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愣住了。不过他只道自己是担心计划有变,并未深思。再说楚千凝虽然站在容锦仙身后,但却一直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猜到了是凤君撷,却只故作不知。今夜所行之事,不为针对他,是以她也无暇应付他,单等来日,自然有他好受的。众人在此站了许久,其实景佑帝等人早已察觉。可他本想怡敏贵妃乃是聪明人,不会忤逆翻上惹他不快,因此未打算理会,怎知他们迟迟不肯离去,令人心下不悦。好生没有眼色无奈之下,景佑帝只好放开容锦晴,着两名小太监背着她,沉着脸往回走。见状,怡敏贵妃心下一跳,不禁在心底埋怨容锦仙和楚千凝耽误了功夫,否则怎会被陛下迎面撞见事已至此,她只能勉强撑起笑脸,“臣妾参见陛下。”“夜深霜露重,贵妃怎地还未安歇啊”景佑帝的脸色本有些沉郁,可余光瞥见一旁的容锦仙,眸光顿时一亮。“方才惊现刺客,臣妾担心您的安危,是以匆匆赶来。”“刺客”说着,景佑帝转头看向岳浚,“你也说见到了刺客,那刺客何在呀”“回陛下的话,卑职的确见到有黑衣人夜闯营帐,方才带人去追却未寻获,望陛下恕罪。”“无功而返还敢让朕恕罪”景佑帝沉声道。“卑职不敢,只是”岳浚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只是什么”沉默了片刻,岳浚似是抬头朝人群中扫了一眼,随即便面如死灰般收回了视线,“是卑职无能,但凭陛下惩处。”分明看出他神色有异,景佑帝却只当不知,“待回宫之后再去领罚。”“是。”这厢话毕,景佑帝抬脚便走,经过容锦仙的时候却忽然顿住,“朕记得,这丫头似是你的妹妹”冷冷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容锦晴,容锦仙淡声道,“回陛下的话,正是。”“朕方才正在萤洞中观赏群萤起舞之景,不想她忽然倒在了洞口,眼下尚昏迷不醒,朕欲带她回去寻太医医治,你既是她姐姐,便随朕同行而回吧。”景佑帝的一番话说得众人瞠目结舌,一来不敢相信堂堂陛下向一名小女子解释自己的所行所为,二来则是无法去想他话中的深意。同行而回短短四个字,却暗含深意。容锦仙今夜若是跟着景佑帝同回,便等于是承了皇恩,愿意入宫。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不愿意,又如何能够拒绝这事儿要是放在有野心、有所求的人身上,只怕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但容锦仙不是她一不贪恋权势,二不祈求恩宠遍泽家人,自然不屑于此。于是,她做了一个很大胆的行为。非但没有激动的谢恩,反而声音愈发清冷的回道,“臣女多谢陛下体恤之心,但请恕臣女无法回去照顾二妹妹。”她刻意当着众人的面儿曲解了景佑帝的意思,让他连反驳的话都不好说出口。果不其然话音才落,便见景佑帝不悦的眯起眼睛,“你这是在抗旨”声音低沉压抑,让周围的人不觉低下头屏息以待。本以为容锦仙会吓得跪地求饶,怎知她眸色愈凉,竟然微微抬起头,目光低垂着说道,“陛下方才是在降旨吗”瞬间,气氛凝滞。耳边除了林中风声再无其他,好似天地万物都静了下来。景佑帝的目光夹带着怒火射向了容锦仙,一片风雨欲来之势。似乎下一刻,他就欲开口下令将她处死。楚千凝就站在容锦仙身后,她看着对方挺得笔直的背脊,甚至隐隐能感觉到她在发抖。这是一步险棋赌赢了,她们便有喘息的时间徐图良策,若是输了猛地闭上眼睛,楚千凝将手轻轻贴放在了容锦仙的背上,似是在给她力量一般。沉默了好半晌,景佑帝的声音才终于响起,“回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他非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弯唇笑了,眸中的垂涎之色毫不掩饰,令人不敢直视。察觉到他的注视,怡敏贵妃面色更沉。倒是容锦仙,始终低眉敛目,却自有一股孤傲之气。直到众人都跟随景佑帝离开,她才仿佛泄气一般长叹了一口气,身形不稳,微微晃动。见状,楚千凝赶紧扶住她,却发现她掌心异常冰寒,满是冷汗。“你”“无事。”摇了摇头,容锦仙的面上依旧淡淡的。“先回营帐再说。”心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楚千凝亦不再多言。姐妹俩相携而回,不想还未进帐,便见覃凝素满脸忧色的朝她们走来,“千凝姐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我担心你。”让盈袖先扶着容锦仙进帐歇息,楚千凝拉着覃凝素走到一旁低语道,“你快回自己的帐子去,免得被覃夫人知道又要借机刁难你。”“嗯,见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她在此守着,本就是想有何突发状况需要她帮忙。眼下见她们都无碍,她也可以安心回去了。谁知方才转身,却忽然被楚千凝拉住,“凝素。”“怎么了”“日后如今夜这般情况,你勿要再跟着搅进来,我宁愿你冷眼旁观。”她无法告诉覃凝素今夜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她明哲保身。“姐姐”覃凝素皱眉。“你若果然当我是姐姐,便听我的话。”握了握她的手,楚千凝轻叹了口气,“去吧,夜深了。”“是。”覃凝素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明显未将她的话听进去。只是眼下容锦仙那边的事情还未解决,楚千凝也没有精力与她详说此事,只能日后再找机会。目送着覃凝素离开之后,她方才转身进了营帐。容锦仙正坐在榻上发呆,身上染了污渍的白色纱裙尚未换下。“你可知将你掳走的人是谁吗”倒了杯热茶给她,楚千凝在她身侧坐下。“不知。”之前她方才进到林中便被人迷晕了,若非凝儿唤醒她,只怕她这会儿还在山洞中昏睡呢“盈袖你呢”被点名的盈袖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只知当时听到背后似有响动,是以便回头查看,不想竟见小姐昏倒在地,未等上前查看,奴婢便也晕倒了。”想到什么,楚千凝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是。”“冷画、轻罗,你们也下去。”“是。”帐中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容锦仙说话也再无顾忌,“你是否知道什么还是心有猜测”“接下来我要说的话,都是我的猜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喝茶润了润嗓子,楚千凝才接着道,“将你迷晕的人,是容敬派去的,目的是将你献给景佑帝,而你之所以会出现在山洞,是有人救了你,那人还传信儿与我,让我去找你。”说完,她便将之前收到的那张纸条递给了容锦仙。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容锦仙微微蹙眉,“是谁”楚千凝摇头,“不知。”这才是她最为担心的事情景佑帝在明,目的也显而易见,她们尚能与之周旋,可这人在暗处,意图不明,实在难以令人心安。正想着,楚千凝忽然愣住,眸光微微闪动,随即缓缓抬起头,看向容锦仙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只关心救你的人是谁,却并不惊讶舅父所行之事,难道你早就知道”闻言,容锦仙凉凉一笑,“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结果都是一样的。容敬从未将她当成女儿看待,这一点几年前她就深有体会,不过那也没什么,左右她也从未将他当成父亲看待。彼时她方才得知府中的一件秘事。娘亲曾经怀过一个男胎,结果不幸小产,恰好那时容景络刚刚出生,娘亲经历丧子之痛,又要调理自己的身子,是以没有精力照顾容景络,容敬便让孟姨娘自行抚养长子。但其实,娘亲小产本就是孟姨娘搞得鬼容敬并非不知,只是因为孟姨娘生下了容景络,他不愿长子因此蒙羞,是以便故作不知,加上那时江家已日渐式微,孟家渐起,他自然会有所取舍。这件事,她是在陪祖母礼佛时无意间听到的。祖母也知道此事却从未惩罚孟姨娘,便可知这当中有容敬的周旋。容府的将来与一个已死的孩子相比,祖母自然也有取舍。“我憎恶容家人已久,无奈自己也挂了这姓氏,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不得不三思而行。”话已至此,容锦仙眸色愈寒。“多思无益,当断则断。”“叮”地一声将茶盏放回杯托上,杯中茶水微漾,溢出些许,晕染了暗红桌布,似鲜血般殷红。帐外闪电忽起,照亮了楚千凝冰寒坚毅的面容。轰隆电光消逝,雷声乍起。、第094章 雨夜来客忽闻雷声,楚千凝搭在杯沿处的手不禁微颤,随即紧握成拳掩在了袖管之下。她似是在极力压抑什么,匆忙起身欲往外走,“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陛下的事情无须多想,他眼下不会立刻有纳你为妃的打算。”即便有,也会被旁的事情打断搁置。未等容锦仙作何反应,楚千凝便匆匆离去。看着飘起又落下的帐帘,容锦仙眨了眨眼,难得露出茫然的表情。凝儿的脸色怎如此青白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的事情,容锦仙有些后知后觉。难道,凝儿是害怕雷声吗正如此想着,又有几声惊雷突然响起,如巨石炸裂般直击人心。“盈袖,随我出去。”随意披了件披风,容锦仙起身便欲往外走。见状,盈袖却犹豫着劝阻道,“小姐,夜已深了,您不早点歇息还要去哪儿呀”“我去瞧瞧凝儿。”“表小姐”盈袖不解,心道表小姐不是好好的吗“走吧。”容锦仙明显不愿多言,摇了摇头便朝楚千凝的营帐走去,未至近前,她忽然瞧见那有一道黑影飞入帐内,眨眼之间帐内的烛火便熄灭了。心里担忧楚千凝的安危,容锦仙加快脚步朝前走去,谁知却见轻罗和冷画双双走了出来。一见她来,两人明显愣住,“大小姐”“凝儿呢”“我家小姐已歇下了。”冷画眨了眨眼,笑眯眯的淡定回道。“她方才回去便睡了”容锦仙微微挑眉。“这一夜出了这么多事,折腾了许久,小姐也累了。”“刚刚我似是瞧见一道黑影进了帐中”说话的时候,容锦仙意有所指的看向冷画,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不想,冷画依旧眯眼笑着,“大小姐许是看错了吧,皇家猎场,守卫森严,怎敢有人深夜闯入官家女子的营帐呢。”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容锦仙淡淡改口,“如此,许是我眼花看错了。”说完,她便径自转身离开了。与冷画之间寥寥数语,却足以让她猜到自己想知道的了。凝儿帐中,果然有人否则依照轻罗和冷画的忠心,听到自己说有黑衣人出没,即便这话毫无根据,她们也定会进帐查看,不会置之不理。因此她可以断定自己没有看错。心思沉沉的往回走,容锦仙没有看到一旁欲言又止的盈袖,“小姐,您打算如何处置盈心”在山洞醒来时,表小姐便已经将一切告知。虽然有些不愿意相信,但回想起刚刚盈心诡异的表现,盈袖只觉心寒。“不如何处置。”容锦仙清冷道,“待她回来之后,你便如平常一般与她交往,不可让她看出什么异样,懂吗”“奴婢明白。”留一个已知的眼线在身边,总比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强。只不过“小姐知道盈心几时会回来”盈袖稍感惊讶。“左不过就在明日。”时日久了,对方也恐自己会生疑。为了将今日之事圆过去,容锦仙猜盈心大概会受些皮外伤,以此证明她也受到了伤害,进而取得自己的信任。如此,便顺了对方的心意也并无不可。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