一份卫国贵族子弟在公学之中的计划,要让这些舞象之年的学子成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边子白淡定的双臂环抱,笃定道。公孙鞅古怪的看了边子白一眼,古怪道:“你也在名单之中,而且还是第一个,哈哈”他一想起边子白还没有成年,就忍不住想要笑。内史府没成年的熊孩子太多了,几乎占了一小半。平日里,边子白带头翘班,不作为,就让公孙鞅很苦恼。当面提醒吧,内史府似乎没有什么大事需要他们去忙活的。可要是不说吧,他耿直的性格不允许啊这下好了,这群人都一个个被司马府惦记上了,估计一时半伙要消停会儿了。就算最终没有让他们去军营感受一下保家卫国的责任。至少为了逃避从军,这帮人估计一个个都要躲在内史府,以官舍为家了。毕竟司马府就算是权力再大,也不可能来宫中抓壮丁。可实际上,大司马府是卫国六大官衙之中,最不受待见的衙门。可是让公孙鞅奇怪的是,边子白似乎并没有意外,甚至有种被被熟悉的人,好心办事坑了的纠结。于是就好奇的问道:“你都知道了”“还不是大宗伯南丰,也不知道谁给他出了这么个缺德主意,让卫国的年轻贵族都要有从军的经历,将来一旦战事爆发,可以带领军队抵御外辱。”边子白是从南卓口中知道的结果,只不过他不清楚的是,自己的名字是谁加上去的。毕竟他已经是内史令了,不打不下的中大夫,就算是征辟进入军队之中,也应该是掌握一师的长官。军训不存在的。甚至因为他内史令的身份,国君近臣,应该会授予更加重要的官职。而不是和一群纨绔子弟放在一起,被作为改造对象对待。边子白对此表示很愤恨,起身叫来了赵武,就要去大司马府理论一番。尤其是,整件事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让他很不满。连一个询问都没有,就把人安排进了军队,就算是炮灰,也要用一些国家大义来忽悠一阵吧马车走在帝丘的街头,却遇到了一件趣闻。一个身上衣服满是补丁的年轻人在街边的地上笨拙的用树枝练习写字,写了两个,就抓耳挠腮不知如何继续,引来路人嘲笑。可那个年轻人却坚定的告诉所有嘲笑他的人道:“今日我多会几个字,一年之后,我就多会一千多个字。不需今年,我就能写出精修文章,到时候你们在哪里”“边子言: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此乃天下大道也”说话的这位或许无心,可边子白却心头震动,如果帝丘城内有志于学的人,都将以劝学为人生求学目标,他可以说已经成名了。或许天下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一刻,他终于有种豁然开朗的激动。来到战国这些日子,似乎最黑暗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要是继续积累一点人气,说不定将来他带着门徒们周游列国的时候,诸侯的国君都会出城来迎接,想一想这等大场面,就让他激动不已。第201章 名单背后的隐秘人一成年就要面临几个必须要经历的门槛。生存。生活。最后才是尊严。生存就很简单了,吃饭睡觉,冷了有衣服穿,饿了有一口热饭吃,睡觉有遮挡风雨的地方。满足了这些条件,就应该是快过生存这一道门槛。生活相对来说就难度大了很多,真要区别于生存的话,其实就多了一个选择而已。可以选择不同的食物,有选择的穿衣,住的地方相对更加附和一些心意。说白了,生活者比生存者的兜里多了俩个闲钱而已。可生存和生活在古代,根本就毫无用处,因为没保障。一次国君征辟的徭役就能让一个人一生的努力都化为乌有。那么就需要尊严。可就比较难了,这个时代,名士是享受优待的人群,隐士也有这种特权,当然他们一般都在深山老林里,人迹罕至之处,就算是赋税徭役也摊不到他们的头上。还有一个就是当官,有特殊政绩的官员。或者能够面君之后,让国君看重,委以重任的那种官员。普通的官员还不成,最好能够走到天下名臣的程度。边子白虽说也当官了,可他是幸进官员,是国君脑袋一热,昏聩后的附加产物。属于被朝堂不被待见的,靠着溜须拍马而窃据高位的官员。就和国君喝醉了酒和地位低下的宫女行了苟且之事之后,生下的孩子,虽然也是公子的身份,可在宫中的地位可能连大太监都比不上。边子白别看表面上没有佞臣的举动,也没有陷害忠良,可实际上,他还是幸进官员。他是卫公姬颓脑袋一热之后才授予的官职。这样的官,俗称韭菜大员,说不定那天就被割了脑袋。所以,他一度很紧张,害怕太子训对他不利,担心在卫国混不好之后,连其他诸侯国都没得混。这种担忧在名望起来之后,将彻底烟消云散,拨云见日。此刻,他可以仰天长啸,爷们终于彻底混入上流社会了还是很稀缺的名士哎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他倒是可以选择最死脑筋的办法,按部就班地混迹官场,也不会担心有幸进的嫌疑。找一个大官,至少是卿大夫身份的官员,然后投靠成为家臣,甚至门客。等待他的机会到来。可边子白怎么可能选这样的方式呢等待机会,说好听点是等待,说难听点是撞大运,鬼知道什么时候算机会降临了五年,十年倒是等得起,可二十年,三十年呢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他还琢磨个什么劲头,还不如当商贾挣钱来的妥当。可做商贾也不容易,没有靠山,一样要凉。好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他琢磨着是不是再添一把火,运营一下自己的名气,当然做起来也不太容易,但办法总是能够找得到的,花钱,找关系而已。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个难题需要解决,南丰提议卫公姬颓让国内舞象之年的贵族子弟从军,可能是短期的,也可能是做做样子。但边子白总觉得这事不简单,透着古怪,很有可能假戏真做。他可没有当军官,战场杀敌的念头。主要是,行军很苦,很累;打仗更苦,更累,还有生命危险;他没有做好为卫国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念头,他开口问驾车的赵武:“赵武,你说司马府将我编入军队,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然是好事。”赵武理所当然道:“这样就可以住在军营里了。”好吧,边子白觉得自己问错了人。一个对军营有着无比热忱的热血汉子,肯定无法理解家的温暖。可是他哪里知道赵武的心思,对赵武来说,帝丘城开始的新生活很美妙,能吃上美食,热饭,甚至在边子白允许的情况下,喝上一顿浑浊的劣酒。主要是边子白酿酒实验的失败品,口感不算好,品质不佳,但还是能称为酒,还是不掺水的酒。这种好日子,到路缦崭露暴力倾向之前,一切都是完美的一个大男人,怕女人,这让赵武很受伤。另外,军营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他的所有才能都不是用来驾车,也不是用来做保镖的,而是战场上搏杀的本事。他驾车,甚至比不上养马的奴仆,做保镖更不如家养的武士。可以说,将赵武圈在宅院里,等于废了他七八成的功夫。他是生来就应该在沙场厮杀的军汉,而不是一个合格的奴仆。大司马府。公叔旦对边子白的好感度是在整个卫国卿大夫之中最高的,不为别的原因,就因为边子白能够经常坑南氏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南卓。可惜他的嫡子公叔朋在能力上欠缺一些,甚至会影响到公叔家族下一代在卫国官场的势力。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理由提出一个将所有贵族子弟都编入军中的荒唐念头,这样做的结果会让他得罪整个卫国的权贵。对于一个日薄西山的家族来说,公叔旦最怕做的事就是得罪人。可天不遂人愿,大宗伯南丰已经快疯了,不管不顾的要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