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觉得,前世凤君撷便是因此才一直留着她的脸,留着她的命。但到底为何呢楚千凝是在几日后才得知,他们如今竟身处北周地界北周想到这个地方,她不禁有些愣神。冷画将参汤端了进来,舀了满满的一碗放到了楚千凝的面前,“世子妃,您快趁热喝了吧。”“太多了吧”她刚刚用完膳,又喝了一大碗汤药,这会儿还得喝参汤,肚子非得撑炸了不可,“少一点儿”“不行。”冷画一脸严肃的摇头,“主子交代过了,您须得一滴不剩都喝光。”“”一滴不剩那还不如杀了她呢心里虽然这样腹诽,可楚千凝到底没有任性,而是认命的一勺接着一勺的喝着参汤。一瞧她过于空荡的袖管和不盈一握的腰肢,冷画就忍不住在旁边催促道,“多喝点、多喝点,这参汤可会大补。”“黎阡陌呢”这几日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怎地今日竟不见了踪影。“奴婢也不知道。”她如今的任务是照顾好小姐,旁的事情均不用理会。莫说是她,如今就连鹤凌都时时跟在小姐身边保护着,生怕她再出现什么意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楚千凝不再多问,只沉默的喝着参汤。终于在冷画的监督下喝完了一大碗,她摸了摸自己微隆的肚子,觉得不出几日她就能长出一身肉来。恐一直坐着胃里积食,楚千凝便想起身去外面走走。谁知方才走到门口,便被鹤凌拦了回来,“主子吩咐过,世子妃如今身子虚弱,还是不宜外出,应在房中静养为好。”“我只去院中转转。”她是想消消食。“主子吩咐,属下不敢违背。”鹤凌低下头去,面色稍显为难。楚千凝愣了一下,随即转身看向冷画,却见后者也心虚的低下头去,便心知定是黎阡陌吩咐过他们,不许自己随意外出。这般情形倒是与之前在建安城时有些相似。只是,那时他是软磨硬泡,半哄半求的不让她出府。如今,则是一道命令禁了她的足。神色淡淡的转身走回房中,楚千凝一言不发的在房中转着圈,叫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冷画恐她会生黎阡陌的气,是以便下意识想要为自家主子解释一番,“世子妃此事您须谅解主子,您昏迷了这么久,期间连脉息都没了,实在是将他吓坏了”换作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他们家主子本就有些变态,再经此一事这么一吓,自然就更变态了。“我知道。”楚千凝微微点头。“所以您可千万别生他的气”闻言,楚千凝倒是有些懵了。她为何要生他的气便是心有不悦,她也是在气她自己。若那日去见傅思悠的时候能再谨慎一些,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可她又哪里知道,即便她再是谨慎小心,甚至哪怕她压根不去见傅思悠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因为齐穹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无论是傅思悠还是凤君撷,只要有一方得手,她便注定逃不过这一劫。见冷画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楚千凝不禁安抚的朝她笑笑,眸光温柔似水,“你放心,我没有同他生气,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待黎阡陌回来,你便好生歇歇。”“奴婢不累。”听楚千凝说没有同黎阡陌置气,冷画不禁松了口气,甜甜笑道。“你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如何能不累”她至今都记得,自己那日方才醒来时,这丫头哭的昏天黑地,哪里是她醒了,分明像是她死了的样子。彼时她才知道,她昏迷的这段时日让他们都跟着受了多少罪正在说话间,就见黎阡陌从外面走了进来。才进到房中,他便握住楚千凝的手柔声问道,“今日觉得身子如何可有何不适吗”“没有。”她摇头。“明日想吃什么,让下人提前去准备。”闻言,楚千凝却不禁微怔。他们如今还住在华光寺,虽从禅房搬到了后山的竹屋中,但这里到底还是寺院,可黎阡陌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东西,整日鸡鸭鱼肉给她补个不停。“清淡些便好”在出家之人面前如此,她总觉得不大好。但是很显然,某位世子爷却并不这样认为,“清淡些如何滋补身子呢,罢了,还是我来定吧。”“”那他还问她干嘛余光瞥见他身上穿的青色外袍,楚千凝忽然朝他问道,“你在北周也有相熟的人吗”“年少时相识的几位旧友。”“哦”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楚千凝为他倒了一杯茶,话锋忽转,“黎阡陌,你是觉得我睡了一觉将自己睡傻了吗”一听这话,黎阡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转头看向楚千凝,便见她笑意深深的望着他。彼时黎阡陌就知道,她都已经猜到了。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茶,他含笑问道,“凝儿想知道什么便问吧。”“我问了,你便会据实相告”“自然。”他于她,如今已无秘密可言。抿了抿唇,楚千凝似是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问道,“你投靠了北周吗还是说你本就是北周人”话虽然这样问,但楚千凝心里更倾向于是后者。因着她觉得,以黎阡陌的性子,断然做不出投敌叛国的事情,除非是他自己揭竿而起。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便不难得出这个结论。他们洞房花烛那日,他于树下埋了两坛花雕酒,将北周的习俗说的头头是道,当日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可如今想来却发现了端倪。------题外话------今天两更今天两更今天两更明天恢复三更、第259章 义结金兰在此之前,楚千凝从未将黎阡陌与北周联系到一处。而如今之所以冒出了这个念头,则是因着他在此处行事的肆无忌惮。华光寺位于北周国都沂水城外,乃是一座皇家寺院,而黎阡陌一个东夷国的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此,甚至丝毫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和武功,可见他根本就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什么。可若是正常情况下,换作是谁都该小心翼翼些才是。再则,她知道他前世曾当上了皇帝,但无论是皇宫还是城池,均不是东夷国,甚至他还掘了景佑帝的坟墓将其鞭尸。倘或他是当了东夷的皇帝,想来绝对不会过分宣扬。除非他有恃无恐。见自己的身份被楚千凝一语道破,黎阡陌只是温柔的笑了下,神色未有丝毫变化,“凝儿真聪明。”猜测是一回事,可真的听他承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眸光微动,楚千凝再次开口的声音不禁又低了几分,“娘亲也是北周人吗”“不是。”他微微摇头,“娘亲的确是西秦人。”“那”明白她心里必然有许多疑惑,黎阡陌便将黎家最大的秘密娓娓道来,“许多年前”当年,黎延沧还不是东夷国的宁阳侯,而只是北周的一名无名小卒。意外结识了世家公子顾沉渊,二人一见如故,就此结拜为了异姓兄弟。彼时,顾沉渊正是北周太子洛宗然的伴读,常从前者的口中听到这位放荡不羁的侠客之事,洛宗然对黎延沧十分好奇。后来在顾沉渊的举荐下,黎延沧开始追随洛宗然。两人一文一武,成为了北周太子的左膀右臂。但不比顾沉渊那般出入随侍,黎延沧极少出现在人前,是以即便过了许久,得知他存在的也不过就是洛宗然的几个心腹。只因初见黎延沧那日,洛宗然心里就萌生了一个想法。或者不该说是“萌生”,毕竟他一直有这个打算,却始终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北周与东夷接壤,而彼时的北周国国力并不算强,倘或哪日东夷起兵来犯,怕是他们倾一国兵力才能勉强抵挡。所以他想派遣一人,潜入东夷朝中。此人既要是他的心腹,又不能被世人熟知,须得有勇有谋,还得忠心耿耿。正是因着这样的人不好选,是以他的机会迟迟未能进行。如今结识了黎延沧,洛宗然便觉得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事实证明,黎延沧也果然没让他失望。他在接近景佑帝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想要达到怎样的效果,这些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最初,他便是在西秦边境一代活动,为的就是让景佑帝误以为他对此地多有了解,方便日后派他驻守,否则若是将他派去了北周,那可就麻烦了。何况在东夷与西秦的敌对中,他可以选择性的放水,而不让任何人有所察觉。他可以立功,却绝不能真的为景佑帝开疆扩土。刚好,那时他尚不得景佑帝信任,每每出征身边均会有监军,他虽为将军,但却毫无背景,是以宫中那些人看不起他,对他的命令也不大服从,直到接连败了几次战役之后,景佑帝命人杀了监军,他们最终才反败为胜。军中多杀伐,但也不代表就没有心机诡谲。几位将军面和心不和,彼此忌惮着对方建功立业,战事时常会受到拖延。黎延沧偶尔会对手下的那些将士不忍,可形势所迫,他也无计可施。再后来,他受封侯爵。景佑帝越来越信任他,他在朝中也越来越能站稳脚跟。“也就是说,爹爹他当真是在攻打西秦的时候与娘亲结识的喽”故事听到这儿,楚千凝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多。“嗯。”那时黎延沧率军路过一处村庄,村中有一处湖泊,湖面上瘴气弥漫,难以安然度过。他为救手下的弟兄中了毒,幸而得殷素衣相救。因着殷素衣容貌清丽动人,是以时不时便有人来骚扰她,黎延沧本就对她心怀感激,再加上喜欢她温婉的性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便渐生情愫。“娘亲既是西秦人,为何会反过来帮爹爹呢”照理说,他们应该是敌对的关系才对。“在娘亲心中,并没有国与国之分,天下人皆是一家人,只差一个贤能的君主一统大业。”是以面对东夷国的将军,殷素衣还是选择了救他。救了他一条命,也得到了对方的一段情。闻言,楚千凝眸光微闪。一统大业这样说来,前世的黎阡陌曾统一了四国见楚千凝眸光惊诧的望着自己,他不禁挑眉道,“怎么了”“你”她下意识想说什么,话音却又忽然顿住。她该怎么告诉他,前世他曾以帝王命格为她换取了一个重生的机会,是以即便他胸有乾坤,腹藏锦绣,今生也注定无缘皇位了。为苍生而弃一人,为一人而弃苍生黎阡陌选的是后者。明显感觉到楚千凝的欲言又止,他微微眯眼,不觉追问道,“凝儿要说什么”“我问你,你可想统一天下吗”“想。”“成为千古一帝”她又问。没有丝毫犹豫,黎阡陌神色淡淡的点头。他胸怀远志,这本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倘或江山皇权与她之间只能得其一,那他必然会选她。实际上,就算楚千凝什么都不说,黎阡陌也能隐约猜到一些。他心中对前世所发生的事情有些印象和猜测,他不仅知道凝儿前世曾与凤君撷在一起,也知道自己曾登基为帝。还有就是他和虚云大师之间的对话。以帝位换凝儿,他觉得自己赚到了。无所谓的笑笑,黎阡陌伸手握住了楚千凝的细嫩柔荑,“凝儿,只要这天下大业一统,其实谁当皇位都无所谓。”只要对方是一位明君,百姓便可安居乐业。大抵是没想到黎阡陌会这样说,楚千凝略微一怔,随后才蹙眉问道,“你甘心”“为何不甘心”他笑着反问。他求得就是与她共度此生,如今得偿所愿,他开心还来不及呢。轻轻揉捏了一下她的掌心,黎阡陌笑的十分温润,“凝儿若当真替为夫感到委屈,不若日后待我更好些,如何”“我在与你说正经的。”她蹙眉。“为夫说的哪里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