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着。难怪那时候越行锋又是抠头、又是头疼,一脸为难到要死的样子。原来竟是这样忍不住替这位名叫花冬青的女子感到由衷的难过,人家好歹是门名之后,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卑鄙、无耻、没水准、没下限,而且还是弯的货色呃,貌似没资格说别人。步子骤然停顿,越想越心塞。沈翎瞅着前边某人,抠着脑门想寻他的优点,可念叨到最后,只想戳瞎自己的眼。“喂,怎么停了”越行锋撤步回来,走到沈翎身边,瞧他冒虚汗的模样,“啧啧啧,体力太差了,跟晚上完全不一样啊。”“有马不骑,硬要走路,你有病啊”沈翎瞪他一眼,立马弓着身子,两手撑着膝头,徐徐喘气。自从过了云间城,越行锋便弃了坐骑,与沈翎用两条腿走去画岭。根据越某人的理由,说是画岭守备森严,从无外人出入,马易惊鸟,故弃而行之。但在沈翎眼中,越行锋此种惨无人道的做法,仅仅是为了整他。越行锋看他赌气坐下:“你以为万花深潭是什么地方别忘了花家祖上是做什么的,要是入夜前赶不到,你坐的地方,可都爬着毒蝎子。”沈翎脊背发凉,仍是正声道:“蝎子就蝎子,毒死总比累死强现雯了,既然奚泽是她干弟弟,那么她肯定会救人,你在山外边吼进去不就行了你武功这么高,很难吗”“难。”越行锋的的确确现出为难之色,“如果是你喊,兴许可以,然我却不同。他们认得我,一旦我露面,准得被打死。”“不就是你败了他们家主人打得起,就得输得起,连这点自觉都没有,还名门后裔,切”沈翎一脸鄙夷,遂环顾四周,“你看,连个鬼都没有,谁打你”“谁说没有。”越行锋摁下他脑袋,指向前方,“你看那两个。”沈翎循着看去,见两名青衣人正在草垛间走着,铁罩蒙面,看那两对眼睛,当真有说有笑,怎么看也不像是巡视的样子,倒像是打情骂俏,估计突然冒出几个山贼,他们也不会当一回事:“你也不是特别面目可憎,怎么可能说打就打”越行锋卷起袖子:“要不,试试”见他忽然立起身子,沈翎一个没拉住,双膝磕在地上。正狼狈跪着,忽闻前边传来一大串对越行锋祖先的亲切问候。抬眼一瞧,正是那俩青衣人。越行锋张开双臂:“二位,好久不见,过得好吗”扣人心弦的爹娘问候声源源不绝,沈翎只觉那两位在作死,忙拉拉越行锋的衣角:“喂,这么难听的话,你也能忍快揍他们。”哪知越行锋未出手,那两人就放了信烟上天:“越行锋,看我们兄弟今天不打死你欺负我们大小姐,简直不要脸,找死”关于“不要脸”的形容,沈翎甚为满意。可再抬眼看去,那两人竟然已提刀冲过来越行锋站在原地不动:“我是为了你们家主好。唉,无知。”耳边刀剑声零落,虽说越行锋毫无落败的可能,但沈翎仍是惊得遮眼,后咧开两指,从缝中看去,见那两位仁兄被越行锋一招解决,倒地不起。越行锋朝身后挥手:“躲着做什么,看你这出息。”沈翎弱弱地从草堆后边探出身,看见越行锋正在扒他们的衣服,立即想起他在禹州夕照楼的做派,不禁道:“又是这一招。”“有用就行。”说完,将衣服往后一甩,“换上。”“哦。”沈翎好似习惯地应声,把快速衣服换上,遂发现花家很有钱,连喽啰的衣料都属上乘。越行锋熟练地换好衣饰,回头见沈翎还在打量衣料:“你快点,他们放了信烟,人很快就会来。”一边说着,便着手替他系衣带。沈翎低头看他打绳结,修长的手指甚是好看,便张开手,让他好好服侍。就在这时,有一群青衣人现身,本是肃然的面容,一见二人衣衫不整的造型,顿时木然。越行锋语调自然地打招呼:“对不住。刚才不小心压到,才放了烟。”沈翎瞥见那群人秒懂的神色,不顾衣带未系好,即刻摆手解释:“你们别误会”、第092章 恬不知耻本以为搬了救兵就能离开,哪里晓得那位花冬青根本不在万花深潭,据询问得知,她这几日去了云间万花楼,得晚些回来。无可奈何,两人只得扮作花家武侍,穿着一身青衣,蒙着铁罩,在幽静山谷里混日子。早当差、晚当差,不迟到、不早退,可谓敬职敬业。画岭深处,古木蔽天,潭烟飞溶,清川色静。然此美景,却不能解沈翎愁之万一。那群青衣人笑而不语的神情,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如梦魇一般。偏偏花家武侍个个眼神独好,无论何处都能将沈翎二人认出,而后窃窃私语,惹得沈翎一连数日,欲哭无泪。好不容易不用四处巡视,沈翎得了空,卸去铁罩,在深潭边上纳凉。人闲花落,鸟鸣山中,好不自在。听闻石子路上有人走近,带着悠闲语调:“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不如事后便留下。此处清净,且无外人往来,倒也不错。”沈翎懒得看他,拾了落叶遮眼:“那个什么冬青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已经两天了,再等下去,恐怕奚泽连命也没了。”越行锋坐在他边上:“放心,你这么大条鱼,那个柴石州理应知道分寸。”沈翎愈发不安,猛地坐起:“你说那个万花楼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花家早已退出江湖,那万花楼应该没什么用了,她还去那边作甚”“她若不去,如何养得起这么多人万花楼,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在外人看来,都与京城的绛花楼没有两样。”越行锋看他目瞪口呆,“还以为你挺清楚,看来也是一知半解。”“那她岂不是”沈翎脑海中立即浮现绛花楼那半老徐娘的模样。“对,从某种层面来说,她的确是老鸨,且是整个大崇独一无二。”越行锋说起来,貌似毫不避忌,“虽然花家势微,但也只是在武林中势微,然说起风月之所,这大崇境内近半的花楼,皆为她所有。”“难怪这么有钱。”沈翎甚为惊叹。“你以为就这样”越行锋赞叹道,“你想一下,你有多少事是在绛花楼听来。可以说,风月之年虽龙蛇混杂,然情报众多。比起万花楼面上的那点小钵,花家是卖消息赚钱。”这下子,沈翎彻彻底底惊得合不上嘴。拥有整个大崇最强的情报网可能比京中六部所知之更甚忽然觉得,花家根本从未没落,反是更值得令人惧怕。武功、毒术、惊世岐黄、四海声望一切的一切,皆敌不过一句致人死地的话。越行锋往沈翎肩上一拍:“想不想知道帝君的秘密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可以”“别了”沈翎吓得心惊肉跳。这世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何况是帝君的秘密,更何况他本就是“死人”。“有我在,你怕什么”越行锋低声说着,身体遂靠上前,将沈翎拥着。“喂,有人。”两人之间的亲密,早已习以为常,但在他人的地方,沈翎仍是担心被人瞧见,“先看看有没有人。”越行锋一口含住他耳垂:“那天不都看见了”沈翎被他闹得动情,也顾不得那么多,正要搂上他,果真有人来了。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又是画岭之外遇上的那几位:“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就不能节制一点不是不用当班就能光天化日卿卿我我,好歹也是大小姐的地方。虽然大小姐开明,但你们明目张胆成这样,迟早得被赶出去。”沈翎吓得推开越行锋,却被他死死箍在怀里:“你干什么还不放开”越行锋嘘声道:“你没戴铁罩。”怀里的人顿时静了,他扭头对那几位说,“大小姐不是不在么也别太过怕事。”“谁说大小姐不在谷中半个时辰前已经回来了。”某人说了句,转而摆手,“罢了,你们继续吧。到时候,别怪哥几个没提醒你。”“是是是,多谢。”越行锋笑着,又把沈翎捂严实。远处有一人跑近,大声吼着:“大小姐召所有人过去”据花家资深武侍所言,每当冬青大小姐心情不悦,都会命众人前往千叶台训话,像这回的气势,大致是万花楼收账方面出了些许问题。千叶台清凉宜人,可气氛是迥然两异。绿叶簌簌而落,本是美景,却使人心烦。越行锋拉着沈翎站在后边,本想着站前一些,但那群青衣人疯也似的向前挤,不知何故。然而,此情此景在沈翎眼中,有些眼熟,每逢绛花楼竞标美人,众嫖客都是这般情绪,争先恐后,只为一睹芳容。莫非花冬青貌若天仙沈翎再度忆起绛花楼那老女人的容貌,不寒而栗。越行锋的声音凑到耳畔,他说:“我出去见她,你好好在后边待着,若有意外,你记得找个地方藏好。”沈翎顿时傻眼:“你说,你这就么出去”想起画岭外那两人见人就打的激动们,又左右瞄瞄周遭让百号人,不由提醒:“现在人多,你要不要等人散了再去”越行锋笑得尴尬:“人多才好,人多才安全。要是与她在暗处一对一,我可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花家的女人,向来可怕。”某些画面在沈翎脑中一闪,遂默默地把他往前一推:“你去吧。”正值风起,越行锋腾身而起,凌空点步,稳稳当当落在众人前边,千叶台之下。俊朗笑目,眼眸深邃,尤其缓缓摘下铁制面罩的一瞬,笑得更是风华万千。越行锋冲台上那女人一挑眉:“冬青,别来无恙。”但闻千叶台上一声惊呼,一双眼眸如秋水凌波,蓦地看向越行锋,樱草色的清丽衣裙,亦是盈出淡淡花香:“你、你怎么来了”一时间,山谷里静得出奇,所有人都听清花冬青的声音,颤抖着,却清幽好听。花冬青飞身而下,快步走到越行锋跟前,眸子清透得像是要渗出泉水,绰态柔情,当真国色天香。不同于简青青的柔媚,她的美,很干净,值得世间任一男子为她倾心。沈翎远远看着,为她的容貌惊叹,也隐约听到数百人同时倒抽冷气的声音,握拳错骨声亦是不绝于耳。他朝四周偷瞄,发觉所有男武侍的脸上,都是同一神色。是愤怒、是嫉妒,是恨。数百道凶狠眼光,如同利剑,齐齐瞄准越行锋。这一刻,沈翎总算明白了那某两人为何见越行锋便砍,看来之前想错了。他们怒的不是越行锋败了花冬青,而是花冬青看上了越行锋。沈翎嘀咕着,暗道这群武侍是把某人当作了情敌真是可笑。呵呵。转而看向前边,沈翎眉头动了动,一双眼定在那里,发怔。那个花冬青在干什么她捧着越行锋的脸在干什么居然在摸她他摸着摸着,貌似心疼得要死,用极其矫作的声音道:“你瘦了。”沈翎险些恶心得吐出来,当真想收回方才对她容貌的评价。生得清丽、如此干净,可言行却出人意料,异常奔放当众捧起陌生男子的脸,旁若无人地抚摸,像是下一刻就要亲上去嗯,其实简青青真是挺好的。眼看她就要搂上去,沈翎以为越行锋会退开,哪知他好死不死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隔三秋个你妹啊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享受嘛沈翎握紧拳头,发出与周遭同样的错骨声,咬牙切齿。“恬不知耻”沈翎狠狠说了句,后察觉有人在看他,飞了眼刀过去,“难道不是吗”“说得对”不知谁附和一声,恰好被花冬青听见。花冬青挥一挥衣袖,微笑道:“都散了吧。”众人虽是愤怒,但家主有命,谁敢不从“什么”花冬青突然音调拔尖,立马指了一个,“你,把十二卫叫回来”“是,大小姐。”见那人马不停蹄地朝外头赶去,沈翎料想是越行锋对她说了奚泽之事,心想大功告成,理应没什么危险,便想摘了铁罩过去。可刚走上两步,手即被人拉住了,沈翎回头一看,是一个青衣武侍:“什么事”青衣武侍严肃道:“该你当值了。”、第093章 大方承认一当班便是四个时辰,沈翎四处逛得两腿发麻,总算能回屋歇一歇。真不知花家养着如此数量的武侍有何用处,画岭周围别说是人了,就连活物也没几只,难道防备成这样,就是为了唬人咳咳,很有可能。沈翎没力气想得更多,好在巡视期间没遇上什么贼,否则拿把刀傻站着,准得露馅。懒得点蜡烛,摸黑喝了杯水,便去榻上躺平。沈翎伸手去扯薄被,心里念叨着迟迟未归的某人,按理说花冬青早该去救人了,越行锋拿那家伙也该回来才是。想到秋水山庄的那夜,沈翎释怀:“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随你便。”来是置放薄被的地方,似乎空了。沈翎歪了身子再摸一回,仍是一无所获,想着天气不热,凑合着睡也行,张腿一翻身,意搭上某人的腰。沈翎倒吸一口冷气,淡定地把腿收回:“你就不能吱个声么”越行锋侧卧看他,顺手点了根小烛过来:“你连榻上躺着个人都不知道,我吱声有用么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为我的事伤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