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那就承世子妃吉言了”说着,花意浓再次起身拜倒。这一次,楚千凝并未阻拦,而是大大方方的受了她的礼。她本无须做到这个份儿上,只是想到这世间女子多坎坷,她既然遇到了,又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何乐不为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花意浓曾向她表现出善意。就当是还她之前的惦念之情,是以她才给她指了一条路。但究竟能不能行得通,这还要看她自己的手段和花意浓分开之后,楚千凝便带着冷画和轻罗直奔妙音阁,似是带着什么目的一般。在路上走的时候,冷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拿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瞟楚千凝两眼,看得后者一脸莫名。“怎么了”“世子妃您到底在那位花姑娘手上写了什么呀”她都纠结一路了,实在是太好奇了。不防冷画是问这个,楚千凝一愣,随即脸上的神色变的和方才无异,很是难以启齿的样子,“那个不是你该知道的,别再打听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如何能胡乱告诉她见楚千凝不许她再追问,冷画可怜兮兮的“哦”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她却又笑了,“那等回府我去问师兄,他见多识广肯定能猜到。”“不准问”“为什么呀”小嘴微微嘟起。“因为”未等楚千凝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便见轻罗沉着脸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冷画的后脑勺上,“说了不准问还问,是想挨打吗”“哎呀,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吗,别打我”冷画抱着头躲到了楚千凝身后,终于消停了下来。默默看着轻罗收回手,楚千凝忽然有一种“我家丫鬟好霸气”的既视感。果然一物降一物啊。转头看向冷画,她不客气的笑道,“我好生与你说你偏不听,定要轻罗收拾你才行,你说说你呀,真是挨打没够。”“世子妃”又软着声音开始撒娇。“好了、好了,待你日后嫁了人便能猜到我写的是什么了。”“嫁人”愣愣的重复了一遍,冷画忽然不怕死的凑到轻罗跟前笑道,“那轻罗姐姐肯定早就猜到了,你和师兄不是已经拜过天地、进过洞房了吗”话音方落,便被轻罗揪住耳朵好顿骂。楚千凝满眼笑意的看着,丝毫没有解救冷画的意思。直至到了妙音坊门口,她才吩咐两人别再玩闹,规规矩矩的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里面戏已唱了一半,台上的青衣正手执香扇掩面而泣。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怨、便凄凄惨惨无人念,待打并香魂一片,守得个阴雨梅天。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又岂知,爱恨情仇,终难忘,刻骨铭心。一声声、一句句曲调哀婉动人,其词清丽婉约。要了楼上的一个雅间坐着,透过朦胧的纱幔欣赏楼下的好戏。四下看了看,轻罗觉得奇怪,“世子妃,坐在那边的位置视野不是更好吗”眼下坐的这个地方,虽然也能看到台上,但稍稍偏了些。谁知楚千凝听后却摇了摇头,“这里刚刚好。”她要看的戏,非得在这个位置才能看得清楚。“冷画,去瞧瞧唱戏的人到了没有”楚千凝意有所指的说道。“是。”小丫鬟转身就走,不消片刻就回来了。朝对面的位置努了努嘴,冷画眼中满是期待的神色。见这主仆二人不知在打什么哑谜,轻罗也顺着冷画示意的方向看去,可除了几位官宦人家的夫人并未看见其他。等等那个人是孟夫人“轻罗姐姐,你就等着看热闹吧。”冷画朝她挤眉弄眼的笑道。“什么样的热闹还能比你更有趣儿啊”听出轻罗话中的揶揄,冷画气得“哼”了一声,朝她吐了吐舌头便不再多言。而此刻的戏台上,戏目已换,曲调也随之改变。那是个众人从未听过的曲风,也从未看过的故事,不觉耳目一新。故事讲的,是一个深宅大院里的事情。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贾老爷,除了正室的夫人和两名通房之外,还纳了好几房妾室,各个貌美如花,色艺双绝。照理说,他本该就此满足了。可天不遂人愿,他似是看不到那些女人的盼望和祈求,依旧在不断的物色美人进府。直到有一日,他遇见了一个绝色女子,一时未得手,他便心痒难耐,某日意外喝醉了,他便宠幸了一个婢女。这本也没什么,可问题就在于那个丫鬟的身份较之普通婢女还低了一等。她整日负责打扫茅厕,别的婢女甚至都瞧不起她。是以即便被那位老爷宠幸了一夜,她不止没有被封姨娘,反而遭到了老爷和大夫人的斥责,还有其他姨娘的刁难。幸而她的肚子争气,竟然一朝有孕,处境这才好一些。也得亏那府里的老夫人抱孙心切,并不介意她的出身,人前人后百般护着她,才得以让她顺利产子。戏唱到这儿,就有人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怎地觉得这个故事,与宫中的那位陛下和二皇子殿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呢昔日陛下宠幸宫女而得了二皇子,那女子至死还只是一个贵人,后来随意封了妃,也不过是太后为了顾二皇子的脸面而向陛下提出来的。越想越觉得这两个故事有些相似,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将皇家的事情写成戏文搬到台子上演出,不要命了吗------题外话------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集杭州俗语诗、第147章 得妻如此台下已有不少人开始议论,声音越来越大。眼见这出戏引起了如此大的骚动,楚千凝唇边的笑意变的愈发明显。看来有很多人已经猜到故事的背景了呢。景佑帝、凤君撷,这父子俩之间的恩怨纠葛,可不是一场戏就能说得清楚的。一个好色风流,一个虚伪做作,真期待他们交锋的情景。“世子妃这便是您说的好戏吗”轻罗怔怔的看着楼下的戏台,眼中难掩震惊之色。她从前在京兆府混过,是以对于宫中之事也略有耳闻。初时得知当今二皇子不受宠,她便觉得奇怪。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何要表现的如此凉薄冷漠后来她听说,当日若非太后力保,陛下便有意将刚刚出生的二皇子殿下给扔到乱葬岗去自生自灭了。因为那个孩子的存在,等于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的耻辱。他是天子,竟会与那般卑贱的女子一夜风流,这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宫中虽被禁了口,可随着凤君撷的出生,这桩密辛到底还是泄露了出去。凤池对凤君撷的厌恶,让他连为他寻个像样出身的母妃都懒得做,比起被其他妃子争抢抚养的孩子,他则是被嫌弃的。恐因着他的存在而失去了陛下的宠爱,所以无人对他问津。“你觉得这出戏不好看吗”楚千凝不答反问。“故事倒是跌宕起伏,只是有些太过悲戚了。”轻罗虽不喜凤君撷的为人,但对于他的遭遇,她心里还是同情的。不过嘛也仅限于同情而已。“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望着台下扮演那个苦命孩子的戏子,楚千凝淡淡轻叹,眼中却浮现一抹冰寒。在那个尔虞我诈的宫中,凤君撷自然是受尽了白眼。世态炎凉,人性凉薄。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待他如此,连他自己都曾说,那宫中唯一带给他温暖的人便是太后娘娘。但是后来又怎么样了呢他从她的手中骗得了虎符,以谋大业。前世楚千凝没想那么多,可如今再回想一下,太后娘娘殡天的太过突然,那个时机、那般境地,让人不得不怀疑。或许她的死本就和凤君撷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意识到这一点,楚千凝的脸色就变的愈发冰寒。轻罗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看着这么一出如此大胆的戏目,不禁忧心道,“世子妃兵行险招,可若是惹怒了宫中那位可如何是好”“他为何要怒”楚千凝挑眉反问。“这戏之事与皇室密辛如此相似,怕是难以说清楚”“谁说这两个故事相似了”“难道不是”轻罗一时被她给绕懵了。楚千凝笑笑,刻意卖了个关子,“你且往后看看再说。”若是她直接将皇家的秘事调笑,自然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可若不是呢视线落到对面看得正起劲儿的孟夫人身上,她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轻拂杯盖,唇边含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与此同时,台上的故事走向忽然一变。那家老爷的原配夫人因病去世,府中女子虽多但大多出身风尘或是小门小户,难以撑起府中门面。于是,他便另结姻缘,又娶了一位正室夫人入府。要说那府里的前一位夫人是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那如今的这位就是名副其实的“母夜叉”。两家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这位新夫人凶悍无比,折腾的府里姬妾连连叫苦。她大字不识一个,府里的银钱账目也管不明白。整日刁难那位小公子,让他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倒是对她自己的女儿,百般宠爱,千般呵护,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止如此,就连那位老爷也忌惮她三分,一切皆因她家里生意做的大,这府里有意攀附,是以只能委曲求。时逢先夫人忌日,那风流老爷难得思念发妻,挥泪写下了一句诗。谓之曰,“一种蛾眉,下弦不似初弦好”。随着那戏子将这首诗吟出,原本还坐在椅子上安静听戏的孟夫人瞬间拍案而起,一脸怒色的瞪视着下方戏台。见状,众人都疑惑的朝她看去,不解发生了何事。“是谁这般大胆,竟敢唱这样无礼的曲子”将桌上的杯盘碗盏尽数从楼下抛下,孟夫人气得怒不可遏,“将你们班主叫出来,我倒要瞧瞧是谁给你们的胆量竟敢唱这样的戏”“夫人息怒、夫人息怒”“竟敢挖苦本夫人是续弦,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她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别人提及此事,偏生这次不止有人提了,竟还编成了曲儿唱了出来,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此事实在是误会,小的们哪里敢挖苦您呀”那班主兼这妙音阁的掌柜连连赔礼,却反而助涨了孟夫人的嚣张气焰。“啪”地扇了对方一巴掌,她扬言欲拆了这妙音阁。楼下的人大多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可与她同来的几位夫人里却有心思通透之人,恐她一时大意惹出什么麻烦,便一边劝着她,一边吩咐小丫鬟去孟府请人。楚千凝一直留意着她们那边的动静,这些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冷画,拦下她们。”“是。”戏还未唱完呢,若是孟广文他们这会儿便赶了过来,那还有什么趣儿她得看着这蠢女人将祸事儿闯尽,然后再着人通知那父子俩过来收拾烂摊子。到了那个时候,才真是热闹呢“世子妃,孟夫人是续弦”轻罗低声问道。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更加不懂,对方为何因着一句诗如此动怒。续弦就续弦呗,有什么可气的“你尚未出阁,自然无法得知嫁了人的女子如何艰辛,特别是如孟夫人这般给人做续弦的,前有贤妻对比,后有姨娘虎视眈眈,时不时便被人拿来比较,再不就是被人嘲笑,久而久之,此事便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如鲠在喉。”“可奴婢瞧着孟姨娘的言行举止不似她这般凶悍无礼啊”俨然一个母夜叉“孟家的老夫人素来不喜孟夫人,是以孟姨娘自幼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若果然随了她这位娘亲,倒是还好对付一些。“原来如此”“她自己生不出儿子,便也不许那府里的姨娘生儿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