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白帕子,抿了抿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这丫头不懂男女之事,同她说了也不过徒增尴尬而已。于是她淡定的从她手中接过帕子,连眼睛都未眨一下便回道,“我也不知这些是什么,想来是皇家有何特别的规矩。”“哦”盈袖轻易被骗。视线扫过榻上的新鞋和裤子,她不禁在心底感叹,皇家就是皇家,居然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连个裤子都是开口的。可她又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容锦仙在诓骗她罢了。事实上,多数女子出阁的时候,家里除了会陪嫁一些首饰等值钱的物件之外,还会备一些类似的东西压在箱底。譬如盈袖瞟了好几眼的那双绣花鞋那并不是一双普通的鞋子,看似寻常,实则内有“锦绣”。从表面上是看不出端倪的,因为玄机藏在了鞋底下。每只鞋的鞋底上都画满了春宫图,为的便是避免新婚的小夫妻俩都没有经验而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所以,这鞋底上不仅有图,而且还绘的十分清楚。至于那条裤子容锦仙扫了一眼,随即便眸色复杂的收回了目光。有点像小孩子家穿的“开裆裤”,一开始听那位教习嬷嬷说起的时候,她也是满心困惑,后来方才明白它的用途。像她与凤君荐这般在大婚前还见过几面已经算比较好的情况了,若是任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洞房之夜初相见的大有人在。才一见面便要“赤裸相对”实在是一件令人难为情的事,是以才有了这裤子的由来。女子于第一次房事的时候穿上,既能减轻些心里的恐惧和害羞,也能给夫君一些缓冲的时间。否则一下受的刺激太大,太兴奋太激动进而丢了面子就不好了试着想象了一下凤君荐流鼻血的样子,容锦仙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可能是有些匮乏,因为脑中难以形成具体的影像。为了一场洞房花烛夜,前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视线落到手中的帕子上,容锦仙眸光微凝。这东西应当就是嬷嬷口中的“元帕”了,可为何和她给自己看的不大一样照理说,应该是一方白白净净的帕子才对。怎么这个上面还绣了几根树枝“小姐,这些要放到哪儿去呀”盈袖捧着那条裤子和鞋子看着她,神色有些茫然。这样的闺房之物,怕是不藏个没人发现的地儿略有不妥吧。“先锁到箱子里去吧。”待日后得了闲,便趁人不备偷偷拿出去丢了。“是。”将烛灯挑的更亮了一下,容锦仙方才脱鞋上榻准备安寝,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榻里的一处“风光”。微微闭眼,她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饶是她再淡定,此刻也不免有些无语帐顶上绣着红白相间的梅花,花树间的男女极尽缠绵之事,看得人脸红心跳。不止这一处,就连榻头小柜子上的花纹也有些诡异,大红色的鸳鸯锦被都被衬得分外刺眼。恍惚间,容锦仙的脑海中似是极快的闪过了什么。梅花想到那方元帕上光秃秃的枝干,她的脸色难得有些泛红。血落元帕,如同梅开枝头这主意是何人想出来的,怎地从未听那教习嬷嬷说起回过神来,容锦仙扯过多余的被子遮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径自放下帐幔就准备睡去。盈袖见她动作如此迅速还只当她是困极了,殊不知那帐幔朝内的一侧也另有乾坤,容锦仙不过是恐她难为情罢了。房中的大红喜烛一直燃着,映的满室通亮。容锦仙因不喜旁人在身边伺候,是以只留了盈袖一人在房中。再加上方才掀盖头的时候凤君荐发了怒,自然更加无人敢随意进到房中来。夜色愈见暗沉,盈袖一手拄着额头坐在外间上夜,心里思量着今日之事会带给自己小姐的影响。大婚之夜独守空闺,她家小姐怕是头一份儿吧“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盈袖对日后的生活感到无限的惆怅。外间距离内间不过几步之遥,容锦仙自然听得到她的叹息声,悄然翻了个身,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帐顶的图画,她无奈的选择闭上了眼睛。幸好凤君荐走了她若是知道洞房之日这屋子里会折腾出这么多花样,定会在一早做好心理准备,不至于像眼下这般被打个措手不及。忽然想到什么,她从枕下抽出自己素日覆面的轻纱,绕了几下,然后便缠在了眼睛上。眼不见为净大抵是忽然换了环境,她并没有什么睡意。无所事事的躺在榻上,她的心里不禁在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就这般嫁了人,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幸而凝儿的婚事不似她这般,两人每每相见,她瞧着她眼中的光彩便知她在侯府过的不错。如此就好她的境地好些,祖母也不至于太过担心。至于自己嘛大皇子府的水虽然有些深,但也并非趟不得。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凤君荐对她的态度很奇怪,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他们今日并非是初见,她脸受伤被毁的那日他甚至就在当场,那他便早该知晓她的脸不能再看了,既然如此,今日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倒不在意他是否嫌弃自己的样貌,只是觉得费解。毕竟日后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得对他这个人有些了解才好。之前容景络大婚那日,他意外出现在容府,还对莫文渊颇为不善,又让自己离对方远些,后来又着人送来了他的诗集,每件事都诡异的很。倘或说前一件事容锦仙还能勉强理解为是他身为皇子殿下的尊严和骄傲在作祟,那后一件事又是为的什么呢为了让自己钦佩他的文采而仰慕于他不至于这么幼稚吧迷迷糊糊的想着那些事情,容锦仙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梦乡。外间的盈袖初时还一双眼睛睁的老大,晶晶亮亮的,这会儿也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变的越来越沉重,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夜风灌了进来,瞬间令盈袖变的清醒异常。看着缓步走进房中的高大男子,她惊得从椅子上站起,神色惊疑的跪倒在地。大皇子殿下他怎么深更半夜的又回来了方才要开口向他问安,却见轻轻“嘘”了一声,而后压低声音道,“下去。”“是。”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盈袖满心疑惑的往外走,眉头紧紧的皱起。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她家小姐不会有危险吧可再是走得慢,这条路也总有走到头的时候,走出房门后,盈袖轻手轻脚的掩上门扉,门板闭合之前,她透过之间小小的缝隙往里看,只见到凤君荐撩开层层纱幔,一步步的走进了内间、第170章 不会换气凤君荐居高临下的站在床榻边,望着榻上睡得正香的女子,黑眸中不禁闪过一抹无奈。她倒是睡得安稳轻叹了口气,他兀自解了衣袍锦带,轻手轻脚的上榻躺在了她的旁边。将容锦仙身上的锦被掀开一角,他随即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被子里一片暖融,可是她的身上却清凉的很。动作轻柔的将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凤君荐一边收拢手臂将人卷入怀中,一边仔细留意着她的动静,生怕吵醒了她。容锦仙一无所觉的任他抱着,呼吸依旧轻浅绵长。看着她蒙在眼睛的轻纱,凤君荐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自己的杰作,难得弯唇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怕是见不得这些真想看看她瞧见那些东西时露出的模样,定然极美。思及此,他垂眸望着怀中的佳人,视线从眉宇间缓缓下滑至水润晶莹的唇瓣。指腹轻轻抚过,指尖不禁轻颤。这里也是丝丝凉凉的她是属蛇的吗怎么身上下都这样清爽凉快想了想,凤君荐便打消了心里的这个念头。蛇性妖娆,但她不是。她似仙,清新淡雅,无俗韵。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小手抵在自己的大掌上比了比,凤君荐眸光微闪,而后力道又轻了几分。这般纤细,感觉略微施力便会将她的手腕给折断了。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掌心传来的丝丝凉意令凤君荐的眼中布满了柔光。可余光瞥见她脸颊的伤疤,眸色又不禁暗了下来。手臂微微收紧,他将脸埋进她的颈间,而后缓缓闭上双眼,眉心难得舒展。容锦仙在睡梦中只觉得身前似是摆了个“大火炉”一般,越睡越觉得热,她皱眉翻了身,可随即那“火炉”却又贴在了她的背上。她畏热,自小便如此。迷糊间踢开了被子,一双玉足露在了外面,可谁知她方才觉得凉快了些,眨眼间便又被被子给盖住了。如此反复了几次,她终究是没了睡意。感觉到环在她肩上的手臂,容锦仙诧异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眼前一片迷蒙。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经嫁人了。转过身去,便见身侧躺着一道朦胧的身影。能躺在她身边的人,除了凤君荐根本不做他想。可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忽然回来了榻头小柜子上烛光微闪,眼前忽然一暗,便见身边之人倾身罩在了她身上,容锦仙下意识伸手解下了眼前的轻纱,刚好看到凤君荐低下头来,两人脸距离极近,唇瓣间紧隔着一层薄纱。他在干嘛对视上容锦仙充满疑问的双眸,凤君荐一怔,随后忽然翻身躺下,用背朝向她,耳根微红。见状,容锦仙有些茫然的躺在榻上,片刻后,唇角微扬。方才他是脸红了吗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她应当没有看错才对。想不到向来在朝中杀伐决断的大皇子殿下竟然也会如女子一般露出羞涩的神情明明她没有笑出声,凤君荐也没有面向她,可他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声音沉沉道,“你可知笑话本殿的后果吗”“我没有笑话殿下。”“你明明就笑了”他忽然转过身来,刚好看到她尚未收敛的笑意,顿时失了神,也没有去计较她满口“你呀”、“我呀”的无礼称谓。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再敛起笑意已经来不及了,容锦仙索性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忍他瞧着,几时觉得这事儿没什么意思了,她方才轻抿粉唇,缓缓闭上了眼睛。凤君荐为何会去而复返她不得而知,他如今的怪异表现她也猜不到原因,干脆由得他去,她也好瞧瞧这位殿下到底要做什么。感觉到身边之人忽然朝自己靠近,容锦仙怕了他身上的温度,下意识要往里躲,却被他牢牢困在怀中动弹不得。“再躲就没被子了。”他好心提醒她,顺势又朝她贴近了几分。“都给你。”她热得很,本身也不想盖了。再则,榻里还有另一床被子,她想盖再拿就是了。只不过想到那被子下面盖住的东西,容锦仙有些迟疑。照理说,凤君荐已娶过侧妃,府上的女子也不算少,那种旖旎图画他应当见得不少,便是此刻看了也不会有何大惊小怪的吧。这样想着,她便使劲儿挣脱开凤君荐的手臂,扯过另一床锦被盖在了自己身上,“您还是自己盖一个吧,免得夜里着凉。”说完,她径自拿过面纱遮到了脸上。若说看她前一个行为,凤君荐还只觉得她单纯可爱,那看到此刻她的作为,他的脸色便隐隐有些阴沉。他一把扯下她覆面的轻纱,如之前掀盖头时一样,神色不虞,“遮起来做什么”“面容丑陋,恐惊吓到殿下。”“摘下来”他的语气有些强硬,透着一丝命令的意味在其中。闻言,容锦仙淡淡的望着他,一动没动。他不是已经将那方面纱拽下来了吗,还想让她把什么摘下来“你想忤逆我”他皱眉。“恕我不解殿下是何意”“我说这道疤痕,给本殿取下来”凤君荐心下愈发不悦,不喜她像欺瞒外人那般欺瞒自己,“给我看你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