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定无凡品。里面一件烟青色的绣纹烟罗裙,裙摆长长的逶迤拖地,淡淡的青色,如夜色笼罩下漾开的层层碧波,又似皎洁月华倾泻而下。从裙摆处起,便以深棕色的丝线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枝头遍开粉白色的花朵,一直延伸到腰间,以朵朵繁花围成了腰封。见状,楚千凝秀眉微挑,“这是梧桐”“奴婢瞧着也像梧桐。”“怎会在衣裙上绣此物呢”“世子妃,可是有何不对吗”轻罗面露疑惑。拂过那绣满繁花的袖口,楚千凝淡声道,“自古便有一种说法,凤栖梧桐,两者相随而生,我的品阶并不足以身戴凰图。”虽说这衣裙上没有凤凰,可这梧桐树也够惹眼的了。“这是内务府送来的,想来穿了也无碍吧。”轻罗不大懂北周的规矩,是以也不知这当中有何讲究。“谁知道呢”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楚千凝最后扫了一眼那套宫裙没有再言。将外罩的淡金色薄纱随意搭在衣架上,她缓步回到外间。见她面有异色,黎阡陌便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那衣裙不合你的心意吗”“倒也不是。”那衣裙的样式她倒是极喜欢,只是没胆子穿出去罢了。万一真着了何人的道,怕是就解释不清了。只是这宫裙既是盯着北帝的名头送来,若直接不穿也不好,恐会被人说成是在拿乔,平白将广陵王府置于风口浪尖之上。除非想到什么,楚千凝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芒。一瞧她那个眼神,黎阡陌便心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出言询问,更不开口阻止,似乎她想做什么都由得她去。轻罗不知这夫妻二人打的是什么哑谜,索性将那衣裙挂好,跟着便退出了内间。是以,也无人得见,那薄纱上淡金色在烛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贵气若隐若现不日之后,便是侧封皇后的大典。楚千凝随黎阡陌一同入宫,终究还是穿着内务府送来的那套宫装出席。那衣裙颜色虽淡,可外衫上却以淡金色的丝线绣着片片飞花。衬着里面若隐若现的梧桐花树,美不胜收。以至于她方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饶是九殇与她如此熟悉,也不免被惊艳了一番。这金色虽贵气,可若穿戴不好便会显得极为俗气。但楚千凝今日这一声,却只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贵气天成。她本就美艳动人,如今盛装出席,更见妖娆风情。不过,她打扮的隆重却并不会令人觉得有僭越之嫌。毕竟,她这衣裙的颜色十分素气,只是配上她那张脸才靓丽了不少。此举既能看出她对封后大典的看重,又没有夺了皇后的锋芒,倒是令人挑不出什么。相比之下,萧毓嫣的一袭桃红宫装就不免令人想多了。自来唯有正室才可身着大红色,她这颜色虽不是正红,却与正红极为相似,不免让人想起之前城中的流言蜚语。人人皆道,封后大典结束,便是萧毓嫣被册封贵妃之时。“贵妃”与“皇后”之间虽还隔着一个“皇贵妃”的位份,但仅是一步之遥,想来也容易的多。一旦她进宫后生下个一儿半女,还愁不被进封不成目光平静的望着萧毓嫣,楚千凝的眸光渐渐变的幽暗。她还未出手呢,对方自己便已经开始作死了。想来今日过后,定会有不少御史上书进言此事,萧太后难道就没有料到吗思及此,她下意识转头看向上首的萧太后,却见后者也正望向她,四目相对,萧太后冷冷一笑,眸光意味不明。未等楚千凝细想,便见一旁有宫女神色惊愕的看着她,颤抖着手指着她身上的宫装,不知瞧见了什么诡异景象。------题外话------两更大奇要出去弄头发了过两天过年就不能弄了哇吼吼、第356章 僭越之罪“快瞧,世子妃的裙子”“呀她怎办如此大胆啊”“这下怕是会触怒陛下和皇后娘娘,她可是犯了僭越之罪。”随着宫女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楚千凝下意识垂首看向自己身上的宫裙,却依旧一脸平静,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至于黎阡陌他则是满目柔光的望向她,眼底的深情令人动容。似乎,还透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得意。像是在说,我媳妇美艳妖娆,天下无双。这边的骚乱到底还是吸引了洛北忧和季沉鱼的注意力,连同萧太后在内,所有人都疑惑的转头看过来,不解这边发生了什么。而只看了一眼,萧太后便怒声喝道,“大胆来人,将她给哀家绑起来”“是。”话音方落,便见有侍卫持刀佩剑将楚千凝围了起来。见状,黎阡陌伸手拉过她,将人护在了身后。他虽未发一言,但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想要动他的娘子,须得先经过他的同意才行,否则谁也不想带她走。瞧他如此反应,萧太后表面上看起来十分不悦,可心底却十分别提有多乐见了。于是,她语气微凉的讽刺道,“怎么世子这是想违抗圣命吗”“圣命”黎阡陌挑眉。“哀家的吩咐”“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并未听到陛下有何命令降下,是以并不知圣命一说从何讲起。”挑衅般的抬眸同萧太后对视,黎阡陌继续道,“还请太后娘娘明示。”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就令萧太后变了脸色。她下意识看向洛北忧,果然见他薄唇微抿,面色不虞,分明是被黎阡陌的话给引导了。可即便如此,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她也不能放低自己的身段去向他解释,只坚持道,“哀家与皇帝母子同心,知道他必然也是这个意思。”“是吗”黎阡陌意味深长的轻叹了一声,竟当众给她难堪,“依臣看,却未必如此。”“你好大的胆子”这并不是黎阡陌第一次当众顶撞萧太后了,但他每次都能让理站在他这边,让萧太后想要处罚他都寻不到理由。毫无意外,这次仍是如此。因为洛北忧选择了站在他这边。神色微敛,洛北忧状似温和的对萧太后说,“即便母后要向广陵王世子妃问罪,也须得说出个理由来才能服众。”“哼”萧太后冷哼,“你看她穿的是什么”闻言,包括洛北忧在内的人都将视线落到了楚千凝身上,这一看不要紧,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震惊。这裙子但见那曳地裙裾上,片片桐花绽开处,一只凤凰傲然而立。金光闪闪,艳丽夺目。若单看她外面所穿的纱衣,虽觉得璀璨闪耀,却并不会看到凤凰的形状。而若是仅看里面的长裙,也难见其华丽翅羽。两者相叠,方才得见其中玄妙。这一眼之后,便有不少人明白了萧太后的怒气是从何而来。要知道,楚千凝虽为世子妃,但品阶不够,并不能穿凤佩凰,这是规矩。一旦有违,便是僭越。如此说来倒也难怪萧太后会开罪于她。想通这一点,便有人不着痕迹的往边上移了移,远离了他们夫妻俩,似是担心被牵连的样子。留意到这些人的举动,萧太后不禁在心底冷笑了一下。果然,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胆敢如此僭越,怎么能不治她的罪”说完,萧太后便挥手示意那些侍卫将楚千凝压下去。不料再次被人拦住。这一次,开口的是楚千凝自己。只见她微微仰起头,一脸平静的看向萧太后,音色醉人,却隐隐透着一丝冰寒,“臣妇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后娘娘仁慈,给臣妇一个明白。”料想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萧太后也不愿自己落个刻薄的名声,是以便冷声道,“何事”“凤凰绣于裙尾,臣妇自己尚且不知,陛下与皇后娘娘也均未得见,敢问太后娘娘您却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呢”此言一出,众人不禁一愣。对呀这衣裙从正面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须得在其后才能看得分明。莫说是太后和陛下,便是如广陵王和王妃这般站在世子妃前面,也是听周围的人议论说起,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太后怎么一见宫女议论就一清二楚了呢听到周围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的议论声,萧太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就不该让这个臭丫头开口眸色骤沉,萧太后沉声道,“事到如今,你竟还在顾左右而言他,哀家如何知道这不重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臣妇以为,这很重要。”楚千凝坚持道,“毕竟,臣妇身上这套宫装,乃是由内务府所造。”“你这是何意难道还有何人要害你不成”“此乃陛下亲赐的宫装。”闻言,萧太后眸色一亮,眼底隐隐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如此回话,难道是陛下要害你不成”“臣妇不敢,臣妇只是恐,有人假借陛下之名,行陷害之实。”“陷害”萧太后不为所动,似是早有准备,转头看向洛北忧,似笑非笑的说道,“哀家记得内务府准备完这些宫装后曾给皇帝过目,当时季太妃和哀家也在场,根本就没有发现异样,季太妃,你可有发现不妥啊”被点名的季太妃心下一惊,面露为难。说发现了吧,明显是犯了欺君之罪;可若说没发现吧,又恐就此得罪了广陵王府,实在是左右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季太妃方才斟酌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当时当时只顾着看皇后娘娘的宫装,并未留神”“你倒是推的干净”“臣妾不敢。”冷冷的瞟了季太妃一眼,萧太后转而对楚千凝寒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后方才所言,臣妇的宫装上绣了凤凰”“众人亲眼所见,无须哀家言说。”面露疑惑,楚千凝状似不解的看向黎阡陌,十分依赖的问他,“我犯了僭越之罪”黎阡陌抬手拢过她颊边的碎发,语气宠溺,“当然没有。”“你们”“世人皆知,凤凰首如锦鸡,头如藤云,翅如仙鹤。身负五种像字纹,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腹文曰信,膺文曰仁。”顿了顿,他又道,“夫木行为仁,为青;凤头上青,故曰戴仁也。金行为义,为白;凤颈白,故曰缨义也。火行为礼,为赤;凤嘴赤,故曰负礼也。水行为智,为黑;凤胸黑,故曰尚知也。土行为信,为黄;凤足下黄,故曰蹈信也。”听闻黎阡陌如此说,众人不禁再次看向楚千凝的裙裾,恍然发现那凰身多为青色,只是以金丝加以点缀而已。如此说来,这不是凤凰不想他们才如此认为,便闻一道女音柔柔响起,不是萧毓嫣又是何人。“世子所言固然有理,但就臣女所知,凤凰种类繁杂,共有五种。以色分之,多赤者凤,多青者鸾,多黄者鵷雏,多紫者鸑鷟,多白者鸿鹄。”意有所指的看向楚千凝,萧毓嫣继续说道,“依臣女拙见,世子妃裙摆上绣的,乃是一只青鸾,其实也是凤凰。”“而且”她略有些犹豫的说,“凤凰性高洁,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世子妃衣裙上这一树桐花,也足以说明一切了。”话至此处,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世子爷摆明是想为世子妃开脱,却不想正中萧家人的下怀。这下怕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就在众人以为楚千凝必死无疑之际,却见她神色淡淡的站在黎阡陌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袖管,后者安抚的握住她的手,淡声道,“萧姑娘所言极是,多青者为鸾,可你确定这是青鸾吗”“什么”“头顶青绿,羽冠蓝绿而呈尖形,尾上覆羽形成尾屏,金色与青色交杂,五彩缤纷、色泽艳丽,这难道不是孔雀吗”黎阡陌含笑反问道。此言一出,萧太后和萧毓嫣不禁一愣,随即难以置信的看向楚千凝身上的衣裙。但这一看不要紧,却果然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不同。竟然真的是孔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