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本官乃西县县令郭开贞”郭开贞目光在陈应脸上扫了一下,突然就离不开了。他贱贱的打看着陈应道:“小郎君,你是谁”郭开贞正想说你是谁家的小厮,然而话未出口,不听见段志感大吼道:“始州总管陈将军当面,岂容你放肆”“什么”郭开贞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始州总管陈将军”“郭县尊你坐视治下黎庶,被贼寇屠戮,无动于衷,可知该当何罪”陈应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气。看到惨死在官道上的百姓,陈应心中郁结着一股难以释怀的义愤。尽管西县没有驻军,可是如果郭开贞愿意组织百姓抵抗,还是有办法的。面对二十四万满清铁军,携带二百余门大炮进攻,时任江阴典史相当于正科级公安局长的阎应远,率领江阴百姓浴血奋战,苦守孤城八十一日,使满清折损三王十八将共七万五千余军队阵亡。如果郭开贞真的有心抵抗,区区几百名甲胄不全的贼寇,完全有能力抵抗到底,最次也可以支撑到援军到来。然而,郭开贞非但没有组织百姓抵抗,反而下令紧闭城门,拒绝放百姓入城,这才造成城外的大屠杀。郭开贞不以为然的道:“本官自会上朝廷请罪,此事不劳陈总管操心了”郭开贞混迹仕途十数年,一看陈应细皮嫩肉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对于这样的人,只会色厉内茬,绝对不会不假颜色。“哈哈”陈应仰天大笑,好一会儿,这才沉着脸色,大喝道:“李参军”李任昉出列拱手道:“下官在”“将郭开贞剥掉官服,杀之以平民愤。”“你敢”郭开贞竭斯底里的吼道:“我乃朝廷命官,本官有罪,也需要吏部除置,还轮不到你来处置本官。”“本将军当然没有权力处置你这个堂堂县尊”陈应突然走到将那名瘫倒在地上痛哭涕零的贼寇,陈应一句剥皮,可把他吓坏尿了。陈应低声道:“你想死,还是想活”那名贼寇连连磕头道:“求将军开恩,求将军开恩”“是死是活,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着陈应用阴森森的目光盯着郭开贞道:“你知道怎么做了吗”那名贼寇纠结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郭开贞也不是傻子,能当官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是笨蛋。顿时他就想到了陈应的真正用意。“姓陈的,你真卑鄙”“哼,彼此彼此”郭开贞急忙往后退,然而他刚刚退了两步,就发现身后有一人死死的抵住了他的背。郭开贞扭头一看,站在他身后,阻挡他后退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县县尉沈如松。“快,保护本官”就在这时,那名贼寇捡起一柄落在地上的短刀,如同一只疯虎不顾一切的冲向郭开贞。“噗嗤”短刀刺进了郭开贞的胸膛,郭开贞如同一只泄气的皮球,瞬间瘫倒在地上。陈应大喝道:“武德元年十月初四,贼寇旁企地部流窜至西县,西县县令郭开贞被重创,伤重不治而亡,请朝廷酌情抚恤”看着这个自私自利的县令郭开贞惨死,众西县军民欢声如雷动。陈应所部正式接管西县防务,副尉魏文忠疑惑的道:“陈总管,其实没有必要杀那个郭开贞,这个郭开贞似乎是京兆韦氏门客,为了区区一个郭开贞,开罪京兆韦氏,太不值当啊”陈应摇摇头道:“贼寇肆虐,军情如火,本将军奉命平叛,固然不怕贼寇凶悍,怕只怕那些官员推诿扯皮,贻误战机。”“陈总管这是想立威”陈应点点头,其实陈应知道他真正的用意并不是立威,而是单纯的泄愤,为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报仇。若说那些百姓是死在贼寇手中,郭开贞就是帮凶。陈应突然转身对魏文忠道:“以本将军的名义,在西县县城发布布告,本将军欲征兵平叛,望西县热血男儿,涌跃参与”突然,梁赞惊讶的望着陈应的大青马,嘴里咦的惊叫出声。陈应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梁赞脸色凝重的道:“将军,不对劲”第五十一章收还是不收月上中天,长安城里右光禄大夫柴绍上府邸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个身穿绯色锦袍的青年公子,疲沓沓的躺在软榻上,眼睛微微闭着。厅内悠扬的丝竹声响起,身披轻纱歌姬翩翩起舞,低声吟唱:“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柴绍的心情此时非常不好,他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见过他的妻子平阳公主李秀宁了。近来他得到消息,李秀宁与陈应关系似乎非比寻常。柴绍私下里打探了关于陈应的情况,得知陈应是原万年县令苏护的侍墨书童。对于一个书童出身的陈应,起初柴绍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当李秀宁为了维护陈应,不惜与宗室长广侯李孝广反目,并且威胁李孝广,只为保下陈应,这时柴绍心中警惕起来。特别是找人暗中临摹了陈应的画像,在柴绍亲眼看到陈应画像的时候,柴绍的脸变得异常难看。这个陈应长得非常儒雅,风度翩翩,别说女子,就算是自己也差点心神失守。不过正是因为陈应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他才不得不痛下杀心。倾耳听着歌姬咿咿呀呀的唱着词,柴绍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滚,全部都滚”众乐师、歌姬神色大变,赶紧离开。就在最后一名怀抱琵琶的歌女最后一个消失在视线内的时候,一名身脆衣,近尺长的长须飞扬的中年文士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柴绍面前。眉飞色舞的道:“公子,姓陈的小白脸死,这次死定了”“哦”柴绍的眼睛陡然睁开,目光炯炯的望着青衫文士,沉声道:“确定”“卑职敢拿脑袋担保”柴绍起身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兴致勃勃的道:“快说说,你是怎么安排的”“公子,为了致姓陈的小白脸于死地,卑下按排了三重齐下”青衫文士满脸奸笑道:“第一重,卑下收买了旁企地麾下一名叛将,名叫莫大可,如今他是旁企地麾下三猛之一,麾下有三四千凶悍的羌蛮,莫大可将会倾力攻打姓陈的所部。”柴绍有点不以为然的道:“听说这姓陈的武功不弱啊,在泾阳的时候,连宗罗睺都被他干掉了”“公子放心,就算这姓陈的混身是铁,又能捻几颗钉只要他敢进入始州境内,就是他埋骨之处”青衫文士阴森森的笑道:“卑下还在姓陈的身边埋了几颗钉子,姓陈的有任何举动,旁企地身边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内知道,姓陈的此时是又瞎又聋,岂有不败之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卑职还花千金,请动罗松罗大侠伺机暗杀陈应,如此三管齐下,姓陈的绝无幸免之理。”“罗松”柴绍惊讶的道:“莫非是天下人称破军枪罗松”“正是此人”青衫文士道:“罗松乃无上王卢明月麾下第一大将。”“他不是死了吗”“没有,在大业十三年王世充打败卢明月那一战,破军枪罗松趁乱突围,几次三番欲寻王世充复仇,只不过却被身边人出卖,受了重伤,如今他已经成为摘星门主麾下金牌刺客。”“好,不除陈应,本公子寝食难安”柴绍杀气腾腾的道。“怎么回事”陈应走到梁赞身边。梁赞指着陈应的大青马的粪门处道:“将军你看”大青马的粪门处,出现一个明显的小孔,正潺潺流血,红肿一片。“这是怎么回事”“应该是飞针或是吹箭造成的伤口。”梁赞解释道:“这马的粪门是最柔弱之处,也是战马最疼痛之处,一旦受创,战马肯定会发疯。不过现在由于战马的颠簸,暗器已经掉了,卑职这就去找”说着梁赞朝着陈应发起进攻原路,仔细的搜索起来。“我原以为是怎么回事”陈应突然回想起来原本他并没有想身先士卒,率军直接冲锋,然而大青马却瞬间失控,论骑术只有二把手的陈应,只能顺着战马的意思,发动突然袭击。好在这些贼寇都是乌合之众,战斗意志不强,若是碰上顽强凶悍的旁企地精锐部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是谁动了手脚”陈应在脑袋中暗暗思量着,能趁陈应不备,在他的战马上动了手脚的人,肯定是属于他亲卫队的人。想到这里,陈应惊出一身冷汗。“是谁想致自己于死地”“苏护”“高万青”“李孝广”这三个人物,陆续从陈应脑海中排除掉。苏护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至于高万青就算是有心,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李孝广似乎也不可能,如果是李孝广的哥哥,李孝基或许还有点可能。就在陈应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听到梁赞从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找到了”梁赞捏着一根细小的物件,飞奔到陈应面前。这是一根泛着湛蓝光芒的针,与普通的绣花针不同,这根针似乎是军中最为常见的缝衣针。梁赞叹了口气道:“本想从暗器上着手,谁曾想这个内奸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是缝衣针,咱们军中的兄弟,十个有得有九个人有这种针”“你不要声张,暗中留意一下到底是谁在捣鬼”“明白”“干什么”陈应抬头一看,发现亲卫在十数步外拦住了一个女人,陈应认出就是在城外将贼寇砍成肉泥的女人。她的手上还在潺潺流血。然而此时,她眼中却流露着狼一样凶悍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亲卫。仿佛要择人而噬。陈应摆摆手,示意亲卫士兵不用紧张。陈应走上前问道:“你是不是找本将军有事”“我要跟着将军,报仇”“这”陈应沉吟起来。这个时代可不比后世,大唐军队中不是没有女人,但是只有一种女人,那就是军妓。“请将军收留”那女子普通一声跪在地上。陈应此时反而为难起来。在冷兵器时代可不比后世,这个时代不比后世,在后世热兵器时代,女人可以承担很多军中职位,比如通讯、战场救护、后勤运输保障、信息工程技术,甚至战斗指挥岗位,然而在这个时代,光一身甲胄,一般女人都披不动。收还是不收陈应开始纠结起来。第五十二章胆大妄为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的陈应脸上的时候,陈应悠悠醒来。陈应起床匆忙洗漱完毕,抬头望外屋外,意外的发现那个倔强的身影,依旧跪在那里。“她昨天一直跪在这里吗”“回禀将军,此人整整跪了一夜”陈应心中也在暗暗惊讶,作为一个女人有如此坚韧不拔的性格。就在陈应转过身子的瞬间,汤六娘十分泄气。汤六娘是始州梓潼县人,她排行老六,上面有五个哥哥,尽管是生活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由于她们家情况特殊,汤六娘自从出生以来,就受尽疼爱。她其中三个哥哥都已经成家立业,守着几十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尽管日子过得非常清苦,然而汤六娘却感觉非常幸福。然而却这安静而宁和的生活,随着旁企地叛军的到来,而遭到彻底的毁灭。旁企地叛军洗劫了她所在的村落,将整个村子屠戮一空。为了掩护她逃跑,最疼爱她的爹,被叛军砍下脑袋,她永远无法忘记,爹爹在临死时留下最后一句遗言“六丫快跑”她的五个哥哥,先后被叛军杀害,就连平时三岁的小侄子也没有放过。短短几天时间一家十几口人,天人两隔,汤六娘遭遇了有生以来最残忍的折磨,她要活下去,要为惨死的爹娘报仇,要为无辜枉死的哥哥们报仇。她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叛军不仅人多势众,而且凶悍,她要想报仇,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靠大唐军队。“那个白脸将军实在是太可恶了,连人家这点要求都不同意”汤六娘愤愤的想着。突然,她发现她的面前出来一双黑色的靴子,抬头一看,正是那个长得很好看,却无非常惹人讨厌的白面将军。“跪够了没有”陈应面无表情的道:“跪够了就起来吧”汤六娘闻言大喜,急忙起身。“哎呀”汤六娘刚刚准备起身,只是她忘记了她已经跪了整整一夜,双腿和膝盖早已酸软无力。陈应眼疾手快,伸手拦住汤六娘的腰肢,将其托起。汤六娘两眼冒出凶光,凶巴巴瞪着陈应,双手捂在胸前。“放心,我对麻杆没有兴趣”好半天,汤六娘才反应过来,陈应居然是在嫌弃她的胸小。汤六娘低头看着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部,小脸气得涨红。“我咬死你”汤六娘扑到陈应的胳膊上,张嘴就咬。只是非常可惜,陈应此时身上披着甲胄,而且还是将军级重达二十三斤的明光铠甲,别说是牙齿,就连骑兵用的轻弓在三十步开外都可以无视。尽管嘴巴被甲叶片咯得满嘴流血,汤六娘依旧不依不挠。看着陈应被汤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