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碧藤山人离世了不见得吧”陆小暑忍不住,瓮声瓮气的问道。不等司仪回答,底下不知哪一位甚是不耐的说道:“这是从林家金石斋传出来的消息,还能有假要不然碧藤山人为何这么久都没出新画了快说说,这幅画价值多少我们家老爷子不知念叨了多久想要这么一幅呢”“就是快说价钱吧”不少人纷纷出声附和,显然十分不满意陆小暑捣乱。“”陆小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上不下的憋在那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周释之瞧着她那神情,肚子里头差点没笑翻,借着袖子遮掩,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朝她点了点头:“稍安勿躁,别动气”那司仪“呵呵”一笑,便道:“这一幅画无价,看众位怎么出了老规矩,价高者得”“”陆小暑没喝水,却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慌忙掩口忍住。片刻方向周释之轻轻问道:“真的这么值钱吗”“你听听不就知道了”周释之含笑道。陆小暑一听果然,场面异常的火爆起来,加价声此起彼伏,很快,就加到了十万两看样子,还有猛涨的势头眼看着价格蹭蹭蹭一路飙升,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喊价声,陆小暑忽然感到有点儿脸红心跳,极不好意思。说白了,就是心虚。她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画竟如此受追捧,真实得叫人有些受不住啊“我、我出去走走等差不多完了我再回来“陆小暑实在坐不住了,小声向周释之道。周释之瞅着她只是笑,点了点头。陆小暑便逃也似的出了大厅。穿过天井,随意拐了个方向,前方有池,中间有亭,有九曲竹桥连接池子两头,她便沿着那九曲竹桥慢慢向着池中间的亭子走去,靠在那上边瞧着下边的游鱼出神。背地里卖画挣大钱数着银子偷乐是一回事,当着面看人家将自己吹嘘得那么高又是另一回事。陆小暑禁不住摸了摸脸颊,微微的热。心里头欢喜那是肯定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得剧烈有些受不住也是必然的真是,太难为情了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说话声传来。循声望去,却见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园子里四散走动,都是厅中熟悉的面孔。“难道是已经结束了”陆小暑便忙拂了拂衣裳上的褶皱,往来的方向回去,生怕万一周释之找不到她。不想,在池子边一不留神脚上被石子绊了一下,她“哎哟”一声低叫,身不由己的朝着前边一人身上摔了过去。那人正与另一人站在池子边说着话,被陆小暑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吓了一大跳,手中一样事物脱手而出,“噗”的一声,掉进了池子里。“对不起,对不起”陆小暑慌忙道歉不已。瞥了一眼掉进水里的一幅卷轴,料想是一幅画,可惜,此刻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须得赔偿。“实在抱歉,”陆小暑慌忙拱手道:“多少银子,在下认赔”“赔赔”那男子瞪着她,猛的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怒道:“你赔得起吗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我们爷花了十六万两银子买下的字画”陆小暑见他如此不客气不由得也火了,强压着火气平平静静说道:“我赔你们十六万两银子,或者外加一笔精神损失费,这总可以了吧”“我管你什么费不费银子我们爷不稀罕,稀罕的就是这幅画”那人气忿忿道:“你知道这是谁的画吗这是碧藤山人那幅雪松清溪图,我们爷可找了好久了”“那你说说怎么办吧反正这画已经毁了,你就算杀了我也回不来了”陆小暑没好气,又道:“亏得你运气好,本公子是个赔得起银子的,否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那人哪里知道眼前这位就是碧藤山人本尊见他听自己说起碧藤山人面上竟无半分懊悔不该之色,好像还有点不耐烦和不以为然,火气那是蹭蹭蹭的连升好几级若非身边人拉着劝着,差点要过去打起来他不由冷笑道:“公子真会说笑话能来到这个地方的,谁赔不出那十来万两,没有现银,砸锅卖铁也总能凑出来好吧,既然你说赔银子,那就赔银子好了”他知道陆小暑说的是最实在的话,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自己除了接受银子赔偿已经别无选择了可是主子那里却难以交代更何况,主子对这幅画十分看重,买了来是要送给内阁那个油盐不进唯独嗜书画如命的老古董的。那老古董眼光高的很,寻常书画根本竟不了他的眼中,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一幅碧藤山人的真迹,主子喜之不尽,毫不犹豫的便买了下来。因看自己平日里谨慎,特地让自己拿着,谁知道这么倒霉刚才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的竟然会失手偏偏这小子还不知死活,压根不知道他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竟然还敢不耐烦银子真以为这世上什么东西银子都买得到吗那人心里暗恨,嘴里一边这么说着,脚下却假装站不稳“哎呀”一声朝陆小暑扑过去,存心要将他推入池中好好的洗洗脑子,出出心头这口恶气。陆小暑吃了一惊慌忙闪避,同时心中大怒,顺势伸脚将那人绊了一下,出手如电一掌正中他前胸。那人并未料到陆小暑会武功,一时轻敌竟然被她击中,情不自禁后退,忽然身子一沉,不等他做出反应“扑通”一声跟他手里的画一样下场。池水并不深,那人扑腾两下站住,也就堪堪到他腰间,可是那模样却是够狼狈了,大大的出了一回丑,惹得不远不近众人见了那滑稽样,无不指指点点哈哈大笑了起来。“混账小子,我跟你没完”笑声中那人涨红了脸,长喝一声从水中直直飞身跃起,落在陆小暑面前,大叫一声朝她攻去。惹得原本好些准备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惊叫起来,纷纷躲避。陆小暑徒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劲风扫来,凌厉的气势如同泰山压顶,陆小暑大吃一惊,惊慌失措闪避却仍然慢了半拍,肩膀上被他掌风所扫,痛如裂骨。陆小暑不由抽了口气,眼前一阵发黑,额上冒了冷汗。如果避不开去,这一掌正中胸口,肋骨不断上三四根才怪她不由也怒了,骂道:“卑鄙无耻”那人冷笑,还欲再出招,只听得背后一声低喝:“丁山住手你这是干什么”那叫丁山的人生生收回了招式,回身气道:“主子,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把那幅碧藤山人的画给,给”他说不下去了,毕竟也有他的责任。目光转向池面,那幅画已经面目全非了。那主子顺着看去,脸上神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却是一闪而隐,皱眉道:“既然毁了,只能说跟我无缘,你又何必跟人动手就算你把人打死了,难道那画还能回来不成”这人穿着牙色圆领箭袖长袍,腰间配着美玉,青玉长簪束发,气质清贵,容貌俊朗。长身立处,上位者的气势十足。陆小暑瞟了他一眼,心道这还算句人话听见那叫丁山的把一切都推给自己,便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好口舌,将一切责任都推给我若你用心点,一个大男人何至于连一幅画也拿不稳况且你既然知道这幅画名贵,干嘛要站在这池子边发生了意外怨得了谁你当本公子乐意撞上你呢,那一身的臭肉没的熏坏了本公子撞上你,本公子才是晦气呢”“你、你、你”丁山听陆小暑这么说来,竟全是自己的错,她自己反倒一点责任也无了,一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什么你”陆小暑狠狠瞪他一眼,又道:“况且我一开口便答应赔偿你银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算有不满意,那你就说啊,说出来了咱们好商量嘛,可你呢哼”她冷笑一声,无不嘲讽的道:“一边答应我赔银子了事,一边施暗手想要暗算我我若不会武功,早就被你暗算了你跌到池子里,那叫活该可你非但不知悔改,反倒恼羞成怒一股脑儿全推我身上,方才我避得不够快,肋骨都要断了好几根了小人喂,看好你们家的狗,别再放出来了,省得既祸害了你也祸害了旁人”最后一句却是对着那位主子说的。陆小暑说完,丁山早已气得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呼呼的喘着粗气,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显然已经气得没法用言语形容了。那位主子却是一怔,继而放声大笑起来,缓缓笑道:“姑娘,实在对不住,这事儿的确是他的不是可他若知道你是个女子,是决计不可能跟你动手的”言下之意是,你隐瞒自己女儿家的身份,你也有责任啊,,;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