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争论了几天,谁也不愿意自己率部去救人,各人自有自己的小算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首领能够指挥他人的队伍。这一拖延张献忠惠登相支撑不住了,两人商议后认为同伴们见死不救,心中不忿决定投降,遂派人向陈子强请降。“哦,你家头领欲降呵呵呵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篷军投降惯了,每次投降后都再次造反,陈子强深知其弊,告诉来人要投降可以,两个条件,一个是两人率本部先向反贼攻击,第二是此战打完,两人解甲归田做个富家翁,从此手下无兵,不得离开居住的地方。这条件让两人作难了,没有兵他们可是待宰的羔羊,但不接受现在就得被宰,虎军已经做好了攻营的准备。陈子强给他们一晚上时间考虑,明日答复,当晚张献忠召集本部心腹人等,扔下一切辎重,瞒着惠登相打开后营逃命去了。等到惠登相接到消息,张献忠已经没影了,气急败坏的惠登相立即向陈子强投降,答应所有条件,第二天就整顿人马向着襄阳城进发。虎军紧随其后,昨晚就让那些降兵吃饱饭,今日要行军,发给他们简陋的武器充当壮军威的人马。同时派人向黄得功报信,何时向篷军发起攻击,以战场上炸药响起为信号,让黄得功出城夹击。张献忠跑了,并没有回到高迎祥这边,心里恨死了这些人,他向着陕西方向而去,想着回到家乡招兵买马再来。高迎祥没接到任何消息,还以为惠登相带兵是逃出来的,根本没提防他会攻击自己人,等到被冲进后营时才知道,惠登相这是降了官军。慌忙组织人马杀向惠登相,陈子强让惠登相攻击,不是让他去送死,而是断了他日后再造反的路。故而在惠登相死命进攻后,马上让虎军压上,向着两侧围过来的篷军阵营掷弹,惠登相一看虎军来增援,顿时勇气大增,指挥着部属拼命朝着正前方冲击。留下两侧让虎军收拾,别以为虎军只能远战,近战同样是势不可挡,强调配合和阵型的虎军,从一开始训练就是为了整齐划一的节奏。长刀斜劈,寒光逼人,长枪攒刺,冷气森森,随着口令踏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个动作,刀如墙,枪如林,挡在前面的敌人大片大片地倒下。后营的篷军如何禁得住如此的气势,不到一刻钟就崩溃了,呼啸着向着自己友军那跑,只想着早点跑到那,得到庇佑。襄阳城里黄得功听到外面的爆炸声,就知道虎军到了,并发起了进攻,立即打开城门,早已准备就绪的湖广明军,在总兵的领导下冲出城外。高迎祥的前营根本无暇管后营的事,左右两处连营,在见到后营被攻击,派出的援军不一会儿就败了,更无暇管了,只想着堵住乱军冲击自己的营寨军阵。打穿后营的惠登相,此时豪气顿生,指挥着部属冲向中军所在的前营,正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呼喊声,细听竟然是明军的援军。黄得功向陈子强求援后,也向中原如今的总指挥卢象升汇报,卢象升升为三边总督,虽说主管的是对北边鞑子的防御,但陕西山西河北河南的剿匪也是他总理。接到黄得功的急报,卢象升不敢怠慢,立即派出贺人龙率兵出动,紧赶慢赶这贺疯子总算赶上了。第三十七章 大胜贺人龙,人称贺疯子,明末骁将,与李自成是米脂老乡,作战勇猛悍不畏死,篷军在他手中死伤惨重,故称其为疯子。贺人龙本来还想休息打探后再前往襄阳,可一听到探子来报,虎军早几天就大破张献忠惠登相,如今正向着襄阳城外的反贼大营进攻。贺人龙立马疯了,扯开胸甲大呼道:“崽子们,咱们能看着虎军呈威吗,是带把的都跟老子上,娘们留下老子不怪他。”贺疯子自己是疯子,带出的兵自然跟着沾染点疯劲,都大声附和着主将,嘲笑怕死的人,争先恐后地冲向襄阳城,三方军马就这样会师于城下大战。篷军本来就被两面夹击弄得手忙脚乱,如今加上贺人龙的军马更慌乱了,战场上曹变蛟的大旗,就让许多人哆嗦了,再加上贺疯子,这简直不让人活啊。大小曹叔侄在陕西山西,那是杀得篷军心惊胆战的狠人,军心一旦乱了,就很难止住骚乱,先是首先遇敌的左营人马,在贺人龙的攻击下开始后退。远处的右营被从后营冲出的惠登相和虎军气势吓住,不敢增援前营,再见到左右支撑不住,他们先开始跑了,为了保存实力,这些各自为政的篷军,哪管友军的死活。他这一跑不要紧,连带着前营被前后夹击,本来就在苦苦支撑,一见友军跑了,心思活的人就开始逃命了。战场上最忌讳逃兵,他们能影响其他的作战人员情绪,见到有人跑,周围的人哪个傻呀,还不跟着逃命。前营就这样自己崩溃了,任凭高迎祥李自成等撕心裂肺的嚎叫,逃命的人不管不顾地朝着右营人马逃跑的方向而去。陈子强不管逃跑的人,让曹变蛟转向支援左路的贺人龙部,自己跟黄得功汇合后扫荡前营残存的人马。陈子强正兵加上辅兵一万五千人马,还有惠登相的几千人,加上善战的黄得功八千士卒,前营的篷军毫无反手之力,被挤压在狭小的营寨边缘。眼见着要全军覆没,高迎祥命令李自成先撤,自己留下吸引官军,在他想来官军眼里他是最重要的。但他如何想得到,陈子强偏偏宁愿放过他,也要先杀了李自成,下的命令是不要活的,只要死的李自成。李自成毕竟命大,还是在心腹将士的护卫下跑了,仅仅带着一个人跑的,前营全军覆没,高迎祥自杀,妻女全部被活捉,包括李自成的妻子高桂英。这一战被重创的篷军,不仅是高迎祥部,前营为中军大营,匪首多人聚集此处,革里眼、左金王、改世王、横天王、混十万、九条龙、顺天王等七位头目皆在此处。驻守后营的老回回,射塌天两人也被乱兵裹挟到前营,此时被杀的就有横天王,九条龙,顺天王三人。余者除了机警的老回回跟革里眼乘乱逃走,其余的都被活擒,此时左路大军也击溃篷军,但匪首都逃了。三军会合后正欲进城休息,城中却突然传来楚王的均令,外军不得入内,黄得功不敢抗命,贺人龙虽气的发狂,亦不敢造次。陈子强不愿黄得功为难,冷笑地叫过亲卫道:“去,楚王在襄阳城外的田庄,存粮的地方都给我打听清楚,一处也别拉下。”黄得功贺人龙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这命令他们如何听不出此中的意味,贺人龙自诩为疯子,也不敢动皇室诸王的一分财产。黄得功见陈子强亲兵接令而去,急的拉住他直叫:“兄弟,不能啊,这是滔天的大罪啊,锦衣卫东厂不是吃素的,迟早能查得出来。”陈子强拍拍他肩膀道:“黄大哥别当心,我跟你们不同,你们是武将我是文臣,我抢了他的再上折子告御状,就说他楚王收刮民脂民膏,造成楚地百姓从贼,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信我还是信他。”“这这这兄弟,你真狠啊。”黄得功结结巴巴地说道,贺人龙不住地点头附和,心里直犯嘀咕,这陈子强年纪轻轻,手段毒辣啊,文人就是花花肠子多,咱还是别得罪他为好。两军暂时在城外驻扎,一边休息一边收拢逃散的乱民,明白陈子强厌恶杀俘,贺人龙也不好意思当他面杀人。只是粮草毕竟有限,只能把抓获的俘虏交给虎军管理,虎军车马众多,江南又是富庶之地,带上足够的粮草上路的,他可是有漕运帮忙运送。陈子强不会贪功,让人记录贺人龙部的俘虏人数,每一个都登记造册,见到虎军士兵会写字,贺人龙还以为是特意招来的账房先生。结果当晚来虎军营帐喝酒,见到一个个军官,领着自己队上的士卒在读书,惊得他以为自己进了学堂。打听后才知道,虎军规矩是每个人必须认字,新兵三个月可以找人代写书信,若是三个月后还不能自己写信,那么小黑屋侍候。刚听到关屋子就算惩罚,他还撇嘴说怎么不抽一顿,被曹变蛟笑话,若是能呆上一天算你本事大。不服气的贺人龙不相信,但这里不是虎军大本营,无法实验,但在曹变蛟说自己当初也不信,进去呆了半天就跑出来后,有点迟疑了。两人都在北地剿匪,早就认识,曹变蛟的悍勇谁不知道,能让他都心有余悸,说明那刑罚可能真的不好受。两天后,楚王设在城外隐秘处的粮仓被发现五处,当晚就被抢的颗粒皆无,第二天虎军就在城外设下施粥点数十处。无论城里城外,附近居民,还是远道而来的难民,都能在这吃上热乎的粥,数十万担粮草被劫,楚王痛彻心扉,哭天喊地着叫人查案。襄阳城的官员早厌烦了这皇室宗亲,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谁给你卖力气,草草地应付一下了事,锦衣卫倒是真的出动了,但一出来就被虎军将士赶回去。只听得一声大喝,一个百总打扮的少年叫道:“城外乱民未散尽,被杀了别来找老子帮忙,咱们虎军不是替人擦屁股的。”第三十八章 奉旨北上听到这话再结合虎军赈灾,哪里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襄阳城外百姓欢声雷动,虎军将士告诉他们,这是皇上给的粮,皇上听说大家饿死很多,在宫里都哭了。这当然是陈子强编的,贺人龙部驻扎几天就走了,卢象升那边早有命令,毕竟反贼最多的陕西,一小股一小股的多如牛毛,他得回去继续镇压。陈子强一直呆了半个月,直到京中来了圣旨才动身,也是他知道接到战报的崇祯一定会让他进京的,看押着几大匪首都是名满天下的,崇祯肯定要明正典刑。其余的从贼百姓,这段日子一直在辨别,谁是经年老匪,谁是被裹挟的,分别出来后愿意从军的交给黄得功,贺人龙走时也带走一部分,同时带走足够北上的粮草。多了他不敢要,也算有自知之明,这东西好吃不好吐,若是追究起来,他拿的是军粮无可厚非。剩下的百姓除了老匪,全被陈子强让辅兵带着南下屯田,淮安府荒地众多,他甚至把手伸出淮扬地界,也没人去管他开垦荒地。百姓还有不少是妇孺,陈子强让他们自由组成家庭,乱世也没人讲究贞操了,为了活命或是养孩子,女人也愿意再嫁。当然那些匪首的家小不能放,不过他也甄别处理,那些被强行抢走当压寨夫人的情有可原,若是愿意回去也可以。至于那些本来就是匪首或老匪的妻儿,那就不行了,全部被押送着去京城,包括李自成新婚不久的妻子。不过她还算好,没被关在囚车里,而是陈子强自己要了,要说李自成确实悲催,结发妻子与人通奸被他自己杀了,第二个妻子又跟他部将高杰通奸,被发现后高杰带着他妻子投降官军,如今在贺人龙手下当军官。这次刚刚成婚不久就跟着高迎祥南下,结果自己逃命去了,留下新婚妻子送给陈子强成了战利品,高夫人反抗过几次后认命了。高夫人虽说学过武,但如何是陈子强的对手,被霸占后几次寻死都被发现,得到的是加倍的羞辱,来来回回几次后,或许是死心了,也或许是习惯了,到陈子强帅军到达京城时,已经是合格的暖床丫头了。此时已是春节过去了,陈子强去年刚刚完婚,今年可是和妻子的第一个年头,不能回去在就派人报信过了。贤惠的妻子叶小鸾得到大胜的消息,也知道自己的夫君必须进京,来信安慰他不用挂念家里,一切都好,并告诉他已经让李贞丽带着香君回华亭县陪老人过年。陈子强心情大好,家里有个贤内助就是省心,当晚好好地宠幸一番高夫人,第二天递上折子请求觐见。崇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陈子强到京的消息,原想派人去迎接的,内阁也同意,但曹化淳却跟他说:“皇上,小老虎前番就来信了,跟奴婢说千万劝陛下派人迎接的念头。”崇祯明白这两人常有联系,也不介意,只是不解地问道;“大伴,小家伙可说原因,这是大功啊,总有什么说道吧。”曹化淳伏低身子,恭敬地奏道:“那孩子说自己年纪尚小,让陛下让人迎接会折寿的,陛下可是他的君主,岂有为君父办事要迎接的道理。”崇祯听完愣愣了半晌,喟然长叹道:“朕没看错他啊,日后必不负他。”说着定定地看着曹化淳轻声问道:“大伴,那孩子是忠心,可办事就是太随意了些,锦衣卫那边查出,周王的粮仓是他抢的,这次楚王哭诉被抢,我看十之八九还是他,这让朕怎么办啊,一边是宗室,一边是朕的肱骨,唉,难啊。”曹化淳咯咯笑道:“皇上莫急,叫他来问问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着把自己扣押的,陈子强状告楚王的折子呈给崇祯,崇祯接过看了以后苦笑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恶人先告状了,难怪你要把奏折藏起来,是怕朕生气吧。”曹化淳笑着点头,一点也没有私藏折子的担心,崇祯摆摆手让他交代下去,让陈子强进宫觐见。“说说吧,这折子上的事是你栽赃的吧,还有周王的粮仓,楚王的粮仓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