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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1 / 1)

d关昭国公府。沈翎瞧见一处人潮涌动,扶着笠沿,慢慢混入人群,远远见着一张皇榜,不敢近了看,只得隔着上下波动的人头,大致一观。榜上所言,不过尔尔,与所想相差无几。大概是沈氏一族与南越余孽相互勾结,企图谋逆,现今一族被擒,仅余次子沈翎潜逃在外,现悬赏万两白银必将其擒拿归案。其上皆是关乎谋乱,对乐子谦之事可谓只字未提,难道帝君还另有余地眼下顾不得这些,沈翎为一族之危忧心不已,耳边听闻百姓痛骂之声,心中更是愤恨。暗道父兄一生忠君为国,死而后已,如今竟落得遭人谩骂的结果这些人,这群愚昧无知的人,他们为何不骂那个柴廷不捉拿那个真正心存谋逆的柴廷沈翎不忍父兄受辱,正欲发作,忽觉肩头经人二指点戳,身体一时脱力,被人拖离此地。回到深巷的破败小屋,越行锋即刻为他解了穴道:“还真有你的,连我也给骗过去。”沈翎怒不可遏,眼眶通红:“你拦我做什么我就是要去揭了皇榜找他们理论污蔑忠臣还有理了全是睁眼瞎还有你,为何解了我穴道,不怕我现在就出去么”“现在,有用”越行锋微微斜起唇角。“为什么没用一切都是我的错,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六殿下就不会放人,他不放人就不会被那些人抓到把柄,我家也不会因此”“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被抓,这样就不会牵连你家人你,后悔了”后悔后悔什么当初在雪天救他,还是在秋水山庄跪求乐子谦后悔并没有。越行锋望着他垂下的眸子:“与你无关。即使乐子谦当时擒了我,今日也无差。总之,你我必须尽速离开。”据越行锋所言,陷害之说,由来已久,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定然已等了相当一段时间,只等乐子谦行差踏错。南越的事,只是借口,天牢被劫,更只为了多拖一帮人下水。心境平复,沈翎渐渐想了透彻。然留守京城,静待时机救人一事,却被越行锋一口否决。未免某人不自量力,越行锋在当日天黑前,将沈翎易容,强行带离京城。快马疾行百里,越行锋将沈翎自梦中点醒:“很快就到镇里。”沈翎认得这是阳曲山外的林子,感觉周身血脉通畅,应是越行锋早早替他解了穴。想起之前说的那句话,沈翎有些懊悔:“越行锋,我”越行锋伏在他肩头,低低笑了声:“想道歉”沈翎点点头:“其实,我没有后悔,你别想太多。”“想太多的人,是你。”越行锋将他一搂,“既然不后悔,就要听话。已经走了这么远,就别想回去。这是你哥的心意,一旦你回去,很多事都会白费。”“我懂。”沈翎不敢想象昭国公府竟一朝倾落,且是如此可笑的缘由,“难道就任由沈氏一族被冤枉皇榜上只字不提六殿下,说明他们有意让父亲一人独担后果。”“不是还有我吗”越行锋笑道。“你”沈翎扭过头,恰撞上他的眼神笃定。越行锋轻轻吻在他鬓边:“他让我带你走,而我,自然要让你走得安心。”沈翎听出话中之意,忙警告:“喂,你别做多余的事。若你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以你的身份,这个时候回去只会中计”越行锋像是没听见,自顾自道:“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你当个下人么呵,就是要你跟着我。我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用那个方法。我从一开始就想带你走,只是这回要费些功夫。”“那个时候”沈翎本以为他一开始只是玩弄,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动了心思。“不对,还要更早一些。”越行锋在他耳边轻叹,“准确来说,是那天在你马车上。我当时在想,这个人不错,能一直留在身边就更不错了。”看似寻常的情话,却听得沈翎一身凉飕飕:“那天险些要命,你还有闲情想别的”越行锋往他肩窝一埋:“嗯。毫不犹豫为陌生人自残的傻蛋,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宝贝。”沈翎心头一痒,正经道:“那是因为我看见你胸口那东西,要不早就把你给交出去了。”“你不会。”“你可真看得起我。”越行锋闷声一笑:“不是看得起,是看得上。”沈翎没了疑问,装作无谓地问他:“喂,那你回去,我在哪里等你”越行锋执起马鞭一指:“前面。”那个地方,松烟镇。当初离家,初入松烟镇,沈翎可谓与某位客栈老板结下深厚“友谊”,故此次前往,也领越行锋去了那间客栈。全天下的客栈老板都对有钱人印象深刻,这位老板免不了俗。一见沈翎,他那双眼瞬间变得谄媚,端茶递水上菜无一不亲力亲为,甚至连沈翎的私下请求,也欣然应允。夜里,越行锋喂完马草回房,隔着门缝,见沈翎正捧着一壶酒贪婪喝着,待推门进去,却见他慌忙藏到桌子底下。越行锋抿唇笑了笑,眼角往桌下瞥:“那是什么”沈翎藏得更深,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越行锋才不信他的鬼话,直接将他的手连着酒壶,从桌下拎出来:“偷喝酒别忘了上回在巴陵喝酒,你出了什么事。”沈翎翻了个白眼:“反正什么事都出了,怕什么。”“我不在,你别喝酒。这壶,我代劳了。”越行锋夺过酒壶,灌了两口,“有点酸,不错。”“给我留两口啊喂”沈翎用力抢了两个回合,随后一脸不悦却心满意足地,看他把整壶酒灌了干净。、第084章 却之不恭酒里添了客栈老板找来的药粉,放了双倍剂量,纵然越行锋乃是一剑绝景,灌了整壶酒,也得睡得不省人事。沈翎以重金将他托付给老板,随即策马回京。途中,沈翎早已卸去假面,当他在城门前下马,众守城兵即可将他认出,继而重重围困,好在众人皆对昭国公信任无疑,且怀疑此次祸端另有因由,故而未有强加铁索束缚,一路只随了五六人,严密护着,送往刑部。既已知晓幕后之人的目的,沈翎也不多作无谓争辩,三言两语说了一通,直接将一切罪责扛上身,顺道说是他教唆六皇子放行南越乱贼。果然,如沈翎这般漏洞百出的供词,那群官员居然也无细问,更无命人查清,反正沈翎说什么,就让文书记下,无一遗漏。签字画押,沈翎被押入天牢,不日将以谋逆罪处决,而沈氏一族皆被无罪释放,昭国公沈恪及其子沈翌仅作降职处置。沈翎听闻此等结果,笑而不语。仅有他一人入狱,说明一切的一切,只是找人担罪罢了。经历许州山寨的那夜,沈翎对牢房已不再陌生,看见老鼠蟑螂穿堂而过,也无太多惊讶。看沈翎在牢中镇定如斯,狱卒颇为惊讶。众所周知,沈翎养尊处优且有洁癖,看他如今的坦荡模样,实在难以与当年的纨绔公子相提并论。深夜,沈翎难以成眠,手脚坠着铁镣,沉重不堪。他望着窗外月圆,估摸生辰降至。这一年,他该十七了。他只叹,母亲用死换来的命,竟然只能活到这个地步。“他应该醒了吧”沈翎自言自语,淡淡笑了一下,“他肯定又在大发雷霆,说不定已经把松烟镇的客栈给拆了。”月华如幕,沈翎伸手出去,铁镣映出泠泠色泽。从松烟镇下药到此刻,仿佛是梦,或许从绛花楼坠下的那夜到此刻,一直是梦。可笑的是,只有在梦里,他才像是真正活过。有惊、有险、有伤、有怒、有欢、有痛,虽是有所厌恶、气恼,却不索然无味。沈翎相信越行锋回京能够全身而退,但仍是舍不得。丝毫的计算偏差,都无法忍受。话说越行锋曾为自己做过什么貌似让自己气得几乎吐血之外,也没别的了。如果说有,大抵就是他比较烦,从来没有人像他那么烦,把人烦到死,还能让人时时念着。忆起湖心小筑的夜晚,他的小心翼翼、万般呵护,与平日的他,全然不同。沈翎留恋着,不禁生了贪婪的私心,到了此刻,只余苦笑:“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经常在想,这个人不错,能一直留在身边就更不错了”这时,牢门被人开启,一个熟悉的人影走到跟前,如一道冷光罩在头顶:“沈翎。”沈翎知道来的是谁,也明白谁人不会来。他头也不抬:“家里还好吗”沈翌是怒着,然低头看他,心底又痛:“你这是干什么你回来又有何用”“没用吗”沈翎如同往常那般笑了,与在绛花楼的现出的虚伪笑容,一模一样,“你能站在这里,就有用。”“他知道”沈翌不相信越行锋会放任他乱来。“我下药了。”沈翎供认不讳。沈翌单膝一曲,蹲下看他:“爹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沈翎装作不屑:“难不成,他很感动呵呵,我不需要。”他话中言辞有力,沈翌叹道:“爹,他很感谢你,他本想一道来看你,但,多有不便。至于这份谢意,你需不需要,不是爹的事,是你的事。”沈翎笑道:“当然是我的事,我娘死了以后,旦夕祸福,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沈翌道:“这次的事,本就不会连累太多人,只要族里有一人认罪,帝君就会放了众人。你该知道,帝君向来属意六殿下,发生今日之事,帝君自然也明白各种蹊跷,但他必须堵上悠悠众口。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回来了。六殿下他也因此免了禁足。”沈翎冷笑:“这样不是很好么免得夜长梦多。若想着依靠族里那些人,你觉得他们会认罪呵,个个只懂得共富贵,至于共患难,他们不会认得这三个字。”沈翌沉默片刻:“我今天只想来告诉你,你要等到最后。”这一句,轻得不能再轻,门外隐约斜过狱卒的影子,想必又是听不清。“难道你可以”沈翎有些惊诧。“他们不愿死,难道就该你死我和爹,不一样。”沈翌没有多言,转身出了牢门。夜长梦多沈翎多活一夜,京城里不知有多少人深谙“夜长梦多”的意思。夏花开绽的那天,沈翎的十七岁生辰。斩刑,也在那一天。从来没想过死,到这天来了,才觉得可怕。人死如灯灭,在一碗孟婆汤,什么都会忘记。不会记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家族责任心,不会记得刀起刀落的痛,自然也不会记得那个人。沈翎想了想,之前两样都没什么大不了,但最后那一样,好像挺可惜的。孝,还是愚孝好像没那么重要。想到,就去做了。时辰选得很好,天蒙亮的时候,百姓都未醒来,自是无人干丢菜叶那活,也无旁人围观。如果这是帝君的恩典,是谢他救了大崇之国祚么夏初,有了秋的肃杀。风卷起砂砾,打在脸上,疼到麻木。沈翎踏上邢台的时候,脚是抖的,膝盖是软的。关于怕死,似乎忘了很久。以为经历了些生死,胆子就会肥一些,哪里晓得一样没用。监斩官的动作很快,也不看时辰,直接丢了签令。沈翎庆幸不必因此跪得太久,邢台上可没有家中祠堂的蒲团,膝盖疼。刽子手抄起大刀,嘴了喊了一口酒,猛地喷洒整个刀面,又拿粗壮的手臂一抹。在这个当口,沈翎想的不是人头落地的疼痛与否,而是那把刀干不干净、卫不卫生一想到沾满糙汉口水和臭汗的刀子要落在自己脖子上,沈翎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当场呕吐。旭日东升,刺目的霞光映上兵将的枪矛长戈,与刽子手的大刀,耀出的光亮一闪,令众人不由自主敛袖遮面天已大亮,越行锋赶回京城,为时已晚,关于沈翎斩刑的榜告已被撕去。依照往日的说法,撕去榜告,即是行刑完成。越行锋自言道::“不可能,行刑通常为午时之后,今日为何提前他们就这么等不及”自从在客栈苏醒,越行锋已感受不到心痛,余下的只有狠戾和暴怒,如同当年亲眼看着南越王宫倾颓,失去最亲的人。如今,这种不减当年,甚至更沉、更重,即便将松烟镇的客栈拆了干净,也难舒缓半分。身在京城,不得不收敛,心头如熔岩把大地撕得龟裂,他一拳砸上树干:“我越行锋选中的人,顶多被自己笨死,绝不会在邢台上死得那么难看”恰巧边上有孩童路过,擦着眼泪对同伴说:“呜呜呜,我娘不让我去看砍头,现在都砍完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呀。”越行锋暗道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喜欢看人砍头慢着是得去看看。待他去了,刑场的兵将官员早已散去,邢台上只余着尚未清理的血迹斑斑。越行锋一步一步走去,步子竟未觉沉重,他紧盯着那滩血,说不出端倪,也道不清疑惑。再血水前屈膝蹲下,指尖沾了一滴,心间的戾气顿时扫空。看着血水渗入缝隙,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勾勒暖色:“果然如此。”眼角掠过一个人影,越行锋迅速紧追而上,在一条繁华喧闹的大街上,追上那人。帷帽遮面,依稀辨出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此人牵着一辆马车,静候越行锋。越行锋看着手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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