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儿的和大太太求呢幸好我们太太看不上,啧啧啧,所以说这婚姻要父母之命呢,这孩子们懂什么”禇英也不说话,拖着那竹竿,杀气腾腾的就往前走,光看她这架势,倒好像拖了一把重剑;廊庑上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讶异,这姑娘,莫非还真敢动手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禇英己到了廊庑阶下,哗地一声将竹竿从胁下送了出来,径直捅向郑家那人;那人猝不及防,连忙往旁边一躲,却忘了自己是站在台阶上,差点没掉下去;路大勇忙伸手来抓她的竹竿,没抓着,却被禇英用力捅了一下前胫,痛得他大叫一声,连忙跳到一边;趁着这个机会,禇英忙丢下竹竿,三两步便跑上台阶,从祖母手中接过了弟弟,又扶着祖母,匆匆忙忙的往廊下跑。“跑什么呀表小姐,咱们不过是要送走他们,也免得带累了你,你娇滴滴一个姑娘家,何必这么逞强呢”郑家那人几步便追上了祖孙三人,“别拗了,把这孩子给我吧,我保证将他们平安送回睢阳”说着便要伸手来夺。禇英正着急,一眼看到远处银宝正带着那车夫和侯府那两个人赶过来,连忙喊道:“救命这屋子里来了两个强盗,要来抢我弟弟呢”“岂有此理”过来这三人果然都带着哨棒铁掴,“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擅闯民宅,抢夺孩子这还有王法吗”这几人要护卫禇英,自然要顺着她的意思说话,“立刻拘了这两人到衙门,交有司发落”“你,你们是什么人”见这三人似乎都不是善茬,郑家那人有些犹豫了,“此系家事,你们不好插手的”“屁的家事我姓禇,你说说你姓甚名谁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根本就是强盗”禇英说着就抱着元林躲到了那三人的身后,“给我打,打出去为止”“走走走”三人不住的驱赶着路大勇两人,“若敢再来,大棒子伺候”路大勇和郑家这人只好往外逃,边逃边喊:“姑娘,我就不信你屋子里天天有人守着,我们还会再来的”“听听,这是在威胁我呢”禇英怒极反笑,“我今日还就把话摞在这儿,你们再敢踏进我这屋子一步,手来折手,脚来断脚;若想要田产和铺子,容易,我明日就搬,换个地方而己,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我就不信了,百十亩水田山地,一间空铺子,能值多少钱这般逼迫,不就是想将我拘在她身边,好拿捏我吗你们回去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吧,我之前就说过,宁可沦落街头,也不要她一些施舍”见那两人被赶走了,她这才将元林放在地上,对徐氏道:“祖母,您也别出门了,我这就去找了大夫来为弟弟看诊;那大夫是柳湘莲的六叔,专治小儿和老人喘疾的,很有名气,弟弟一定会没事的,还可以顺便让他帮您看一下。”“呃,就找你师父不行吗我看他就不错,今天给我开那汤药,我看着也甚好”祖母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术业有专攻,我师父是女科大夫,柳家六叔是专看小儿的,找他准没错”禇英只以为是老人见识少,于是极力推荐柳六叔,把他吹得天花乱坠;祖母只得应了,却仍道:“你别去,让周成去请吧。”“呃”禇英愣住了,“柳六叔并不认识周成啊,再说了,人家也是有名气的大夫,哪能这么随便呢”“那就让元绪过去元绪马上就下学了,他也是你的弟弟,这样该有诚意了吧”“祖母,您今天有点不对劲啊不过是请个大夫过来,您怎么推三阻四的呢”想了想,禇英才反应过来,“我知道了,因为他是柳湘莲的六叔,但是您不喜欢我师哥,所以您想阻止我和他打交道”看见徐氏闪烁的目光,禇英知道自己猜在了点子上,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祖母,您想多了;就我这样的,带着一摊子老小,脾气又不好,那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呢您就别瞎操心了,好吗我跟您说,现在说这些太早,我都还没及笄呢”正说着,元绪也下学回来了,一见禇英就高兴地道:“姐,半年后我就能参加县试了,荀少爷给我找好了联名保人,从今天起我可要更加认真看书了。”“呀,那真是太好了”今天虽然闹了一出,到底还是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禇英顿时喜不自禁,“走,我亲自去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可得加倍努力了”一面又对那公主府那三人道:“几位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一起用个饭吧”“算了姐,这家里来了客人,还是得我去做饭,你做的菜也就那样”元绪毫不客气地戳穿了禇英,向几人打了招呼,这才放下书篮,径直往里去了。吃完晚饭,天已经擦黑了,禇英想到公主其实也算是难产,那孩子又是从窒息中抢救过来的,还是得去看一眼那母子俩才能放心,于是和车夫说了,想再去公主府一趟。既然是她主动关心,这几个人哪有不应的,说不定他们到时候也能得侯爷另眼相看呢于是一行人又来到了公主府。禇英说明了来意,公主和永宁候都很感激,公主甚至有些过意不去,“昨日卿救治我母子之后劳累至晕厥,本宫还想着你会多休息两日呢”“不要紧的,公主,我年纪小,一觉睡醒就没事了;这不,我今天睡了一个白天,现在精神好得很,过来看看不成问题。”说着就问了下公主的身体状况,又为她检视一番,摸了摸子宫底的情况;因为有傅山开的药物调理,公主产后的情况还不错;她又看了看小儿的情况,却发现孩子面色仍有些发绀,于是她贴在孩子胸部听了听,果然听到了微不可见的肺部杂音;这窒息过的孩子,到底不是这么容易恢复的。“这孩子,得请专治小儿的大夫来看一下,若不然不放心。”禇英正色对公主道。“真的吗原是几个积年的老嬷嬷都说孩子不哭不闹,睡得很安稳,没什么大问题,难道这孩子有什么不妥”公主一下子又开始着急了。“是的,公主,不哭不闹不代表是好事。这孩子总有饿了,湿了,困了的时候,若是一直不吭声儿,哪怕呼吸平稳,也代表这孩子对外界的刺激没什么反应。我知道东六坊那边有位柳大夫,极擅小儿的,公主不如让他过来看一看。”“好,我马上让人去请。”公主说着就要亲自下床,来看孩子,禇英忙扶住了她,“公主不要着急,或者,您可以先试试让他吃奶”奶娘自然是早就备好的,见小世子无论如何不肯含住,那奶娘急得满头是汗,一屋子人也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禇英想了想,只得看向公主,“要不然您亲自喂喂”这话说得有邪失,毕竟不管是宫里的规矩,还是公主的身份,都不必要她亲自哺乳;禇英于是耐心的和公主说了亲自喂母乳的好处,而且有奶娘备着,公主若是不想喂了,随时可以断掉;公主一开始有些犹豫,也有些羞赧,但在禇英的鼓励和指导下,她还是抱着孩子,笨手笨脚的喂了起来。对于公主的亲自哺喂,孩子果然毫不抗拒,鼓着小嘴,吃得十分起劲,只是吃一会儿,他就要歇一阵,小脸也有些发白。禇英已经基本能确定这孩子有肺部的感染。她心不由悬了起来,只希望那柳六叔千万不要徒有虚名,能治好这孩子。又过了好一阵儿,柳六叔终于被请到了府中。为孩子看过后,他确定这孩子果然有些不妥,于是在孩子背部贴上了一张软药膏,吩咐孩子睡觉时头得放在低处。又命人准备了一碗开水,他小心的取出一个小瓶子,挑了些褐色的药粉化在里面,放至微凉后,他亲自给小儿喂了几口,然后将剩下的药都倒掉,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用药三日之后,若没有咳嗽,发热,这孩子便算是好了;若不然,我也没有办法,还请公主和侯爷恕罪。”“也只能如此了。”虽然心下忐忑,公主和永宁侯也不好说什么,但禇英却放了心,柳六叔这样一说,就说明他是有把握的,至于后面特意交待的这句话,也不过是为自己留条后路罢了。看柳六叔的样子,禇英就知道他有话要和自己说;果然,一出侯府的门,也不管还有下人在旁边,柳六叔就向禇英嚷嚷上了,“是你让他们去请我的你是不是想害我这样的是非之地,别人躲还来不及,你为何偏要提到我”“六叔啊,富贵险中求嘛,您治好了这孩子,以后医术更加精进,名声也更大了,您还得感谢我呢再说了,医者治人,难道还分贵贱穷苦的怕人家没钱,富贵的您又怕惹麻烦,这不是失了作为一个医者的本心吗”“呵,你这丫头,倒真是伶牙俐齿不过,你巴结我是没用的,湘莲的亲事,那还有家族里的别人呢,比我亲近的,比我说话算数的,都有,我可管不着他的事”柳六叔没好气地道。“哎呀柳六叔,您想到哪里去了您那好侄子的亲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他是个香饽饽,千人爱万人捧的,我就是个劳碌命的丫头,我高攀不起行了吧您以后也别和我提他的事,咱们以后谁也别碍着谁”禇英说着就爬上了公主府的马车,“我走了,回见”树后面,柳湘莲转了出来,神色不豫地看着柳六叔,柳六叔只得一摊手,“侄子,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吧再说这女子,好是好,就是性子拧,不会温言软语,不给人留转寰的余地,以后你们就算在一起了,也免不了磕磕碰碰的,你要三思啊”“她若是会温言软语,性子不这么犟,她就不是尤三姐了”柳湘莲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地道。第56章 弄巧成拙过了几日, 禇英来到铺子,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搬家的事了。同安堂姨开张不过半年, 然而名声和招牌已经打响了,乌衣巷这边的人也基本上已经认可了这家姨;突然听说这家铺子要搬, 街坊邻居们都十分诧异,纷纷过来问情况。禇英也不忌讳,就将自己家的情况都略说了些,表明是迫不得己;众人一听,果然都十分愤慨,这郑氏也做得太过,她自己贪图富贵, 一意改嫁也就罢了,女儿有孝心,要奉养祖母和弟弟妹妹, 她还百般阻挠;哪有这样的女人呢再说这禇英和禇元绪,都是小小年纪, 然而奉老养小, 勤苦自律, 又都讲人情,懂礼貌,这样的好孩子, 不疼着宠着,反要呵斥苛责,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一时众人群情激愤, 街坊上有名望的耆老,退隐的朝官也有几个,都向自己的族人、学生、同僚等说起此事,又有热心的读书人给县府衙门上书投帖子,讲明此事的来龙去脉,准备让官府出面,干脆将这铺子断与禇英。禇英知道,这当然是元绪和荀少爷在其中所做的努力,但两府衙门接了诉状,也很无奈,毕竟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再说了,虽然郑氏失德,可在律法上她并没有错,这本来也是她的铺子;若是禇英自己来告,那就更被动了,女儿找母亲打财产官司,道理和法理上可都说不过去。这种低级错误,禇英当然不会犯。不仅如此,她还诚恳地向众人表示,不管郑氏做了什么,她都不会心生怨怼,因为郑氏是她的母亲,“她能生我到世上,有天大的错也抵消了;我如今只想好好的给祖母养老,把弟弟妹妹带大。”众人于是越发觉得她明理懂事。回过头来,禇英就和元绪商量,“郊外的田邑,明年开春了什么也别种,抛荒;山地上的树这几天全伐了,木材卖了,我看她能卖出什么钱来”徐氏又时常往来铺子和家里,和街坊邻居们也都熟悉了,逢人就唠叨,“儿媳妇原就不孝顺,儿子一死就想改嫁,还把我赶回了老家。”“如今好不容易孙女儿懂事,她还来作梗,这根本就是个毒妇,她是想要逼死我,逼死我孙儿孙女呢她如今重新嫁了人,听说还有封诰,受用不得,哪还管我们的死活呢”“她若认真和孙女儿打官司,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叫她顺了心”禇英也就只是听听,毕竟这老人家要是真有能耐,也就不会总是被晚辈们给欺负了。不管如何,徐氏制造的这些舆论对她是有很大作用的,她是不能说郑氏不好,但徐氏可以呀;虚荣,恶毒,再嫁,不孝,这无论哪一项安到郑氏头上,可都够她喝一壶的,她还有什么脸面来要挟自己呢到时也不过人人喊打罢了。既是另起炉灶,也是为自己的第二家铺子做准备,禇英厚着脸皮又找到了柳六叔,托他给自己找个店面,她甚至提前预备好了谢礼。谁想柳六叔二话不说,就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地方的店面,或租或卖,而且价钱都好商量。禇英和元绪一一去看了,看到合适的,又和房主谈价钱;禇英大着胆子,给了个八折,没想到房主一口就同意了。禇英顿时又开始后悔,觉得肯定是自己不了解行情,这个房主喊了高价,八折他也能赚许多。自己虽然最近得了公主府的赏赐,可这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是要省着点用,她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不过回来一问傅山,他却直道这铺子买得便宜,若再有,他也想买。禇英觉得好奇,“怎么师父也要在这金陵城定居下来了吗”傅山笑了笑,摇摇头,“我就是这么一说。我这人,半生行迹不定,老了以后更会越走越远。要我长久的呆在一处,那可是要了我的命。”“我怎么感觉,这说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