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感觉哪里都不正经。“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建安城”齐家的账,她可得好好与他们算。“不急,难得出来,带你转转再回去。”黎阡陌没说的是,他想趁此机会带她去见楚奕昭和容梦竹。她虽从未言明,但他心里却很清楚,她必是时时刻刻惦记着与他们相见呢。如今倒是刚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不然日后还得另寻理由。“去哪儿转”她微微弯唇。“凝儿想去哪儿”“嗯”她抿唇,美眸微眯,一副深思状,“都好。”只要同他在一处,去哪便都是好的。忽然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出,楚千凝倾身环住了他的脖子,笑的美艳动人,“黎阡陌,你如今可开心吗”“开心。”“当真”她不确定的问道。“自然。”“那你心中有何想法,定要坦言告诉我,因为我想你一直这般欢愉。”从前她虽也待他好,却难免偶尔忽略了他,但日后却万万不会了。从今往后,她必要好好守着他,不让他再有一丝不顺心。这般想着,楚千凝心念一动,唇线优美的唇瓣缓缓贴近了他,轻轻印在了他的唇角,“咱们搬到外面去住吧,别继续留在寺里了。”到底是佛门清净之地,她恐玷污了这处的圣洁。难得楚千凝主动投怀送抱,又这般暗示,换作是平时的话,黎阡陌早就反客为主将人扑倒了,哪里还等得到搬出去。可奇怪的却是,这次他非但没有夺过主动权,甚至还十分克制的把楚千凝微微推开了些。恐她心下误会,他便柔声道,“为夫的确想的不行,可眼下不是时候。”说着,他垂眸看向她过于纤细的腰肢,眸色微暗。她从前便有些清瘦,再加上这十来日一折腾,身子便愈发大不如前了,这般情况下,他哪里会舍得折腾她呢更何况,前段时日她昏迷不醒,他哪里有哪些心思。再说楚千凝听到黎阡陌的话,心下自然是感动非常,可感动之余,她却又忍不住有点想笑。以往均是他缠着她要,难得她想取悦他,不想这人又正人君子起来了。既如此倘或日后自己身子大安了,届时反了悔,不知道会不会将他气死。瞧她兀自笑的欢快,黎阡陌环在她腰间的手不禁微微收紧。没良心的丫头他如此顾及她,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正想咬她两口泄愤,不想鹤凌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启禀主子,丞相大人来了。”闻言,黎阡陌刚要下嘴的动作不禁一顿。听到“丞相”两个字,楚千凝的眸光不禁微动。顾沉渊其实第一次从黎阡陌口中听到此人,楚千凝还只当对方是一位与他年纪相当的公子,可直到方才她才知道,却原来对方是和爹爹他们一辈的人。而且他们俩不仅不是敌人,还是莫逆之交。仔细想想黎阡陌所言,他应当也算得上是这位顾丞相的“得意门生”。难怪他之前他会钻研顾沉渊设下的阵法,想来也是对方为了历练他。“他现在何处”“在梅将军居住的小院。”“嗯。”轻应了一声,黎阡陌没再多言。想着他或许是要去和顾沉渊见面,楚千凝便径自从他身上起身,随意拿了本书去看,却被他握住了手。“凝儿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她近来都没出过院子,想来也憋坏了。“可以吗”他们相见,免不了要谈一些机密要事,有她在场,会不会有些不太好未免给他增添麻烦,楚千凝便笑着摇头,“算了,你快去快回,我在房中等你便好。”“若是我想你陪我去呢”“那便听你的呀。”总之如今他是最大的,他想如何便如何。“走。”牵起她的手,黎阡陌不觉勾起唇角。以往每次见面,梅尧臣均是会就着他“孤家寡人”的事嘲笑一番,如今自己娶了个这样好的媳妇,自然要带出去显摆显摆。也好让他瞧瞧,到底他们俩谁才是“孤家寡人”。跟着黎阡陌一路往梅尧臣所在的院子走,楚千凝忽然发现景致全变了。临近寺院庙宇,大多松柏苍翠,茂林修竹,可这一处却遍种梅树,绵延十里,一望无际。、第260章 见面之礼来到梅尧臣所在的小院前,楚千凝看着砖墙上爬满了不知名的小花藤,唇边不觉漾起一抹嫣然的笑意。这一处虽偏僻,但布置的却十分精致考究。想来住在这儿的人也定是个附庸风雅的翩翩公子。抱着这样的猜想,当楚千凝见到梅尧臣的时候,心里莫名就浮现出了“儒将”两个字。那男子容貌清隽,气质高雅,乍一看并不似战场上的杀伐之人,可当他若有所觉的转头看过来时,眉宇之间的凌厉之气却又霸气肆意。见到楚千凝的那一刻,梅尧臣眉心微低,余光瞥见同她相携而来的黎阡陌,他这才退去了眼底深处的防备之色。收回视线,他声音微沉的笑道,“怎么舍得将人领出来了”专注的绘着梅花,梅尧臣甚至连招呼都没同他们打。黎阡陌大抵也是习惯他如此了,自顾自带着楚千凝走进了院中,随意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他一边给楚千凝倒茶一边问道,“丞相呢”不是说他来了华光寺吗,怎么没看到人“走了。”梅尧臣慢慢悠悠的回了一句。“哦”“似是陛下那边出了何事,急召他入宫,是以未来得及见你便先离开了。”顿了顿,梅尧臣挑眉看向他,“你们来时,他前脚刚走,竟没在路上碰到他吗”“没有。”“他不知你几时要离开,叮嘱我将这封信给你。”说着,便见梅尧臣点了点桌案,镇纸下压着一封褐色的信封。见状,鹤凌上前取过递给黎阡陌。后者拆开之后,一目十行的看完,随后从信封里倒出了两枚同心结。“这是”楚千凝看着,心下有些好奇。怎么还放了两枚同心结径自给她佩戴在了腰间,黎阡陌似是心情大好,连声音都满含笑意,“这是丞相送给你的见面礼,也是为了祝贺你身体痊愈。”“那你日后记得帮我向他道谢。”话虽这般说,但楚千凝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庆贺自己安然无恙,不是应当送些补品什么的吗不想这位丞相大人倒是与众不同,竟送了两枚同心结给她。而且她瞧着这同心结的打法与她素日熟知的并不相同,难道是那位顾丞相亲手编的心里虽是这般猜想,可当楚千凝真的看到黎阡陌朝她点头的时候,还不是不免有些惊讶。堂堂一国丞相,竟会送这样一份见面礼不过,她倒的确很喜欢。“你可知他为何要送咱们同心结吗”楚千凝忍不住猜测,对方这个举动背后会否有何深意。“凝儿不必多思,丞相一贯如此,他不止送过咱们。”但凡与他交好之人,他送礼之时必送同心结,这么多年,从无例外,以至于沂水城中的百姓人人皆知。“可为何总是送别人同心结”“丞相大人说,人生在世,能得一知心人相守乃是一大幸事,勿负良缘。”一听这话,楚千凝倒是愈发对这位顾丞相好奇了,“得此想法,可见他心中有想要相守之人,不知丞相夫人是谁”“他尚未娶妻。”“什么”饶是楚千凝再淡定,听闻这话也不免愣住。尚未娶妻但他不是与爹爹一般年岁吗,如今连黎阡陌这个小辈儿都已成家立业,怎地这位顾丞相还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听到他们夫妻俩的对话,梅尧臣忍不住弯唇。绘好最后一朵梅花,他搁下笔朝他们走了过来,“先帝在时便曾有意为丞相指婚,可他推说大业未成,不愿被儿女情长之事牵绊,于是便耽搁了下来。”接过黎阡陌递来的茶,他置于鼻间轻轻嗅了一下,随后才朝楚千凝举杯,“在下梅尧臣,别号华光,与阡陌乃是至交好友。”“梅将军有礼。”楚千凝微微颔首。再次听到有人唤他为“将军”,梅尧臣先是一愣,随后才笑着挥了挥手,“我已许久未上战场了,却当不起将军二字。”“别装了”未等楚千凝说什么,黎阡陌便淡淡丢出了一句话。三个字,让梅尧臣彻底撕碎了所有伪装。“啪”地一声将茶盏放到了石桌上,他瞪视着黎阡陌,语气不善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来炫耀的,我没将你扫地出门就不错了。”“若非为了来见丞相,你以为我会往这儿走一趟吗”比起梅尧臣的激动,黎阡陌看起来就淡定的多,云淡风轻的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给我闭嘴别逼我拿扫把赶你出去啊”“不劳你大驾,信已收到,凝儿,咱们走。”说着,牵起楚千凝的手便往外走。“诶”一见这夫妻俩这要走,梅尧臣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了他们面前,“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朝一旁的小厮挥了挥手,后者将桌案上的那幅画捧了过来。梅尧臣接过,又恢复了那般翩翩如玉的样子,笑望着楚千凝,“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多谢。”她伸手欲接过那幅画,不想对方竟又将手收了回去。“我告诉你,你可仔细瞧好了,这画可是我亲手所绘,不比外面那些临摹的赝品。”“这是自然。”见楚千凝始终笑意盈盈的应声,梅尧臣的骄傲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眼中不觉闪过一抹赞许之色,“嗯你倒是比你夫君看起来顺眼多了”无视了黎阡陌骤然变暗的眸光,他神神秘秘的对楚千凝说,“难得你合我的眼缘,我便悄悄告诉你鉴别我的画真假的办法。”“愿闻其详。”“凡是我亲手所绘之画,除了正常的落款之外,每幅画作的背面都印有我特制的图章,只须于阳光下晒一下,便可显现我的别号和印鉴。”说着,他将自己方才绘完的那幅画展开,高置于头顶,由阳光晒了片刻,楚千凝果然见到了印有“华光”二字的图样。原来还有这样的鉴别方法。“唉如今这世道,赝品横行,我也是无奈的很”摊了摊手,梅尧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楚千凝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炫耀的意思。略微一想,她便柔声笑曰,“将军画技超群,众人自然竞相效仿,但真假有别,即便作画技巧和习惯模仿的再像,但作画时的心境却仍大有不同,此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须挂怀。”楚千凝这番话可是说进了梅尧臣的心坎里,再瞧眼前的这姑娘是怎么看怎么招人稀罕,若非有黎阡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都想拉着她一个头磕下去两人当场拜个把子了。“难为你这般女子,竟嫁与了他这样的人”说完,梅尧臣还不忘嫌弃的瞟了黎阡陌一眼。明白他们是关系要好方才会如此,楚千凝便并未往心里去。否则若是换了别人这般说黎阡陌,她定要反唇相讥的。“公子,皇甫老先生府上的下人来了。”正是无话间,忽然见方才的小厮来回话道。“什么事儿啊”“说是他府上马上要大排寿宴,想请您过去露个面,还想向您求幅画。”闻言,梅尧臣嘲讽的够了勾唇。请他去露个面儿当他是戏子吗“去回他们,就说本公子近来身子不适,没工夫伺候他们。”“是。”“慢着”见那小厮回身便走,梅尧臣却又忽然将人拦住,“既是寿宴,我虽不能前去亲自道贺,可总也要表示一番。”大手一挥,梅尧臣便开始起笔落字。见状,楚千凝下意识看向黎阡陌,却见他失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人因着梅尧臣先后反应的差别太大了,是以楚千凝才觉得奇怪,直到她看见梅尧臣写的是什么之后,她才知道黎阡陌那般意味深长的笑容究竟是何意。皇甫先生,老健精神;乌纱白发,龟鹤同龄。乍一看,这幅字以梅花为底,似画似字,别有妙趣。可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位声名远扬的“大画家”似乎顽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