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怀西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本是当庭宣判,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延期审理。由于京怀南清醒后的不追究,和多方运作,这个案件最后不了了之。精神失常的京怀西被送至疗养院治疗,去了那里后,才发现她已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离那次流产间隔时间太短,医生建议生下,否则以后习惯性流产,造成终身不孕。做去留决定的时候,京怀南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念头。那个缩在墙角,环抱着自己,一脸戒备蓬头垢面的女人,哪里还看得出半点以前的青春美好。“给她用药。”京怀南心烦的挥挥手。因为她这段时间情绪过于激动,已出现了流产的征兆,不得已只能服用一些保胎的药物。“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护士刚搭上京华西的肩膀,她便如同一只受伤的困兽扑腾个不停,几个人合力都无法将她压住,反倒被她尖尖的指甲抓出几道。京华西注意到她拼命挣扎的间隙,总是按向自己的小腹,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给她注射镇静剂。”“京先生,用镇静剂会对胎儿有影响。”医生有些犹豫,可病人总是不配合也不是办法。京怀南让他们先出去,慢慢的朝如惊弓之鸟的她靠近。“走开”“你确定让我走”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称之为“温柔”的笑容,“小西,我是林允文啊。”京华西愣愣的看着他,眼中现出迷惘之色,“林允文”“是啊,就是你最喜欢的人。”他脸上的嘲讽和不悦稍纵即逝,面部表情变得更为柔和,“怎么了,小西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他人,对我不感兴趣了”她一个劲的摇头,喃喃说道:“不是我我没有。”忽然,她捂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起来,“魔鬼缠着我你们都嫌我脏,不再理我了”京怀南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魔鬼”指的是自己。“好了,那只是一场噩梦,忘了它。”“允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她长长的睫毛微颤,眼中满是乞求的神色,白皙的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袖子,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死活不肯放手。京怀南就势搂住她,摊开手掌的白色药片,“那你乖一些,把药吃了,我就不走。”她一听,立刻伸过手拿起,往嘴里塞。而后乖巧的依偎着他,没一会累了,就靠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京怀南目光复杂的低头瞅着,身旁的女人娇小瘦弱,这近一年的折腾扼杀了她身上原有的纯真和快乐,也夺走了她的健康和信念。按理说他报复的目的达到了,可为什么心底没有丝毫快感从始至终,他想要的都是秦羽菲的痛不欲生,即便京怀西是她抱来的野种,也该有舔犊之情。可他还是低估了那个女人的无耻。京华西遭受了一系列的打击,她依然能若无其事放纵玩乐。虽然,沉迷赌博一开始是他设的局。秦羽菲死了,死的突然,令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为此,他对那几个派出去监视的手下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京怀南修长的手指拂开乱糟糟覆盖面颊的发丝,勾起她的心形小脸,指下的肌肤吹弹即破,带着明显的湿痕。在睡梦里,她仍旧哭得伤心欲绝。此后一有空,京怀南都会去疗养院探望,只要他在,京怀西就变得异常安静听话。因为怀着身孕,精神类的药没法服用,只能靠心理疏导来安抚情绪。临近生产的前夕,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趁着护理人员的疏忽,挺着大肚子不停的撞墙,结果造成了大出血,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清醒过来,对着匆匆闻讯赶来的京怀南咬牙切齿的嘶吼:“畜生我死也不会给你生孩子”近五个小时的竭力抢救,母子平安。怕她醒来再伤害到脆弱的小生命,孩子一出生就被他直接带走了。自那以后,他再也没去看过她,只留下一大笔钱,叮嘱疗养院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孩子出生十几个月,也就意味着这十几个月他们之间断了联系。也许是他厌倦了被她当成另一个男人的替身,也或者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她。总之,和疗养院的沟通工作一直是严璟在负责。起初严璟向他汇报时,他都漠然以对,后来这个惯察言观色的助理也就不再拿这种小事来烦他了。怀里的孩子“咿咿呀呀”和京怀南亲热的聊着天,小嘴里流出的口水将他胸前的衣襟弄湿,有洁癖的男人这回没有一丁点的嫌弃,而是将那小小的一团紧紧抱着。客厅里的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欣慰。特别是云舒,这些时日,她经常抱着宝宝,对着京怀南的照片认爸爸,教他发音。要激起男人的责任心,首先得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不再逃避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她看得出,京怀南不是不爱这个儿子,而是不知道如何去亲近。冷静下来的男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出去,“联系疗养院那边,让他们安排一下,下午我会去看她。”是时候让他们母子见上一面了,兴许时隔一年多,她的精神和情绪平复不少。看在孩子的份上,对他的怨恨也能少一点。“京总。”平时能干的特助,第一次说话吞吞吐吐。京怀南眉头紧锁,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我以为您不闻不问,已经放弃四小姐了,所以也就没再过问这件事。前几天我接到了疗养院的通知,说她半年前已经被人接走了。”“被谁”“这个我不太清楚。”“严助理,你什么时候办事效率这么低下了我不闻不问,你就可以懈怠吗”“对不起,京总,这件事我没办好。”京怀南心烦意乱的打断,“算了,下午去一趟疗养院问问清楚,不行的话,把半年前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看到底是谁。”是谁呢秦羽菲已经死了,家里的老头子半死不活的瘫在床上,半身不遂。怀东和怀北如果出面,肯定会知会他这个大哥一声,更何况他们对曾经发生过的种种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她被关在疗养院里。“小西不见了”廖睿城解下腰间的围裙,问道。京怀南郁闷的点点头。“女人失踪,儿子被人下毒手,你还是悠着点,别再被人钻了空子。”京怀南的视线落在孩子清秀绝伦的小脸蛋上,沉吟:“京隽晨,你以后可要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了。”云舒眉眼舒展,笑了。真好,宝宝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叫隽晨,有什么含义吗”“隽指深远,出生那天是在早晨。”他清晰的记得,那天是新年后的第三天,寒冬腊月。他照旧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别墅里,感受着和别家热闹场景不一样的冷清气氛。接到医院的电话,他火速开了车过去。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新年里,他的女人和孩子在等着他,忽然内心就有了期待。五个小时,他一直守在抢救室外,如同所有即将为人父的男人,怀着紧张和茫然的心情,默默守候。小京隽晨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了新名字,还是爸爸给起的,眉开眼笑,这真是个快乐的宝宝,和那女人之前的没心没肺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打算下周为孩子办满月酒,既然有人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我也不必遮遮掩掩了。”廖睿城“嗤”的一声轻笑,“孩子虚年龄都两岁了,你才想起办满月酒”京怀南没理会他的嘲讽,转头看向用着早餐的云舒,“这里不安全,我要带他回京宅了,这几天一直是你在照顾,他应该同你混得很熟,在新保姆没接手之前,能不能再帮忙照顾些时日”云舒刚想点头,就被廖睿城冷冷截断:“我同意她住在这儿,是因为你不常来,想把我的人带回家,得到我的允许了么”孤男寡女同居一幢别墅,还有个萌娃夹在中间,想想就不靠谱京怀南挑了挑眉,“你确定是你的人阿光还没吱声呢。”明显就是针对之前廖睿城的那句嘲讽。云舒这才发现萧亚光至始至终沉默的斜靠在花架上,脸上表情淡淡的,听到提及自己,方站直身体,朝她看来。那眼神里的落寞,被云舒清晰的捕捉到了。她冲他莞尔一笑,“阿光不会有意见的,他相信我。”简短的一句话,令萧亚光晦暗的双眸焕发出了神采,餐桌上的廖睿城则猛地丢下筷子,站起身,冷冰冰丢下一句:“我出去抽根烟。”落地窗透射进来的晨曦,将他宽大的身影映衬得有些模糊,竟让人看着觉得萧索。云舒眼眶一涩,逃避似的低下了头。京怀南抱着不知愁为何物的娃儿,看着眼前各怀心思的男女,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