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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水看她沉思不语,心里就有些忐忑,他朝赵铁头望过去,赵铁头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快说。他鼓起勇气,语气犹豫地说:“隆达,隆达想带着家人到营地来避难。”看到长安皱眉,他的心蓦地一沉,赶紧解释说:“他也是没办法了,房子被武装分子毁掉了,儿子还受伤,没法去医院。”“我知道营地有规定,不允许当地劳工留宿,可,可”出于安全考虑,项目部同当地劳务公司签订合同时会明文规定,当地黑人劳工不能在营地留宿,以前有一个黑人劳工违规被抓,直接被长安开除了。可隆达是个非常好的小伙子,他工作踏实,善良热情,是他们工段的开心果。如今,他家里遭难,作为朋友,伙伴,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看长安沉默不言,邓先水的心凉了一半,他不敢再说下去了,朝身旁的赵铁头发出求援信号,可赵铁头比他还怂,竟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好吧,你让隆达搬过来,不过,要和你们住一起。”长安忽然说道。邓先水蓦地瞪大眼睛,嘴巴也大张着,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他和同样惊诧的赵铁头对视一眼,激动地差点蹦起来,“真的吗,经理,你答应了。”“难道你们想让我反悔”长安皱起眉头。“不没有,没有,我们听清楚了,我这就告诉隆达去,他一定会乐疯了”邓先水拉着赵铁头想离开,却听到长安怅然疲惫的声音,“你们是不是和别人一样,觉得我很可怕”邓先水和赵铁头面面相觑,赵铁头摸了摸络腮胡,犹豫不决地说:“你,你的确有点变了。”邓先水拉了拉赵铁头的衣服,冲他打眼色,提醒他别乱说话。赵铁头话说一半难受,干脆硬着头皮,看着长安说:“你的确是变了,自从你和严那件事以后,你就像是变个了人,见人不会笑了,也不和我们聊天了,每天发疯一样工作。而且你现在做事情,真的是不讲一点情面,大家都怕你,你别拉我,让我把话说痛快了。”赵铁头拨开邓先水的手,表情激动地说:“其实,我和老邓,还有雷公,小何,我们这些一直跟着你的老人都知道,你这是心里头不痛快其实,当年你和严排长分开,我们至今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他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千里迢迢跑到大山里,举办那样一场特别的婚礼,你也是真心喜欢他,你们怎么说散唔唔唔”邓先水捂着赵铁头的嘴,拖着他离开,“对不起,经理,他胡说八道,你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不多一会儿,走廊里响起杂乱的喧哗声,而后,便归于沉寂。长安两手交错撑着额头,手肘撑着桌面,她的面目晦涩不明,表情亦是僵硬难看,沉默了许久,直到何润喜进来提醒她一公司王向春总经理从国内打来电话,她才打起精神,朝门口大步走去。营地通讯信号时断时续,同国内的联系一直不顺畅。这次通话王向春直接拨打了营地的座机。“王总,我是长安。”她握紧电话,望着窗外刻有中国龙建四个大字的石头,语声清晰地说。“长安,因为信号不好,所以我长话短说。”电话讯号杂音很大,王向春提高音调,语气严肃急迫地说:“我接到秦大使的电话,他说目前索洛托的安全局势极不稳定,出于对中国公民高度负责的态度,使馆决定分批安排你们回国。”秦鹤山。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索洛托共和国特命全权大使。一位睿智博学,极富个人魅力的外交官,秦大使曾数次到as63营地慰问中方员工,巡视工程,帮助项目解决实际困难。她与秦大使有过几次交流,他讲话风趣幽默,与她在许多观点上的看法不谋而合,两人意趣相投,并因此成为忘年交。能让秦大使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索洛托的安全形势真的是不容乐观。“那我们的工程”长安手指攥住电话线。索洛托as63项目是素有建筑铁军之称的龙建集团,在与一带一路的推进中,主动承接的援非重点工程项目。工程总预算两千多万美元,但业主方,也就是宽查市公路局却因为资金困难仅仅支付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工程款,为了保证工程进度,这三年来,一直是一公司在垫资。如果现在撤回去,那公司的损失将不可估量。“一切听从使馆安排长安,切记,任何时候,公司都把维护你们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滋滋”电话忽然就断掉了,紧接着,照明灯也噗地熄灭。何润喜用手机电筒照明,从外面小跑进来,“经理,停电了”长安感觉到脊背发凉,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停电。“用发电机先供上电,小何,你立刻去通知保卫处的宋宝东,让他增派人手在营地周边加强巡逻。”长安放下话筒,看着年轻的何润喜。“我马上去”何润喜转身就跑。“小何”长安叫他,他猛地顿步,目光闪烁地转过头。长安关切地看着他,“注意安全”他心中一暖,“经理,你也是。”跟着长安在海外工作多年,他已经能够胜任助手这个角色,从长安的表情和语气里,他隐隐猜得到,营地目前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发电机开始运转,很快电来了。但通讯信号彻底断掉了。长安知道,眼前的困难还只是第一步。她去员工宿舍巡视。虽然经历了停电的意外,再加上通信中断,但是员工的情绪尚能保持稳定。这是最让她感到安慰的事情。路上遇上宋宝东。这个在恩特斯就跟着她的退伍军人,项目保卫处负责人,满头大汗地跑来找她,“经理,苏木河在林子里发现几个拿着枪的武装分子,看样子,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营地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第二百零六章 联系晨曦微明。长安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过花草葱郁的营区,走进宿舍,并关上身后沉重的房门。她身子轻晃走到卧室,仰面倒在床上。一夜未眠,一直和保卫人员坚守在营地外围,不敢有丝毫松懈,总算平安熬到天明,没有出现她最担心的恶性事件。一小时前,供电恢复如初,通信时断时续,营地里到处可见拿着手机搜寻信号的员工。大家都想给万里之外的家人报个平安。报平安她猛地坐起,拿出手机,一看,屏幕竟是黑的。她拔除电池重新装上,又在床柜上磕了几下,屏幕上终于出现手机的ogo。看到只有一格信号,她赶紧拨出一串号码。几乎是第一时间电话就通了。“姐是你吗你还好吗平安吗”一连串焦灼的声音透过耳膜直刺进她的心里,她的眼眶顿时涌起一阵热烫的感觉。向上仰起头,抿了抿嘴唇,“我很好,别担心。你们还没睡吗”“睡不怎么索洛”信号又不好了,电话那端传来长宁无休止的抱怨声,断断续续的,听起来驴头不对马嘴,期间,似乎还夹杂着凌薇的声音,可就是这些杂乱无章的,破碎的电波,却像是天籁之音一样,让她感到久违的亲切和温暖。忽然,耳畔传来一声童稚悦耳的呼唤,“姑姑,姑姑”耳朵里嗡一声,像是被针猛刺了一下,全身都变得有些麻木了。“豆豆,豆豆”她的手开始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信号像是照顾她,忽然间变好了,长豆豆的声音就像是趴在她耳边说话一样清晰,“姑姑,我好想你呀,你有没有想豆豆。”睫毛轻颤,一颗晶莹的泪珠从面颊上滑落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片刻后,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轻声斥道:“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怎么还没去睡觉”索洛托的时间比上海晚六个小时,现在他们那边是凌晨一点多钟。长豆豆嘻嘻笑了,“爸爸允许我晚睡,因为他说,姑姑想我。姑姑,你想豆豆了吗”长安捂着眼睛,颤抖着说:“想。姑姑想豆豆。”“哈哈,我就知道,爸爸,爸爸,姑姑说她想我。”耳畔传来豆豆童稚欢快的笑声,她的脑海中,也跳出一个俏皮漂亮的宝宝。豆豆和豆豆聊了几句,信号忽然就断了,她抱着手机,贴在嘴边,轻轻亲吻了几下,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依恋和不舍。“咚咚”房门响了。长安匆匆擦了擦眼角,下床开门。门一打开,一道黑影就冲进来,紧紧地抱住她,“安安我可算见到你了”她先是一僵,随后又放松身体,拍拍桑切斯的脊背,朝眉头拧成川字型的雷河南眨眨眼,“桑切斯,你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桑切斯兀自不肯放开她,雷河南沉下脸,过来扯开桑切斯,闷声警告说:“别动手动脚的。”桑切斯耸耸肩,委屈地说:“这是我们国家的礼节安,你看雷公,他总是针对我”长安拍拍他的肩膊,轻轻一摆头,示意他进屋。桑切斯瞪了雷河南一眼,扭着屁股跟着长安来到客厅。“我正好有事找你。”长安从冰箱里取出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桑切斯,一瓶递给雷河南。桑切斯拧开盖子,毫不客气地灌了多半瓶下去,“我也有事找你。”“你先说。”长安靠在沙发上。桑切斯挠挠头,神情纠结地说:“昨晚上,反政府武装占领了机场,中国大使馆原本安排你们返回的飞机无法降落,所以你们暂时走不了了。”长安愣了愣,随即苦笑道:“秦大使派你来传消息吗”“yes。”桑切斯扯了扯身上造型夸张的服装,“秦大使联系不到你,也没有营地的消息,他很着急,就请我这个本地人过来给你送信,我就答应他了,你看,安,为了能够见到你,我连夜从宽查市出发,还穿上了村里人的服装,躲过了几次危险,才终于见到你”桑切斯冲上来就要抱她,却被她轻易闪开。“秦大使还说什么了”“他让你先稳,稳,稳定”桑切斯努力回忆秦鹤山说过的话。“稳定军心”雷河南推了桑切斯一把,鄙视地说:“笨死了还自诩是中国通呢。”“哈哈,谁让你们的成语那么多,我根本记不住秦大使说了,让你先稳定军心,然后他会尽快联系中国的维和部队来保护你们。”维和部队长安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一旁的雷河南却是激动地拍了下大腿,“对啊找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啊你看,昨天你遇到危险,不也是被他们给救”他忽然顿住,看着神色异样的长安,“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长安躲避着他的目光,“哦,没什么。”她拿出电话,想叫小何过来,可手机信号全无,她捏了捏眉心,对雷河南说:“我去找小何。”雷河南也站起身,“一起去吧。”穿着花衬衫牛仔裤,脚上却趿拉着拖鞋,打扮得不伦不类的桑切斯紧跟过来,“我陪你,安。”三人走出宿舍。还不到九点,室外温度已经逼近40度,烈日骄阳下,长安的身子轻轻晃了晃。雷河南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行了,你别逞强了,我去找小何,让他通知李书记,安抚职工情绪。”长安想了想,没有拒绝,“那好吧,辛苦你了。”雷河南指着宿舍,“你回去休息,哪怕睡一会儿也好。”自从索洛托爆发武装骚乱后,她就不曾合过一眼。长安转身,没有回宿舍,却是朝道路的另一边走去。“长安你去哪儿”雷河南神色诧异地叫道。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蝴蝶谷”蝴蝶谷位于坎贝山的后山,它和营地连在一起,成为营地的后花园。那片风景秀丽的山谷,是保安巡视区域,不会有什么危险。雷河南听后却是一怔。“我也去”桑切斯起身想追,却被雷河南一把拽住,“别去。别去打扰她。”“为什么”桑切斯不解地问。雷河南眼神复杂地看着长安的背影,口中喃喃说:“因为她要去那里,看望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谁啊居然这么重要。他来营地不下百次,也没听说蝴蝶谷还住着人啊。桑切斯愈发糊涂了长安拂开杂草,登上一处地势平缓的土坡,土坡上绿草如茵,花木繁盛,一个汉白玉墓碑却赫然立于其中。她在石碑前停下脚步,伸出双手,轻轻擦拭着墓碑上沾染的露水,眼里闪烁着微光,喃喃说道:“师父,我来看您了”第二百零七章 祭奠汉白玉石碑下长眠着长安的恩师易键璋。三年前,她捧着恩特斯共和国国家建筑委员会优质工程奖的奖杯回国,刚下飞机,就闻听恩师数月前已在索洛托病逝的噩耗。当着一众手持鲜花彩带迎接她载誉归来的同事,她像个失去一切的绝望的孩子,悲怮痛哭,不能自己。只有王向春最了解她的感受,等她哭够了,发泄够了,他才把一封信递给她。恩师的亲笔信。封面上遒劲熟悉的长安亲启四个大字,让她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睛顿时又泪如泉涌。打开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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