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见黎阡陌眼波温柔的将她望着。四目相对,她的心渐渐回暖。心绪渐渐安定了下来,她听到黎阡陌的声音温润响起,“如今既是已知岳母身份和所在,凝儿应当感到高兴才是”“娘亲既是还活着,她为何不来找爹呢”她明明知道他是北周人,名唤“顾沉渊”。“许是这当中还有什么咱们不得而知的隐情”皇室,向来便是最不缺秘密的地方。何况南凉又素来是女子继承帝位,这当中的事情自然更复杂。听着黎阡陌的话,楚千凝微蹙的眉头稍稍舒展,稳了稳心神方才对轻罗说,“你近来也辛苦了,下去好生歇息吧。”“是。”其实轻罗本想说,她也想和鹰袂他们出去寻冷画。可转念一想,自己若走了,世子妃这边恐没个得力的人伺候,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愿那个笨丫头傻人有傻福吧方才得了确切的消息,楚千凝便着人去请了顾沉渊来王府,将所知之事尽数告知。在听到“乐烟”既是“南月烟”时,他整个人都震惊极了。而随着楚千凝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他最后竟连自己想问什么都忘了,只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出神的望着她。许久之后,方才怔怔道,“那她为何不来与我相认”两人相交已深之后,他便将自己的来历坦言相告,她要寻自己应当是很容易的。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北周人吗惊疑不定的望向楚千凝,视线落到她眼角的那枚胎记时,顾沉渊不觉皱眉,“便是她碍于身份不能见我,可为何连你的存在也不告诉为父呢”“这”“不对,乐烟不是这样的人。”还未等楚千凝解释什么,他便兀自摇头道,“她定是有何不得已的苦衷,是以才没有来寻咱们父女俩。”“您竟这般信任娘亲”会有此一问,并非是楚千凝不信南月烟,而是顾沉渊对对方毫无由来的信任令她觉得惊奇。闻言,顾沉渊反而笑问,“你不信任阡陌吗”“”她家爹爹不知几时变了。红唇微抿,她弯唇笑笑没再多言。事实上,他们父女俩的心都微微悬起,不过又都不想彼此担心,是以才默契的没有挑明。南凉的情况未必如他们想的那么乐观。拍了拍楚千凝的肩,顾沉渊目光宠溺道,“放心,爹爹一定平安把你娘亲带回来。”“您”“我亲去南凉见她。”既已知她的下落,他便好去寻人了。可话才一出口,他却又有些犹豫。倘或去南凉的话,便要与自家丫头分开,他方才与她团聚,此刻再分离心里难免失落。但若不舍下眼下一时,他们一家三口便难有重逢之日。他与乐烟没有定情信物,否则倒是可以让别人前去。思来想去,还是他亲自去最合适。“为父已拟好了辞官的折子,今日便着人送进宫里,不日便动身启程。”一想到他们一家人很快就会团聚,顾沉渊的眼中便满是光彩。“我我想随您一起去”“不可。”“不行”楚千凝话音未落,便被两个男人立刻驳回,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美眸眨了又眨,她极有眼色的没再说什么。信步走入房中,黎阡陌在她身侧落座,柔声道,“你我出城目标太大,届时引起萧家人的注意,反而会牵累岳父。”相反,他们留在城中,还能牵制南月烛和萧家人。如此一来,岳父那边也更安全。明白他说的都是对的,楚千凝无力反驳,只能听话的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对顾沉渊千叮咛、万嘱咐,好不啰嗦。见状,黎阡陌只在一旁听着,面色温润含笑。顾沉渊则是满眼慈爱,任由自家女儿说了什么都一味点头应承。想着不日要去南凉,顾沉渊甚至连丞相府都不回了,整日待在王府。辞官的折子递进宫中之后,他心知北帝不会立刻点头同意,却没想到,这位小皇帝的反应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彼时顾沉渊的折子已摆在了洛北忧的书案上,他正思量着该如何应对此事,便闻听宫人说,季府的姑娘奉旨入宫,正在殿外候着。一听季沉鱼到了,洛北忧郁结的眸色顿时亮起。“快宣”“是。”知道那将是位得宠的主子,小太监也不敢耽误,赶紧将人请进来。季沉鱼一只脚方才踏入殿内,便见洛北忧一脸喜色的迎上前来。见他那般喜形于色的模样,她不禁弯唇浅笑,“臣女”“免了那些虚礼吧。”洛北忧轻扶着她的手腕将人扶起,面色温和的笑道,“日后仅你与朕两人时,便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是。”“叫你进宫,是想让你瞧瞧这个。”说着,洛北忧从案上抽出一张纸递给她,却不慎带过案上的奏章,掉落在地。季沉鱼俯身捡起,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上面的字样时,眸光骤凝。这是丞相大人要辞官“怎么了”见她拿着那奏章出神,洛北忧关切问道。“陛下这”季沉鱼下意识要说什么,却在想起姑母叮嘱她的话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微微摇头。、第355章 凤栖梧桐明显看出了季沉鱼的欲言又止,洛北忧不禁放下了手里的纸,眸中笑意微散,“沉鱼,有什么话你大可以直说。”“臣女无话要说。”话音方落,她便明显感觉到殿内气氛一变。试探着抬眸看向面前之人,便见洛北忧蹙眉望着她,眸光黯淡。季沉鱼与他相识多年,最是见不得他露出这副这样,可季太妃的话尤在耳畔,她并不敢忘却,是以只得俯身拜倒。“沉鱼”“启禀陛下,臣女是无意间看到这奏章心有所思,却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妄谈政事,这才避而不言。”恐洛北忧不悦,季沉鱼便坦言道。见她如此坦诚,洛北忧的眼中这才浮上了一抹笑意。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不想他竟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想说什么”“臣女没”“如今仅你与朕两人在此,有何话但说无妨。”看着洛北忧温柔至极的眸光,季沉鱼犹豫再三,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丞相有意辞官,陛下您适合打算要同意吗”“这”他面露难色,明显还在为难当中,“不瞒你说,朕尚未想好。”“臣女以为,您不该同意丞相此举。”“为何”轻轻咬了一下唇瓣,季沉鱼竟忽然跪到地上,“陛下有此一问,臣女不敢不答,但臣女说了什么,还望陛下不要怪罪。”“你放心言说便是,朕又怎会舍得怪罪于你”若有意怪罪,他方才便不会追问了。说完,他将季沉鱼从地上扶起,状似不悦的对她说,“日后不准再动不动就跪下,朕又不是独断专行的暴君”“是。”笑着站起身,季沉鱼继续道,“臣女以为,如今朝中能与萧家抗衡之人无外乎就是丞相、梅家,还有广陵王府。”而这三家当中,广陵王府势头虽盛,却无根基。梅家虽有兵力,但于朝中的人脉并不广。这般一想,便唯有丞相大人,既可号令群臣,又能开疆扩土,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此局势非是只有季沉鱼一人看得出来,朝中不乏精人,这些自然也瞒不过他们,只是人人皆畏惧着洛北忧与萧家的关系,是以并不敢直言进谏。再则,中间还夹着一个虎视眈眈的萧太后,不得不防啊“倘或您同意让丞相辞官,便等于是在助涨萧家的气焰,届时他们大权独揽,您可有制约之策”“唉朕何尝不明白你的意思”深深的叹了口气,洛北忧目露深思。这几年夹在相父与萧家之间,他也是百般为难,无奈至极。或许他天生就不是当皇帝的材料。每每思及此,洛北忧都觉得十分乏累。见状,季沉鱼想了想,最终还是坦言道,“请恕臣女直言,在您心中,是不是并没有那么相信丞相大人的为人”“朕”“祖父常言,相父、相父,他不光是这北周的丞相,还是您的义父。”倘或丞相大人有反心,早年间便有所行动了,又岂会等到如今更何况,他与先帝与结拜之情,这般劳心劳力皆是为了达成先帝的遗愿,这番苦心世人皆知,唯独陛下当局者迷。这样的话,根本无人敢对他直言。一来,是恐萧家人知晓,届时招来对方和萧太后的记恨;二来,也是恐陛下多思多疑,反而会影响丞相名声。从前季沉鱼便看透了这些,却也与旁人一样不敢轻易言说。再加上她是女子,更加不能妄议朝政。但是今日,眼见丞相大人都递了折子上来,难保他不是寒了心,是以她方才忍不住进言。好在洛北忧并未怪罪。甚至,还一直温和的望着她,似是在鼓励她往下说。直到她将心底的话都说出来,洛北忧才若有所思的叹道,“你瞧,相父在奏章中言明,可命广陵王世子继任丞相之职,朕便觉得,他似是去意已决。”接过他递来的奏章又看了两眼,季沉鱼敛眸深思。沉默了片刻,她方才道,“即便如此,陛下也不能应允他卸掉丞相之职。”“那”“这官职非得他坐镇不可,只要有他在朝中一日,便足以震慑萧家。”顿了顿,季沉鱼又道,“至于广陵王世子,陛下可以少相之位任命他。”“少相”洛北忧挑眉。这是什么称谓盈盈一笑,季沉鱼为他解惑道,“臣女在祖父收着的一本古书中看到,有一些朝廷重臣会辞官前保荐自己的学生入仕,为表谦逊也为了日后能有转圜的余地,便不会直接任命其为将军或是丞相,而是在前加一个少字。”“少相”洛北忧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眸色愈亮,“好甚好”决定此事后,他片刻没有耽误,当即便拟下圣旨,册封黎阡陌为少相。消息一出,朝中自然又是一番震荡。且说某位世子爷在府中接到圣旨时,唇边的笑容不禁有些玩味。少相这可不似洛北忧的行事风格。想到季太傅亲自教导的那位孙女,黎阡陌掂了掂手中的圣旨,缓步走回房中。不想才一进屋,就见楚千凝笑着打趣道,“恭迎少相回府。”“调皮”随意将圣旨丢到案上,黎阡陌环着她走进内间,“岳父大人进宫去了”“嗯。”进宫向北帝请旨,出使南凉。那日萧家派了人来王府劫走南月敏,实际上是黎阡陌有意为之,他一直暗中派人盯着对方,并且将对方的行踪透露给了北帝知晓。待到北帝派人去查,就会发现萧家人与南凉早有勾结。届时之前顾沉渊中毒一事也会明了。新账旧账加在一起,足够毁掉萧家在他心中本就不深的信任了。“启禀世子、世子妃,内务府的人来了。”忽然,轻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内务府的人”他们来做什么“说是送来了不日封后大典时世子妃所着的宫装。”一听这话,楚千凝和黎阡陌就觉得更奇怪了。即便封后大典时各府女眷须着宫装出席,可也不至于由内务府为她们准备。还是说,因着王府地位特别方才有此殊荣同黎阡陌对视了一眼,楚千凝蹙眉道,“请他们厅中叙话。”“是。”不多时,轻罗引着内务府的人去了正厅。楚千凝这才知道,原来内务府不止备了广陵王府女眷的宫装。朝中所有一品大员的府上均有此殊荣,不止他们一家。细问之下他们方才知晓,原来这是洛北忧亲自吩咐的,目的便是令封后大典更加隆重。所有仪典规程,他都一一过问。看着内务府送来的这套宫装,楚千凝眸光微闪。烟青色他们倒是懂得投其所好。缓步行至衣架前,楚千凝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套宫裙,红唇微勾。不愧是内务府送来的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