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丁山闻言果然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瞪着陆小暑上下打量,然后轻轻“啐”了一口,鄙夷的道:“原来是个女的,我就说呢,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娘娘腔的男人”这回换陆小暑气得干瞪眼了,狠狠剜了丁山一眼,朝那位主子冷冷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哼一声转身便走。那位主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微笑道:“姑娘这就走吗在下那十几万两银子”“是哦,差点给忘了”陆小暑停下,回头道:“你说个地址吧,回头我叫人把银票给你送过去”“你说得轻松这是十六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不是十六两,兑换成现银几大箱子都装不完你撂下这么一句话就想走我们凭什么信你”丁山冷笑道。“那你想怎么样”陆小暑反问。她心知丁山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是听着他那样的语气心里头十分不痛快,陆小暑便又讥讽道:“小人就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当人人都像你吗”“你”“好了丁山”那主子叫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周释之跑了过来。“小暑,原来你在这儿叫我好找”周释之笑笑,一时没注意到旁边的人。“我这里遇到了一点麻烦呢”陆小暑说着朝那几人瞥了一眼。周释之顺着她的目光一瞧,脸色微变,低低道:“四王爷”陆小暑不由也变了脸色,这男子竟是四皇子就是那个孙贵妃的儿子传说中与世无争、敬重太子、辅助太子的四皇子她不觉暗道:果然脾气不错,如传闻中的一样。不过,损失了十几万两银子还能这么云淡风轻,这也太不正常了点难怪老听说太子不买账,喜欢针对他,做戏做得的确太过了啊丁山轻轻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一副与有荣焉、你才知道的表情。陆小暑索性懒得瞧他一眼。“原来是周侍卫”四皇子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笑道:“你们认识”周释之点点头,含糊应了一句,便看向陆小暑,那意思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陆小暑正欲说,四皇子却“呵呵”轻笑一声,淡淡道:“一场误会罢了,既然是周侍卫的朋友,那也就好商量”丁山目光一扫过他们,便在心里暗道这两人关系肯定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要不然,主子可就亏大发了陆小暑仍然将事情简单的向周释之说了一遍。周释之忙向四皇子拱手赔礼,道:“真是对不住,我这位小兄弟向来是个莽撞冒失的请四王爷放心,那银子我一定会赔上,分文不少”“周侍卫别这么说,其实这件事丁山也有责任,如果他小心谨慎一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这样吧,”四王爷略一沉吟,便笑道:“一半一半好了,你们赔我八万两便可,不拘什么时候,送到我府上跟账房说一声就完了”周释之假意推辞了两回也就同意了,又表示一定会尽快将银子筹够给送去。四皇子少不了又客气一番。“站在这儿也不是那么回事,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再聊聊如何”四皇子含笑说道。周释之满面笑容,可惜陆小暑的嘴巴更快,淡淡说道:“周大哥,我有点累了,我想回去了”说毕,还偷偷狠狠的白了丁山一眼。反正四皇子已经知道她是个姑娘,姑娘家小心眼一点、傲娇一点、无理取闹一点那都挺正常的,谁也没法指责。周释之料想也不见得喜欢同他搅合在一处,倒不如她来做这个恶人。周释之闻言便无奈向四皇子笑了笑。四皇子倒真是随和,温和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两位请便吧就不耽搁两位了”“实在抱歉”周释之点点头,与陆小暑一道去了。“爷,要不要属下跟着去查一查”丁山凑上前小声说道。他说的查一查,自然是查陆小暑的身份。“不必了,”四皇子微微一笑,道:“你别看周释之面上总是一副无谓不羁的模样,心思可紧密的很,要万一被他发现了反为不美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这姑娘,这姑娘性子一看便不是个喜好安分的,迟早咱们会知道她是谁倒是你,”四皇子眸色一冷,转头盯着丁山缓缓说道:“你倒是越发长进了,竟跟一个小丫头在这儿冲突起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幸亏没有多少人看见,不然就连本王的脸面也要给你丢尽了”说起这事丁山不由心中暗恨,满面惭愧的道:“属下该死属下没有想到那丫头竟然会功夫”“没有想到”四皇子语气有点发冷:“这个世上多的是你没有想到的事你又不是神仙,还能什么都想得到我早就说过,做事要谨慎、要细致、要小心,你都听到哪儿去了”丁山垂首称是,不敢再置一词。马车上,陆小暑还在抱怨:“我可真是倒霉好端端的怎么会撞到那个四皇子的人哎,连我自个的画都给毁了,真是可惜那幅雪松清溪图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当日与师父从山里头回去之后画的,再也画不出第二幅了”周释之淡淡一笑:“毁了就毁了,你的画落到他们手里,我瞧着也怪别扭的这八万两银子啊,花得不冤”“你这话当真”陆小暑笑问道。“当然”周释之点头。“撒谎呢”陆小暑笑道:“我的画在别人手里的也不止这一幅,怎么从前不见你说这种话”周释之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回答她,多年之后,当有一天他将所有她曾经画过卖出的画儿收了回来一一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抱着他连连亲吻,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过了三日,张媒婆果然又如期而至来到了陆府。自打派去郊外庄子上的人回禀说三老爷前几天已经和人下江南之后,毛氏整个人便不好了。先是气得大骂。骂过之后胸口便憋屈的很,晚上整夜整夜几乎睡不着觉。满脑海里尽是丈夫到了江南如何搂着千娇百媚的扬州瘦马、勾栏粉头寻欢作乐的画面,刺激得她恨不得一脚跨到他身边,然后揪着他好好的同他理论理论可惜,这也仅仅就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她一个妇道人家,遇上这种事情除了在家里干着急上火还能怎样最多等他回来再大吵一场出出气如今,就先憋着吧听说张媒婆又来了,毛氏这才猛然想起来这件大事,不由扶额说道:“瞧我糊涂的尽在胡思乱想那乌七八糟的事儿,连这正经大事儿都给忘了还好,还好”还好人家范府没忘,可见是真心实意求娶她的女儿的“宫嬷嬷,我决定了,不等老爷回来了这事儿啊,我做主,应下了”毛氏断然说道。“这,这似乎有点儿不太好吧”宫嬷嬷吞吞吐吐。“有什么不好这么好的亲事老爷没道理往外推问他也不过走个过场横竖家里头又不是没有人了,不是还有大哥大嫂嘛只要大嫂肯说句话,这面子还是有的”毛氏又道。宫嬷嬷忙道:“可问题是,大夫人她压根就不肯说话呀上回您也瞧见了”毛氏忍不住皱眉,道:“大嫂也是的,我也不过叫她点个头为我们三房充个面子罢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她怎么就不肯呢”“要不,您再跟大夫人说说好话”宫嬷嬷又道。毛氏叹道:“我倒是想呢,可是来不及了人家张媒婆已经来了,这还怎么求呢算了,我便做一回主吧我这也是为了四丫头好只要咱们陆家的爵位还在,就谁也不敢小瞧了咱们,你说是不是”宫嬷嬷心里虽然不赞同,可是见毛氏这副架势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了她的。若再多话,没准还要挨她训斥只得点点头道:“三夫人说得,也有道理”她只能在心里头默默的祈求三老爷不会有意见,不然到时候,三夫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说是自己撺掇的“既这么着还等什么,快伺候我换衣裳要那套遍地金织锦的褙子、大红的洋绉长裙,还有首饰,要那套赤金镶翡翠的”毛氏顿时来了精神。“娘”陆怡慧忽然从外边奔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目光直直的盯着毛氏。毛氏见状不觉皱皱眉道:“你在外边都听见了听见了还不赶紧回你房间去一个姑娘家家,听见这样的事儿哪有不避反倒迎上来的”陆怡慧条件反射的心下一怯,可是想想这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要是今日母亲真的出去应了,可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她咬咬牙,求道:“娘,不能等爹回来再做决定吗”“你说什么”毛氏的声音有些尖锐,不敢置信的瞪着陆怡慧,叫道:“你在说什么这事儿有你插嘴的份吗”,,;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