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阮棉棉苦笑了下。难怪“阮氏”会一头扎进渣男的坑里。身为一名现代人,各种肤色各种长相的俊男美女她都看得太多。正因为看得太多,“美人”也就没有了标准。东方人和西方人有着各自不同的美,其他人种同样也有迷人之处。可古人不一样,美是有标准的。就算偶有差别,也只限于某些特殊人群的特殊癖好。譬如说环肥燕瘦,再譬如说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而小凤凰如今的长相刚好符合了这样的“标准”。轮廓秀美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细腻,身材娇小纤细。除了外表,更加吸引人的是她的气质。天然生就的一股文气,从里到外都透着风流雅致。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小姑娘就已经如此动人,更何况是司徒曜那个成年男子。阮棉棉觉得自己都能想象出当年“阮氏”初次邂逅司徒曜时的心情。不管是从前的土匪头子阮大猷,还是后来的阮大将军,他身边的青年男子基本都是赳赳武夫。“阮氏”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肯定从未见过如司徒曜一般文雅标志的贵族男子。既然有缘遇上了,又怎可能忘得了。于是她一生的悲剧也就从此拉开了序幕。“小凤凰,如果司徒曜真把那吕氏和青青带回来,我”阮棉棉本来想说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借机提出离婚了。可她又想起了那一日凤凰儿说过的话,最终还是没忍心把“离婚”这两个字说出口。毕竟还是舍不得这小姑娘啊凤凰儿不以为然道:“如果他真那样做了,你就按自己的意思去做,不用顾及我的想法。司徒家纵然是龙潭虎穴,我也能活得好好的。”阮棉棉抿了抿嘴:“可你之前也说过的,和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万一他这次不把那谁带回来,我又该如何是好。”难道吕氏和青青不出现,自己这辈子就能当她们不存在凤凰儿笑道:“棉棉姐,你想得太多了”“我觉得自己还想得太少了呢”阮棉棉辩驳。凤凰儿把头靠在她肩上,温声道:“司徒曜于咱俩而言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就算他不是个渣男,你就能坦然接受他做你的夫君”阮棉棉噗哧一声笑了。可不是么就算司徒曜是大宋第一好丈夫,他也是“阮氏”的丈夫。自己难道就因为他不是个渣男,就能心安理得地把他当自己的老公,同他过一辈子根本不可能说句露骨一点的话,同陌生男人,而且还是个有老婆儿女的陌生男人滚床单,她光是想一想头皮都发麻。她伸手把凤凰儿的小脑袋从肩上搬开:“小凤凰,你脑子好使,赶紧替我想个办法。”凤凰儿道:“你指的是临时的还是彻底的”阮棉棉咧咧嘴,她当然想彻底,可“算了,我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有多大,还是暂时弄个临时的办法让我先避一避风头再说。”凤凰儿道:“我知道你是顾忌大宋皇帝那边,毕竟他才刚刚封赏了你,不好太过逾矩。而且大宋虽然规矩方面比较宽松,贵妇贵女们在京里行走不是难事,但要想随意离开京城也却不容易。”阮棉棉嘟着嘴道:“所以呢”凤凰儿见她又开始撒娇了,有些无奈道:“所以咱们要静待时机,比如说阮大将军或者他的夫人做寿,你便可以找借口离京,在大将军府多待几个月也没有问题。”阮棉棉的嘴都快要可以挂油瓶了。小凤凰说得轻巧,她连自己如今的生辰是哪一天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阮大将军夫妇的寿诞是哪月哪日。凤凰儿道:“这个办法行不通,那你就找个机会对司徒恽和卢氏说,自从听闻司徒篌上了战场,你就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所以想去探望他。”阮棉棉一双眼睛都笑得弯弯的:“这个主意不错,司徒恽和卢氏对司徒篌非常看重,我提出来要去探望儿子,他们绝不会反对。”凤凰儿笑道:“那也得等府里替你摆的筵席结束再说,而且到时候你还得真的熬上几夜,否则怎么让人相信你的话”阮棉棉道:“这个绝对没问题,只要能离开这里,别说熬夜,让我做什么都行。”凤凰儿道:“反正咱们就记住一条,成国公府的事情绝对不沾手。”阮棉棉一拍脑门儿:“小凤凰,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凤凰儿挑眉:“什么”阮棉棉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卢氏想要亲自教养六孙女的话说了一遍。“不要以为是我在报复你啊,实在是推脱不了”凤凰儿噗哧笑道:“你这个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去就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的用意。”阮棉棉没好气道。凤凰儿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去让卢氏教养几日也没什么不好的。好些东西,比如说持家的经验,人情往来咱们都不太懂,而卢氏却是极为精通的。”阮棉棉懒洋洋道:“你那么聪明,用不了几日也就学会了,就当打发时间吧。”提起打发时间,她瞬间有了精神:“小凤凰,要不明日咱俩去街上逛一逛”如今她是有钱又有闲,不去买买买,难道留着一屋子的黄金发霉么、第六十八章 馉饳儿上一世的凤凰儿并不知道逛街是什么滋味。但她听侍女们私底下谈论过很多次大燕京城街上的热闹场景。女孩子们最感兴趣的无非漂亮的衣裳首饰、香料脂粉,再有就是各种各样的小吃食。而这些却是那时的她最不感兴趣,或者说最不需要去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侍女们的话她都是过耳即忘,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自己也要去街上“逛一逛”。此时听阮棉棉邀约她去逛街,她不免有些心动。但她想的并不是阮棉棉那些“买买买”,而是想要出去真正感受一番属于普通人的热闹。另外,她也想去打听一下如今的局势。燕军中了大宋的“空城计”,阮大将军也说过定会让燕军有来无回,可现下两军是什么情形她们是半点都不知晓。不能向司徒恽打听,暂时又没有得用的下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去街上听一听百姓们是如何议论的。并非她想要关心燕军的死活,而是想弄清楚燕宋之间接下来究竟是战还是和。如果是接着战,那就意味着阮大将军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外征战,大宋得局势也很难安稳。如果大燕因为此次溃败主动求和,以大宋如今的国力不宜久战,多半不会拒绝。那么两国就一定会达成某种协定,相约若干年间不再动用刀兵。她如今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孩子,想过的是安稳太平的日子,自是不希望战火重燃。而且根据目前她们掌握的消息来看,司徒曜就是个大渣男,棉棉姐多半还是想要同他离婚。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阮大将军的支持绝对少不了。见她半天不说话,阮棉棉心里直犯嘀咕。既然历史上的宋朝不存在,女性身上的束缚应该没有那么多才对。至少也该和唐朝的时候差不多吧。可瞧小凤凰的表情,莫非贵妇贵女寻常时候逛个街也不被允准她伸手推了推凤凰儿的肩膀:“你不想去”凤凰儿笑道:“当然想去,只是咱们出门一趟总要有些计划,棉棉姐你想去做什么”“当然是买东西了。”“衣裳首饰脂粉吃食”凤凰儿笑了起来。之前听棉棉姐说提好几次她们那里的女子,让她心向往之。没想到在那个女子能够独立自主的地方,女子的爱好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一样都喜欢胡乱买东西。阮棉棉白了她一眼:“谁说出门逛街一定要计划的女人逛街最讲究的就是随性,尤其是在不差钱的情况下,什么合眼缘就买什么。”凤凰儿反问:“那要是差钱呢”阮棉棉道:“那就只逛不买喽,过过眼瘾也好。”凤凰儿大声笑道:“棉棉姐如今是大财主了,自是不会再有那样的困扰。只是挑选下人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着手进行”阮棉棉想了想:“虽然我从前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但也清楚一名合格的下人,能力强弱是一方面,忠心才是最难得的。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更不是一纸卖身契就能束缚的。阮氏就是最现成的例子,三房那么多的下人,关键时候谁都靠不住。”凤凰儿道:“忠心的下人的确难得,但寻常的粗使丫鬟和婆子要求不能太高,咱们总不能一直用韦氏送过来的人吧。”阮棉棉想了想:“干脆我让段李氏去替我挑一些粗使的丫鬟婆子。她好歹也做了十多年的庄头娘子,这点手段想来还是有的。”田庄里那些小丫鬟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她们及不上司徒家的下人心眼多,但论起实心做事,个个都不比这府里的丫鬟婆子差。凤凰儿点头:“这办法好,至于管事妈妈和贴身丫鬟,咱们用心留意着,总能遇见合适的人选。”两人又商量了一阵,吩咐其中一名大丫鬟带着她们去了卢氏让人给凤凰儿安排的居处。这是位于三房主院和春茂堂之间的一座院子。凤凰儿不清楚从前这里有没有人居住,但这座院子一应题跋皆无,房屋看起来七八成新,至少最近几年是一直空置的。那大丫鬟很是能够体察她的心意,笑着解释道:“六姑娘,老夫人说要是您喜欢这院子,不妨依照自己的心意取名。等三老爷回府之后亲自替您题匾额,他的字在京里都是数得着的。”凤凰儿轻笑道:“祖母考虑得极为周到,我一定仔细斟酌。”一旁阮棉棉却撇了撇嘴。古代渣男果然都装得一手好x好脸蛋好身材是标配,琴棋书画信手拈来,难怪把小姑娘们迷得一愣一愣的。三人前后脚跨进了院门。“姑娘”听见她们的脚步声,红儿踢踢踏踏从屋里跑了出来。要换作平日,小丫鬟们这般毛毛躁躁的行为一定会招致大丫鬟们的斥责。但经过昨晚那一番闹腾,谁都知道这貌不惊人的小丫鬟是六姑娘信得过的人,大丫鬟哪里还愿意多嘴。反正她们只是临时在这边伺候几日的,没有得罪人的必要。她笑道:“三夫人和六姑娘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奴婢先去做事了。”“去吧。”阮棉棉吩咐道。大丫鬟福了福身退了下去。红儿给母女二人行了礼,笑眯眯地把她们请进了正屋。和阮棉棉一起坐下后,凤凰儿对红儿道:“明日三夫人和我打算去街上逛一逛,你要不要一起去”一听“逛街”两个字,红儿那双圆眼睛瞬间变得更圆了:“奴婢要去”阮棉棉噗哧笑道:“你脑袋上的包还没消呢,不怕人家笑话”红儿轻轻摸了摸额头:“奴婢只是个小丫鬟,人家不会注意的。上一次阿爹带我去逛街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儿了”小模样竟似有些委屈。凤凰儿也被逗笑了:“我好多年都没去过,那又该怎么说”红儿嘟囔道:“姑娘是大家闺秀,同奴婢肯定不一样。”说着便笑嘻嘻凑到凤凰儿跟前:“姑娘,明日您一定要带奴婢去尝一尝东街茶坊的鹌鹑馉饳儿,他们家油炸的那种最好吃,一大串才十文钱,还有姜家胡饼老店的满麻胡饼”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得异常开心。一旁的阮棉棉却觉得有些晕。满麻胡饼她勉强能听懂。可古、剁这是什么东东、第六十九章 入繁华红儿几乎把自己最喜欢和最向往的小吃都念了一遍,口水都险些滴下来。阮棉棉半猜半蒙听懂了一小半,凤凰儿迷迷糊糊听懂了一大半。虽然都没有全懂,两人的食欲却彻底被勾了起来。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街上的小吃都远比大厨们精心制作的饭菜馋人。好容易小丫头住了嘴,阮棉棉打趣:“你爹娘倒真是挺疼你的,我听着满京城都快被你吃遍了”又学着红儿方才的语气笑道:“油炸鹌鹑馉饳儿最好吃,一大串才十文钱,小丫头阔气得很嘛”红儿小脸微微泛红:“爹娘最疼奴婢了,但家里一直都不富裕,好些吃食也只是听别人说过”凤凰儿最喜欢看阮棉棉逗红儿,也笑道:“你到我身边伺候的时日尚短,月钱还没有领过一回,但夫人前儿不是赏你了一粒金瓜子么,怎么也够你吃半年的鹌鹑馉饳儿了。”红儿脸更红了:“那粒金瓜子奴婢已经交给阿娘了。”凤凰儿疑惑道:“给你祖母请医抓药的钱还没有凑够”红儿忙道:“够了,够了的,是我姐”凤凰儿更听不懂了:“你姐怎么了”“我姐快要定亲了,奴婢想替她多攒些嫁妆。”阮棉棉和凤凰儿一起感慨,小丫头身上毛病的确不少,但不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