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妇产科病房,哦,带着她家属去找马医生,我和她打过招呼了。”“好的。”“廖医生,有人找”身后有护士叫他。廖荇翊转过身,却看到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正绕过护士,朝他走了过来。第三十章 怎么是她是她廖荇翊眯了眯眼睛,抬起手,招呼道:“长安。”长安走上前,笑了笑,“廖医生,又来给您添麻烦了。”廖荇翊倒是无所谓,多看一个病人,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多吃一口菜一样稀松平常。不过,既然她碰巧来了,那他今天也有话要说。廖荇翊把长安领进医生休息室,例行检查后,他扯过椅子坐下,“已经痊愈了,肩外展不需要戴了。”看她肩膀空空,他不禁笑道:“你是不是早摘了。”长安扶着左肩前后晃了晃,“工作时很不方便,我就卸了。”“所以你拖了两个周才好,明白吗。”廖荇翊故意拖长音调,最后还像个老头子似的低声咕哝道:“说了让你一周后复查,你偏不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按我的医嘱来。”长安惭愧得很,她尴尬地笑了笑,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工地事忙,改天闲下来我再请你吃饭。”廖荇翊看她想走,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他笑着摆手,“吃什么饭啊,你是我兄弟带来的,我吃他的就行了。”“那怎么好意思,到时候,我我去请他。”长安的表情有些迟疑。“恐怕最近都请不到喽”廖荇翊举起双手,交叉压在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长安说:“你还不知道吧,严排长因为违反纪律被关禁闭了。”长安愕然抬眸,直觉廖荇翊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透露出许多的情绪。而严臻。的确从那天帮了她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是因为我”虽然不太肯定,可她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可来医院的小战士告诉我,说严排长是因为驾驶地方车辆被关起来的。”廖荇翊放下手臂,坐直身子,目光犹如刀锋一样刮过她的面庞。驾驶地方车辆那一定是开货车的事了。长安抿了抿嘴唇,“我不知道他没有驾照。”“他没驾照开什么玩笑”廖荇翊扯起嘴角嗤了一声,“他大二暑假就拿到b2驾本了好不好。”“那他怎么还会被关禁闭”她疑惑不解地看向廖荇翊。“嗤,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现役军人和地方不一样,军人即使有军照,也不能私自驾驶地方车辆,这是规定,也是纪律。我听小战士说,幸好严排长的地方驾照还在,不然的话,这次可就不是简单的关几天了。”竟还有此一说。那他严臻他岂不是因为她才犯下大错。从得知严臻的消息之后,她的心口就开始发堵,到了这会儿,却是连正常呼吸也觉得窒闷,她极少欠人情,即使不得不欠,也必要想方设法还上,这次,也不会例外。“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回去解决这件事。”她转身要走,大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廖荇翊,你可真会给我揽事儿啊。我忙都要忙死了,你还给我塞病号”大门处暴风似的卷进来一抹白色人影,因为劲儿太猛,差点撞到门口的长安。长安敏捷地朝旁一躲,用手托着那个人的胳膊,扶她站定。“咦你有病人”来人是一个短发微卷的女医生,她生的姿容秀丽,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儿瞅着长安转了几转。长安松开手,“那我走了,廖医生。”廖荇翊站起来,“不行就算了,也别勉强,让严排长吃个亏,才能长记性。”长安听出他话外音,也没计较,转身走了。门一阖上,刚进来的女医生就冲上去揪住廖荇翊的耳朵,气势汹汹地叫嚷道:“好你个廖荇翊,居然敢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说她是谁”廖荇翊半弯着腰,龇牙咧嘴地讨饶:“就是个病人,就是个病人,不信,你看看我电脑里的病历。”“哼,反正你看病不去诊室就是有猫腻,廖荇翊,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前科的人”廖荇翊握着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掰开,然后看看四周,一把将女医生拽进怀里,用力抱紧,“马晶,你可不许诬陷我,我是不是清白的,你不清楚啊,我的第一”“闭嘴”马晶一把捂住廖荇翊的嘴,面红耳赤地骂道:“你个不要脸”廖荇翊挣脱开,低头,在马晶红润润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得意地笑了,“在马医生面前,我还要什么脸啊。”“讨厌”马晶捶他一下,嗔怪地嘟着嘴问:“刚才那个漂亮女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哦,她叫长安,右肩脱臼被严臻送过来走后门的。”廖荇翊说。“严排长你是说严臻”马晶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挑起来,她抓着廖荇翊,语速急切地问:“他不是和你妹妹谈恋爱吗怎么,他脚踏两只船,又找了一个哎呀你敲我做什么”马晶额头上挨了一个脑嘣。“我不敲你,还让你继续编故事吗告诉你,我兄弟可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说起他和长安的关系,还还真有点一言难尽。”廖荇翊摸着下巴,摇摇头。“跟我说说,快跟我说说。”马晶抱着廖荇翊的胳膊,仰头看着他,撒娇似的眨眨眼。廖荇翊指指嘴唇,“咳这个嘛”马晶回头望望,红着脸踮起脚尖,吻向男友。廖荇翊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双臂一用力,将小女友紧紧抱住长安回到部队就去办公大楼找营房处的处长董伟林。工地与部队联系多通过董处长,其他人,她也不熟悉。可董伟林外出开会,要三天后才能回来。长安扑了个空,却不想放弃。她在楼道里思忖片刻,径自去了二楼。韩思齐正在办公桌前忙碌,听到敲门声,他头也不抬地说:“进”门响,有人进来。半晌,却听不到汇报声,于是,他诧异地抬起头,看到来人,他的表情更加惊讶,“长经理怎么是你。”第三十一章 侦察兵比武初夏五月,陆军第集团军侦察兵大比武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位于上海远郊的一处军事训练场上集合了一大批侦查精兵,比武尚未开始,可硝烟味已经弥漫开来,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卯足了劲儿想要问鼎赛场。“你们说说,咱们今年还能赢吗”76部队直属侦察连的队伍里有人低声问道。“我看悬。去年大比武有阎王带着,他有勇有谋,军事素质拔尖儿,一个人就顶对面三个,不赢才怪。可今年”说话的人声音低下去。“今年想赢更不容易。竞赛多加了一天不说,首长还把特战旅的王牌侦察连调来刺激咱们,你们说,谁能赢得过他们啊。”“就是,早上在饭堂遇见他们,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就差横着走了。”“别说阎王不在,他就是在这儿,明天的侦查作战比武科目咱们也是个菜。”“唉”“行了,行了,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比咱们多了个特字,论起真本事,谁能比得过咱们家阎王。再说了,咱们是去年的第一名,也不见得就比他们差到哪儿去,况且他们再厉害,也没有清华的高才生啊”关键时刻二排长站出来稳定军心。“二排长说得对咱们不要妄自菲薄,这一年来,咱们付出的辛苦和汗水也不是假的。”“对我们要加油”“加油”“必胜”“必胜”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天际,随着战斗体能科目收官,一天的激烈竞赛顺利结束。相较于特战旅侦查精兵脸上的自豪和喜悦,76部队的官兵们却是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走路也蔫不出出的。“今天我们在十五支参赛队伍中位列第二,已经非常优秀了大家不要气馁,争取在明天的比武中取得好成绩。”侦察连连长宋志文带头鼓励参赛战士。“连长,你别安慰我们了,明天的科目是人家强项,闭着眼睛就能赢了我们。”三排的一个战士沮丧地说。“就是。侦查作战应用科目咱们是年后才开始集中训练,而且一直是一排长指挥,对,没错,名校出身的一排长的确很稀罕,很出色,有了他,整个侦察连都变得底气十足,可是这又怎样,他逞英雄的时候,想过咱们这些战友吗他被关禁闭的时候,想过比武竞赛吗”二排战士因为今天的比武输了,所以言语犀利,直指严臻。“你这是怪我们排长”张晓屯一听恼了,这次他和排里的两个战士代表一排参赛,明里暗里听了不少这样的酸话。“又不是排长故意犯错。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排长为了这次比武付出了多少,大家有目共睹。你们心里都明白,怎么还会说这种混账话。”生性耿直的张晓屯最听不得有人诋毁严臻。“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们问问连长,看阎王是不是因为帮那女经理开车才关的禁闭嗤他想表现不要紧,可别耽搁了咱们比武啊”“你”张晓屯两眼赤红地怒吼,“胡说八道”“都给我闭嘴”宋志文大手一挥,一脸愠怒地说:“没到最后一秒,谁也不许给我放弃”“谁认怂呢”忽然,他们的身后响起一声沙哑圆浑的质问声。唰所有的人同时回头,张晓屯瞪着来人,一双虎目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排长”他一跃而起,推开二排那个比他表情还要夸张的战士,冲向军姿挺拔的严臻。严臻被张晓屯撞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他拧着眉毛,用力敲向张晓屯的头盔,斥骂道:“你个虎犊子,咋这么大劲儿”张晓屯抱着严臻的胳膊,晃了又晃,带着哭腔说:“排长,你可算来了,可算来了。”严臻哭笑不得,他掰开张晓屯的手,走到连长宋志文面前,啪的靠腿,敬了个帅气的军礼,“报告连长,一排长严臻解除禁闭,请求归队,请指示”宋志文乍一见到严臻,激动得就快要心脏麻痹了,那感受,就像看到电影里拯救末世的英雄出现时一样,浑身血液发烫倒流,恨不能扑上去扑上去咬他两口他瞪着严臻,忍了又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归队”“是”严臻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队伍里。“排长,你咋出来的不是要关到比武结束了吗”张晓屯总算问到点子上。严臻正正军帽,扯起嘴角笑了笑,“幸得贵人相助。”“贵人哪个贵人”张晓屯一头雾水。“少管闲事”严臻赏了张晓屯一个脑嘣,然后,敛起嘴角的笑意,目光渐渐变得锋锐,扫过四周的战士,“我听说,今天的比武咱们输了”“输了。”“一共七个科目,咱们赢了三个,输了四个,暂排单位总成绩第二。”张晓屯说。严臻的浓眉一蹙,转头,看着宋志文,“连长,看来咱们的练兵方法还得改进。”宋志文点点头,“是得改进,回去再说。”严臻转过头,问二排长,“明天要进行侦查作战应用科目比武”“是,不过不是明天,是凌晨。”二排长摇摇头,“咱们的实力和特战旅有差距,赢面很小。”侦查作战科目比武要进行丛林越野、按图行进、综合越障、武装奔袭、识别射击、引导打击等课目的比拼,侦察连训练虽刻苦,可与特战旅的精英们比起来,综合实力和体能方面尚有差距。“把明天比武的流程给我。”严臻说。之后,他站在灰尘弥漫的土路上,像是老僧入定一样,盯着那一页纸看了许久,半晌,他猛地抬头,冲着二排长和四周的战士咧嘴一笑,“我看未必。”二排长愕然,“你什么意思呀”难道,他们还有赢的希望严臻哈哈一笑,也不回答二排长,而是对宋志文说:“连长,咱们赶紧回去吧。”回去宋志文原打算让这些兵再去加练一会儿。“您听我的,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咱们才有体力打赢这场仗”严臻的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第三十二章 五一小长假刚刚立夏,雨便多了起来。也下不大,淅淅沥沥的,像是江南女子柔媚的唱腔,咿咿呀呀的不见有个停歇的时候。往常纪律严明的战士们也不见了踪影,部队营区静悄悄的,只有工地还在照常施工。整个五一假期,工地未曾停工,长安也未曾踏出这片营房。“不行啊,做了降水处理,雨水也抽干净了,还是有明水。”张杰用手掀开一处遮雨棚,蹲下,捞起地面上浑浊的积水,向一旁的长安报告情况。长安蹲下,将手伸进冰凉的地下水里,拨了拨下面黏稠的泥浆,然后示意张杰和她去另一处试验路基查看。没有意外,还是同样的情况。她低头沉默片刻,甩甩手上的泥水,勾着小指将贴在脸颊上的雨衣帽子拨开,“看来只能换填砂卵石。”“换填那怎么行,本来咱们工期就紧,要是因此耽搁时间,那就算违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