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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2(1 / 1)

d任受的惊吓也不小,老太太连着两天受刺激,第二天直接摔进了医院,这幸好是没事,而且有家里人兜着,若是换个其他情况,她现在都一个头两个大了。方主任在医院确认过老太太安全之后,回养老院给顾槐打了个电话,把昨天包括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说了。顾槐在那边咳得厉害,攥着手机的手背青筋全都凸了出来。“我知道了。”顾槐没给出任何反应,挂了电话。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越来越多的无力感侵袭上来,就像站在悬崖边看着点燃的引线无声地朝自己烧过来,进退两难,顾槐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低垂着头,把自己变成了一座无言的雕塑。“顾董。”门外的秘书给他拨过来内线电话。“说。”“大少爷来了。”“让他进来。”“是。”“等等。”顾槐突然出口。秘书耐心等待。顾槐说:“以后不要叫大少爷,直接喊名字。”秘书心神一震,仿佛已然从他的口风里得知了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夺嫡之争”的结局,敛色道:“是。”顾砚秋很少来顾槐办公室,却也不是没来过,顾槐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顾飞泉确实像年轻版的顾槐,神采飞扬,走路带风,他朝秘书彬彬有礼地一点头,微笑着推开了顾槐办公室的门。“顾董。”“有什么事吗”顾槐从办公桌后抬起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我工作上遇到了一点问题,想问问您,不会太打扰吧”“不会,问吧。”顾槐手抵着桌沿,将办公椅往后退了点儿,温和道,“你过来问。”顾飞泉平静的眸心起了一点波澜,他克制地走了过去,站在离顾槐一尺远的距离,将手里的文件夹摊开在他面前。顾槐是个很体面、注意形象的人,无论是年轻还是现在,他身上会经常喷男士香水,一天的工作快到了尾声,香水也到了尾调,只有很淡的一点,但是很好闻。顾飞泉闻着他身上的气息,那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属于父亲的味道,冷不丁有一点恍惚。顾槐说了句什么,他没有听见,问了一遍:“您说什么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顾槐淡淡笑道:“问你有没有女朋友。”顾飞泉被贺松君问了很多遍这样的问题,但是没有哪一次能像现在这样,让他产生这样复杂的心情,高兴、难过,对于迟来了很多年的问候的怨愤,很多很多。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父亲,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他一个人过得很好,父亲在贺松君喋喋不休的唠叨、噩梦一般的诅咒中,不过是他希望彻底摆脱的一个梦魇。可为什么这个梦魇撕开了他的面具,内里散发的温暖和善意却让他忍不住地想去靠近。爸。他在心里无声地描绘了这个字眼,一种涌动着的澎湃心情随着这一声从心底爆发了出来。“怎么了”顾飞泉一惊,发现自己不小心喊出了口。顾槐翻阅着他拿过来的文件,笑着说:“你妈昨晚上还跟我说,让我催催你,说是年纪老大不小了,砚秋比你小几岁都结婚了,你还一直单着。不过我是觉得结不结婚看时机,你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自然就想结婚了。”“你和我妈是吗”顾飞泉脱口而出,“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和我妈结婚,而是和顾砚秋的母亲”顾飞泉做好了顾槐会勃然大怒的打算,一个父亲,在他想象里的顾槐,应该是一个喜怒无常,而且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威严的人,贺松君是这么和他说的,可顾槐没有。顾槐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凝视着他,良久,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退开两步,冲他认认真真地鞠了一个躬:“是我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我很抱歉。”顾飞泉眼珠充血,眼眶通红:“一句对不起,就能够补偿你抛弃我们二十八年的过错吗我的二十八年没关系,我妈的二十八年谁来赔偿她”顾飞泉一字一顿:“如果不是你,她大学毕业,高材生,在那个时候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可以找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一辈子互相扶持,生一两个孩子,幸福地过一生。是你让她背上了未婚先孕的罪名,是你让她受尽他人指摘,是你让她永远活着顾砚秋母亲的阴影之下。”你让我学生时代被别人说没有爸爸,受了欺负只能忍着,回家还要被妈妈骂,第二天头破血流地打回去,顾飞泉喉结滚动,嗤笑一声,轻轻地说:“你拿什么赔”“拿我的后半辈子。”顾槐说。“我妈要,我不稀罕。”顾飞泉抄起桌上的文件,嘴角挂着讥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飞泉”顾飞泉带上了他的办公室门。他满面寒霜地往回走。“大少。”“大少。”“大”路过的员工和他打招呼,都被顾飞泉的冷眼吓了回去,顾飞泉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扫到了地上,仍不解气,一脚蹬在桌身。去他妈的爸爸。顾飞泉发泄完了,又蹲下来把文件分别整理好,恢复成原样,坐在了办公桌后,两只手盖住了自己的脸,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桌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他便感觉到阵阵头疼。果然,贺松君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妈。”顾飞泉开了免提。“今晚上有应酬吗”贺松君醉翁之意不在酒。“有。”顾飞泉面不改色地扯谎道。“你爸都没应酬天天回家吃饭,你倒好,比你爸还忙,你是主席啊还是总统啊,应酬到什么时候”“晚上十二点。”“你这孩子,什么应酬要应酬到那么晚”“谈生意,唱歌喝酒,不玩到后半夜怎么行”顾飞泉扯了扯进门后被解得松垮垮的领带,索性直接摘了下来,丢到一边。贺松君已经在这段时间内以各种理由安排、骗他去相亲了,顾飞泉现在看到他妈妈的来电显示就头疼。“喝酒唱歌可以,不许碰女人啊,都不干净,别跟外面的男人学坏。”“知道了。”“所以说还是得有个女朋友,不然你都不好解决生理需求。”贺松君绕来绕去,怎么都能绕回正题,她一把年纪了,对着亲生儿子也直言不讳。“您甭担心,我还有手呢。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你”贺松君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顾飞泉忙趁机道:“挂了啊,我忙呢。”成功摆脱了贺松君,让顾飞泉松了口气。顾飞泉十指交叉,垫在自己下巴上,耳畔响起贺松君的那句话:你爸都没应酬天天回家吃饭,你倒好,比你爸还忙。顾飞泉这阵子为了逃避相亲都往外躲,好一阵没回家吃饭了,仅有的那几次顾槐倒都是在,所以那不是巧合,而是他确实每天回家吃饭,他所说的补偿,有一部分在做了。正如顾飞泉自己所说的,他已经没有爸爸过了二十八年,也不在乎以后有没有,如果贺松君开心的话,那么他可以扮演一个合格的儿子,让贺松君无忧无虑地安享晚年。只是很多事情经不起深究,顾飞泉不是没脑子的人,生气归生气,吵架归吵架,在他心里的疑惑一点也不比顾砚秋少。抛家弃子是事实,他不想替他辩解,但顾槐真的是那么肮脏龌龊、喜新厌旧、不堪的一个人吗以顾飞泉对他的观察和仅有的了解来看,不像。他对顾槐所有的印象基本都来自于贺松君的讲述,而贺松君的讲述里带有多少主观色彩,光看她对顾砚秋母亲日复一日、念咒似的污蔑,可见一斑,那么脱离了贺松君讲述的顾槐,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学生时代,那一次贺松君带他去看贵族学校的顾砚秋,顾飞泉见过一次顾槐,顾槐那时候三十几岁,正值壮年,高大英俊,有一张电视剧男主角的脸,有一个迪士尼童话般完美的家庭,身边是善良的王后、美丽的公主。如果他是一个旁观者,如果他不是顾槐的儿子,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三口之家。有一件事他一直藏在心里,有一天深夜,他忘记是什么原因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去一楼客厅,发现二楼书房有灯光。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书房门没有关严,他从缝隙里看到顾槐手里捧着一串佛珠,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它,眼里饱含泪水。顾砚秋的妈妈信佛,顾飞泉知道,贺松君曾经无数次跟他提及过,说对方是假慈悲,伪善。痛失爱妻是什么样子童话故事里没有讲过的,很多年以后,当王子失去了他的公主会怎么样顾飞泉都从顾槐那里了解到了。他感觉自己很矛盾地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为他父亲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而自豪,另一个人为他父亲爱的不是他母亲而愤懑,他的出生像是一个笑话。顾槐。顾飞泉停下笔,看着纸上那个笔划勾连、端正的名字。在这个名字后面打了三个问号。顾槐在学着做他的爸爸,做贺松君的丈夫,却只敢在深夜,背地里对着顾砚秋妈妈的遗物暗自垂泪,他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他为什么要娶贺松君,还把自己迎回家门,只是因为愧疚吗他又为什么早不愧疚晚不愧疚,偏偏在顾砚秋妈妈死后愧疚,而且是马不停蹄地立刻续娶婚礼是没有的,两人只是领了个证,给了实打实的名分,出席宴会也带着贺松君,可以说除了婚礼,顾太太的名头、实际全都有了。顾槐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哪怕他不做这些,也不会受他人指责。他在前妻死后续娶,自爆风流往事,除了给大家增添一笔谈资,以及在某些道德感强烈的人那里成为鄙夷的对象外,没有任何好处。他要补偿,大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经济上、情感上,哪怕过上一阵子续娶呢,都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舆论风波。幸好公司没有上市,否则他来这么一出对股价都会造成波动。难道是贺松君威胁他顾飞泉不恭敬地想道,就他妈妈那个脑子,想威胁顾槐,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可能性都比这个大。主导这一切的是顾槐,所有的事情也都因顾槐而起。过往牵扯不清,三十年前的事情虚虚实实,他和顾砚秋是其中最无辜的两个人,为了两代人的事情冷眼相对。听人说顾砚秋这两天有事请假了,没来公司,自从上次他对顾砚秋说了那番话之后,顾砚秋对他更冷淡了,以前还能装装样子,现在是完全无视他。顾飞泉也在纸上写下了顾砚秋的名字,在底下划了一条横线。顾砚秋顾飞泉试图分析出点什么,想了半天,发现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离高老太太醒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天色将暗,林阅微提议出去买晚餐回来,顾砚秋欣然应允。两人刚出医院,顾砚秋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望着来电显示,任由手机就这么响着。林阅微拉着她远离马路,见她神情有异,便探头往屏幕上一瞧,上面闪烁着的名字分明是:顾飞泉。一直响到快结束,顾砚秋才点了接听,慢慢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微微眯起眼睛。顾飞泉懒散随性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顾砚秋么我们合作吧。”作者有话要说:注:“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鲁迅而已集顾飞泉:看似淡定实则慌得一批哥哥暗搓搓地接近妹妹中恭喜大舅子加入发掘过去豪华晚餐﹁﹁第71章顾砚秋和顾飞泉说了几句话,把电话挂了。林阅微全程握着她的手腕, 以免她被过往不长眼的人和车刮到, 等顾砚秋打完电话, 她眼睛看向马路对面,也没问顾飞泉和她说了什么。反倒是顾砚秋主动和她开了口:“顾飞泉说, 要和我合作, 问我现在在哪里。”林阅微被她主动坦白的举动取悦了,眉梢染上悦意,同时警惕地问道:“合作什么”顾砚秋皱起眉,似乎有点费解:“他说要一起查三十年前的事情。”“顾飞泉确定是贺松君儿子的那个顾飞泉”顾砚秋点头:“确定。”“他的目的是什么”“没说,他要找我面谈,我说我过两天才有空,他让我有空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你什么打算要和他面谈吗”“见一见应该没关系。”“我和你一起。”林阅微说出这句话后瞧见顾砚秋愣了一下的眼神, 镇定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在顾砚秋还没回答她之前,她又抢先道:“两个人可能安全一点。”顾砚秋一时间表情十分精彩, 好像在竭力忍着不笑出来。林阅微和她在高山县短短的一天, 两人自然而然地相处, 没有和在燕宁那么争分夺秒,也没有燕宁那么拘谨,时时担心自己会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就是很平常的一天。林阅微为自己找着借口:“万一他要是动手呢,这对母子都不能用常理来考量。”顾砚秋清了清嗓子:“你说得对。”暮色四合, 她看向林阅微牵着她的手,热闹但不喧嚣的小城里,她们俩像是无数普通平凡情侣中的一对。顾砚秋不想让无关的人破坏这份气氛,忙岔开话题问道:“我晚上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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