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你以为那都是人家的媳妇儿不通情理这其中有多少学问,你还得好好揣摩呢,我和他那样说,也只是为了给你兜个底;不过我就好奇了,他不就刚好救了你一回吗你们话还没说一句呢,怎么你还一幅非他不可的样子呢”“我,我哪有”二姐一下子臊了个大红脸,立刻打了禇英几下子,“你敢笑话我,看我不撕你的嘴”两人正在打闹,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连两人所在的船身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怎么回事”二姐吓得一把抱住了禇英,“咱们这船是要沉了吗我是不是又要跳到水里去了这次可还有人救我”“嘘”禇英忙示意她不要乱说,“别怕,我出去看看,你就留在此处。”说着她就从内舱钻出,正好看到陈经和周成两人都从外甲板上跑了过来,“情况有些不妙,北静王府过来的并不是他府上豢养的那些江湖之人,而是整整十船的府兵和甲士;如今火箭利簇,机关劲弩,全对着这片水苑;连北静王爷也亲自过来了,据说是听闻这水苑里有叛贼逆党群聚,他是请了旨意过来的;这里邀约傅先生赴会的,本来也有他府上的高手,可如今看来,他是全然不顾了,看这架势,他是要将这片水苑夷为平地呀”禇英听了大吃一惊,“那怎么办师父和师兄他们可都在那边呢不对呀,难道北静王说一声这里有叛党逆贼,这些人就都是了吗难道不用严审重查,再三确定而且柳师兄说了,这里不过是些江湖上的聚会,与他北静王府并没有利害关系,他为何要借机生事,小题大作呢”“说得好”陈经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此事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但是事关朝局,我一时也和你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咱们有应对之策就行了。这船上不能待了,我怀疑他们已经发现了这艘船,说不定过一会儿,那些水耗子就摸过来了。走,我带你们上小船”“小船”禇英疑惑地向四周看了看,“哪里有小船”“你看着”陈经说着,便大步走到船舷一侧,开始解这艘游舫画柱上缠绕着的粗绳,又唤一旁的周成,“过来搭把手”两人拽着这绳子,用力拉扯着,就见湖面上咕噜噜冒出一串水泡,接着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猛地被拽出了水面,又被两人拖到了甲板上。“这是什么东西”尽管月光甚好,但是这黑乎乎的一团,实在看不出是什么。“这是黄河边上常用的羊皮筏子,吹足了气,连黄河险滩也能过;这是柳兄弟几次出平安州弄回来的好东西,实用得很”“羊皮筏子这吹气要吹到什么时候咱们不是急等着用吗”禇英着急地问。“很快的,不信你瞧”说着陈经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两个竹筒来,给周成递了一个,“来,咱们一人吹一个,只要四套羊皮,就可以捆一个筏子,快点”见周成拿着竹筒不知道怎么鼓捣才好,禇英着急了,“我来吧”说着她就抢过周成手中竹筒,拖过一个羊皮筏子,学着陈经的样子,用力的吹起气来,吹得面红耳胀。“姑娘,我,我也可以的,还是我来吧”周成连忙上前要夺禇英手里的竹筒,陈经见了只得又抛了一个竹筒过来,“我这还有,你们快点”不过片刻,四个羊皮筒子已经吹好了,陈经立刻找出了水曲柳的木板和粗麻绳,将羊皮捆紧扎好,又对周成道:“去船舱里请你家姑娘出来,赶紧上筏子”几人上到羊皮筏子上,绕了半圈,来到水苑侧面不远处,只见火光冲天,越烧越旺,半个水苑似乎都在燃烧,将半个湖面烧得宛如白昼,湖面上许多家都派了人出来察看,一时湖面上船影幢幢,人声喧哗,敌我不分,这艘羊皮筏子也没有这么显眼了。而从东南方向过来的那十来艘船则静静的泊在水苑附近,然而甲板上军士罗列,箭弩拔张,皆指向水苑上聚集的这些人。“我师父和柳师兄,他们还在那上头吗他们能逃出来吗”禇英十分紧张地问。“柳兄弟应该还在附近,没有到那群人当中去;至于你师父,他一个人逃出来是绝无问题的,可是你们无极门还有几十号弟子牵涉在这里面,若是傅先生要保全他们,那可就不好说了。”陈经想了想便道。“这么说,我师父有危险”禇英着急了,“他绝不会丢下弟子们不管,若是他束手就缚,和这些江湖人一起,被北静王的人拿住了,会怎么样”“那就单看北静王爷如何复旨了。可依我看来,弄出这样大的阵仗,这位王爷只怕不肯善了,傅师父和弟子们一起被归为叛贼逆党也有可能;要知道,这摩尼教一贯装神弄鬼,蛊惑人心,时不时便犯上作乱,朝廷一向欲除之而后快的。可我疑惑的是,什么人一定要约傅师父在这种地方会面这么些江湖人进到这水苑中,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傅师父可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当时难道就没有怀疑吗”“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我们现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我们怎样才能救他们呢”禇英坐在筏子边上,两只脚都浸在了水里,用力的踢打出水花来,似乎是为了平息心中的焦虑,“北静王弄出这样大的阵仗来,难道就是为了师父可师父一介闲散之人,与他能有什么恩怨呢难道他另有所图他肯定是想,连师父也参与到了这些事情当中来,而且是在这样隐秘却又敏感的地方,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这主导之人必定就在这片皇家水苑中;他是想借此机会,打压政治上的敌手,至于此人是谁,并不重要,他希望是谁,就可以是谁。我说的对吗”筏子上另外几人,包括陈经,似乎都并没有听明白她的话,禇英想了又想,终于平静了下来,没有一开始那样激动和害怕了。哪怕师父他们被牵涉进此事,被污蔑为叛党逆贼,只要朝中有博弈,有撕扯,有斗争,事情就充满了变数,师父他们就还有希望获救。现在一味焦急无济于事,似乎要想想,该怎么做才好。“师父这样厉害,我相信他会没事的。”禇英说着爬上筏子上重新坐好,对陈经道:“现在我们先去找柳师兄吧,他不会丢下师父不管的。”陈经于是划动羊皮筏子,远的绕了一个大圈,火光依然明亮,就见在弩阵的严守加持之下,一列列甲士迅速登上水阁,将那些携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一个个押解上船;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人认为,凭着自己的肉身能闯过这森严弩阵,因此那些神神秘秘的江湖人,不管是玩火的,还是玩鸟的,几乎都是束手就擒;断断续续的,几乎所有人都被押解上船后,箭弩依然严阵以待,就见一个年轻人被簇拥着,从中间那艘船的船舱里走了出来,向水苑上问着什么,又过了片刻,才见一人自水苑中缓步走了出来,身形挺拔,青衫长剑,意态闲适,不是傅山却是谁禇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那个年轻人看来就是北静王了,禇英生怕他一声令下,顿时就会万箭齐发,那样除非师父有飞天遁地的本事,才能逃脱;都这个时候了,师傅一人一身一剑,面对这上千人的机弩大阵,他打算怎么办呢万万没想到,北静王见了傅山,便向身旁人说了句什么,不到片刻,所有船上的甲士箭阵便撤了个干干净净;北静王又深深执礼,向他说了些什么,便见傅山点了点头,北静王令人扫干净踏板,傅山这才将剑收回鞘内,大踏步的上了他的船;上船之后,北静王还虚执了他的手,两人一起进船舱去了。“这,这算怎么回事”禇英目瞪口呆,不由看向一旁的陈经,“我没看错吧为什么北静王会如此善待师父可除了师父外,那些师兄们可也是被五花大绑缚上船去的,为什么呢”“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陈经摇了摇头,“如今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是等咱们上了岸再说;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都被绑缚上船,独傅师父是被礼待,我想只是身份不同罢了,傅师父终究还是脱不了干系;我现在要先回忠顺王府了,想必柳兄弟也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咱们先去见了我族兄再说吧”在陈经的带领之下,天蒙蒙亮时,几人总算来到了忠顺王府的水苑,柳湘莲却并不在这里;当然了,忠顺王本人也并不住在此处,只有长史官陈颂因有白天有事路过,在此暂歇;夜里湖苑上的这一场闹腾,当然逃不过他的耳目;此时见了陈经,陈颂又细问了湖上的情况,等看到二姐和禇英两姐妹时,他又着意的看了两眼,才对陈经道:“甚好,我会和你父母说去的。”族兄这一首肯,陈经自是喜得无可无不可,毕竟这位族兄是族中第一能耐之人,向来得族人的敬重,他都这样说了,那事情是没有不成的了。想到这里,陈经不由看了二姐一眼,却见二姐也正偷偷看他,目光一对上,两人都连忙转过头去;禇英看不得了,干脆把二姐挡在身后,问陈颂道:“长史大人,我师父应该没事吧”“这个,我不好说,单看天子是什么意思了;可事情都弄成了这个样子,天子若轻轻放过,只怕很多人不会答应,这事情,难了”陈颂捊着长须,若有所思地道。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万字左右就要结束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第76章 归来“其实, 你们现在还留在此处,是很危险的, 毕竟你和湘莲都是傅山的直系弟子。若他被人攀诬,你们两个也难逃干系。柳湘莲那儿, 我想让他早做准备;他前两年曾经北上拜访过他父亲的故旧,我建议他趁此机会,立刻请旨到边境去历练,这样或可暂时避开京中的这场政治博弈;等到了一个恰当的时机,他再回来,到时候有功勋在身,咱们王爷也好另行安排;尤三姑娘, 你也最好立即返回金陵,隐姓埋名度日,反正外面人都只以为你们姐妹已经落水身亡了, 现在,你们应该消失了。你懂我的意思吗”似乎早明白了她和柳湘莲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颂郑重地道。“长史大人的意思, 是要我和师兄丢下师父不管可是师父一向对我们恩重如山, 不管是我,还是柳师兄,要我们就这要一走了之, 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们知道,师父能够安全无虞”禇英坚定地道。陈颂正色道:“尤三姑娘, 现下的情形,以你和柳湘莲的身份和能力,你们能帮到你师父吗不能或是你二人另有什么神通和门路也没有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呢傅鼎臣此人,不管在南北直隶,他的身份名望,都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所以,在对于他的处置上,不管是北静王爷,还是天子,都会慎之又慎;所以,你以为的渣迫害,都不太可能被加诸在他的身上。我可以保证,只要不被门下弟子连累,他完全可以安然无虞,这下你放心了吧”“真的”听到这里,禇英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好,长史官大人,我和姐姐这就连夜返回金陵,一刻也不多呆;回金陵后,我和姐姐就都恢复本性,什么尤二姐,尤三姐,她们都死了,落水身亡,她们以死明节,虽然死得可惜,可是不管怎样,世上以后再也没这两个人”“甚好”陈颂捻须而笑,看了一眼陈经,“大有,你立即安排车辆,送她们两个回金陵吧;柳湘莲再三嘱托我,我便了了他的这桩心事。” 陈经立刻应了,带着两姐妹和周成往外走去,二姐却低声问禇英,“妹妹,那母亲呢咱们真的撇下她不管吗”禇英想了想,叹一口气道:“姐姐,现在我和你都是禇家的姑娘。至于我们老娘,她愿意做尤老安人,就让她做个够吧,两个拖油瓶女儿都死了,她可以在大姑娘那儿安亨尊荣了,以后也没人忤逆她了,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她也未必会想着咱们呢”二姐似乎快哭了,她想对妹妹说母亲不至于这样,但是事实如此,她也说不出什么挽尊的话来。陈经见二姐尴尬,便故意岔开了这个话题,对禇英道:“你们南下,而柳兄弟是北上,此一去,山水迢迢,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不想见他最后一面吗”禇英想了想,摇头道:“长史官大人说了,事态紧急,我们最好都立刻上路,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柳师哥那里,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就不必再相见,徒生离别之苦了,不管怎样,我都在金陵等着他,等着师父便是。”陈经心下默然,看着二姐,他不自然地又问,“那我,我什么时候”禇英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只要你有心,随时都可以。不过,我希望能过个一年两年的,大家毕竟相处的日子尚短,给彼此一点了解的时间才好。”说着又问二姐,“姐姐,你说呢”二姐只低着头不做声,似乎正在想些什么,禇英见了便凑近她耳边,悄声笑问道:“怎么,恨嫁了怪我阻了你的好姻缘”二姐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啐了她一口,“你胡说什么呢我几时想过这样的事一般也是姑娘家,我就如此不堪么况且你和我说过,女子年龄大一点许嫁才好,年纪太小了,容易产难,如今我都记在心里呢”禇英笑着抱住了她,“姐姐说得很对。”又问,“那你刚才想得入神,我和你说话你也没听见,是在想什么呢”二姐忍不住噗一声笑了,也在禇英耳边悄声道:“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